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万法仙尊达·芬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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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芙的双眼清冽如月下的湖面，被雅卢猝然扰出两泓涟漪。
教学，这个词伊芙并不陌生，但她往常都是作为宾语，而非主动教导之人。这个概念从另一个角度在她面前解构，颇有些让人跃跃欲试的意味。
然而，伊芙说道：
“但是，我拒绝。”
“诶？”
“雅卢，你有普通的常识吗？”伊芙叹道，“虽然元素集结只是一级的魔法，它并不是能在一夜之间学到的东西，你之前如果学过魔法，花了多久？”
“初级契约术和暗示术的话，加起来两个小时吧……烫烫烫烫烫！”
伊芙在他面前肉眼可见地冒起了烟，雅卢握着她的手烫的像是火上的铁锅。
“那肯定是因为我花了很多时间来打基础，对，我读过很多理论的。”雅卢赶紧安慰对方道。
伊芙松开了手，叹了口气：“你那时的老师是哪一位？”
“普通地没被索布雷老师一拳打死，现在正处心积虑地报复我们的那一位。”
雅卢确实曾经受过很好的教育，至少在古典的理论上还算扎实。
雷纳德大概不是一开始就奔着杀掉雅卢而来的，如果让继承人自愿走上魔道之路，放弃继承权或者仅仅是委托叔叔代管，这无疑是一个大家都很开心的方案。
“普通地是个不错的老师呢。”伊芙说道，“或者说你是个天才，雅卢？”
如果是个天才的话，雷纳德没理由放弃那个方案吧，雅卢摇头。
伊芙用食指卷着一缕头发，无意识地烫出一缕卷毛，她思考片刻后说道：“那暂且试一试吧。雅卢，我来告诉你风元素集结的咒语。”
稍后，雅卢重复道：“身负世界原初之息，驾驭阿纳西米尼之风，轻盈，优雅，自由，汝为柏拉图殿堂的第一阶梯。”
接着，他咂舌道：“一级魔法的咒语就这么夸张么？契约术可只是【以谁谁之名，谁和谁定下不可违逆之约】什么的，阿纳西米尼是古希腊的魔导师，柏拉图更是名垂千秋，再加上世界原初什么的，一级魔法就拿来用，出场费都不够吧……”
“姑且……能理解你在用街头卖艺和歌剧院的名角比较，不过我们精灵的狄奥多拉皇后曾经也只是普通的舞女哦？”
“不要用毫无关联的问句来回答问句啊……”
“原来如此，契约术属于命运序列，暗示术则是精神序列，雅卢你……没有接触过元素序列，是个普通的老古董呢。”
“突然变成老古董还真是抱歉，但我更希望你解释一下。”
伊芙认真地眨了眨眼，凑得更近了一点：“你所学习的两个魔法，都是只依靠自身魔力的那种，而元素序列，严格地说，经达·芬奇，拉斐尔，米开朗琪罗三位阁下重新整理过的元素序列，则是依靠自然中的元素魔力的那种。”
雅卢想了一下，恍然大悟。
之前的魔法如果是自费的研究，元素类魔法就是有拨款的项目，哪怕只是一个十万的项目/一级的法术，口号也理应喊得震天响，吹出世界第一的风范，下来二十万就算赚，到手十万也不亏。
而雅卢稍微从记忆里探寻一番，便了解到，正是因为【元素三杰】结合精灵的古魔法书，重新修订出这样方便借力的元素魔法，才使得成为巫师所需的魔力门槛大幅降低，巫师数量随之激增，到了天主教会不得不承认巫师公会正式地位的地步。
元素三杰中，米开朗琪罗修订了土系魔法，拉斐尔修订了水系魔法，而剩余的风和火则是由达芬奇所修订，想到这里，雅卢不由得信心更加充足了。
那可是达·芬奇，在原本的历史上就是远超这个时代的全能天才，在这个世界也是六大序列十二系魔法全都走到已知的尽头，几乎以一己之力筑起十二座巫师塔，在弗洛伦萨建立巫师公会的传奇巫师。
要是换个世界观，大概只有什么万法仙尊，生命法庭，皇将巅峰一类的词才能形容。
“就让我试试吧，达·芬奇的咒语，应该能让我这样的人也开启元素之路。”雅卢振奋着说道。
“也许是普通地为达·芬奇阁下抹黑哦？”严肃地探讨起魔法之后，伊芙师姐变得意外的严格了？
