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狗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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冼羽的眸色深沉，却像是遮了一层雾，虽然很薄，终究是一层隔膜。绛雪不能确定自己从中看出些什么，此时的他，非喜非怒，真有种雾里看花的感觉。
“大神？”虽说两次三番在冼羽面前碰了钉子，可绛雪在迷障森林里混了这两千多年，也不是白混出来的，脸皮厚也算是一种生存技能了。即便她有自己的底线，偶尔会犯倔，可更多时候，她自己的面子丢一些根本算不得什么，只要最后的结果能达成最终的目的。那种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情况在她身上并不存在，只要她想，她体内的勇气就是源源不断的。
故而，她完全无视了冼羽脸上的反应，自动判定为他并不是真的排斥她，毕竟，他此刻是在抱着她，而非是拒她于千里，这起码可以证明，他并没有生气到厌恶她的程度吧？
那她还有什么可顾忌的，要知道这人她虽然了解不深，也是知道对方似乎很有些洁癖不喜与人碰触吧？她还记得她刚遇到他时，他那里里外外对她嫌弃的样子。
“大神，我先前误会了你，是我不对，我和你道歉，但你也有不对的地方，你若开口说一声你是在救人，我也不会误会对吧？我就是一介道行微末的小妖，你不能指望仅凭我一双妖眼，便能即刻看穿你这大仙之体所存的心思，是不是？”
“那如此说，是我的不是了？”冼羽仍是没什么表情，却终于开口。
“不不不！我还是错的多一些，我不狡辩，是我以小妖之心度仙尊之腹了，大神你就莫要生气了，可好？”哎哟，终于开口了呢，绛雪急忙精神奕奕，表现出万分诚恳的姿态，一双明澈的眸子眼巴巴地瞅着他。
冼羽心弦一动，他不是没见过她的眼睛，知其灵巧晶莹，却从不知当它们凝神全心全意地望着你时，会让人有炫目的感觉。这种认知让他有些不喜，他活了一千三百万年，阅遍九天六界各类生灵，何种颜色未曾见识过，如何审美越来越退步了？
“不生气可以，你先变回男身吧，看你现在这不男不女的样子，有碍观瞻。”其实他本就未曾有多大的气，被她误会那一瞬，确是有怒的情绪，可他转身瞬闪之后，那些情绪很快便烟消云散了。他做事只求自己高兴，从不曾管他人何种看法，更何况是一只猫妖那不够用的脑子，他能指望什么？想来是雷劫初过，他虽因神体快速自愈，但终究还是受了些影响，对于情绪的操控有了些缺失。
可既然这小猫妖自己送上门来赔礼道歉，他也没理由不受不是？
绛雪一呆，怎么又说到人形上去了？不是说好了不变了吗？再说，有碍观瞻？有那么严重吗？
“我现在很丑吗？”绛雪虽然不太在乎外表这种东西，但好歹还是有半颗少女心的，被人这么否定，也略有些伤感。
冼羽顿了顿，转头避开她的眸子：“若不愿便算了，咱们就此分道扬镳。”
“诶，别别别啊，大神！我愿我愿！”绛雪暗地里咬牙，对自己说忍住忍住，全都为了能出这个地火池，魔君纵是能痊愈，但他真身受这地火相克，终归是暗藏凶险，有大神这个高级劳动力，如何能弃而不用？变男身就变男身，顶多多变几回就是了！“不过，大神，小妖我妖力浅显，实不想在大神面前丢脸，你能不能放我下来，然后转过身去，给我一点时间？”
冼羽也知何为见好就收，眼梢儿瞥到那双露在袍摆之外，娇嫩嫩一双赤足，黑眸微微一眯，那脚上便多了一双冰丝履。
绛雪双脚着地，只觉微微清凉沁入脚底，隔绝了地上那层灼热，轻软而舒适。
绛雪看了看脚上，又抬头看向冼羽，后者却已转过身去：“快些，若想出去，还要细细寻找出路才是。”
