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四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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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黑夜,浓墨涂抹天地。
古初晴见穆同光看过来, 灿灿一笑, 提身一纵, 飞到穆同光身边。
两人跟着古耀的指示, 没多大功夫就到达了目的地。
这是一家位于市中心繁华地带的五星级酒店,而偃师邱宁鹤就暂时住在这家酒店。
古初晴那晚走得太快,邱宁鹤一时也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找她,于是, 就在市中心附近安顿了下来。而他徒弟苗飞.......受命踩马路,想和古初晴来个“雨中邂逅”。
耐何斫市太大, 想在茫茫人海中, 找到只有一面之缘的人, 实在是太难。
他们一不知古初晴姓啥名啥,二不知人家家住何方,想要偶遇,简直就是大海劳针。
依苗飞意思,是不打算找的,找了也没用。
那晚他看得分别, 人家那美女一脸不耐烦, 不过随口一句话应付师傅罢了。可他师傅当了真, 非说那美女狭义心肠, 连初遇的陌生人,都能做出舍生相救,肯定是个心怀正义的, 她定是愿意帮忙,只是走的时候,双方都忘记了要联系方法而已......
还说捉拿僵尸光有道术还不行,僵尸力气太大,他们这些着重修炼术法一道的人,根本就不敢近身和僵尸斗,必须还得有个武力高强的人帮忙,才有把握收服他.......而那美女恰巧就是那个武艺高强者。
东凯宾馆十一楼豪华客房内,六个气场突出的人围坐在一起,正一脸慎重地讨论着。
这六人中,除了邱宁鹤外还有纪弘修口中的周道士。
周道士旁边坐着一人,那人是在场除了苗飞之外年纪最小的。
他看上去三十出头,脸上带着副近视眼镜,身上穿着一套休闲服,看上去极为雅俊,要不是知道坐在这里的都是些什么人,怕还会有人把他当成大学老师。
而其他四人年纪就比较大了,都是白发苍颜,精神矍铄的老人。
周道士端起茶怀浅抿了一口,问:“邱大师确定你见到的是红眼僵尸?”
邱宁鹤放下茶怀:“对,是红眼僵尸,而且,他还是一个不惧怕阳光的僵尸。”
邱宁鹤话声落下,他对面的一个长眉老道凝重道:“僵尸怎么会白日行走,就算他是红眼僵尸,也不可能不惧怕阳光?邱大师是不是看错了。”
“奕道长,红眼僵尸有什么说法吗?”
邱宁鹤是偃师,派系和道家相十万八千里,对僵尸并不熟悉,只知道僵尸眼睛颜色不同,实力也不同。但僵尸实力化分,他却有些分不清楚。
被叫奕道长的,是正宗茅山一派出身。
茅山派虽以鬼术著名,但对别的有也所研究。
奕道长叹了一声,道:“虽然我茅山一派不怎么会捉僵尸,但对僵尸也不陌生。据说,红眼僵尸行成条件特别苛刻,且,一出就会为祸一方,这种僵尸,已经有了自己的修炼之道,乃是僵尸中最厉害的。”
说罢,奕道长顿了顿,脸色难看地继续道:“给他时间,他甚至可以修练成一代尸王。”
邱宁鹤惊愕:“......这么厉害?那我和阿飞能捡回一条命,岂不是万幸。”
奕道长垂眉:“红眼僵尸.....难办了?”
