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讨价还价，辩士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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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忠藻明白秦逝的意思，秦逝现在的狮子大开口，只为后面好讨价还价，要钱要粮是假，现在隆武朝实力有限，赵信真正想要的东西，无非是隆武朝给出来的权力和声望。
刘忠藻沉思片刻，回道：“我明天觐见陛下，会转告吴国公的意思。”
秦逝点点头，又补充了一句：“吴国公预计在收取夏粮之后派兵杀入宁国府和徽州府，如果到那时还没个结果，那宁绍军光复之地便只能继续插上鲁王的大旗了！”
刘忠藻闻言一愣，对秦逝的提醒越发重视起来，又是聊了几句后，刘忠藻满腹心思地离开了。
之后几天是拉锯般的谈判，刘忠藻白天在朝堂，晚上来到广隆升的商号，往返在秦逝和隆武皇帝之间。
秦逝坚持事情没谈妥之前不去拜见隆武皇帝，他这样虽然显得很无礼，很跋扈，但却也给了隆武皇帝足够大的压力。
又是两天后，刘忠藻兴冲冲来见秦逝，见面后连口水也来不及喝，便开口说道：“秦先生，陛下答应了，鲁王在浙东封的爵位，行的政策，他都答应不做改变。”
秦逝听了后，却是摇头冷笑道：“刘大人，我怎么听说陛下封杨文聪为兵部左侍郎兼右佥都御史、提督南京，杨鼎卿为左都督、太子太保，对吴国公就是这般薄情寡义吗？”
杨文聪在衢州府仙霞关附近招兵买马，因为他的儿子杨鼎卿曾在南阳唐王府当过伴读，隆武皇帝对他们父子封起官来一点也不手软。
常言道，‘没对比就没伤害’，隆武皇帝对没有丝毫功勋的杨氏父子都能如此厚赐，那对战功赫赫的赵信只是维持原样，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刘忠藻这几天是跑烦了，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那依秦先生之见，该如何册封吴国公？”
秦逝想想赵信的嘱托，回道：“其一，吴国公的爵位不变，其二，封江南总督，有开府建牙之权，统管浙江及南直隶各路兵马，其三，总督府行营正兵免二十亩田赋由五年延长到十年。”
秦逝提出的这个要求并不算太过分，以赵信立下的战功和对江南的实际掌控来看，封个江南总督勉强说得过去。
至于行营正兵免除田赋这一项，现在浙东的钱粮都归赵信掌管，免不免田赋本就由赵信说了算，至于将区域由浙东扩充到整个江南，这也并非不能接受，因为江南大部分区域还掌控在满清手里，赵信想要拥有这道权利，还得自己去拼命。
刘忠藻继续洗耳恭听，无论秦逝提出什么样的要求，他也不觉得奇怪。
秦逝干笑了几声，继续说道：“以上三点都是鲁王答应过吴国公的，只等吴国公从崇明岛回来，就会下达诏令，当然，如果隆武陛下能提供吴国公兵马粮饷，那吴国公可以不开府建牙。”
秦逝这么说是拿鲁王来比隆武皇帝，秦逝相信，这些要求只要赵信提出来，鲁王一定会批复。
开府建牙事关重大，开府建牙的官员可以自由任免下属官员，甚至有权利制定部分法律政策，以内阁大学士黄道周对郑芝龙的态度，这一个条件只怕没那么容易通过。
鲁王监国时，赵信捞到了实权，所以在各种职位上没有特别的要求，以免引起文臣的不满，现在即将转入隆武朝，以前不在乎的职位倒是要尽力争取一下，否则名不正言不顺。
刘忠藻舔了舔嘴唇，回道：“秦先生放心，我会转奏陛下并尽力争取。”
刘忠藻说会帮忙争取，这倒不是说说而已，站在刘忠藻这个位置，如果促成鲁藩归入隆武朝，那是一桩惊动朝野的大功劳。
之后几天，刘忠藻没有再露面，这让躲在广隆升后院的秦逝暗暗着急。
赵信之所以答应弃鲁王朝而归隆武朝，是因为他要尽快统一兵权和事权，皖南的义军都已奉隆武皇帝为尊，赵信若是擅自进军那里，只怕会惹起冲突。