绛雪一听大神主动提出寻找出路，哪里还有半分多余心思想其他的，忙应道：“好，大神，我喊可以了才许回头哦。”
“你那小身板我又不是未曾见过，又没有多好看，何须偷窥？”他话中带着些许嘲讽的味道。
绛雪不服气地撇撇嘴角，低低嘟囔了一句：“知道你美你好看，谁都比不上好不好……”
冼羽却一字不落地听进耳朵里，面无表情地盯着石壁脉络中流窜的流火，嘴角却极慢地往上翘了半分。
身后，悉悉索索的声响一波又一波，偶尔会传来叹气声，抽气声，低咒声，真是好不热闹。
变个人形却弄得像是在唱一台大戏，估摸着除了这猫妖也没别的妖了……
“好了么？怎么这么久？”
“很快！很快就好了！先不要回头啊大神！再等一下！你应允了我，可不能食言！”绛雪急赤白脸的声音高声响起。
说了不屑偷窥的某位大神，正气凛然地挺直着身躯，对着吐动着火舌的石壁轻吹了口气。凹凸流火的石壁上，多出了一面隐形的镜像，将他身后的风景尽数展现。
黑湛湛的眸，华光一闪，也未曾想到看到的这方光景。他眼瞅着那只小土猫变啊变，每次化出的人形皆是婀娜女身，而那只猫脸上的表情也是精彩绝伦。看她那样子，简直恨不得撕了自己似的，却偏又万分无奈，只能不停变幻。
绛雪只顾着应付自己这让人无语的毛病了，根本想不到自己被人偷瞧了，她也快到了崩溃的边缘，今日也不知是不是老天故意要拿她开心，她变了十次了，足足十次啊！居然次次都是女身！平时怎么也不见它这么任性？
当第十一次在她几乎要破罐破摔，决定再不变男身就直接和大神坦诚她这破毛病的时候，久违的少年之身终于出现了，绛雪险些就喜极而泣。太不容易了！
“大神！我变好了！”像是邀功似的语气，显示着绛雪是有多么激动开心。
冼羽不动声色地抹去那镜像，转过身来，心中的疑问却并未显现在脸上。他见绛雪正揪着那件宽大的红袍在身上整理，走上前，接过他手中的腰带，俯身为他系上。
绛雪一扬眸就看到冼羽乌黑柔软的发丝，带着微微的莲香，垂在自己的眼前。他有一瞬间有种特别想摸一摸的冲动，然后，他发现自己竟然真的就这样做了，吓了一跳，手指僵在那里。
冼羽微微扬睫看了他一眼，他自然感受到他发丝上悬垂了手指的力量，那是他最在意最宝贵的发，谁敢碰一下，大概下场无外乎轻则手指段折，重则半臂报废。可他居然没动，虽然蹙了蹙眉，却并没有发动任何一丝的力量，甚至未曾将他弹开。
绛雪讪讪笑着，抱大腿：“呃，我只是太仰慕大神一头乌丝如云如瀑，我活了两千多年都未曾见过，因而忍不住就放肆了……”
冼羽垂下眼，在他细致的腰身上将束带扣好，淡淡地“嗯”了一声。
绛雪眨了眨眼，他以为大神即便不发脾气，也该毒舌几句才算完的，怎么居然就淡淡一个“嗯”字就算过关了？居然没有追究他手欠地攥上他的宝贝发丝？
“你是打算一直攥着不放吗？”
绛雪“咦”了一声，才发现竟然还没撒手呢，急忙手指一松，嘿嘿笑道：“抱歉抱歉，实在是手感太好了，大神你的头发比咱们迷障森林中最棒的织娘织出的丝还要柔滑。”
冼羽望着那张精致少年面孔上，十分狗腿的笑容，不禁捏了捏那粉嫩光滑的脸蛋：“男身果然顺眼多了。”
绛雪受惊似地向后跳了一步，但转眼又笑嘻嘻的说：“大神，小妖虽然十分仰慕大神绝世风采，可小妖身份卑微，实不敢有高攀冒犯之心。我看魔君比我成色好太多了，又身份高贵，与大神才是天作之缘，若大神有意，小妖愿穿针引线——”
“闭嘴！”冼羽受不了地喝止了绛雪乱七八糟的想象。
绛雪抿了抿唇角，闭嘴可以，但不能阻止他为了保全自己而出卖魔君的决心啊！仔细想一想，那俩人其实是真的很配啊！
“还在原地站着做什么？跟上。”已经拂袖前行了一小段距离的冼羽，发现身后并无响动，回身一看，那只少年猫还在原地十分鬼祟的笑，也不知道心中又存了些什么猥琐主意，这样的家伙，真的会是女……他暗自摇了摇头，心中的疑问亦是在不断扩张。
“哎，来了！”绛雪急忙收了笑容，紧跑几步跟上，“大神，咱们这是要去做啥？”