“如果古家还在,说不定还有办法解决,我们....”周道长扼腕感慨。
古家落没,实乃道界一憾事。
他幼时,随师傅行走四方,在西南地界有幸见过古家人,那时,古家人似乎正在追踪一只祸害村民的水妖,他师傅与古家人连手将那只水妖斩落。
当年他才七八岁,至今还记得古家前辈出手风范。
出手间毫不拖泥带水,剑起剑落,犹如狂龙出闸,生生惊艳了年幼的他。
不,正经说起来,是惊艳了他一辈子。
事隔七十多年,他依旧记忆尤新。
那古家前辈和师傅一见如故,心也极好,见他仰慕他一身功夫,兴起还教了他几手。他现在已经八十多岁,依旧生龙活虎,体格健朗得犹如六十出头,就是得益于幼时与古家前辈的那一场相遇。
但可惜了,从那之后古家人就销声敛迹,再寻不到行踪。
那个年代,政局动乱,像他们这种行走阴阳的人,多会隐蔽行踪,少有会互报住址的。他师傅也不知道古家住在哪里。
他听师傅说,古家在阴阳界很出名,他们在赶尸一道上极为厉害,最拿手的就是捉僵尸,且符术也比别的派系厉害,比之茅山术的符纹也不落下风。
师傅过世,他也年长了,还寻着赶尸这一职业,跑去湘西找过。在他们这一行,都传湘西有赶尸人,他那时还以为古家就湘西传说中的赶尸人,可到了那边他才发现,湘古的赶尸与道家没有任何关系,那只是运尸人罢了。
周道长提到古家,坐在他旁边的男子眼睛不着痕迹的蹙了一下。他端起桌上的茶怀,茶水袅雾适时挡住他眼底异色。
他侧头,似乎很好奇古家是什么家族,眼神略带疑问地看向周道长。
奕道长闻言诧异:“周道长也知道古家?”
周道长一笑:“幼时曾有幸见过。”
奕道长:“古家在祝由一术上,的确很让人佩服,我师傅在世时也曾提过他们,不过.....可惜了,他们一族如果还在,世间,会少许多邪魔外道。”
周道长闻言,一笑:“在是还在的,只是我们找不到他们罢了。昨日我去一个朋友家,在他那里得到消息,说古家的确还人有在,传承也没断,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联系。”
奕道长惊喜,然后欣慰道:“是吗,那就好,那就好,还以为咱道术界从此少了一座泰山呢。”
说到这里奕道长又道:“也许是如今这年代,迫使他们隐遁吧!不过传承还在就行,如今不如当年,我们这一行越来越难,能留下传承已是万幸。”
周和奕两位道长谈到古家,都多有感慨,在场几个老人也多少听说过古家,听到古家传承还在,不管真心还是假意,都带着几分为之高兴的意味。
而坐在周道长旁边的眼镜男子,却在周道长提到古家有后的刹那,脊背下意识一挺,刚立起身子,似发现有所不妥,当即又松懈了下去。
他温和地笑着,看上去,也在为几个老人的话高兴。他刹那间的变化,在场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
“不提他们,回头有空了,我在打听打听,看能不能找到他们。”周道长这趟来斫市,最让他高兴的,就是旧人后继有人。
说罢,他抬眸看向邱宁鹤:“邱道长既然确定那是只红眼僵尸,那不管他多厉害,我们都不能放任不管。哪怕消灭不了,也想要办法将之封印。”
邱宁鹤点头,慎重道:“我看过斫市地型,我怀疑那只僵尸可能躲去了芜山一带。”
这几天他也一直观注着本地新闻,斫市并没有什么诡异命案。较严重的,就是前天晚上新田区那边发生的一场连环车祸。
车祸虽然死了人,但这事和那只僵尸没有关系。
连续几天,斫市都风平浪静,这无疑证明那只僵尸不在市区,极有可能躲到了城市外面。
他观察过斫市周边地型。这斫市为省会,好多地方都已经开发出来,唯有芜山因地势险峻,现在还处于毫无开发的原生状态。
那里,是那只僵尸最好的藏身之地。
奕道长:“邱大师是想在芜山做法。”
邱宁鹤点了点头:“芜山是荒山,山高险峻,少有人会踏足,我们在那做法,能避免一些麻烦。”
到时候斗起来,定会闹出很大动静,到时,肯定会惊动普通人。把战场控制在毫无人烟的芜山,不但少了麻烦,还能减小一些不必要的伤亡。
周道长:“你想如何引出那只僵尸?”
邱道长:“用血引出他,那晚,我就是用血把他引出来的。”
在座几人闻言,都附和点了点头,这确实是最具效果的办法。僵尸噬血,对血液最敏感,方圆十里都能嗅到血气味。
邱宁鹤喊来徒弟苗飞:“阿飞,血浆都准备齐全了吗?”
