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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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门口已经贴上了封条，没有手机的我只能跑到电话亭给张妈打电话，
“小雪，你总算出现了，你妈找你都找疯了。”
“你们在哪？”
我按地址赶到养母和张妈租住的地方，匆匆的敲开了门，只有张妈来开了门，
“张妈，我妈人呢？”
“在卧室躺着呢。”
我走到养母身边，养母把我紧紧搂在怀里，放声大哭起来，就像一个委屈的孩子泣不成声。
“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养母抬头看我，她的眼角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风采，头发花白了好多。
“这两天妈想了好多，也理清了好多事，有件事我要告诉你。”养母突然咳嗽起来，我赶快拍拍她的肩膀。
“妈，你慢慢说。”
“是啊，妈要对你说的实在是太多了。你爸这次跟头栽的不轻，中心广场的项目完了，死伤了很多人，宏安集团也牵扯其中。中心广场在施工的过程中发生了事故，目前两人死亡，数人受伤。你爸便马上开展了调查，原来工程的基础地基的设计根本就不合理。”
“不合理？怎么可能？我分明看过设计图了。”
“嗯，设计图被掉包了。”
“谁干的？难道…”
“谁干的现在也无济于事了，工程是你爸亲自批准的，宏安集团是你爸亲自点头的，现在即使查出来你爸也逃脱不了干系。”我突然意识到也许生父也会牵扯其中忙问养母：
“妈，那宏安集团没事吗？”妈突然激动起来，猛的咳嗽了几声说：
“其实这件事就应该是设计方施工方的宏安集团负全责，对伤亡人员赔偿，可是市里有人把这件事捅到上面去了，说当时很多人赞成泰林集团，是你父亲力荐了宏安，现在怀疑你父亲贪污受贿才同意了这个不合理的设计。”
“可是父亲没有啊。”
“我们知道，但是别人不会这么想啊，现在纪委已经成立了调查组，事情不简单啊，我托人问了，宏安集团内部有个高管承认向你爸行贿，估计你爸这次凶多吉少。”
“胡说，要说爸为什么选择了宏安我最清楚不过了，我去作证！”
“傻丫头，你是安正国的女儿啊，谁会相信你说的话呢？”
“到底是谁做了这样的伪证？”
“妈现在也不知道，这件事我们已经无力回天了，妈现在有件事要告诉你，你要听好了。”我心里一惊，妈究竟要告诉我什么，我的承受能力可是已经到了极限了。
“妈给你讲个故事，从前有一对夫妻结婚一年后女的就怀孕了，孩子早产，出生的时候医生同时发现了她患有子宫肌瘤，瘤已经很大了，从而切除了子宫，那是一个计划生育的时代，家家户户都是一个孩子，对于这对夫妻来说有一个可爱的女儿是他们最开心的。可是女儿在三岁多的时候意外车祸死了，这位年轻的妈妈几乎疯了，男人为了缓解这位年轻妈妈的病症商量从孤儿院领养一个孩子，他们那天去孤儿院的时候天忽然下起了大雨，他们在孤儿院看到一个被雨水淋湿的小女孩，大约三岁的样子，让他们欣喜的是，这个小姑娘竟和他们死去的女儿有几分相似，他们毫不犹豫的领养了她。”我知道养母要告诉我什么了，其实我什么都知道，我以为他们会瞒我一辈子，没想到却在今天告诉我，我只是安静的听着。
“尤其是小女孩的眼睛像极了他们死去的女儿，他们给小女孩取了名字，和他们的女儿一样的名字。雪儿，”养母突然喊我，我不自觉地回应：
“嗯”我对上养母的双眸，心里却百爪挠心，接下来你要告诉我这个孤儿院的小女孩就是我吗？我该怎么样呢，吃惊还是难过或是说着不相信。
“安茹雪是我女儿的名字，也是你的名字，雪儿，你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你就是那个孤儿院的小女孩。”终于还是和我想的一样，没有一丝的悬念。也许是没有预料中的激动和质问，养母又确定了一次，
“你是我们的养女“。我不想让养母知道我其实一直都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我需要给自己找一个不激动的借口，假装的情绪我真的没有力气去配合了。
“我见过她的照片，我以为是我的姐姐，故事讲到一半我就猜出来了。”好吧，这是个笨拙的借口，但也足够抵挡现在已经因为养父事情心力交瘁的养母。
