第34章 他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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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隋珠前世短短的医生，身处过三个地方，分别是蕲州、杭州和京兆。
蕲州是她一生喜与悲的分水岭，离开蕲州之后，她从此受尽了欺侮；而她最后几年呆的地方，那便是国都京兆。
不管在谢府中受到了怎样的欺凌，她在外都是谢家长房的嫡女，哪怕她几乎不敢见人，但是在某些场合，也会有人邀约她出席。
在她为数不多的出席宴会场合，她听到别人提起过这么一个人。
这个人十八岁的时候，在家族倾覆的情况下，孤身一人带着残余兵马前去镇守北疆。将来犯的长夷赶出了大德朝。
战事结束之后，他又带着亲兵赶回京兆，拥护延和帝登基，几乎将所有京兆公侯勋贵全部屠尽，听说之后京兆街头的血迹，半个月都没能清洗干净。
凭着护国军功与狠辣手段，再加上从龙之功，这个人在十八岁那年就被皇上封为清河郡公。
然后，这个人步步高升，不足三十岁就已经被封为清河公，是大德朝仅有的一等国公。
这么传奇的人，自然成为了闺阁夫人姑娘的谈资，她们说得的，除了是这个人的赫赫权柄，便是这个人的样子了。
听说，他满头白发，听说他身体不好，身边还有无数忠心耿耿的属下……
这个人，就是虞家之主虞定！
谢隋珠不曾见过他的样子，但是眼前这个人，在德兴驿这里出现的人，与传闻中的都对上了。
满头白发、脸容病弱，再加上那些气势威严的黑衣人，这个必定是虞定没有错了。
现在还是延和六年，这个时候，虞定还是清河郡公，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德兴驿是杭州府和吴兴府交界之处，从那黑衣人离开的方向来看，清河郡公也是前去杭州府。
他去杭州府做什么呢？
谢隋珠仔细想了想，却不记得前世杭州府有什么与清河郡公有关的事情了。
她从来没有见过他，更不会有什么往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踏入德兴驿之后，她脑中竟然还在想着他登上马车时的样子。
想起他淡淡看过来的一眼，她的心不由得轻颤起来，久久不绝。
她怎么会这么在意清河郡公呢？真奇怪……
马车上的虞定半阖着眼睛，细长的手指抚上了腰间那枚赤色小印，眼神若有所思。
适才在德兴驿，在所有人之中，那个姑娘突然转过头看着他。
那个姑娘有着一双狐狸眼睛，虽然年纪很小，但那副容貌却娇媚到近乎魅惑的程度，她一身孝服非但没有把这种娇媚压下去，反而衬得更盛了几分。
那一双狐狸眼，让他感觉到有一丝异样，似乎在哪里见过似的。
他是在哪里见过这么一双狐狸眼呢？
真是奇怪……
更为奇怪的是，他竟然因此起了一丝好奇心，脑中似乎有一个念头在催促：弄清楚，弄清楚！
他这一生波澜跌宕，经历得太多，心绪已平静无息，但此时竟然隐隐出现了一丝好奇。
他极少在意什么事情，但一旦在意了，就必定是要查个究竟。
“不崩。”他唤道，“去查一下，刚才出现在德兴驿的人家是谁。”
因为油纸伞遮挡的缘故，虞定并没有看见谢庾，如果他看见了，必定认得出这个人就是即将赴任的杭州刺史，是京兆谢家的人。
毕竟，国朝五品以上官员的名册与画像，都经由幽事司呈到了他跟前。
幽事司的官员名册，可比户部官员手中的更为详尽。
“是，主公。”顾不崩立刻答道，随即传令随行幽事司士兵前去查探了了。
……
当谢家一行人抵达杭州刺史府的时候，就连谢庾都忍不住长长舒出一口气。
