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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第 8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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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听瞠目结舌, 一时间没了言语,申屠川唇角微扬:“不过是开个玩笑,殿下也信?”

    “……我不管你有没有开玩笑, 这院子要是出一点闪失, 我就把你撵到城南的院子里去住。”季听眯起眼睛威胁。

    申屠川略微失望:“殿下就这么狠心?”

    “没错。”季听果断回答。

    申屠川扫了她一眼,默默又贴近了些, 季听嫌弃的问:“做什么?”

    “殿下想我了吗?”申屠川低声问。

    季听想说整天待在一起有什么可想的?可话到嘴边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无语的绷起脸:“若我没记错的话, 你如今连正常走路都做不到。”

    “做不到正常走路,可伺候殿下还是可以的。”

    申屠川说完,便将手探进了被子里, 季听意识到他想做什么,急忙去抓他的手,然而这人直接堵住了她的唇, 叫她再没心思管别的。

    托申屠川这个牲口的福, 季听一夜都睡得香甜,等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 而申屠川不知醒了多久了, 只静静的趴在她身侧盯着她看。

    季听和他对视后, 默默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有什么好看的?”

    “殿下怎样都好看。”申屠川回答。

    ……这个人重生一次好像重新投胎了一般, 完全从伪君子彻底变成了无赖。季听嫌弃的看他一眼, 直接就从床上下去了。

    “殿下要用膳了?我同殿下一起。”申屠川说着就要起来。

    季听立刻制止他:“你给我安分待着,我自己去吃。”磨磨叽叽的, 她才不乐意跟他一起。

    她也是饿了,简单洗漱之后便匆匆离开,而申屠川这时才将衣裳穿好,看着她离开时没来得及关的门, 申屠川幽幽叹了声气。

    得尽快好起来才行啊。

    这边季听一个人跑去厅堂用膳,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等快吃完时才反应过来,扶云呢?平日里只要她出了寝房,便会一瞬间出现在她面前叽叽喳喳的小少爷,今天怎么一直没露头?

    季听直接叫了丫鬟进来:“扶云出去了?”

    “回殿下的话,扶云小少爷在府里啊,这几日都没怎么出去玩。”丫鬟回答。

    季听起了一丝兴趣:“还真开始认真读书了,太阳莫非是从西边出来了?”

    说着话她放下碗筷,直接往扶云的院子去了,还没等走到院门口,里头就飞出一个球,接着扶星扶月冲了出来,衔起球就往院子里跑,然后就是扶云哈哈大笑的声音。

    季听:“……”怎么看也不像用功读书的样子。

    她好气又好笑的走了进去:“你就是这般用功读书的?”

    扶云愣了一下,看到她后脸色一变,着急忙慌的丢下球就往屋里跑,哐当一声就将门锁上了。

    季听:“?”

    她一脸莫名其妙的走过去,敲了敲门道:“你给我出来,躲什么呢?”

    “殿下你走吧,我要读书了。”扶云惊慌道。

    季听眯起眼睛:“我不是你牧哥哥,不会斥责你,你跟我还装什么?”

    “不管你下面说什么,我都不会再理你了!”扶云鼓起勇气道。

    季听无语:“为何不理我?”

    然而扶云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不仅没回答,还一句话都不肯再说了,真正做到了不管她说什么都不理她。

    以前不管她做了多过分的事,扶云都没有这般冷待过她,季听愈发好奇自己是怎么得罪他了,又敲了一会儿门后发现他还是不肯出来,只好转身离开了。

    她一边往外走一边思索,正是越来越想不通时,看到褚宴迎面走来,她正要开口说话,就看到褚宴面无表情的脚下一转,直接进了旁边的园子。

    季听:“……”他是在躲着她吧?是躲着她吧?!

    她都气笑了,直接回了偏院找申屠川:“你对扶云和褚宴做什么了?”

