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即是不信轮回，何来因果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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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泽从地上醒来，摇了摇头看向剑冢，深吸了一口凉气。这剑冢当真是了得，坚不可摧，尤其是这最后一代剑阵，他耗时一年，试了不下百次，都未曾彻底破开。似乎，总是差了点什么？
可是到底是什么？
他皱眉沉思。
四年时间，他虽然未能拔出手离剑，却从剑阵中学到了不少东西，对于剑道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
不识意中意，难觅身中身，始探剑中剑，终会心中心。
苏泽负手而立，眉头微皱，他长叹了一口气，惋惜道：“一生求剑道，剑自心中来，剑是有情物，却道无情人。”
“大哥哥……”
就在苏泽沉默之际，原本只有风声的剑冢突然传来一道小女孩的声音，打乱了苏泽的思绪。
这一刻，苏泽猛地睁大了眼睛，眼眸中闪过两串电弧，电光乍现。
“这声音，是夕瑶？”苏泽说罢，骤然回头！
苏泽刚回过头，便看到了诡异的一幕。
不远处，一道模模糊糊的身影一步步朝他走来，这身影甚是虚幻，先是一个个头很小的小丫头，扎着两个羊角辫，但是从那身形尚可分辨出此人正是夕瑶小时的模样。慢慢的越走越近，又变成了少女的模样，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姑娘，扎着马尾辫。再近点，又变成了一个妙曼婀娜的女子，再往前，又变成了一个沉熟稳重的中年妇女。直到彻底走到他的眼前，他才看清楚，这是一个步履瞒珊的老婆婆。
苏泽大惊，居然是她，奈何客栈的那个只有他能看见的老婆婆。
“你……你是夕瑶？”
苏泽眉头一皱，这是怎么回事，夕瑶明明神魂都已经消散，觉绝无生还的道理，当时可是他亲眼看见的。
他连忙摇了摇头，立马警惕了起来，向后连退数丈，目光变得犀利起来，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夕瑶，你没有看错，也不必害怕。大哥哥，其实我还想再吃一口爷爷炖的鸡腿呢，可惜没机会了。”老婆婆神色黯然。
“你真的是夕瑶？怎么会如此？”苏泽神色一变，眼中尽是震惊与担忧。
老婆婆叹了口气，佝偻的背突然就挺直了，她看着苏泽，眼中尽是沧桑与寂寥，慢慢道：“太古年间，我和爷爷生活在忘川古镇，那时候，经常有混混来我们的小饭馆白吃白喝，还动手打人，镇子上更有妖怪横行。可是后来，镇子上来了一个大哥哥，他说他叫向月江辰。”说罢，他看向苏泽，淡淡道：“后来的事，你也已经知晓。”
“太古？”苏泽沉默，心中震撼莫名。
老婆婆思绪悠扬，眼中流转着日月星辰更替般的沧桑，她声音沙哑，忧伤道：“后来，他证了道，称了帝，红尘世俗再无他的对手。他成了英雄，最终却战却死在了那些人的手里，英雄，总是要承担很多，如果不是，那该多好。”
“当时我神魂原本就散了，无意中却落到了黄泉，机缘巧合下重聚了，但代价就是变成了这幅模样，幸得在黄泉河畔吃了彼岸花，方才保住了神魂从此不死不灭。”
“后来我修炼鬼术，但却因为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本体，终究无法大成，与大道无缘。我痛苦莫名，欲死却难，寄存在他人神识之中，却又无法夺舍。再后来，冥帝发现我天赋非常，神魂强大，便授我孟婆一职，并答应我有朝一日帮我找到大哥哥的重生体。”
“有段时间，我甚至用无情花、忘忧草、极乐果、冷血根炼制孟婆汤，但是世人喝完皆有用，唯独我无用。于是我只能一直等，苦苦等着他的再次重生，这一等，便是一百三十万年过去了，同样，也被执念困惑了一百三十万年。”
