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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张猛擒章旷,赵信到武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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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猛知道赵信想借助两湖的兵力攻击满清,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才特地跑一趟,给何腾蛟一个台阶下,没想到两湖总督竟然蹬鼻子上脸,还真以为自己有几斤几两。

    出兵前,张猛详细了解了去年两湖的战事,如果台上坐着的是堵胤锡,他可能会多一份尊重,何腾蛟出兵攻武昌,竟然丢掉了岳州,见清军望风而逃,弄起内斗来倒是精神头十足。

    张猛这个动作落在章旷和何腾蛟眼里,却是十足的无礼,这是要翻脸了。

    章旷的脸色瞬间变得如僵尸般的可怕,讥笑道:“张总兵把这些银子带回去吧,足矣买三十八口棺材。”

    张猛冷笑道:“我只要买一口棺材!”

    语毕,一拍手,站在前列右侧的侍卫左手托着银盒,右手抽刀,快如闪电架在章旷的脖子上,左手的银盒岿然不动。

    明晃晃的刃口触碰到肌肤,章旷本就是歪脖子,此刻为了避开利刃,显得更歪了。

    “大胆!”何腾蛟猛然从座位上站起来。

    大帐外的侍卫一拥而入,一群刀斧手把中军大帐内的五人围得水泄不通。

    张猛再拱手,神色镇定道:“总督大人,若放了那三十八个兵丁,我立刻释放章长史。”

    何腾蛟勃然大怒道:“和我讲条件,你不想活了吗?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说话的功夫,抽刀威胁章旷的卫士把左手的银盒交给同伴,然后像老鹰捉小鸡般把章旷的脖子夹在自己的腋下,锋利刀刃架在他的咽喉口。

    何腾蛟脸色黑的像块猪肝,指着张猛说:“放开章长史,我放你出营。”

    张猛摇头道:“还有那三十八人!”

    中军大帐外乱作一团,督抚营的兵丁从四周集中而来。何腾蛟还在犹豫的时候,大帐外响起一阵马鸣。

    张猛带来的两百骑兵如同一杆长枪在门外的士兵中刺穿一道裂缝,长刀划破大帐的布幔,这些人都是从千军万马中闯出来的精锐,长刀击开一道血路。

    中军大帐被掀开,何腾蛟瞬间被暴露在光天化日下,张猛翻身上马,吩咐道:“李虎,走!”

    “遵命!”抓住章旷的侍卫一只手提着他腰间的绸带,上马镫后把章旷横放在马背上。

    四周督抚营的兵丁都涌过来,有人举起鸟铳。

    何腾蛟怒喝道:“拿下叛党!”

    李虎提起章旷放在马前,叫嚣道:“射啊,看看先死的是谁!”

    张猛在马上拱手道:“何总督,今日多有得罪了,你若放下那三十八人,我自然会放了章旷,否则,只能以命抵命。”

    “反了,反了!”何腾蛟气得嘴唇颤抖,喝叫道:“把这些人拿下。”

    就在这时,章旷突然惨叫一声,相距不到百步,何腾蛟能看见章旷脖子的衣领上鲜红一片。

    章旷是何腾蛟最得力的幕僚,何腾蛟平日里行事很依赖章旷的出谋划策,连忙制止道:“莫要杀他!”

    何腾蛟这话一出,督抚营的士卒投鼠忌器,不敢妄动。

    张猛高声回道:“何总督保住那三十八人的性命,我会好好招待章长史,等镇国大将军到武昌府,再作商议!”

    一列骑兵趁两湖中军尚未完全封锁住中军大帐,离开大营,何腾蛟眼睁睁看着那些人离去。

    有什么样的主将,就有什么样的部下,何腾蛟仿佛已经看见了武人干政的危机。

    蹄声阵阵,出了大营,章旷趴在马背上破口大骂,看似丝毫不畏惧李虎的刀锋。

    走到半道,李虎觉得烦躁了,下马在道边抓了一块烂泥巴封在他嘴上,才让章旷老实了点。

    世间的事不可能样样让你满意,江西一切顺利,在两湖遇见了意想不到的麻烦。

    赵信三天后到达武昌,正是时候,他想到何腾蛟不会与自己合作,但没想到何腾蛟竟然会来拖后腿。

    赵信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文人的狂妄和无耻,或者说,他低估了何腾蛟面对权力的疯狂。

    在大明,文官压制武将久矣,没有人会心甘情愿放弃自己的权力,江南的陈子龙和江西的万元吉都是毫无办法,才选择与他妥协合作,何腾蛟显然不这么想,因为他手上有实力。

    赵信带着亲卫骑兵入武昌城,张猛和金声桓等诸将前来拜见,张猛把自己入何腾蛟的大营,劫出章旷的经过详细叙述,惊险处寥寥数语带过。

    赵信脸现不悦之色,斥责道:“你怎敢如此大胆!”

    张猛微微愕然。

    赵信接着说道:“你是我军中先锋,担任进军两湖的重任,怎敢以身犯险,在我眼里,十个何腾蛟也比不上你一人!”

    张猛才明白赵信不是在训斥他,心中舒坦了很多,安然退到一边,他与陈靖在赵信军中相映成辉,但在收复江南之后,陈靖的地位隐约有超越他之势。

    张猛打的仗不少,但多是以偏师牵制,苦劳多,功劳少。

    陈靖先守杭州,再破多铎,名震江南,此次进军湖北,赵信留陈靖守江南,是他夺回往日地位的最好机会。

    军中分派系,陈靖守杭州时与陈子龙交好,又督林元义、元启洲等人交战,根基已经远远胜过四处奔波,哪里有困难往哪里补的张猛。

    因此,张猛力主救出金声桓的亲兵,为大局考虑,也是在照顾金声桓。

    赵信继续说道:“何腾蛟不识大体,不攻清虏却来找自己人麻烦,你做的很好,莫让两湖人以为镇国大将军麾下是好欺负的。”

    赵信定下基调,让金声桓、张天禄等降将放心,投入镇国大将军府后,不用再担心受文官的欺负。

    军议府衙中气氛宽松了很多,张猛笑着接话道:“章旷在牢中大骂不止,呱噪烦人!”

    赵信也摇头轻笑,这样的人无法让他放在心上:“传我命令,我要约见何腾蛟。”

    张猛拱手道:“遵命!”

    赵信到了武昌,连张猛在内,诸将都以为再也没什么事能难倒他们。

    这是镇国大将军赵信带来的信心,只有一直跟着赵信的人,才能体会到跟着赵信当初如丧家之犬逃入江南,到现在终扬眉吐气的艰难和畅快。

    胜利能带来信心,如满清一年前的势如破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