“寻路。”
“哦，好啊。可是，咱们不等等魔君吗？他在疗伤，若一睁眼看不到咱们——”
“你还挺关心他？这么快就忘记他让你受的苦吗？”冼羽不屑，步子迈得频率便大了很多。
绛雪一路小跑，紧跟其后，还要解释：“不是啊，虽然他是让我吃了些苦，可他也在危急时刻伤自己而救我，一事归一事，我们做妖的也要恩怨分明啊。再说，这火窟凶险，空间巨大，多一个魔君就多一个帮手，大神你也不需太过劳神啊。”
“小土猫，你何时嘴巴变得这么会说好听话了？”冼羽忽地停步一笑。
绛雪险些收不住步子撞上他后背，嘴上说：“我说得都是实话，小妖没别的好处，便是从不说谎。”心里却在撇嘴，您老人家不就吃这一套吗？
冼羽眼角眉梢终于带了一丝笑意，立时便如春意掠过枝头，留下一树惊艳。
绛雪看得有点呆，美人却已转身，他呐呐地问：“还是等等魔君吧？”
“你以为他是你，他好了自会寻上，你不需操心。快些跟上，跟丢了莫要哭鼻子。”樱色长袍比红色更娇艳，他迤逦而行，却无丝毫娇媚之色，只留风华绝美。
绛雪匆匆跟上，一面叨咕着他何时哭过啊？一面觉得大神说得似乎有几分道理。以魔君的法力，想在同一空间内找到他们，也确实不是难事。心稍稍放下，注意力又被那樱色背影吸引。大神原来可以随随便便就幻出一件长衣外裳，做什么抠门地只给他自己穿剩下的那件，真是太小气了！
然而脚下丝丝凉气钻入脚心，让他体外都没那么燥热了，他低头看看脚上一双合脚的冰丝履，轻轻哼了一声，看在这双鞋子的份儿上，他便不合他计较了。
突然在前面行走的冼羽，身形微顿，轻轻“噫”了一声。
“怎么了？大神？”绛雪三步并作两步地跳到冼羽身旁，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前方所出现的一面石壁。
绛雪揉了揉眼睛，用力地睁大：“大神，我是不是眼花了，我为何觉得那面石壁是活的？它在动。”
冼羽轻声道：“你并未看错。”
冼羽的眸色深沉，却像是遮了一层雾，虽然很薄，终究是一层隔膜。绛雪不能确定自己从中看出些什么，此时的他，非喜非怒，真有种雾里看花的感觉。
“大神？”虽说两次三番在冼羽面前碰了钉子，可绛雪在迷障森林里混了这两千多年，也不是白混出来的，脸皮厚也算是一种生存技能了。即便她有自己的底线，偶尔会犯倔，可更多时候，她自己的面子丢一些根本算不得什么，只要最后的结果能达成最终的目的。那种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情况在她身上并不存在，只要她想，她体内的勇气就是源源不断的。
故而，她完全无视了冼羽脸上的反应，自动判定为他并不是真的排斥她，毕竟，他此刻是在抱着她，而非是拒她于千里，这起码可以证明，他并没有生气到厌恶她的程度吧？
那她还有什么可顾忌的，要知道这人她虽然了解不深，也是知道对方似乎很有些洁癖不喜与人碰触吧？她还记得她刚遇到他时，他那里里外外对她嫌弃的样子。
“大神，我先前误会了你，是我不对，我和你道歉，但你也有不对的地方，你若开口说一声你是在救人，我也不会误会对吧？我就是一介道行微末的小妖，你不能指望仅凭我一双妖眼，便能即刻看穿你这大仙之体所存的心思，是不是？”
“那如此说，是我的不是了？”冼羽仍是没什么表情，却终于开口。
“不不不！我还是错的多一些，我不狡辩，是我以小妖之心度仙尊之腹了，大神你就莫要生气了，可好？”哎哟，终于开口了呢，绛雪急忙精神奕奕，表现出万分诚恳的姿态，一双明澈的眸子眼巴巴地瞅着他。
冼羽心弦一动，他不是没见过她的眼睛，知其灵巧晶莹，却从不知当它们凝神全心全意地望着你时，会让人有炫目的感觉。这种认知让他有些不喜，他活了一千三百万年，阅遍九天六界各类生灵，何种颜色未曾见识过，如何审美越来越退步了？