说道这里，她笑了，望着苏泽，一字一句道：“夕瑶从来没欠过谁，唯独欠着大哥哥一条命，我自知因果轮回，今日了结恩情，我也可以解脱了。”
苏泽听到这里，已经由原来的惊叹，变成了沉默。
解脱？自己并非向月江辰，如何解脱？原来，古镇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虚幻。
叹了口气，苏泽歉意道：“夕瑶，我并非是向月江辰，抱歉，你认错人了。”
夕瑶这样的身世，堪称凄怜，生前被欺辱，死后亦被执念所困，无法解脱，苦苦等了百万年，却只是空等来一场梦，不过镜中花，水中月。
“我知道，但是我等不了了，我知道你不全是他，如果你是的话，手离剑恐早已拿到，但如果你不是，也破不了前八道剑阵。总之无论如何，大哥哥都两次救过夕瑶，我总是要感谢你的。看到你，就像看到他一样，其实是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呢？或者是，或者不是吧！”夕瑶苦笑着摇了摇头，似乎是在自言自语，说罢那挺直的背慢慢就驼了下去。
她转身看向剑冢，轻声道：“手离剑乃是疯魔大帝的手持道兵，当年亦是因为使用究极了奥义‘手离星舞’而失控，遭到其反噬，因而战死。”
“手离星舞！”苏泽心头一颤，神色复杂了起来，为什么会是这个名字？
“此剑后来被嫁天女帝亲手封印，除非他亲临，方才能够破阵，将其拔出。”夕瑶说着看了一眼苏泽，见苏泽并无丝毫反应，终究叹了口气，沉默了起来。
嫁天女帝亦在等着他归来，这一等便是一百三十万年，唉！
苏泽莫名其妙的感觉到了一阵压抑感和沉重感，他抬头看向手离剑，心情复杂难言。
一百三十万年的苦苦等候，可是终究等到了一个错误的人，若是被发现，嫁天女帝是不是会恨死自己？也不知道如今嫁天女帝是否还活着，一百三十万年了，应该已经不在了吧！
他心里突然一阵伤悲。
这种突如其来的伤悲，连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
“当时悲君亦自悲，万年都是几多时？黄泉河畔吞彼岸，听来证道却战死。百万年来何所望，他生再会更难期。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却道平生再无恩，从此便是法外人……”
夕瑶盯着手离剑，目光恍惚，吟罢身影化作一道流光，钻进了苏泽的眉心。
苏泽目光一闪，随之浑身散发出来一股极其强横的气势。此刻，他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他的神识已经被夕瑶暂时主导。
只见苏泽毫无畏惧的一步步朝最后的剑阵走去。刹时，无数利刃如临大敌，剑气如同银河倒卷。
他面无表情，继续向手离剑走去，完全不管那宛若银河的剑幕。
无数利刃穿过他的身体，所有的痛苦，全都由夕瑶的神魂一并承担。三丈距离，夕瑶却走的很慢，不是不想快，而是这最后一道剑阵，至少是前一道的百倍威力，以她的神魂，也只能这个速度。
一丈……
一尺……
苏泽抬手，手离剑距离他仅有一尺之遥，然而夕瑶的神魂已经越来越虚弱，接近模糊。
终于，剑阵被破了，手离剑一声长啸，从地面脱阵而出，随后欢快的落到了苏泽的手中，像是一个撒娇的孩子一样，甚是亲昵。
然而此地所在的空间也同时“轰隆”一声，剑冢被破，空间开始崩塌！
夕瑶从苏泽眉心飞出，神魂虚弱的她，落在地上，身形已经再难重聚。
“大哥哥，让夕瑶送你最后一程吧！”夕瑶面带惨笑，那一缕缕白发更是披落下来，她笑着说。
苏泽大惊，一把朝夕瑶抓去，奈何却从夕瑶的手上抓空。
“没用的，夕瑶早在一百三十万年前就已经死了。因果已了，再无牵挂！大哥哥，你相信有轮回吗？”夕瑶的声音越来越小，而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整个人化作了虚无，苏泽更是被一股莫名的吸扯力卷走，从空间消失。