“......八斤血够吗?”苗飞脸孔有点扭曲。
奉命当贼什么的,活了二十几年还头一回干。
而且偷得还是斫市血库的血,明天新闻联播说不定就会播报血库遭贼,血浆被偷.....这些血浆可都是斫市的救命血,这干的啥缺事.....
可不干又不行,斫市有僵尸出没,放任着,只会祸害得更严重。
他师傅说,那僵尸灵智以开,已经知道有人用动物血吸引他,再泼动物血,应该不会再上当,所以必须得用人血。
人血蕴含灵气,比动物的血更吸引僵尸。
“差不多一个人的量,够了。”周道长说罢,视线移到在座几人身上:“回头让各家的人,多去捐捐血,人多力量大,分摊下去,要不了多久就能还回去。”
苗飞摸了摸鼻子,这些个老头子还真是.......
这事,能这么算吗?
邱宁鹤:“奕道长,在场属你符纹最好,你看....”
奕道长点了点头:“我等会儿回房了就开始准备,虽然我茅山不大会对付僵尸,但镇尸符还会画。起坛之时,我起祝由一术的坛,暂借祝由祖师施法,应该能短暂克制他。”
“我与凌峰布天罗地网。明天晚上芜山设局除魔。”
周道长口中的凌峰,就是坐在他身边,从始至终都没有开过口的眼镜男子。
凌峰推了推眼镜,斯文一笑:“那我回去准备一下,明天配合周前辈行动。”
凌峰站起身,状似有些局促地向几个老头笑了笑,第一个离开了邱宁鹤的房间。
当房门前上刹那,凌峰脸上笑意突兀一顿,轻轻搭下了眼帘。
他在房门前驻留了一会儿,才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
彩灯透过玻窗暗沉沉射入房间。阴暗房间内,凌峰静静肃立窗前,一对瞳仁毫无焦距,似乎在思索什么。
良久后,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往外拨打电话。
电话铃声刚响起就接通了,显然,接电话的人也有些迫不及待。
凌峰脸隐在阴影外,看不真切。
他声音平缓,听不出任何起伏,仿佛是在叙事般:“我刚才得到一个消息,说古家还有后人在?”
“什么,不可能....百年过去,古家人不是应该死绝了吗。”电话那里,一道震惊声音响起。
似乎是受惊过度,声音高昂尖锐。
凌峰漫不经心,仿佛他说的事跟他没有任何关系般,“消息是周文石透出来的,真假不知,你想确认,就让人去查。”
“怎么查,古家消失时间太长,百年间,一点消息都没传出来,去哪里查他们。”
凌峰:“找不到,就去问老祖。”
“老祖.....你有本事你去问,再说了,老祖当年被古家追踪,遭古家禁术反噬,关于古家的一切都禁术封印了。他能知道古家在哪.....”
要是他们知道古家行踪,还用得着这般筹谋。
古家种了血咒,家族式微,经过这些年发展,早就落没得没几个人,随便抓个古家人来问一下,就能得到他们想要的。
凌峰:“那是你们的事,消息传到,查不查,你们自己看着办。”
“古家的事先放一放,反正他们还没出山,就算出山了,也不见得能找到我们。你现在在斫市吧,找个时间,去绝冥阵看看,昨天晚上,斫市的绝冥阵被人破了。”
凌峰讽道:“一个破阵,你们就忙活了这么多年,哈.....真以为能起效。”
“少说风凉话,有种你对老祖说去。斫市绝冥阵的事就交给你,把阴焱石追回来。”
凌峰的话,似乎让电话那头的人很气愤怒,那人语气变得强硬,仿佛是在下达命令。
凌峰沉默,不再作声。他斜眼看了看手机,手一伸,径直挂掉电话。
凌峰握着手机,抬头注视窗外夜景,眸里带几起分讥讽。
——长生不老!