“不生气可以，你先变回男身吧，看你现在这不男不女的样子，有碍观瞻。”其实他本就未曾有多大的气，被她误会那一瞬，确是有怒的情绪，可他转身瞬闪之后，那些情绪很快便烟消云散了。他做事只求自己高兴，从不曾管他人何种看法，更何况是一只猫妖那不够用的脑子，他能指望什么？想来是雷劫初过，他虽因神体快速自愈，但终究还是受了些影响，对于情绪的操控有了些缺失。
可既然这小猫妖自己送上门来赔礼道歉，他也没理由不受不是？
绛雪一呆，怎么又说到人形上去了？不是说好了不变了吗？再说，有碍观瞻？有那么严重吗？
“我现在很丑吗？”绛雪虽然不太在乎外表这种东西，但好歹还是有半颗少女心的，被人这么否定，也略有些伤感。
冼羽顿了顿，转头避开她的眸子：“若不愿便算了，咱们就此分道扬镳。”
“诶，别别别啊，大神！我愿我愿！”绛雪暗地里咬牙，对自己说忍住忍住，全都为了能出这个地火池，魔君纵是能痊愈，但他真身受这地火相克，终归是暗藏凶险，有大神这个高级劳动力，如何能弃而不用？变男身就变男身，顶多多变几回就是了！“不过，大神，小妖我妖力浅显，实不想在大神面前丢脸，你能不能放我下来，然后转过身去，给我一点时间？”
冼羽也知何为见好就收，眼梢儿瞥到那双露在袍摆之外，娇嫩嫩一双赤足，黑眸微微一眯，那脚上便多了一双冰丝履。
绛雪双脚着地，只觉微微清凉沁入脚底，隔绝了地上那层灼热，轻软而舒适。
绛雪看了看脚上，又抬头看向冼羽，后者却已转过身去：“快些，若想出去，还要细细寻找出路才是。”
绛雪一听大神主动提出寻找出路，哪里还有半分多余心思想其他的，忙应道：“好，大神，我喊可以了才许回头哦。”
“你那小身板我又不是未曾见过，又没有多好看，何须偷窥？”他话中带着些许嘲讽的味道。
绛雪不服气地撇撇嘴角，低低嘟囔了一句：“知道你美你好看，谁都比不上好不好……”
冼羽却一字不落地听进耳朵里，面无表情地盯着石壁脉络中流窜的流火，嘴角却极慢地往上翘了半分。
身后，悉悉索索的声响一波又一波，偶尔会传来叹气声，抽气声，低咒声，真是好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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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湛湛的眸，华光一闪，也未曾想到看到的这方光景。他眼瞅着那只小土猫变啊变，每次化出的人形皆是婀娜女身，而那只猫脸上的表情也是精彩绝伦。看她那样子，简直恨不得撕了自己似的，却偏又万分无奈，只能不停变幻。
绛雪只顾着应付自己这让人无语的毛病了，根本想不到自己被人偷瞧了，她也快到了崩溃的边缘，今日也不知是不是老天故意要拿她开心，她变了十次了，足足十次啊！居然次次都是女身！平时怎么也不见它这么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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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神！我变好了！”像是邀功似的语气，显示着绛雪是有多么激动开心。
冼羽不动声色地抹去那镜像，转过身来，心中的疑问却并未显现在脸上。他见绛雪正揪着那件宽大的红袍在身上整理，走上前，接过他手中的腰带，俯身为他系上。
绛雪一扬眸就看到冼羽乌黑柔软的发丝，带着微微的莲香，垂在自己的眼前。他有一瞬间有种特别想摸一摸的冲动，然后，他发现自己竟然真的就这样做了，吓了一跳，手指僵在那里。