“轮回？你信吗？”
苏泽心胆欲裂，夕瑶这次真的消失了吗？他的双眼顿时红了，即是不信轮回，何来因果之说？（未完待续）
苏泽从地上醒来，摇了摇头看向剑冢，深吸了一口凉气。这剑冢当真是了得，坚不可摧，尤其是这最后一代剑阵，他耗时一年，试了不下百次，都未曾彻底破开。似乎，总是差了点什么？
可是到底是什么？
他皱眉沉思。
四年时间，他虽然未能拔出手离剑，却从剑阵中学到了不少东西，对于剑道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
不识意中意，难觅身中身，始探剑中剑，终会心中心。
苏泽负手而立，眉头微皱，他长叹了一口气，惋惜道：“一生求剑道，剑自心中来，剑是有情物，却道无情人。”
“大哥哥……”
就在苏泽沉默之际，原本只有风声的剑冢突然传来一道小女孩的声音，打乱了苏泽的思绪。
这一刻，苏泽猛地睁大了眼睛，眼眸中闪过两串电弧，电光乍现。
“这声音，是夕瑶？”苏泽说罢，骤然回头！
苏泽刚回过头，便看到了诡异的一幕。
不远处，一道模模糊糊的身影一步步朝他走来，这身影甚是虚幻，先是一个个头很小的小丫头，扎着两个羊角辫，但是从那身形尚可分辨出此人正是夕瑶小时的模样。慢慢的越走越近，又变成了少女的模样，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姑娘，扎着马尾辫。再近点，又变成了一个妙曼婀娜的女子，再往前，又变成了一个沉熟稳重的中年妇女。直到彻底走到他的眼前，他才看清楚，这是一个步履瞒珊的老婆婆。
苏泽大惊，居然是她，奈何客栈的那个只有他能看见的老婆婆。
“你……你是夕瑶？”
苏泽眉头一皱，这是怎么回事，夕瑶明明神魂都已经消散，觉绝无生还的道理，当时可是他亲眼看见的。
他连忙摇了摇头，立马警惕了起来，向后连退数丈，目光变得犀利起来，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夕瑶，你没有看错，也不必害怕。大哥哥，其实我还想再吃一口爷爷炖的鸡腿呢，可惜没机会了。”老婆婆神色黯然。
“你真的是夕瑶？怎么会如此？”苏泽神色一变，眼中尽是震惊与担忧。
老婆婆叹了口气，佝偻的背突然就挺直了，她看着苏泽，眼中尽是沧桑与寂寥，慢慢道：“太古年间，我和爷爷生活在忘川古镇，那时候，经常有混混来我们的小饭馆白吃白喝，还动手打人，镇子上更有妖怪横行。可是后来，镇子上来了一个大哥哥，他说他叫向月江辰。”说罢，他看向苏泽，淡淡道：“后来的事，你也已经知晓。”
“太古？”苏泽沉默，心中震撼莫名。
老婆婆思绪悠扬，眼中流转着日月星辰更替般的沧桑，她声音沙哑，忧伤道：“后来，他证了道，称了帝，红尘世俗再无他的对手。他成了英雄，最终却战却死在了那些人的手里，英雄，总是要承担很多，如果不是，那该多好。”
“当时我神魂原本就散了，无意中却落到了黄泉，机缘巧合下重聚了，但代价就是变成了这幅模样，幸得在黄泉河畔吃了彼岸花，方才保住了神魂从此不死不灭。”
“后来我修炼鬼术，但却因为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本体，终究无法大成，与大道无缘。我痛苦莫名，欲死却难，寄存在他人神识之中，却又无法夺舍。再后来，冥帝发现我天赋非常，神魂强大，便授我孟婆一职，并答应我有朝一日帮我找到大哥哥的重生体。”
“有段时间，我甚至用无情花、忘忧草、极乐果、冷血根炼制孟婆汤，但是世人喝完皆有用，唯独我无用。于是我只能一直等，苦苦等着他的再次重生，这一等，便是一百三十万年过去了，同样，也被执念困惑了一百三十万年。”
说道这里，她笑了，望着苏泽，一字一句道：“夕瑶从来没欠过谁，唯独欠着大哥哥一条命，我自知因果轮回，今日了结恩情，我也可以解脱了。”
苏泽听到这里，已经由原来的惊叹，变成了沉默。