隆武皇帝和鲁王其实没什么区别，无论是贤是昏，赵信都不需要有个人对他指手画脚。
三天后的晚上，广隆升的伙计正准备关上店门时，刘忠藻来了。
伙计向秦逝禀报后，秦逝匆忙迎出来，他和刘忠藻这一来一往都成了老朋友了，也无需再客套。
一进门，秦逝就发现刘忠藻的神情很严肃，心知事情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顺利。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刘忠藻坐下后，有些无奈地说道：“秦先生，保留吴国公的爵位，封江南总督，节制各路兵马的条件都可以答应。”
“唯有开府建牙之事要从长计较，大明从立国到现在，从未有过武将开府掌管民政，知道的人明白吴国公忠心为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吴国公飞扬跋扈，有效仿藩镇割据之心。”
“毕竟，如果吴国公可以开府，那平虏侯（郑芝龙）是否也可以开府？如此下去，各地武将岂不是都要自截粮赋，朝廷还有什么用处？”
“平虏侯怎可和吴国公相提并论？”秦逝心里着急，说出来的话就像刀尖般锐利：“如果平虏侯愿意率军北伐，那我可以劝吴国公放弃开府建牙的念头。”
刘忠藻沉默片刻，说道：“陛下本来打算答应的，但大学士黄道周等人坚决反对，说此例一开，又是开启了唐末藩镇之乱。”
秦逝冷笑道：“刘大人，隆武皇帝连这点气魄都没有，不过如此啊！”
“大明亡于文臣，当真不假，居然到现在还拘泥于此。”
“那你们就在福建龟缩着吧，一旦浙东兵败，看你们到哪里再去找个龟壳？唇亡齿寒的道理都不懂！”
刘忠藻忍不住，扯着嗓子喊了一声：“陛下要北伐的！”
“谁去北伐？”秦逝一拍桌子，两个白瓷杯里的热水和茶叶搅和在一起飞溅出来：“我可知道皖南的义军每隔几天就往福州送来一份急报，求隆武皇帝北伐，我还知道满清正在调集兵马准备围剿皖南义军。”
“隆武皇帝先得监国的便利，就是这样对待大明的义士吗？”
“你们好好想想，皖南若是兵败了，天下人该怎么看隆武皇帝？”
“莫要等天下人的心都冷了，到时候悔之晚矣啊！”
秦逝横眉竖眼，气势汹汹，逼得刘忠藻嚅嚅说不出话来。
刘忠藻长叹一声，暂且离去。
刘忠藻明白秦逝的意思，秦逝现在的狮子大开口，只为后面好讨价还价，要钱要粮是假，现在隆武朝实力有限，赵信真正想要的东西，无非是隆武朝给出来的权力和声望。
刘忠藻沉思片刻，回道：“我明天觐见陛下，会转告吴国公的意思。”
秦逝点点头，又补充了一句：“吴国公预计在收取夏粮之后派兵杀入宁国府和徽州府，如果到那时还没个结果，那宁绍军光复之地便只能继续插上鲁王的大旗了！”
刘忠藻闻言一愣，对秦逝的提醒越发重视起来，又是聊了几句后，刘忠藻满腹心思地离开了。
之后几天是拉锯般的谈判，刘忠藻白天在朝堂，晚上来到广隆升的商号，往返在秦逝和隆武皇帝之间。
秦逝坚持事情没谈妥之前不去拜见隆武皇帝，他这样虽然显得很无礼，很跋扈，但却也给了隆武皇帝足够大的压力。
又是两天后，刘忠藻兴冲冲来见秦逝，见面后连口水也来不及喝，便开口说道：“秦先生，陛下答应了，鲁王在浙东封的爵位，行的政策，他都答应不做改变。”
秦逝听了后，却是摇头冷笑道：“刘大人，我怎么听说陛下封杨文聪为兵部左侍郎兼右佥都御史、提督南京，杨鼎卿为左都督、太子太保，对吴国公就是这般薄情寡义吗？”
杨文聪在衢州府仙霞关附近招兵买马，因为他的儿子杨鼎卿曾在南阳唐王府当过伴读，隆武皇帝对他们父子封起官来一点也不手软。
常言道，‘没对比就没伤害’，隆武皇帝对没有丝毫功勋的杨氏父子都能如此厚赐，那对战功赫赫的赵信只是维持原样，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刘忠藻这几天是跑烦了，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那依秦先生之见，该如何册封吴国公？”
秦逝想想赵信的嘱托，回道：“其一，吴国公的爵位不变，其二，封江南总督，有开府建牙之权，统管浙江及南直隶各路兵马，其三，总督府行营正兵免二十亩田赋由五年延长到十年。”
