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最短的捷径是一步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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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风吹过原野上唯一的山毛榉，青幽幽的枝叶一阵挥舞，一片稍显枯干的阔叶飞下来，落在了半精灵巫师的脸上。
奥德加摘下叶子，打了个哈欠，从荆棘编成的吊床中起身，看向树下。
下午三点的太阳拉长的树荫里，牛头人和他的倒霉学徒正席地而坐，似乎正在讲解预言系的二级魔法，两人正就一个无聊的问题相互争执。
“你为什么不能演示一下呢！”人类孩子说道。
“我绝对不能扼杀你的可能性，让你成为一只追逐光影的蛾子。”牛头人声辩道。
“这只是参考啊！”
“在预言上首推的就是你独立思考的能力！”
吊着一根荆棘急降落地，奥德加拍了拍手：“好了，雅卢，你别为难他了，就像我说的那样，帕维简直就是一整块与魔力绝缘的铁锭，他施展不了二级法术的。”
牛头人憨厚地转过头来：“我倒是会几个威力不错的高级魔法，你要不配合我来示范一下？”
奥德加的喉结颤抖了一下：“雅卢，我忽然想起来，预言系法术似乎真的不能照抄别人的示范。你还是自己探索为妙。”
半精灵悄悄看了一眼，那本多里安的笔记已经在雅卢的面前完全摊开，只是索布雷始终有一只手按着后续的页数，确保雅卢不会乱翻。
他稍微旁观了一会，雅卢的进度不错，正因为他在预言系法术上是一张白纸，反而更容易接受索布雷和多里安他们荒谬不经的理论。
比如常规的预言家，他们扭扭捏捏地说：观测未来只能看到模糊不清的影子，就算说出来了也会被命运自己修正。这样，他们才能心安理得地贩卖预言。
而索布雷，或者教授他这套理论的多里安，则直截了当地扯下了遮羞布。
“观测本身就是干涉，预言就是为了改变，命运就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我不是针对你们这些沽名钓誉的家伙，我是说从古至今的所有预言家，都是敢做不敢当的垃圾。”
就奥德加看来，要不是【第十三法】真的和命运序列有几分关系，那些预言家是恨不得能生造一个【第十四法】出来，单独迫害多里安和他的门徒的。
一条荆棘从脚下的泥土里钻出来，捅了捅奥德加的脚踝。
“他们来了。”奥德加随即抬头说道。
雅卢毫不关心，只是仔细阅读着眼前潦草的笔记，一心想要尽快学会第一个预言系的法术。
在刚刚的三个小时里，雅卢尝试了多里安祖师独创的一级预言术，直觉之手，结果为0。
理解了魔法的运作机理，看完了多里安的心路历程，确实地诱发了魔力的反应。然后什么结果都没有。
就连暗中想通过混沌诅咒，来进行前两天干过的，引发高级魔法的尝试，也没有一丝反应。
而索布雷则是兴高采烈地在他自己的右手上施展了这个法术，然后宣称不管是什么投射物，他的直觉之手都能把它抓住。在强行让雅卢丢了些碎石和土块之后，索布雷完美地演示了这一点。
但雅卢很想吐槽，就算没有这个法术，单凭你的反射神经也完全能做到啊。
于是回应奥德加的只有索布雷，他看了看正在苦读字句的雅卢，满意地笑了笑，多翻了一页笔记，然后倒转命运之杖，将古怪的槌头压在笔记的右半部。
“我很快回来，别提前看后面的内容。”
“您不知道越是这样我越想看吗？”雅卢抱怨道。
索布雷站起身：“来了多少人？”
“一把燧发枪，三把火绳枪，九根长矛，五把剑，一支法杖，六十只马蹄铁。”奥德加侧耳，一根荆棘在他的耳边颤动着，他断断续续地转述。
牛头人伸出手，一条无根的荆棘从半精灵的耳边爬下，缠在他的前臂上。
奥德加抬起法杖，上百条黑色的荆棘破土而出，像是弧形的篱笆那样一路延伸开去。索布雷高声大笑，迈开大步冲了过去。
