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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连破数城,许都欲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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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斌卿接到巡抚衙门的命令后,便怀着保存实力,不和白头军拼命的心思,与之相对,白头军因为连破数县,正处于信心膨胀状态,一和黄斌卿所部接战,便气势高昂的发起猛烈冲击。

    如此一来,双方交战的结果显而易见,黄斌卿所部虽然不至于死伤过半,但也被白头军打得灰头土脸。

    白头军击败黄斌卿所部后,信心更加膨胀,不仅是普通头领,就连许都这个大统领都开始产生一种错觉,即官军不堪一击,他们可以席卷浙江,甚至整个江南。

    在这种膨胀心态的刺激下,许都的白头军不但不再配合宁绍军的行动,还侵夺赵信的茶山、商号等产业。

    赵信得到消息后,并没有太过愤怒,只是命王震配合巡抚衙门的行动,给白头军一些教训。

    四月二十日,陈子龙汇合黄斌卿所部和王震所部向诸暨县城进军,准备一步步收复失地。

    王震率轻骑为先锋在前头探路,沿途均是山路,王震率骑兵顺官道进军,不深入山林。

    一路上,不断有小股白头军阻击,但一触及退,王震没有理会他们,率军直扑诸暨县城。

    离诸暨县城仅剩二十里路的时候,王震在一处高坡上远远看到,一部约五千人的白头军正退向诸暨城。

    “像这样的乌合之众,十倍于我又能如何?”王震回到骑兵队伍中,遥指前方:“进攻!”

    随着王震一声令下,五百宁绍骑兵在大道上排成五列,直扑向退往诸暨县城的白头军。

    宁绍骑兵来的太快了,快的让松散的白头军没来得及反应,等宁绍骑兵距离白头军不到三百步时,大部分白头军仓惶而逃,只有少数人或是举起火铳,或是举起刀剑准备抵抗。

    “分割包围!”

    在王震的命令下,两列宁绍骑兵一左一右散开,对白头军的两翼发起突击。

    在距离白头军仅剩下百步左右时,宁绍骑兵取下背上的弓箭,开始向白头军射出犀利箭矢。

    前、左、右三面飞射的箭矢,就如同三张铁幕,朝纷乱的白头军覆盖而去,立马射翻一片又一片的白头军。

    在极度的恐惧中,一些白头军利用弓箭和火铳展开零星反击,可反击的效果却是极差,只射死、射伤十余骑。

    对此,王震视若无睹,拔出腰间戚刀,大喝道:“冲锋!”

    几十步的距离对冲锋的骑兵来说只是瞬间,当宁绍骑兵冲入白头军人潮内时,这场战事开始演变成恶狼追逐绵羊的游戏。

    等赵信、陈子龙带着大队官军到达诸暨城时,五千白头军死的死,降的降,仅剩下不到千人逃去。

    赵信和陈子龙对视一眼,脑中默契地涌现一句话:“秀才造反,十年不成!”

    收服诸暨县城后,官军继续对白头军发起进攻,只经过几次小规模战斗,官军便连克武义、浦江两座县城,再往前便是白头军的老巢东阳和义乌了。

    进入浙东山区,王震率领的先锋骑兵不敢再贸然出动,以免中了白头军的埋伏。

    浦江县衙,赵信升帐军议,陈子龙代表巡抚衙门抬出两个扎着红花的银盒,这是浙江巡抚董象桓派人送来的犒赏银两。

    众将看见这般场景,便知道会发生什么,唯有黄斌卿的脸色有些不自然。

    陈子龙拍手命健卒把银子抬上来,高声宣布道:“宁绍镇副总兵王震获得首战及夺回诸暨县城之功,游击胡觉获得攻下武义、浦江两座县城之功,受董巡抚之命,各奖赏纹银一千两。”

    堂下,王震一副宠辱不惊的神情,胡觉则在那里自顾自地摸着胡须。

    这时候,赵信幽幽开口道:“王副总兵、胡游击,还不上来感谢董巡抚和陈司理!”

    “多谢董巡抚,多谢陈司理!”两人出列行礼。

    王震上前伸出一只手提着银盒退下去,胡觉倒是用两只手,但那神态也看不出几分恭敬。

    “这帮反贼不堪一击,请陈司理放心,后面的事交给在下便是!”胡觉朝陈子龙嘿嘿一笑,他是个话唠,但偏偏配上粗鲁的模样,让人无法与他计较。

    陈子龙心中不乐,见赵信闭目养神,没什么反应,脸上的喜气慢慢收了起来。

    赵信初入江南,护送卢象升灵柩归来,那时候他求名,进出极尽奢华,但担任宁绍总兵后,他很少再在大众场合露面,对绍兴、宁波两地的官绅都很尊重,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看上去不像武将,倒像个文官。

    王震目中无人,胡觉桀骜不驯,这就是两个受奖赏的武将留给陈子龙的印象,甚至让他怀疑赵信对宁绍军的控制能力。

    “前天从金华府传来消息,白头军连日攻金华府不下,撤围退兵,均往义乌山区去了,往前才是硬仗,诸将不可懈怠。”陈子龙的目光往台下转了一圈,然后望向赵信:“宁绍军连胜数阵,后面由黄参将为先锋,赵总兵以为如何?”

    赵信顺水推舟,回道:“全凭陈司理做主!”

    浦江县城初定,陈子龙协助知县张榜安民,又招募壮丁协助守城,大军驻扎城外,宁绍军在东城,黄斌卿所部在南城。

    从诸暨县往浦江先的道路上,挤满了驱赶骡马运送粮草的民夫,白头军退走了,把所有能搜刮的东西全都搬走了,陈子龙不得不从杭州、绍兴两地调集粮草。

    赵信从县城返回大营,中军大帐内多了个人,章洪正在倒茶。

    闻彬带了个眼罩,下巴粘着胡须,一身灰色的衣衫,上边有几个窟窿,脚下穿了一双陈旧的草鞋,开口便是东阳口音:“属下拜见统领!”

    赵信上下打量闻彬一番,笑着说道:“昭允(闻彬,字昭允),你的伪装很不错,如果我在大街上碰见你,只怕认不出来。”

    闻彬谦虚回道:“赵总兵谬赞,如果没有赵总兵教的‘特工技巧’,属下无法做到这一步。”

    “你太谦虚了!”赵信笑了笑,然后问道:“你这次前来所为何事?”

    “许都想与赵总兵见一面,据埋伏在他身边的眼线透露,许都近来坐卧不安。”

    “我现在见他岂不是自找麻烦?”

    “白头军近来连连溃败,许都信心受挫,想利用陈子龙的关系请降。”

    “造反啊,终究得有一股光棍劲!”赵信长叹一声,即在感慨许都的优柔寡断,也在暗暗告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