“身负世界原初之息……”雅卢闭目，凝神，试着想象玄妙难明的魔力流入体内的感觉。
这感觉很快从想象中照进现实，雅卢感觉浑身都轻飘飘的，轻凉的晚风像是托着他在夜空中翱翔一样，一股前所未有的自由感让他的每个细胞都喜不自胜地庆祝起来。
“魔法真棒啊……”雅卢呢喃着感叹道，睁开眼，就连夜空中的明月也仿佛近了不少。
“确实，普通地有一点棒呢……“伊芙在背后捏着他的肩膀，赞叹地说道：“我从来没想到过，夜空是如此壮丽。”
嗯？雅卢有些疑惑，他一面维持着这种感觉，一面将仰望星空的头颅低下……
“我的妈呀！“
雅卢忍不住大叫了一声，但他并不会担心因此吵到马格德堡的市民们。
因为在目之所及的范围内，易北河像一条泛着银光的丝绸，阡陌纵横的田野一览无遗，马格德堡只是这广袤大地上的几枚棋子。
他不知何时带着伊芙一起飞上了高空，那些修辞一般的感觉其实不是修辞，他真的被晚风托上了夜空！
“这是第六阶梯，六级的风翔术……雅卢，你还真是个超越普通的天才！达·芬奇阁下显灵了！“伊芙近似胡言乱语地称赞道，“但我们现在的速度普通地有点危险，雅卢你还在控制这个法术吧？”
“当然！”在越来越急的夜风中，雅卢深深地吸了口气，默数三声。
三秒后，恐惧和喜悦一概扫清，雅卢集中所有的精神，想象着陡然张开的降落伞，慢慢地扭转了下坠的趋势，在空中盘旋起来。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雅卢说道。
“注意正下方。”伊芙提醒道，“靠巫师塔普通地近一点。”
雅卢依言而为，随即惊讶地发现：“掌控力，加强了？”
像是电量19%的手机接上电源，开着车停进严丝合缝的车位一样，达成目的的这一行为，同时也取悦了大脑皮层上的某道沟壑，带来一股不可言说的安定感。
“这就是巫师塔，虽然对于老师那样强大的巫师来说，作用微乎其微，但对于我们这些普通的巫师学徒，巫师塔提供的增幅十分可观。”
雅卢尝试了一下，随着距离索布雷的巫师塔越来越近，他的飞行越来越如使臂指，也越来越平稳，渐至于悬浮在空中。
距离【信号塔】越近，【魔法信号】就越强？雅卢猜测到，那自己昨晚和今晚两次莫名其妙的施法都是因为太过于接近巫师塔吗？
手在抖，虽然终于稳定住了这个魔法，但是雅卢感觉自己的魔力已经不多了。
“要下降了，伊芙。”
“诶。”伊芙从某种失神中被唤醒，立即说道，“请等一下。我还有一件非做不可的事！”
“一分钟？”雅卢想着，如果越靠近巫师塔增幅越强的话，大概还能挤出一点空余。
“够了。”伊芙拍了拍他的肩膀，旋即转身，一改之前的温文沉静，毫无形象地大声喊道：
“达尼克老头子——你引以为傲的天空没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几颗星星而已！”
她笑着转回来，说道：“这下普通地有点痛快了，我们降落吧，雅卢。”
雅卢一边慢慢地降低高度，一边吐槽道：“师姐，虽然不太了解你的前因后果，不过这种宣言，不是应该靠自己飞上天空之后再说吗？”
“现在不行吗！”伊芙瞪大了眼，雅卢惊讶地发现她似乎是真的没想到，眼眶都有些红了，瞳孔里波光动摇，眼看着要哭了出来。
反而雅卢成了手忙脚乱的一方，他慌乱地搜肠刮肚：“不不不，完全可以，我这也是在师姐的指导下才用出来这个魔法的。索布雷老师应该说过吧，靠自己打败狮子远远比不上教一头小牛犊打败狮子来的伟大……”
——
远方的道路上，索布雷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刚刚好像看到两个傻孩子在天上飞？是你下在我身上的邪咒还在生效吗？”
他背上的麻袋猛烈地挣扎了一阵，仿佛在用异国的语言咒骂着什么。
索布雷不以为意，继续踏着坚实的步子，向马格德堡走回来：
“我原本很奇怪的，我说过了，没人能打那个半魅魔女孩的主意，附近的盗匪应该也得到了教训，没想到来了个外乡的非人。你得庆幸你管住了嘴，还有机会按佣兵的规矩，等你尊贵的父亲付来赎金。”
麻袋又是一阵颤动，咒骂声愈加凄厉。
索布雷猛然停步，过了会才重新迈开腿，疾如奔马，口中的话却仍然不疾不徐：