“来的是什么人？”这动静太大，搅得雅卢没法专心，只能一边读着新一页上那诡异的插图，一边问道。
“新教联军的信使。”奥德加扶着法杖，慢慢地说道，“公爵希望我在这里截杀他们，免得把马格德堡无谓地拖进战争。”
手指摩挲着粗糙的纸页和蓝色的墨迹，雅卢继续问道：“原来马格德堡可以置身事外吗？”
远方有枪响传来，奥德加轻轻地笑了：“那当然，你们有公爵大人的庇护，就算这是一座新教城市，只要你们别犯傻去接纳联军的败兵，就不会有任何危险。”
“没想到华伦斯坦公爵是个如此仁慈的元帅。”雅卢点评道，他说出口时才发觉这句话有点阴阳怪气，毕竟华伦斯坦是以烧杀抢掠的恶名闻名帝国的。
“有眼光，正是如此。”奥德加态度反而十分坦然，似乎他坚信这一点。
“你们在聊什么？”索布雷问道。
已经回来了？雅卢惊讶地抬起头，发现老师左手正拿着一根沾血的蛇形法杖，右手捂着左臂上的伤口。
“下死手不就好了。”奥德加抱怨道，一条荆棘爬上牛头人的左臂，把伤口中变形的铅子一粒粒地挖了出来。
“不能随便杀人的。”索布雷呵呵地笑道，“都打昏了，你的魔鬼藤我缠在那个巫师身上。赶紧去处理一下。”
说完，奥德加认命地离去，而索布雷盘膝坐下，带着满身的硝烟和血腥味，浑然如常地提起命运之杖，说道：
“我说，雅卢，你如果真的想看，我可以为你演示一次，多里安预言系的九级法术。”
雅卢先是一喜，但牛头人郑重的态度让他在三秒后冷静下来：“会有什么代价？还是算了吧。”
能施展九级法术，可以说是【上法部】的门槛了，在如今极大兴盛的巫师界也是稀有的存在，别看雷纳德有多自负，奥德加又多么危险，雅卢可以确定，他们加起来也放不出半个九级魔法。
而如果雅卢有一天能像喝水一样释放九级魔法，他才算是达成了摆脱混沌诅咒的目的。
索布雷点头：“为了避免你的好奇心发作，我最后决定以我个人的经历告诫你，单凭这本笔记，你学到八级法术，也施展不出一丝多里安的力量。因为我们缺少了一样关键的东西。“
雅卢震惊了：“那我学它是为了什么？”
这简直是上一堂实验课，却没有半分钟的时间拿来做实验一样荒谬，预言家终究还是巫师的一类，不是理论家也不是哲学家啊。
“因为……”索布雷慢吞吞地开口。
暖风吹过原野上唯一的山毛榉，青幽幽的枝叶一阵挥舞，一片稍显枯干的阔叶飞下来，落在了半精灵巫师的脸上。
奥德加摘下叶子，打了个哈欠，从荆棘编成的吊床中起身，看向树下。
下午三点的太阳拉长的树荫里，牛头人和他的倒霉学徒正席地而坐，似乎正在讲解预言系的二级魔法，两人正就一个无聊的问题相互争执。
“你为什么不能演示一下呢！”人类孩子说道。
“我绝对不能扼杀你的可能性，让你成为一只追逐光影的蛾子。”牛头人声辩道。
“这只是参考啊！”
“在预言上首推的就是你独立思考的能力！”
吊着一根荆棘急降落地，奥德加拍了拍手：“好了，雅卢，你别为难他了，就像我说的那样，帕维简直就是一整块与魔力绝缘的铁锭，他施展不了二级法术的。”
牛头人憨厚地转过头来：“我倒是会几个威力不错的高级魔法，你要不配合我来示范一下？”
奥德加的喉结颤抖了一下：“雅卢，我忽然想起来，预言系法术似乎真的不能照抄别人的示范。你还是自己探索为妙。”
半精灵悄悄看了一眼，那本多里安的笔记已经在雅卢的面前完全摊开，只是索布雷始终有一只手按着后续的页数，确保雅卢不会乱翻。
他稍微旁观了一会，雅卢的进度不错，正因为他在预言系法术上是一张白纸，反而更容易接受索布雷和多里安他们荒谬不经的理论。
比如常规的预言家，他们扭扭捏捏地说：观测未来只能看到模糊不清的影子，就算说出来了也会被命运自己修正。这样，他们才能心安理得地贩卖预言。
而索布雷，或者教授他这套理论的多里安，则直截了当地扯下了遮羞布。
“观测本身就是干涉，预言就是为了改变，命运就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我不是针对你们这些沽名钓誉的家伙，我是说从古至今的所有预言家，都是敢做不敢当的垃圾。”