冼羽微微扬睫看了他一眼，他自然感受到他发丝上悬垂了手指的力量，那是他最在意最宝贵的发，谁敢碰一下，大概下场无外乎轻则手指段折，重则半臂报废。可他居然没动，虽然蹙了蹙眉，却并没有发动任何一丝的力量，甚至未曾将他弹开。
绛雪讪讪笑着，抱大腿：“呃，我只是太仰慕大神一头乌丝如云如瀑，我活了两千多年都未曾见过，因而忍不住就放肆了……”
冼羽垂下眼，在他细致的腰身上将束带扣好，淡淡地“嗯”了一声。
绛雪眨了眨眼，他以为大神即便不发脾气，也该毒舌几句才算完的，怎么居然就淡淡一个“嗯”字就算过关了？居然没有追究他手欠地攥上他的宝贝发丝？
“你是打算一直攥着不放吗？”
绛雪“咦”了一声，才发现竟然还没撒手呢，急忙手指一松，嘿嘿笑道：“抱歉抱歉，实在是手感太好了，大神你的头发比咱们迷障森林中最棒的织娘织出的丝还要柔滑。”
冼羽望着那张精致少年面孔上，十分狗腿的笑容，不禁捏了捏那粉嫩光滑的脸蛋：“男身果然顺眼多了。”
绛雪受惊似地向后跳了一步，但转眼又笑嘻嘻的说：“大神，小妖虽然十分仰慕大神绝世风采，可小妖身份卑微，实不敢有高攀冒犯之心。我看魔君比我成色好太多了，又身份高贵，与大神才是天作之缘，若大神有意，小妖愿穿针引线——”
“闭嘴！”冼羽受不了地喝止了绛雪乱七八糟的想象。
绛雪抿了抿唇角，闭嘴可以，但不能阻止他为了保全自己而出卖魔君的决心啊！仔细想一想，那俩人其实是真的很配啊！
“还在原地站着做什么？跟上。”已经拂袖前行了一小段距离的冼羽，发现身后并无响动，回身一看，那只少年猫还在原地十分鬼祟的笑，也不知道心中又存了些什么猥琐主意，这样的家伙，真的会是女……他暗自摇了摇头，心中的疑问亦是在不断扩张。
“哎，来了！”绛雪急忙收了笑容，紧跑几步跟上，“大神，咱们这是要去做啥？”
“寻路。”
“哦，好啊。可是，咱们不等等魔君吗？他在疗伤，若一睁眼看不到咱们——”
“你还挺关心他？这么快就忘记他让你受的苦吗？”冼羽不屑，步子迈得频率便大了很多。
绛雪一路小跑，紧跟其后，还要解释：“不是啊，虽然他是让我吃了些苦，可他也在危急时刻伤自己而救我，一事归一事，我们做妖的也要恩怨分明啊。再说，这火窟凶险，空间巨大，多一个魔君就多一个帮手，大神你也不需太过劳神啊。”
“小土猫，你何时嘴巴变得这么会说好听话了？”冼羽忽地停步一笑。
绛雪险些收不住步子撞上他后背，嘴上说：“我说得都是实话，小妖没别的好处，便是从不说谎。”心里却在撇嘴，您老人家不就吃这一套吗？
冼羽眼角眉梢终于带了一丝笑意，立时便如春意掠过枝头，留下一树惊艳。
绛雪看得有点呆，美人却已转身，他呐呐地问：“还是等等魔君吧？”
“你以为他是你，他好了自会寻上，你不需操心。快些跟上，跟丢了莫要哭鼻子。”樱色长袍比红色更娇艳，他迤逦而行，却无丝毫娇媚之色，只留风华绝美。
绛雪匆匆跟上，一面叨咕着他何时哭过啊？一面觉得大神说得似乎有几分道理。以魔君的法力，想在同一空间内找到他们，也确实不是难事。心稍稍放下，注意力又被那樱色背影吸引。大神原来可以随随便便就幻出一件长衣外裳，做什么抠门地只给他自己穿剩下的那件，真是太小气了！
然而脚下丝丝凉气钻入脚心，让他体外都没那么燥热了，他低头看看脚上一双合脚的冰丝履，轻轻哼了一声，看在这双鞋子的份儿上，他便不合他计较了。
突然在前面行走的冼羽，身形微顿，轻轻“噫”了一声。
“怎么了？大神？”绛雪三步并作两步地跳到冼羽身旁，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前方所出现的一面石壁。
绛雪揉了揉眼睛，用力地睁大：“大神，我是不是眼花了，我为何觉得那面石壁是活的？它在动。”
冼羽轻声道：“你并未看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