    “殿下何出此言?”申屠川一派淡定。

    季听冷笑一声:“少给我装,他们突然躲着我,定是你使了什么阴招。”

    “殿下,说话是要拿出证据的。”申屠川面不改色。

    季听定定的看了他许久:“我没证据,你说实话吗?”

    申屠川沉默一瞬:“你这样就不合规矩了。”

    “那你说不说?”季听决定无赖到底。

    申屠川不悦,但还是开口了:“先前我去钱德府上,他们也想跟去,我便提了个条件。”

    “要他们不准跟我说话?”季听立刻问。

    申屠川不咸不淡的看了她一眼:“不止,还不准跟你见面,偶然遇到了也要快点躲起来。”

    “……多久?”

    申屠川垂眸:“说好了十日,已经过去几日了,殿下这些日子忙得不着家,才到今日才意识到。”

    “这两个小蠢蛋。”季听简直不知道该说他们什么好了。

    申屠川唇角浮起一点弧度,握住她的手道:“还有六日,即便殿下去找他们,他们也不会理殿下,所以殿下还是安心在我身边待着吧。”

    “……你算盘倒是打得好。”季听轻嗤一声,直接将手抽了出来,扭头便往外走去。

    申屠川顿了一下:“殿下去哪?”

    “找人喝酒!”季听冷道。

    申屠川抿了抿唇:“那殿下早些回来。”

    “想让我早些回来,求我啊?”季听斜了他一眼。

    申屠川面不改色:“求你了。”

    季听勾起唇角:“知道了,我会在晚膳前回来。”说罢就转身便离开了。

    眼看着已经是九月,秋老虎嚣张了几日后便蔫了,秋风吹过时带了一分凉意。

    季听坐在马车上,撩开车帘吹了会儿风,只觉得哪哪都是舒服的。这阵子因为季闻个狗东西,她一直处在疲劳的状态,如今总算可以放松一下了。

    “申屠川现下不在,你也不同我说话?”季听说着踢了一下脚下。

    下面静了许久,才发出咚咚两声,季听哭笑不得,知道褚宴是真打算履行承诺了,便也没有再说什么。

    她像往常一样去了李府,却在到了之后才知道,李壮夫妇去庙里上香了,估计得到明日才回来。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的季听不舍得就这么回去,于是又去兵营找那几个平日相熟的武将。

    这群人一看季听来了,立刻叫嚷着要领季听去一个刚开的酒楼。

    “殿下您不知道,这家酒楼的桃花酿简直一绝,卑职赋闲那几日不好出来喝酒,都要把卑职憋疯了。”一个武将笑呵呵道。

    季听斜睨他:“你就这点出息。”

    “殿下,您去了就知道了,肯定会喜欢的。”另一个参将也急忙道。

    季听扬眉:“要真这么好,那可要去尝尝了。”

    一行人说着话,便闹哄哄的往酒楼去了,等到了酒楼包厢坐定,季听先不紧不慢的开口:“先说好,这次谁再敢灌本宫酒,本宫就砍了他的脑袋。”上次喝多了丢人的事,她可还记得清清楚楚。

    “……殿下,酒桌上都是兄弟,哪有以权势压人的。”立刻有人不满。

    季听冷笑一声:“少来,本宫这次说什么也不上当了。”

    “那、那我们先一同敬殿下一杯,这总可以吧?”有人忙问。

    季听闻言慵懒的举起杯子,将杯中物一饮而尽,其他人一片叫好,也跟着将酒喝了。

    他们这些人糙惯了,嗓门大动静也大,即便是将厢房的门窗都关上,也能听到喧闹声。张绿芍到了酒楼时,便听到了喧闹的声音后,她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楼上都是些什么人?”她蹙眉问。

    掌柜的忙应了一声:“是时常来喝酒的几位武将大人,还有一位气度不凡的女子,小的不认识是谁,可见几位大人处处照顾,想来身份也是不低。”

    绿芍沉默一瞬:“可是生得貌美,衣着首饰都极尽繁复华贵?”