终于到了，这五天的马车劳顿，实在是辛苦非常，谢庾觉得自己短期内是绝对不想出行了。
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歇息，只匆匆与早就等候在府衙的杭州别驾周诒燕说了几句，便受不住先去歇息了。
至于其他人，都由管家谢好今安顿下来。
谢好今是从京兆谢家祖宅出来的，本来就是为谢庾前来杭州府就任而预备的，为人虽然有些贪财，但的确很有本事。
虽则初来乍到，什么都不熟悉，但是短短半个时辰，他就已经将事情都打点妥当了。
不多时，谢隋珠姐弟便在仆从的带领下，去到了各自的处所。
因为谢暄年纪还小，而且身受重伤，所以他的院子紧挨着谢隋珠的院子。
早在马车上的时候，谢隋珠和谢暄就已经想好了，无论他们住在哪里，院子都称之为玉句院和蕙风院。
这是娘亲给他们起了院名，他们自然不舍得改变。
韩震和韩霹也从蕲州跟了过来，他们的卖身契，其实早就已经在自己的手中，只不过为了方便行事，一直宣称他们的卖身契是在谢隋珠的手中。
如今名义上他们还是谢家的奴仆，自然也会住在杭州刺史府这里。
早在蕲州的时候，韩震就已是谢暄身边的管事，而韩霹还是在前院为谢隋珠跑腿。
至于玉句院的仆从，谢隋珠的奶娘也就是韩震的娘亲，已经在一年前就过世了，她身边原来有一个管事娘子，也在那一场山道劫杀之中身亡。
如今，她身边的人就只有春和与秋霁两个人而已。
按照谢家的规矩，嫡枝嫡女身边配备着四个大丫鬟，并一个管事妈妈、一个管事娘子。
但因为要离开蕲州了，谢隋珠也没有想着补充人手，她需要的大丫鬟，不仅要忠心，还要有能力，这样的人可遇而不可求。
当谢隋珠来到管家为她安排的处所时，整个人都愣住了，犹如单衣立雪中，那种熟悉的冷而僵的感觉再一次出现了。
“姐姐，这里似乎比蕲州家中要大……”谢暄没有发觉谢隋珠的异样，好奇打量着新院子。
听到他的话，谢隋珠终于回过神来了，她仰头望着明显过于高大的院们，忍不住闭上了眼。
原来，隔了一世，有很多东西都没有变，她还是住回了这里……
谢隋珠前世短短的医生，身处过三个地方，分别是蕲州、杭州和京兆。
蕲州是她一生喜与悲的分水岭，离开蕲州之后，她从此受尽了欺侮；而她最后几年呆的地方，那便是国都京兆。
不管在谢府中受到了怎样的欺凌，她在外都是谢家长房的嫡女，哪怕她几乎不敢见人，但是在某些场合，也会有人邀约她出席。
在她为数不多的出席宴会场合，她听到别人提起过这么一个人。
这个人十八岁的时候，在家族倾覆的情况下，孤身一人带着残余兵马前去镇守北疆。将来犯的长夷赶出了大德朝。
战事结束之后，他又带着亲兵赶回京兆，拥护延和帝登基，几乎将所有京兆公侯勋贵全部屠尽，听说之后京兆街头的血迹，半个月都没能清洗干净。
凭着护国军功与狠辣手段，再加上从龙之功，这个人在十八岁那年就被皇上封为清河郡公。
然后，这个人步步高升，不足三十岁就已经被封为清河公，是大德朝仅有的一等国公。
这么传奇的人，自然成为了闺阁夫人姑娘的谈资，她们说得的，除了是这个人的赫赫权柄，便是这个人的样子了。
听说，他满头白发，听说他身体不好，身边还有无数忠心耿耿的属下……
这个人，就是虞家之主虞定！
谢隋珠不曾见过他的样子，但是眼前这个人，在德兴驿这里出现的人，与传闻中的都对上了。
满头白发、脸容病弱，再加上那些气势威严的黑衣人，这个必定是虞定没有错了。
现在还是延和六年，这个时候，虞定还是清河郡公，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德兴驿是杭州府和吴兴府交界之处，从那黑衣人离开的方向来看，清河郡公也是前去杭州府。
他去杭州府做什么呢？
谢隋珠仔细想了想，却不记得前世杭州府有什么与清河郡公有关的事情了。