呵呵,痴人......世上又怎么会真有长生不老。
古家出现......凌家与古家终会有一决战。
古家是祝由术最出名的家族,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哪怕他们现在凋零,也非是一般人能撼动......老祖当年那一计,可算是和古家结下了死仇。
这仇,还没有任何转圜余地,两家怕是不死不休了。
茫茫黑夜,浓墨涂抹天地。
古初晴见穆同光看过来, 灿灿一笑, 提身一纵, 飞到穆同光身边。
两人跟着古耀的指示, 没多大功夫就到达了目的地。
这是一家位于市中心繁华地带的五星级酒店,而偃师邱宁鹤就暂时住在这家酒店。
古初晴那晚走得太快,邱宁鹤一时也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找她,于是, 就在市中心附近安顿了下来。而他徒弟苗飞.......受命踩马路,想和古初晴来个“雨中邂逅”。
耐何斫市太大, 想在茫茫人海中, 找到只有一面之缘的人, 实在是太难。
他们一不知古初晴姓啥名啥,二不知人家家住何方,想要偶遇,简直就是大海劳针。
依苗飞意思,是不打算找的,找了也没用。
那晚他看得分别, 人家那美女一脸不耐烦, 不过随口一句话应付师傅罢了。可他师傅当了真, 非说那美女狭义心肠, 连初遇的陌生人,都能做出舍生相救,肯定是个心怀正义的, 她定是愿意帮忙,只是走的时候,双方都忘记了要联系方法而已......
还说捉拿僵尸光有道术还不行,僵尸力气太大,他们这些着重修炼术法一道的人,根本就不敢近身和僵尸斗,必须还得有个武力高强的人帮忙,才有把握收服他.......而那美女恰巧就是那个武艺高强者。
东凯宾馆十一楼豪华客房内,六个气场突出的人围坐在一起,正一脸慎重地讨论着。
这六人中,除了邱宁鹤外还有纪弘修口中的周道士。
周道士旁边坐着一人,那人是在场除了苗飞之外年纪最小的。
他看上去三十出头,脸上带着副近视眼镜,身上穿着一套休闲服,看上去极为雅俊,要不是知道坐在这里的都是些什么人,怕还会有人把他当成大学老师。
而其他四人年纪就比较大了,都是白发苍颜,精神矍铄的老人。
周道士端起茶怀浅抿了一口,问:“邱大师确定你见到的是红眼僵尸?”
邱宁鹤放下茶怀:“对,是红眼僵尸,而且,他还是一个不惧怕阳光的僵尸。”
邱宁鹤话声落下,他对面的一个长眉老道凝重道:“僵尸怎么会白日行走,就算他是红眼僵尸,也不可能不惧怕阳光?邱大师是不是看错了。”
“奕道长,红眼僵尸有什么说法吗?”
邱宁鹤是偃师,派系和道家相十万八千里,对僵尸并不熟悉,只知道僵尸眼睛颜色不同,实力也不同。但僵尸实力化分,他却有些分不清楚。
被叫奕道长的,是正宗茅山一派出身。
茅山派虽以鬼术著名,但对别的有也所研究。
奕道长叹了一声,道:“虽然我茅山一派不怎么会捉僵尸,但对僵尸也不陌生。据说,红眼僵尸行成条件特别苛刻,且,一出就会为祸一方,这种僵尸,已经有了自己的修炼之道,乃是僵尸中最厉害的。”
说罢,奕道长顿了顿,脸色难看地继续道:“给他时间,他甚至可以修练成一代尸王。”
邱宁鹤惊愕:“......这么厉害?那我和阿飞能捡回一条命,岂不是万幸。”
奕道长垂眉:“红眼僵尸.....难办了?”