秦逝提出的这个要求并不算太过分，以赵信立下的战功和对江南的实际掌控来看，封个江南总督勉强说得过去。
至于行营正兵免除田赋这一项，现在浙东的钱粮都归赵信掌管，免不免田赋本就由赵信说了算，至于将区域由浙东扩充到整个江南，这也并非不能接受，因为江南大部分区域还掌控在满清手里，赵信想要拥有这道权利，还得自己去拼命。
刘忠藻继续洗耳恭听，无论秦逝提出什么样的要求，他也不觉得奇怪。
秦逝干笑了几声，继续说道：“以上三点都是鲁王答应过吴国公的，只等吴国公从崇明岛回来，就会下达诏令，当然，如果隆武陛下能提供吴国公兵马粮饷，那吴国公可以不开府建牙。”
秦逝这么说是拿鲁王来比隆武皇帝，秦逝相信，这些要求只要赵信提出来，鲁王一定会批复。
开府建牙事关重大，开府建牙的官员可以自由任免下属官员，甚至有权利制定部分法律政策，以内阁大学士黄道周对郑芝龙的态度，这一个条件只怕没那么容易通过。
鲁王监国时，赵信捞到了实权，所以在各种职位上没有特别的要求，以免引起文臣的不满，现在即将转入隆武朝，以前不在乎的职位倒是要尽力争取一下，否则名不正言不顺。
刘忠藻舔了舔嘴唇，回道：“秦先生放心，我会转奏陛下并尽力争取。”
刘忠藻说会帮忙争取，这倒不是说说而已，站在刘忠藻这个位置，如果促成鲁藩归入隆武朝，那是一桩惊动朝野的大功劳。
之后几天，刘忠藻没有再露面，这让躲在广隆升后院的秦逝暗暗着急。
赵信之所以答应弃鲁王朝而归隆武朝，是因为他要尽快统一兵权和事权，皖南的义军都已奉隆武皇帝为尊，赵信若是擅自进军那里，只怕会惹起冲突。
隆武皇帝和鲁王其实没什么区别，无论是贤是昏，赵信都不需要有个人对他指手画脚。
三天后的晚上，广隆升的伙计正准备关上店门时，刘忠藻来了。
伙计向秦逝禀报后，秦逝匆忙迎出来，他和刘忠藻这一来一往都成了老朋友了，也无需再客套。
一进门，秦逝就发现刘忠藻的神情很严肃，心知事情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顺利。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刘忠藻坐下后，有些无奈地说道：“秦先生，保留吴国公的爵位，封江南总督，节制各路兵马的条件都可以答应。”
“唯有开府建牙之事要从长计较，大明从立国到现在，从未有过武将开府掌管民政，知道的人明白吴国公忠心为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吴国公飞扬跋扈，有效仿藩镇割据之心。”
“毕竟，如果吴国公可以开府，那平虏侯（郑芝龙）是否也可以开府？如此下去，各地武将岂不是都要自截粮赋，朝廷还有什么用处？”
“平虏侯怎可和吴国公相提并论？”秦逝心里着急，说出来的话就像刀尖般锐利：“如果平虏侯愿意率军北伐，那我可以劝吴国公放弃开府建牙的念头。”
刘忠藻沉默片刻，说道：“陛下本来打算答应的，但大学士黄道周等人坚决反对，说此例一开，又是开启了唐末藩镇之乱。”
秦逝冷笑道：“刘大人，隆武皇帝连这点气魄都没有，不过如此啊！”
“大明亡于文臣，当真不假，居然到现在还拘泥于此。”
“那你们就在福建龟缩着吧，一旦浙东兵败，看你们到哪里再去找个龟壳？唇亡齿寒的道理都不懂！”
刘忠藻忍不住，扯着嗓子喊了一声：“陛下要北伐的！”
“谁去北伐？”秦逝一拍桌子，两个白瓷杯里的热水和茶叶搅和在一起飞溅出来：“我可知道皖南的义军每隔几天就往福州送来一份急报，求隆武皇帝北伐，我还知道满清正在调集兵马准备围剿皖南义军。”
“隆武皇帝先得监国的便利，就是这样对待大明的义士吗？”
“你们好好想想，皖南若是兵败了，天下人该怎么看隆武皇帝？”
“莫要等天下人的心都冷了，到时候悔之晚矣啊！”
秦逝横眉竖眼，气势汹汹，逼得刘忠藻嚅嚅说不出话来。
刘忠藻长叹一声，暂且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