“你会怪我吗？”
“不会，我不会，我感激你们，你们给了我完整的父母的爱，给了我良好的生活环境，我要谢谢你们，你们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我的爸爸妈妈。”
“雪儿，你真是个善良的孩子。可是我一直把你当做是替代品，我总是不能把你和我那可怜的孩子分开，对不起，我从来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只是一味的在你身上抒发自己的情感。”
“我从来没怪过你，妈，我一直当自己是你的女儿，从前是，以后还是。”
“不不不，雪儿，现在我们安家落魄了，再也不能翻身了，给不了你优越的生活了，你去找你的生父生母，也许他们这么多年了也在找你，却因为我们将你领养而失去了你的消息，你应该去找他们，我不想成为你后半辈子的负担，不想你背着贪污犯女儿的名声过一辈子。”贪污犯的女儿，多么刺耳的名词，在我的内心忽的一震，这确实是个太过难堪的标签。谁说养母只是把我当做替代品，难道这些年对我付出的感情就都是假的吗？不，这一刻，她考虑的是我的人生，是我的未来，她完全可以选择不告诉我，但她却要将我推离如今这个落魄的家庭，而我怎们能毫无良心的说走就走呢。
“不，我会一直照顾你，我会为你养老送终，我绝不会离开的。”
养母满眼泪水，抚摸着我的头发，抽泣着鼻息：
“有你这句话就什么都够了，我这辈子失去过也得到过，备受尊敬过，耀眼风光过，现在也落魄了，什么都经历了，如今还有你还肯陪着妈，妈已经很满足了。”
“妈，有没有可能查清楚父亲并没有受贿呢？”
“雪儿，你父亲还有几个月就到退休年龄了，查清楚又能怎样呢？最后还不是落个晚节不保，我觉得这件事并不简单，怎么会突然有人出来作证说对你爸进行了行贿呢？还偏偏发生在你爸即将退休的时候，这简直是要将你父亲这一生的功绩都给抹去啊。”我突然想起来周馨媛对我说的话，说养父是被人下套了，我问出了自己的疑虑：
“妈，你知道祝宏民这个人吗？”养母的表情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你怎么知道这个人的？”
“我，我，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难道把今天周馨媛告诉我的话都告诉给养母吗？说祝易轩就是祝宏民的儿子吗，那我们会怎么样呢？他们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恩怨，我不敢冒这个险，虽然我有所意识，这件事肯定和祝易轩脱不了干系，可是我又抱着那么一丝希望，脑子飞速的考虑的，终究考虑不出一个什么好的借口：
“在公司偶尔听说的。”我很怕养母会继续追问，想着该怎么回话才不会牵扯祝易轩进来，不过养母说的一席话倒是解除了我的顾虑：
“这也难怪，我都忘了有多少年了，十几年了吧，他曾和你爸是同事，之前市里的建筑行业他是第一层审批。”我松了一口气，继续听养母讲着他们的往事。
“祝宏民一直从事建筑领域的事业，从建设局的科级干部一路干上来，最后和你爸一样成了市委常委，后来在竞争市长的过程中因被人举报行贿受贿而罢免了职务，你爸顺利当上了市长，最后听说似乎是抑郁而终，不知是不是真的。”这段话从养母的嘴里说出来似乎很轻松，但我听得确实胆战心惊，一同竞争吗？我似乎停在这一句上怎么也回不过神，看来这真是一场报复。
“那祝宏民真的行贿受贿了吗？”
“不知道，那时你父亲都以为这个市长的位置是祝宏民的了，不知怎么就爆出了这档丑事。”我有些明白其中的缘由了，可从养母的语气可以听出，我的养父养母并没有从中作梗，我要向祝易轩去解释，也许能化解呢？让他去给纪委的人解释，也许可以免了养父的罪责，虽然不可能官复原职，也不至于坐牢。我一定不能让养父在牢狱中过下半生，他那么一个清廉正直的人，怎么到头来反而被说成是贪官呢？
“妈，我先走了，我要去处理一些事，你安心养病，等着我。”
“好。”
我跌跌撞撞走到楼下，周馨媛说的话，那句“他根本就不爱你，从一开始你就在他的计划中，一步步被他利用”，让我头痛欲裂，我想回到那个别墅去向他问清楚，又害怕问清楚，答案几乎就在我脑海里肯定了，养父是他精心策划害的，而我也只不过是他计划中的一个棋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听不到他亲口说出来，我就不甘心，就算我是棋子现在我也不想计较了，我想向他解释清楚，我的养父养母根本没有害他的父亲，我要求他救救我的父亲。