    “小的没敢仔细看,可也能想到,应该是倾国倾城之姿。”掌柜的回答。

    绿芍若有所思的看了楼梯一眼,并没有开口说话。

    “小姐,这是这月的账本,还请您过目。”掌柜的殷勤的将账本取出来,然而往前递了半天,绿芍都没有要接的意思,他只好再次开口提醒,“小姐?”

    “嗯?”绿芍抬头。

    掌柜的叹了声气:“这是本月的账本。”

    “哦,我这就去看。”绿芍说着,便转身进了酒楼后院,至于账本却是没有拿。

    掌柜的很是无奈,吩咐旁边的小厮给送过去,小厮接过账本后,忍不住说一句:“掌柜的,我怎么瞧着咱们这位小姐,脑子好像不大好啊。”

    “别胡说,小姐前阵子发生点事,估计是还在伤心,老爷这次让她管着所有铺子,就是为了让她多出来散散心,你小子再乱说话,仔细被赶出去!”掌柜的说着,敲了他的脑袋一下。

    小厮笑嘻嘻的拿着账本跑了,到了绿芍面前时才收敛些,恭恭敬敬将账本奉上,正要离开时,绿芍突然问:“楼上特别闹的那个厢房,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

    “回小姐的话,才来没多久,按几位大人平日的习惯,估摸着要喝到晚上才会停下。”小厮回答。

    绿芍看了他一眼:“你下去吧。”

    “是。”

    小厮离开后,绿芍的贴身丫鬟问:“小姐,可有什么不妥吗?”

    “无事,”绿芍垂下眼眸,盯着账本发了许久的呆后,才突然开口,“我先前去风月楼时,发现里头的男倌似乎都喜欢用香料。”

    “哎呀小姐,您怎么突然提起风月楼了,可千万别被人听到了。”丫鬟急道。

    绿芍看了她一眼:“我前两日订的胭脂应当是到货了,你随我去一趟。”

    “……是。”丫鬟见她前言不搭后语的,心下一时担忧,可又不敢忤逆,只能随着她一同出门去了。

    酒楼厢房内还在喝酒谈天,一直到了傍晚时,季听突然要离开。

    “京郊有一家烤全羊做得极好,殿下若是无事,咱们一同去尝尝?”已经醉醺醺的参将提议。

    季听虽然没被灌酒,可也醉得差不多了,此刻只能勉强保住一点清醒:“不行,答应了家里人,得回去用晚膳。”

    “殿下口中的家里人可是驸马爷?”有人好奇。

    他刚说完就被旁边人揍了一下:“你这不是废话,还能有谁能让殿下如此乖顺?”

    此言一出,厢房里顿时一片哄笑声,季听斜了他们一眼,施施然站了起来,刚走出去没几步,一个小厮走到她身边时脚一崴便摔朝她摔去,褚宴及时出现将人踹到一旁,但他端的茶水还是撒了一些在季听身上。

    这动静引来众武将的注意,立刻冲到了门口,有几个还抽出了刀。小厮看到这一幕脸都白了,急忙跪下磕头:“小的知错,小的知错!”

    “没多大事,都回去吧。”季听将身上的水擦了,嗅到一股熟悉的香味,但味道太浅,加上确实喝得有些醉了,她也就没有在意。

    武将们见她没事,这才转身回了厢房,褚宴冷冷的看了小厮一眼,掏出银针在剩余的茶水中蘸了蘸,确定没有毒后才淡漠开口:“你的目的是什么?”

    “什、什么……”小厮不住发颤。

    褚宴死死盯着他:“你是故意摔过来的,不是吗?”

    “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小的不是故意的……”小厮简直要哭了,早知道这事会这么难,他就不该贪那几两银子。

    季听这会儿酒劲上头了,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闻言扫了褚宴一眼:“他下毒了?”