就奥德加看来，要不是【第十三法】真的和命运序列有几分关系，那些预言家是恨不得能生造一个【第十四法】出来，单独迫害多里安和他的门徒的。
一条荆棘从脚下的泥土里钻出来，捅了捅奥德加的脚踝。
“他们来了。”奥德加随即抬头说道。
雅卢毫不关心，只是仔细阅读着眼前潦草的笔记，一心想要尽快学会第一个预言系的法术。
在刚刚的三个小时里，雅卢尝试了多里安祖师独创的一级预言术，直觉之手，结果为0。
理解了魔法的运作机理，看完了多里安的心路历程，确实地诱发了魔力的反应。然后什么结果都没有。
就连暗中想通过混沌诅咒，来进行前两天干过的，引发高级魔法的尝试，也没有一丝反应。
而索布雷则是兴高采烈地在他自己的右手上施展了这个法术，然后宣称不管是什么投射物，他的直觉之手都能把它抓住。在强行让雅卢丢了些碎石和土块之后，索布雷完美地演示了这一点。
但雅卢很想吐槽，就算没有这个法术，单凭你的反射神经也完全能做到啊。
于是回应奥德加的只有索布雷，他看了看正在苦读字句的雅卢，满意地笑了笑，多翻了一页笔记，然后倒转命运之杖，将古怪的槌头压在笔记的右半部。
“我很快回来，别提前看后面的内容。”
“您不知道越是这样我越想看吗？”雅卢抱怨道。
索布雷站起身：“来了多少人？”
“一把燧发枪，三把火绳枪，九根长矛，五把剑，一支法杖，六十只马蹄铁。”奥德加侧耳，一根荆棘在他的耳边颤动着，他断断续续地转述。
牛头人伸出手，一条无根的荆棘从半精灵的耳边爬下，缠在他的前臂上。
奥德加抬起法杖，上百条黑色的荆棘破土而出，像是弧形的篱笆那样一路延伸开去。索布雷高声大笑，迈开大步冲了过去。
“来的是什么人？”这动静太大，搅得雅卢没法专心，只能一边读着新一页上那诡异的插图，一边问道。
“新教联军的信使。”奥德加扶着法杖，慢慢地说道，“公爵希望我在这里截杀他们，免得把马格德堡无谓地拖进战争。”
手指摩挲着粗糙的纸页和蓝色的墨迹，雅卢继续问道：“原来马格德堡可以置身事外吗？”
远方有枪响传来，奥德加轻轻地笑了：“那当然，你们有公爵大人的庇护，就算这是一座新教城市，只要你们别犯傻去接纳联军的败兵，就不会有任何危险。”
“没想到华伦斯坦公爵是个如此仁慈的元帅。”雅卢点评道，他说出口时才发觉这句话有点阴阳怪气，毕竟华伦斯坦是以烧杀抢掠的恶名闻名帝国的。
“有眼光，正是如此。”奥德加态度反而十分坦然，似乎他坚信这一点。
“你们在聊什么？”索布雷问道。
已经回来了？雅卢惊讶地抬起头，发现老师左手正拿着一根沾血的蛇形法杖，右手捂着左臂上的伤口。
“下死手不就好了。”奥德加抱怨道，一条荆棘爬上牛头人的左臂，把伤口中变形的铅子一粒粒地挖了出来。
“不能随便杀人的。”索布雷呵呵地笑道，“都打昏了，你的魔鬼藤我缠在那个巫师身上。赶紧去处理一下。”
说完，奥德加认命地离去，而索布雷盘膝坐下，带着满身的硝烟和血腥味，浑然如常地提起命运之杖，说道：
“我说，雅卢，你如果真的想看，我可以为你演示一次，多里安预言系的九级法术。”
雅卢先是一喜，但牛头人郑重的态度让他在三秒后冷静下来：“会有什么代价？还是算了吧。”
能施展九级法术，可以说是【上法部】的门槛了，在如今极大兴盛的巫师界也是稀有的存在，别看雷纳德有多自负，奥德加又多么危险，雅卢可以确定，他们加起来也放不出半个九级魔法。
而如果雅卢有一天能像喝水一样释放九级魔法，他才算是达成了摆脱混沌诅咒的目的。
索布雷点头：“为了避免你的好奇心发作，我最后决定以我个人的经历告诫你，单凭这本笔记，你学到八级法术，也施展不出一丝多里安的力量。因为我们缺少了一样关键的东西。“
雅卢震惊了：“那我学它是为了什么？”
这简直是上一堂实验课，却没有半分钟的时间拿来做实验一样荒谬，预言家终究还是巫师的一类，不是理论家也不是哲学家啊。
“因为……”索布雷慢吞吞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