“你的仆从如果真的到了马格德堡，那你做的事不该是威胁，而是祈祷，祈祷他们今晚别撞上我的学徒，就算他们傻乎乎的像夜晚的太阳一样耀眼。”
“不然，在天明之后会发生什么，我不会做任何保证。”
伊芙的双眼清冽如月下的湖面，被雅卢猝然扰出两泓涟漪。
教学，这个词伊芙并不陌生，但她往常都是作为宾语，而非主动教导之人。这个概念从另一个角度在她面前解构，颇有些让人跃跃欲试的意味。
然而，伊芙说道：
“但是，我拒绝。”
“诶？”
“雅卢，你有普通的常识吗？”伊芙叹道，“虽然元素集结只是一级的魔法，它并不是能在一夜之间学到的东西，你之前如果学过魔法，花了多久？”
“初级契约术和暗示术的话，加起来两个小时吧……烫烫烫烫烫！”
伊芙在他面前肉眼可见地冒起了烟，雅卢握着她的手烫的像是火上的铁锅。
“那肯定是因为我花了很多时间来打基础，对，我读过很多理论的。”雅卢赶紧安慰对方道。
伊芙松开了手，叹了口气：“你那时的老师是哪一位？”
“普通地没被索布雷老师一拳打死，现在正处心积虑地报复我们的那一位。”
雅卢确实曾经受过很好的教育，至少在古典的理论上还算扎实。
雷纳德大概不是一开始就奔着杀掉雅卢而来的，如果让继承人自愿走上魔道之路，放弃继承权或者仅仅是委托叔叔代管，这无疑是一个大家都很开心的方案。
“普通地是个不错的老师呢。”伊芙说道，“或者说你是个天才，雅卢？”
如果是个天才的话，雷纳德没理由放弃那个方案吧，雅卢摇头。
伊芙用食指卷着一缕头发，无意识地烫出一缕卷毛，她思考片刻后说道：“那暂且试一试吧。雅卢，我来告诉你风元素集结的咒语。”
稍后，雅卢重复道：“身负世界原初之息，驾驭阿纳西米尼之风，轻盈，优雅，自由，汝为柏拉图殿堂的第一阶梯。”
接着，他咂舌道：“一级魔法的咒语就这么夸张么？契约术可只是【以谁谁之名，谁和谁定下不可违逆之约】什么的，阿纳西米尼是古希腊的魔导师，柏拉图更是名垂千秋，再加上世界原初什么的，一级魔法就拿来用，出场费都不够吧……”
“姑且……能理解你在用街头卖艺和歌剧院的名角比较，不过我们精灵的狄奥多拉皇后曾经也只是普通的舞女哦？”
“不要用毫无关联的问句来回答问句啊……”
“原来如此，契约术属于命运序列，暗示术则是精神序列，雅卢你……没有接触过元素序列，是个普通的老古董呢。”
“突然变成老古董还真是抱歉，但我更希望你解释一下。”
伊芙认真地眨了眨眼，凑得更近了一点：“你所学习的两个魔法，都是只依靠自身魔力的那种，而元素序列，严格地说，经达·芬奇，拉斐尔，米开朗琪罗三位阁下重新整理过的元素序列，则是依靠自然中的元素魔力的那种。”
雅卢想了一下，恍然大悟。
之前的魔法如果是自费的研究，元素类魔法就是有拨款的项目，哪怕只是一个十万的项目/一级的法术，口号也理应喊得震天响，吹出世界第一的风范，下来二十万就算赚，到手十万也不亏。
而雅卢稍微从记忆里探寻一番，便了解到，正是因为【元素三杰】结合精灵的古魔法书，重新修订出这样方便借力的元素魔法，才使得成为巫师所需的魔力门槛大幅降低，巫师数量随之激增，到了天主教会不得不承认巫师公会正式地位的地步。
元素三杰中，米开朗琪罗修订了土系魔法，拉斐尔修订了水系魔法，而剩余的风和火则是由达芬奇所修订，想到这里，雅卢不由得信心更加充足了。
那可是达·芬奇，在原本的历史上就是远超这个时代的全能天才，在这个世界也是六大序列十二系魔法全都走到已知的尽头，几乎以一己之力筑起十二座巫师塔，在弗洛伦萨建立巫师公会的传奇巫师。
要是换个世界观，大概只有什么万法仙尊，生命法庭，皇将巅峰一类的词才能形容。
“就让我试试吧，达·芬奇的咒语，应该能让我这样的人也开启元素之路。”雅卢振奋着说道。
“也许是普通地为达·芬奇阁下抹黑哦？”严肃地探讨起魔法之后，伊芙师姐变得意外的严格了？
“身负世界原初之息……”雅卢闭目，凝神，试着想象玄妙难明的魔力流入体内的感觉。
这感觉很快从想象中照进现实，雅卢感觉浑身都轻飘飘的，轻凉的晚风像是托着他在夜空中翱翔一样，一股前所未有的自由感让他的每个细胞都喜不自胜地庆祝起来。
“魔法真棒啊……”雅卢呢喃着感叹道，睁开眼，就连夜空中的明月也仿佛近了不少。