“如果古家还在,说不定还有办法解决,我们....”周道长扼腕感慨。
古家落没,实乃道界一憾事。
他幼时,随师傅行走四方,在西南地界有幸见过古家人,那时,古家人似乎正在追踪一只祸害村民的水妖,他师傅与古家人连手将那只水妖斩落。
当年他才七八岁,至今还记得古家前辈出手风范。
出手间毫不拖泥带水,剑起剑落,犹如狂龙出闸,生生惊艳了年幼的他。
不,正经说起来,是惊艳了他一辈子。
事隔七十多年,他依旧记忆尤新。
那古家前辈和师傅一见如故,心也极好,见他仰慕他一身功夫,兴起还教了他几手。他现在已经八十多岁,依旧生龙活虎,体格健朗得犹如六十出头,就是得益于幼时与古家前辈的那一场相遇。
但可惜了,从那之后古家人就销声敛迹,再寻不到行踪。
那个年代,政局动乱,像他们这种行走阴阳的人,多会隐蔽行踪,少有会互报住址的。他师傅也不知道古家住在哪里。
他听师傅说,古家在阴阳界很出名,他们在赶尸一道上极为厉害,最拿手的就是捉僵尸,且符术也比别的派系厉害,比之茅山术的符纹也不落下风。
师傅过世,他也年长了,还寻着赶尸这一职业,跑去湘西找过。在他们这一行,都传湘西有赶尸人,他那时还以为古家就湘西传说中的赶尸人,可到了那边他才发现,湘古的赶尸与道家没有任何关系,那只是运尸人罢了。
周道长提到古家,坐在他旁边的男子眼睛不着痕迹的蹙了一下。他端起桌上的茶怀,茶水袅雾适时挡住他眼底异色。
他侧头,似乎很好奇古家是什么家族,眼神略带疑问地看向周道长。
奕道长闻言诧异:“周道长也知道古家?”
周道长一笑:“幼时曾有幸见过。”
奕道长:“古家在祝由一术上,的确很让人佩服,我师傅在世时也曾提过他们,不过.....可惜了,他们一族如果还在,世间,会少许多邪魔外道。”
周道长闻言,一笑:“在是还在的,只是我们找不到他们罢了。昨日我去一个朋友家,在他那里得到消息,说古家的确还人有在,传承也没断,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联系。”
奕道长惊喜,然后欣慰道:“是吗,那就好,那就好,还以为咱道术界从此少了一座泰山呢。”
说到这里奕道长又道:“也许是如今这年代,迫使他们隐遁吧!不过传承还在就行,如今不如当年,我们这一行越来越难,能留下传承已是万幸。”
周和奕两位道长谈到古家,都多有感慨,在场几个老人也多少听说过古家,听到古家传承还在,不管真心还是假意,都带着几分为之高兴的意味。
而坐在周道长旁边的眼镜男子,却在周道长提到古家有后的刹那,脊背下意识一挺,刚立起身子,似发现有所不妥,当即又松懈了下去。
他温和地笑着,看上去,也在为几个老人的话高兴。他刹那间的变化,在场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
“不提他们,回头有空了,我在打听打听,看能不能找到他们。”周道长这趟来斫市,最让他高兴的,就是旧人后继有人。
说罢,他抬眸看向邱宁鹤:“邱道长既然确定那是只红眼僵尸,那不管他多厉害,我们都不能放任不管。哪怕消灭不了,也想要办法将之封印。”
邱宁鹤点头,慎重道:“我看过斫市地型,我怀疑那只僵尸可能躲去了芜山一带。”
这几天他也一直观注着本地新闻,斫市并没有什么诡异命案。较严重的,就是前天晚上新田区那边发生的一场连环车祸。
车祸虽然死了人,但这事和那只僵尸没有关系。
连续几天,斫市都风平浪静,这无疑证明那只僵尸不在市区,极有可能躲到了城市外面。
他观察过斫市周边地型。这斫市为省会,好多地方都已经开发出来,唯有芜山因地势险峻,现在还处于毫无开发的原生状态。
那里,是那只僵尸最好的藏身之地。
奕道长:“邱大师是想在芜山做法。”
邱宁鹤点了点头:“芜山是荒山,山高险峻,少有人会踏足,我们在那做法,能避免一些麻烦。”
到时候斗起来,定会闹出很大动静,到时,肯定会惊动普通人。把战场控制在毫无人烟的芜山,不但少了麻烦,还能减小一些不必要的伤亡。
周道长:“你想如何引出那只僵尸?”
邱道长:“用血引出他,那晚,我就是用血把他引出来的。”
在座几人闻言,都附和点了点头,这确实是最具效果的办法。僵尸噬血,对血液最敏感,方圆十里都能嗅到血气味。
邱宁鹤喊来徒弟苗飞:“阿飞,血浆都准备齐全了吗?”