    “没有。”褚宴回答。

    季听脚下虚浮的往前走:“那就没事了,走吧。”

    褚宴见她歪歪斜斜的走路,怕她从楼梯上滚下去,急忙跑去扶住她的胳膊,将她一路搀回马车上。等季听在马车上坐稳了,他沉思片刻,还是回酒楼中同掌柜的要了小厮的名字和住址,这才转身离开。

    季听一上马车便开始睡,一直睡到家才醒,只是睡一觉非但没让她的脑子清醒些,反而是越来越迷糊了。

    褚宴原本想扶她下来,但看到申屠川过来后顿时心虚,扭头便离开了。申屠川看着丫鬟们将季听搀扶下马车,这才上前道:“怎么喝得这么醉?”

    “也没有,”季听说着便朝他倒去,申屠川抱住她的瞬间闻到了她身上浅淡的香味,顿时整个人都绷紧了,“殿下今日去了何处?”

    “嗯?”季听费力的应了一声。

    申屠川看向车夫,车夫忙道:“就在酒楼喝酒,哪都没去啊。”

    “那酒楼都是什么人?”申屠川又问。

    车夫想了想:“都是殿下相熟的大人,至于上去之后的事,奴才就不知道了。”

    “你没有撒谎?”申屠川死死盯着他。

    车夫吓了一跳:“没、没有啊。”

    申屠川眼底黑沉,许久之后才揽着季听的腰,将她带回了寝房之中。

    寝房内只有他和季听,他定定的看着季听,她身上的味道萦绕在他鼻尖,仿佛时刻在提醒他,她这次出门绝不只是喝酒。

    她身上的味道对他而言太熟悉了,是一种极为出名的男香,却几乎没有正经人家的男子用,会买去用的都是些拿身子做生意的……所以她身上为何会有这种味道?

    他想叫醒她问个清楚,可见她睡得这么熟,伸出手后又不忍心了。

    “水……”季听嘀咕一句。

    申屠川回神,倒了杯温水后将她扶起,慢慢的喂她喝下去。季听短暂的清醒了,看到是他后又闭上眼睛,唇角微微扬起道:“我是不是回来得很早?”

    “嗯。”申屠川表情阴晴不定。

    季听深吸一口气,昏昏欲睡道:“本来还能再晚些回来,但你既然求我了,我就先回了……”

    “只要我求殿下,殿下便什么都答应吗?”申屠川问。

    季听含糊的应了一声。

    申屠川盯着她,语气略微发冷:“若是我求了殿下,殿下能否告诉我,今日都去了何处?”

    “酒楼。”季听告诉他。

    “只是酒楼?”申屠川咄咄逼人。

    季听顿了顿,困倦的睁开眼:“不然呢?”

    “殿下身上有风月楼男倌常用的香料味道,那几位同殿下喝酒的大人,应该不会用吧?”申屠川淡淡开口。

    季听蹙了蹙眉头,片刻之后突然清醒了不少:“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只是想知道殿下除了酒楼,可还去了别处。”申屠川平静的看着她。

    季听眼神微冷:“没有。”

    “那殿下身上的香味作何解释?”申屠川又问。

    季听不悦:“你在审问我?”

    “不敢,我只是想知道答案。”申屠川神色淡淡。

    季听脑子有些疼,一时间想不起来便有些烦躁:“我怎么知道为什么会有香味,总之我没去其他地方……就算我去了,也轮不到你来管吧?”

    申屠川本就一直压抑火气,一听到她说不该自己管,双手顿时握成了拳头,片刻之后才缓缓松开:“殿下说的是,我没资格管殿下。”

    他说罢深深的看了季听一眼,转身便往外走。

    季听一肚子火气:“你给我回来把话说清楚!”

    申屠川头也不回,季听气笑了:“你要是敢出这个门,日后都不必再来。”

    申屠川脚下一停,最终还是冷着脸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