家门口已经贴上了封条，没有手机的我只能跑到电话亭给张妈打电话，
“小雪，你总算出现了，你妈找你都找疯了。”
“你们在哪？”
我按地址赶到养母和张妈租住的地方，匆匆的敲开了门，只有张妈来开了门，
“张妈，我妈人呢？”
“在卧室躺着呢。”
我走到养母身边，养母把我紧紧搂在怀里，放声大哭起来，就像一个委屈的孩子泣不成声。
“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养母抬头看我，她的眼角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风采，头发花白了好多。
“这两天妈想了好多，也理清了好多事，有件事我要告诉你。”养母突然咳嗽起来，我赶快拍拍她的肩膀。
“妈，你慢慢说。”
“是啊，妈要对你说的实在是太多了。你爸这次跟头栽的不轻，中心广场的项目完了，死伤了很多人，宏安集团也牵扯其中。中心广场在施工的过程中发生了事故，目前两人死亡，数人受伤。你爸便马上开展了调查，原来工程的基础地基的设计根本就不合理。”
“不合理？怎么可能？我分明看过设计图了。”
“嗯，设计图被掉包了。”
“谁干的？难道…”
“谁干的现在也无济于事了，工程是你爸亲自批准的，宏安集团是你爸亲自点头的，现在即使查出来你爸也逃脱不了干系。”我突然意识到也许生父也会牵扯其中忙问养母：
“妈，那宏安集团没事吗？”妈突然激动起来，猛的咳嗽了几声说：
“其实这件事就应该是设计方施工方的宏安集团负全责，对伤亡人员赔偿，可是市里有人把这件事捅到上面去了，说当时很多人赞成泰林集团，是你父亲力荐了宏安，现在怀疑你父亲贪污受贿才同意了这个不合理的设计。”
“可是父亲没有啊。”
“我们知道，但是别人不会这么想啊，现在纪委已经成立了调查组，事情不简单啊，我托人问了，宏安集团内部有个高管承认向你爸行贿，估计你爸这次凶多吉少。”
“胡说，要说爸为什么选择了宏安我最清楚不过了，我去作证！”
“傻丫头，你是安正国的女儿啊，谁会相信你说的话呢？”
“到底是谁做了这样的伪证？”
“妈现在也不知道，这件事我们已经无力回天了，妈现在有件事要告诉你，你要听好了。”我心里一惊，妈究竟要告诉我什么，我的承受能力可是已经到了极限了。
“妈给你讲个故事，从前有一对夫妻结婚一年后女的就怀孕了，孩子早产，出生的时候医生同时发现了她患有子宫肌瘤，瘤已经很大了，从而切除了子宫，那是一个计划生育的时代，家家户户都是一个孩子，对于这对夫妻来说有一个可爱的女儿是他们最开心的。可是女儿在三岁多的时候意外车祸死了，这位年轻的妈妈几乎疯了，男人为了缓解这位年轻妈妈的病症商量从孤儿院领养一个孩子，他们那天去孤儿院的时候天忽然下起了大雨，他们在孤儿院看到一个被雨水淋湿的小女孩，大约三岁的样子，让他们欣喜的是，这个小姑娘竟和他们死去的女儿有几分相似，他们毫不犹豫的领养了她。”我知道养母要告诉我什么了，其实我什么都知道，我以为他们会瞒我一辈子，没想到却在今天告诉我，我只是安静的听着。
“尤其是小女孩的眼睛像极了他们死去的女儿，他们给小女孩取了名字，和他们的女儿一样的名字。雪儿，”养母突然喊我，我不自觉地回应：
“嗯”我对上养母的双眸，心里却百爪挠心，接下来你要告诉我这个孤儿院的小女孩就是我吗？我该怎么样呢，吃惊还是难过或是说着不相信。
“安茹雪是我女儿的名字，也是你的名字，雪儿，你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你就是那个孤儿院的小女孩。”终于还是和我想的一样，没有一丝的悬念。也许是没有预料中的激动和质问，养母又确定了一次，
“你是我们的养女“。我不想让养母知道我其实一直都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我需要给自己找一个不激动的借口，假装的情绪我真的没有力气去配合了。
“我见过她的照片，我以为是我的姐姐，故事讲到一半我就猜出来了。”好吧，这是个笨拙的借口，但也足够抵挡现在已经因为养父事情心力交瘁的养母。
“你会怪我吗？”
“不会，我不会，我感激你们，你们给了我完整的父母的爱，给了我良好的生活环境，我要谢谢你们，你们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我的爸爸妈妈。”