“......八斤血够吗?”苗飞脸孔有点扭曲。
奉命当贼什么的,活了二十几年还头一回干。
而且偷得还是斫市血库的血,明天新闻联播说不定就会播报血库遭贼,血浆被偷.....这些血浆可都是斫市的救命血,这干的啥缺事.....
可不干又不行,斫市有僵尸出没,放任着,只会祸害得更严重。
他师傅说,那僵尸灵智以开,已经知道有人用动物血吸引他,再泼动物血,应该不会再上当,所以必须得用人血。
人血蕴含灵气,比动物的血更吸引僵尸。
“差不多一个人的量,够了。”周道长说罢,视线移到在座几人身上:“回头让各家的人,多去捐捐血,人多力量大,分摊下去,要不了多久就能还回去。”
苗飞摸了摸鼻子,这些个老头子还真是.......
这事,能这么算吗?
邱宁鹤:“奕道长,在场属你符纹最好,你看....”
奕道长点了点头:“我等会儿回房了就开始准备,虽然我茅山不大会对付僵尸,但镇尸符还会画。起坛之时,我起祝由一术的坛,暂借祝由祖师施法,应该能短暂克制他。”
“我与凌峰布天罗地网。明天晚上芜山设局除魔。”
周道长口中的凌峰,就是坐在他身边,从始至终都没有开过口的眼镜男子。
凌峰推了推眼镜,斯文一笑:“那我回去准备一下,明天配合周前辈行动。”
凌峰站起身,状似有些局促地向几个老头笑了笑,第一个离开了邱宁鹤的房间。
当房门前上刹那,凌峰脸上笑意突兀一顿,轻轻搭下了眼帘。
他在房门前驻留了一会儿,才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
彩灯透过玻窗暗沉沉射入房间。阴暗房间内,凌峰静静肃立窗前,一对瞳仁毫无焦距,似乎在思索什么。
良久后,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往外拨打电话。
电话铃声刚响起就接通了,显然,接电话的人也有些迫不及待。
凌峰脸隐在阴影外,看不真切。
他声音平缓,听不出任何起伏,仿佛是在叙事般:“我刚才得到一个消息,说古家还有后人在?”
“什么,不可能....百年过去,古家人不是应该死绝了吗。”电话那里,一道震惊声音响起。
似乎是受惊过度,声音高昂尖锐。
凌峰漫不经心,仿佛他说的事跟他没有任何关系般,“消息是周文石透出来的,真假不知,你想确认,就让人去查。”
“怎么查,古家消失时间太长,百年间,一点消息都没传出来,去哪里查他们。”
凌峰:“找不到,就去问老祖。”
“老祖.....你有本事你去问,再说了,老祖当年被古家追踪,遭古家禁术反噬,关于古家的一切都禁术封印了。他能知道古家在哪.....”
要是他们知道古家行踪,还用得着这般筹谋。
古家种了血咒,家族式微,经过这些年发展,早就落没得没几个人,随便抓个古家人来问一下,就能得到他们想要的。
凌峰:“那是你们的事,消息传到,查不查,你们自己看着办。”
“古家的事先放一放,反正他们还没出山,就算出山了,也不见得能找到我们。你现在在斫市吧,找个时间,去绝冥阵看看,昨天晚上,斫市的绝冥阵被人破了。”
凌峰讽道:“一个破阵,你们就忙活了这么多年,哈.....真以为能起效。”
“少说风凉话,有种你对老祖说去。斫市绝冥阵的事就交给你,把阴焱石追回来。”
凌峰的话,似乎让电话那头的人很气愤怒,那人语气变得强硬,仿佛是在下达命令。
凌峰沉默,不再作声。他斜眼看了看手机,手一伸,径直挂掉电话。
凌峰握着手机,抬头注视窗外夜景,眸里带几起分讥讽。
——长生不老!
呵呵,痴人......世上又怎么会真有长生不老。
古家出现......凌家与古家终会有一决战。
古家是祝由术最出名的家族,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哪怕他们现在凋零,也非是一般人能撼动......老祖当年那一计,可算是和古家结下了死仇。
这仇,还没有任何转圜余地,两家怕是不死不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