解脱？自己并非向月江辰，如何解脱？原来，古镇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虚幻。
叹了口气，苏泽歉意道：“夕瑶，我并非是向月江辰，抱歉，你认错人了。”
夕瑶这样的身世，堪称凄怜，生前被欺辱，死后亦被执念所困，无法解脱，苦苦等了百万年，却只是空等来一场梦，不过镜中花，水中月。
“我知道，但是我等不了了，我知道你不全是他，如果你是的话，手离剑恐早已拿到，但如果你不是，也破不了前八道剑阵。总之无论如何，大哥哥都两次救过夕瑶，我总是要感谢你的。看到你，就像看到他一样，其实是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呢？或者是，或者不是吧！”夕瑶苦笑着摇了摇头，似乎是在自言自语，说罢那挺直的背慢慢就驼了下去。
她转身看向剑冢，轻声道：“手离剑乃是疯魔大帝的手持道兵，当年亦是因为使用究极了奥义‘手离星舞’而失控，遭到其反噬，因而战死。”
“手离星舞！”苏泽心头一颤，神色复杂了起来，为什么会是这个名字？
“此剑后来被嫁天女帝亲手封印，除非他亲临，方才能够破阵，将其拔出。”夕瑶说着看了一眼苏泽，见苏泽并无丝毫反应，终究叹了口气，沉默了起来。
嫁天女帝亦在等着他归来，这一等便是一百三十万年，唉！
苏泽莫名其妙的感觉到了一阵压抑感和沉重感，他抬头看向手离剑，心情复杂难言。
一百三十万年的苦苦等候，可是终究等到了一个错误的人，若是被发现，嫁天女帝是不是会恨死自己？也不知道如今嫁天女帝是否还活着，一百三十万年了，应该已经不在了吧！
他心里突然一阵伤悲。
这种突如其来的伤悲，连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
“当时悲君亦自悲，万年都是几多时？黄泉河畔吞彼岸，听来证道却战死。百万年来何所望，他生再会更难期。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却道平生再无恩，从此便是法外人……”
夕瑶盯着手离剑，目光恍惚，吟罢身影化作一道流光，钻进了苏泽的眉心。
苏泽目光一闪，随之浑身散发出来一股极其强横的气势。此刻，他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他的神识已经被夕瑶暂时主导。
只见苏泽毫无畏惧的一步步朝最后的剑阵走去。刹时，无数利刃如临大敌，剑气如同银河倒卷。
他面无表情，继续向手离剑走去，完全不管那宛若银河的剑幕。
无数利刃穿过他的身体，所有的痛苦，全都由夕瑶的神魂一并承担。三丈距离，夕瑶却走的很慢，不是不想快，而是这最后一道剑阵，至少是前一道的百倍威力，以她的神魂，也只能这个速度。
一丈……
一尺……
苏泽抬手，手离剑距离他仅有一尺之遥，然而夕瑶的神魂已经越来越虚弱，接近模糊。
终于，剑阵被破了，手离剑一声长啸，从地面脱阵而出，随后欢快的落到了苏泽的手中，像是一个撒娇的孩子一样，甚是亲昵。
然而此地所在的空间也同时“轰隆”一声，剑冢被破，空间开始崩塌！
夕瑶从苏泽眉心飞出，神魂虚弱的她，落在地上，身形已经再难重聚。
“大哥哥，让夕瑶送你最后一程吧！”夕瑶面带惨笑，那一缕缕白发更是披落下来，她笑着说。
苏泽大惊，一把朝夕瑶抓去，奈何却从夕瑶的手上抓空。
“没用的，夕瑶早在一百三十万年前就已经死了。因果已了，再无牵挂！大哥哥，你相信有轮回吗？”夕瑶的声音越来越小，而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整个人化作了虚无，苏泽更是被一股莫名的吸扯力卷走，从空间消失。
“轮回？你信吗？”
苏泽心胆欲裂，夕瑶这次真的消失了吗？他的双眼顿时红了，即是不信轮回，何来因果之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