她从来没有见过他，更不会有什么往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踏入德兴驿之后，她脑中竟然还在想着他登上马车时的样子。
想起他淡淡看过来的一眼，她的心不由得轻颤起来，久久不绝。
她怎么会这么在意清河郡公呢？真奇怪……
马车上的虞定半阖着眼睛，细长的手指抚上了腰间那枚赤色小印，眼神若有所思。
适才在德兴驿，在所有人之中，那个姑娘突然转过头看着他。
那个姑娘有着一双狐狸眼睛，虽然年纪很小，但那副容貌却娇媚到近乎魅惑的程度，她一身孝服非但没有把这种娇媚压下去，反而衬得更盛了几分。
那一双狐狸眼，让他感觉到有一丝异样，似乎在哪里见过似的。
他是在哪里见过这么一双狐狸眼呢？
真是奇怪……
更为奇怪的是，他竟然因此起了一丝好奇心，脑中似乎有一个念头在催促：弄清楚，弄清楚！
他这一生波澜跌宕，经历得太多，心绪已平静无息，但此时竟然隐隐出现了一丝好奇。
他极少在意什么事情，但一旦在意了，就必定是要查个究竟。
“不崩。”他唤道，“去查一下，刚才出现在德兴驿的人家是谁。”
因为油纸伞遮挡的缘故，虞定并没有看见谢庾，如果他看见了，必定认得出这个人就是即将赴任的杭州刺史，是京兆谢家的人。
毕竟，国朝五品以上官员的名册与画像，都经由幽事司呈到了他跟前。
幽事司的官员名册，可比户部官员手中的更为详尽。
“是，主公。”顾不崩立刻答道，随即传令随行幽事司士兵前去查探了了。
……
当谢家一行人抵达杭州刺史府的时候，就连谢庾都忍不住长长舒出一口气。
终于到了，这五天的马车劳顿，实在是辛苦非常，谢庾觉得自己短期内是绝对不想出行了。
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歇息，只匆匆与早就等候在府衙的杭州别驾周诒燕说了几句，便受不住先去歇息了。
至于其他人，都由管家谢好今安顿下来。
谢好今是从京兆谢家祖宅出来的，本来就是为谢庾前来杭州府就任而预备的，为人虽然有些贪财，但的确很有本事。
虽则初来乍到，什么都不熟悉，但是短短半个时辰，他就已经将事情都打点妥当了。
不多时，谢隋珠姐弟便在仆从的带领下，去到了各自的处所。
因为谢暄年纪还小，而且身受重伤，所以他的院子紧挨着谢隋珠的院子。
早在马车上的时候，谢隋珠和谢暄就已经想好了，无论他们住在哪里，院子都称之为玉句院和蕙风院。
这是娘亲给他们起了院名，他们自然不舍得改变。
韩震和韩霹也从蕲州跟了过来，他们的卖身契，其实早就已经在自己的手中，只不过为了方便行事，一直宣称他们的卖身契是在谢隋珠的手中。
如今名义上他们还是谢家的奴仆，自然也会住在杭州刺史府这里。
早在蕲州的时候，韩震就已是谢暄身边的管事，而韩霹还是在前院为谢隋珠跑腿。
至于玉句院的仆从，谢隋珠的奶娘也就是韩震的娘亲，已经在一年前就过世了，她身边原来有一个管事娘子，也在那一场山道劫杀之中身亡。
如今，她身边的人就只有春和与秋霁两个人而已。
按照谢家的规矩，嫡枝嫡女身边配备着四个大丫鬟，并一个管事妈妈、一个管事娘子。
但因为要离开蕲州了，谢隋珠也没有想着补充人手，她需要的大丫鬟，不仅要忠心，还要有能力，这样的人可遇而不可求。
当谢隋珠来到管家为她安排的处所时，整个人都愣住了，犹如单衣立雪中，那种熟悉的冷而僵的感觉再一次出现了。
“姐姐，这里似乎比蕲州家中要大……”谢暄没有发觉谢隋珠的异样，好奇打量着新院子。
听到他的话，谢隋珠终于回过神来了，她仰头望着明显过于高大的院们，忍不住闭上了眼。
原来，隔了一世，有很多东西都没有变，她还是住回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