“雪儿，你真是个善良的孩子。可是我一直把你当做是替代品，我总是不能把你和我那可怜的孩子分开，对不起，我从来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只是一味的在你身上抒发自己的情感。”
“我从来没怪过你，妈，我一直当自己是你的女儿，从前是，以后还是。”
“不不不，雪儿，现在我们安家落魄了，再也不能翻身了，给不了你优越的生活了，你去找你的生父生母，也许他们这么多年了也在找你，却因为我们将你领养而失去了你的消息，你应该去找他们，我不想成为你后半辈子的负担，不想你背着贪污犯女儿的名声过一辈子。”贪污犯的女儿，多么刺耳的名词，在我的内心忽的一震，这确实是个太过难堪的标签。谁说养母只是把我当做替代品，难道这些年对我付出的感情就都是假的吗？不，这一刻，她考虑的是我的人生，是我的未来，她完全可以选择不告诉我，但她却要将我推离如今这个落魄的家庭，而我怎们能毫无良心的说走就走呢。
“不，我会一直照顾你，我会为你养老送终，我绝不会离开的。”
养母满眼泪水，抚摸着我的头发，抽泣着鼻息：
“有你这句话就什么都够了，我这辈子失去过也得到过，备受尊敬过，耀眼风光过，现在也落魄了，什么都经历了，如今还有你还肯陪着妈，妈已经很满足了。”
“妈，有没有可能查清楚父亲并没有受贿呢？”
“雪儿，你父亲还有几个月就到退休年龄了，查清楚又能怎样呢？最后还不是落个晚节不保，我觉得这件事并不简单，怎么会突然有人出来作证说对你爸进行了行贿呢？还偏偏发生在你爸即将退休的时候，这简直是要将你父亲这一生的功绩都给抹去啊。”我突然想起来周馨媛对我说的话，说养父是被人下套了，我问出了自己的疑虑：
“妈，你知道祝宏民这个人吗？”养母的表情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你怎么知道这个人的？”
“我，我，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难道把今天周馨媛告诉我的话都告诉给养母吗？说祝易轩就是祝宏民的儿子吗，那我们会怎么样呢？他们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恩怨，我不敢冒这个险，虽然我有所意识，这件事肯定和祝易轩脱不了干系，可是我又抱着那么一丝希望，脑子飞速的考虑的，终究考虑不出一个什么好的借口：
“在公司偶尔听说的。”我很怕养母会继续追问，想着该怎么回话才不会牵扯祝易轩进来，不过养母说的一席话倒是解除了我的顾虑：
“这也难怪，我都忘了有多少年了，十几年了吧，他曾和你爸是同事，之前市里的建筑行业他是第一层审批。”我松了一口气，继续听养母讲着他们的往事。
“祝宏民一直从事建筑领域的事业，从建设局的科级干部一路干上来，最后和你爸一样成了市委常委，后来在竞争市长的过程中因被人举报行贿受贿而罢免了职务，你爸顺利当上了市长，最后听说似乎是抑郁而终，不知是不是真的。”这段话从养母的嘴里说出来似乎很轻松，但我听得确实胆战心惊，一同竞争吗？我似乎停在这一句上怎么也回不过神，看来这真是一场报复。
“那祝宏民真的行贿受贿了吗？”
“不知道，那时你父亲都以为这个市长的位置是祝宏民的了，不知怎么就爆出了这档丑事。”我有些明白其中的缘由了，可从养母的语气可以听出，我的养父养母并没有从中作梗，我要向祝易轩去解释，也许能化解呢？让他去给纪委的人解释，也许可以免了养父的罪责，虽然不可能官复原职，也不至于坐牢。我一定不能让养父在牢狱中过下半生，他那么一个清廉正直的人，怎么到头来反而被说成是贪官呢？
“妈，我先走了，我要去处理一些事，你安心养病，等着我。”
“好。”
我跌跌撞撞走到楼下，周馨媛说的话，那句“他根本就不爱你，从一开始你就在他的计划中，一步步被他利用”，让我头痛欲裂，我想回到那个别墅去向他问清楚，又害怕问清楚，答案几乎就在我脑海里肯定了，养父是他精心策划害的，而我也只不过是他计划中的一个棋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听不到他亲口说出来，我就不甘心，就算我是棋子现在我也不想计较了，我想向他解释清楚，我的养父养母根本没有害他的父亲，我要求他救救我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