“确实，普通地有一点棒呢……“伊芙在背后捏着他的肩膀，赞叹地说道：“我从来没想到过，夜空是如此壮丽。”
嗯？雅卢有些疑惑，他一面维持着这种感觉，一面将仰望星空的头颅低下……
“我的妈呀！“
雅卢忍不住大叫了一声，但他并不会担心因此吵到马格德堡的市民们。
因为在目之所及的范围内，易北河像一条泛着银光的丝绸，阡陌纵横的田野一览无遗，马格德堡只是这广袤大地上的几枚棋子。
他不知何时带着伊芙一起飞上了高空，那些修辞一般的感觉其实不是修辞，他真的被晚风托上了夜空！
“这是第六阶梯，六级的风翔术……雅卢，你还真是个超越普通的天才！达·芬奇阁下显灵了！“伊芙近似胡言乱语地称赞道，“但我们现在的速度普通地有点危险，雅卢你还在控制这个法术吧？”
“当然！”在越来越急的夜风中，雅卢深深地吸了口气，默数三声。
三秒后，恐惧和喜悦一概扫清，雅卢集中所有的精神，想象着陡然张开的降落伞，慢慢地扭转了下坠的趋势，在空中盘旋起来。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雅卢说道。
“注意正下方。”伊芙提醒道，“靠巫师塔普通地近一点。”
雅卢依言而为，随即惊讶地发现：“掌控力，加强了？”
像是电量19%的手机接上电源，开着车停进严丝合缝的车位一样，达成目的的这一行为，同时也取悦了大脑皮层上的某道沟壑，带来一股不可言说的安定感。
“这就是巫师塔，虽然对于老师那样强大的巫师来说，作用微乎其微，但对于我们这些普通的巫师学徒，巫师塔提供的增幅十分可观。”
雅卢尝试了一下，随着距离索布雷的巫师塔越来越近，他的飞行越来越如使臂指，也越来越平稳，渐至于悬浮在空中。
距离【信号塔】越近，【魔法信号】就越强？雅卢猜测到，那自己昨晚和今晚两次莫名其妙的施法都是因为太过于接近巫师塔吗？
手在抖，虽然终于稳定住了这个魔法，但是雅卢感觉自己的魔力已经不多了。
“要下降了，伊芙。”
“诶。”伊芙从某种失神中被唤醒，立即说道，“请等一下。我还有一件非做不可的事！”
“一分钟？”雅卢想着，如果越靠近巫师塔增幅越强的话，大概还能挤出一点空余。
“够了。”伊芙拍了拍他的肩膀，旋即转身，一改之前的温文沉静，毫无形象地大声喊道：
“达尼克老头子——你引以为傲的天空没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几颗星星而已！”
她笑着转回来，说道：“这下普通地有点痛快了，我们降落吧，雅卢。”
雅卢一边慢慢地降低高度，一边吐槽道：“师姐，虽然不太了解你的前因后果，不过这种宣言，不是应该靠自己飞上天空之后再说吗？”
“现在不行吗！”伊芙瞪大了眼，雅卢惊讶地发现她似乎是真的没想到，眼眶都有些红了，瞳孔里波光动摇，眼看着要哭了出来。
反而雅卢成了手忙脚乱的一方，他慌乱地搜肠刮肚：“不不不，完全可以，我这也是在师姐的指导下才用出来这个魔法的。索布雷老师应该说过吧，靠自己打败狮子远远比不上教一头小牛犊打败狮子来的伟大……”
——
远方的道路上，索布雷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刚刚好像看到两个傻孩子在天上飞？是你下在我身上的邪咒还在生效吗？”
他背上的麻袋猛烈地挣扎了一阵，仿佛在用异国的语言咒骂着什么。
索布雷不以为意，继续踏着坚实的步子，向马格德堡走回来：
“我原本很奇怪的，我说过了，没人能打那个半魅魔女孩的主意，附近的盗匪应该也得到了教训，没想到来了个外乡的非人。你得庆幸你管住了嘴，还有机会按佣兵的规矩，等你尊贵的父亲付来赎金。”
麻袋又是一阵颤动，咒骂声愈加凄厉。
索布雷猛然停步，过了会才重新迈开腿，疾如奔马，口中的话却仍然不疾不徐：
“你的仆从如果真的到了马格德堡，那你做的事不该是威胁，而是祈祷，祈祷他们今晚别撞上我的学徒，就算他们傻乎乎的像夜晚的太阳一样耀眼。”
“不然，在天明之后会发生什么，我不会做任何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