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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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涵之打电话给李铎,问一句:“司机送苏悦然去了什么地方?地址发给我。”

    ***

    “熠川你为什么啊!你吓死妈妈了你知不知道!”张冬梅扑上去抱着陆熠川就哭,抬起头再看苏悦然的时候目光里就有了恨。

    “对不起陆太太,真的是个意外,医生检查过了伤的不重,是陆先生忽然……”旁边的私人护士急忙跟苏悦然解释。

    苏悦然心疼的抚上陆熠川的额头,他还坐在轮椅上,手背,胳膊,额头上都有伤口,是摔下楼梯弄成的擦伤,苏悦然轻声:“熠川哥,你哪里还不舒服?我们去检查一下好不好?”

    陆熠川脸色难看极了,盯着苏悦然:“你推我去外面,我有话说。”

    ***

    时光回不去,苏悦然推着陆熠川去外面,外面风大,苏悦然给他掖了掖毯子,才又推着他往前走。

    同一片太阳下,一切好像没什么变化,可以前那个抚着她头顶的头发宠着她,跟她说“别怕,没人照顾你还有我,我会照顾你。”的男人却在轮椅上,由她推着。

    对面走过一对老夫老妻,也是老太太再推着丈夫,看见她还跟她热情的打个招呼。

    郊区园林里的一所私人医院,价格不菲,从出事之后陆熠川精神不好,一直不肯见人在这里修养。

    “熠川哥,我最近去公司上班了,以前听你说办公室里的那些权衡,我都不懂,自己进去才觉得的确是挺复杂的,不过我不是什么核心人物,在一边看着特别有趣,市场部的总监是个色老头子,可是人脉业务很好,业务部总监是个人精,油滑的很,他们每天轮流登台,比电视剧热闹多了,每个人说每句话都有心思,都有更深一层,公司……”苏悦然故意欢快一点说这些话,想让气氛好一点。

    “我都看见报纸,你去恒丰了。”陆熠川一口打断。

    苏悦然到陆熠川面前来,蹲下来抬头看陆熠川,他有些颓然,曾经明亮如繁星的眼睛也晦暗了,天之骄子在被病痛困在这里的时候,曾经飞的越高现在就摔的越痛,在最开始的时候他不愿见任何人,自杀,摔了许多东西,最后终于渐渐可以平静的生活。

    “熠川哥,我是想去学习……”苏悦然话音未落,又被打断。

    “你别当我是个傻子!我虽然残废可我还有脑子!我不需要人同情!”

    苏悦然拉住陆熠川的手,眉目那样温驯:“熠川哥,你是不是要扔下我?”

    陆熠川别开目光。

    苏悦然好言好语的看着他:“你说过的不会扔下我的,如果现在你扔下我,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你忘了是你说过的,不管外面世界如何变,你和我两个人永远在一起,爸爸那时候不要我,我妈也去世了,是你跟我说的没事还有你在,你说的我都记得。”

    陆熠川眼底复杂的挣扎,晦涩难当:“我好的时候已经没守诺了,何况我现在这样。”

    苏悦然怕他又恼了,故意欢快的说:“哈哈,可是熠川哥你知道我等今天,等你肯再跟我说话等了多久么?我没什么大梦想,简简单单就好了,人最重要的是开心,我现在开心,这就够了啊!”

    陆熠川还要说话,一阵风吹过,苏悦然急忙挡着在他身前替他把风挡了,怕他身体弱感冒,又给他掖了毛毯,急匆匆往大楼推过去。

    大楼旁边一辆黑色的车子缓缓驶入,看着眼前这两个人进去,车上后座的人目光紧紧盯着他们。

    ***

    进了走廊,苏悦然才停下来,又蹲身过来检查,给他把脚边的毛毯裹好。

    “今天风大,待会儿风小了我再跟你出去走走,等你好一点,我们可以去更多地方。”苏悦然声音明快,笑的眼睛弯弯,伸手握住陆熠川的手:“好冰啊,可能握着你的手就觉得很幸福了是怎么回事?你不喜欢我去恒丰我就不去了,专心陪你好不好?”

    陆熠川脸上却还是冷漠的模样。

    苏悦然努力的笑起来:“熠川哥,你知道么?从前有一个农夫养了一头小猪,然后有一天一个商人来买他的猪,结果猪全都不见了,商人就问啦,你的小猪呢?农夫就说,嗯,他在听故事啊。”

    陆熠川脸上丝毫不动。

    苏悦然认真盯着他,伸出右手,食指轻轻戳在他脸颊上:“熠川哥,每个人的人生都有想要守护的东西,我想守护你的笑啊,你说你不曾守诺,可那几年我也没有守诺也在跟别人在一起啊,可我心里是你,我们到底都是打平的,现在我跟你在一起,我们后面的人生在一起,我好想念你的笑。”

    陆熠川伸手捉住了她的手,微微直起身,两个人离的那样近,苏悦然身子紧绷,顿了又顿,还是没动,陆熠川的唇瓣也是冰凉,吻在她的唇上。

    轻轻的一下,仿佛是吻着珍宝。

    “请问先生您是?”走廊上传来女护工的声音。

    苏悦然站起来去看,脸上所有的笑容就都凝固了,所有的笑意一点点在她的脸上消失,她的手也握紧,忍不住的微微颤抖。

    “陆太太您认识他啊?”女护工看苏悦然跟这人对视,于是问。

    苏悦然没回答,女护工看他们的样子,拿着苕帚又去其他地方打扫。

    邵涵之看着苏悦然,定定看着,她脸上瞬间的仓皇,可随即就是平静,平静的好想一潭湖水,他看着她,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怎么可以这样安然的看着他。

    苏悦然心里沉到了水底,心里竟然有个声音跟她说:不过就是这样,或早或晚都会知道的,早晚都是如此。

    背向着邵涵之的陆熠川过来,也看向邵涵之。

    那样的一张脸,映入邵涵之的眼,他记得清楚,记得很清楚,虽然现在更消瘦了,可还是那个人。

    从头到尾,竟然都是那一个人一直在她心里。

    苏悦然低头,跟陆熠川低声,还是粉饰太平的微笑:“熠川哥,这里风大,我们先回去房间里你休息一下好不好?待会儿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