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神殿里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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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玻璃门的倒影里照见自己，确实也是个牛头人，而且，也是身材粗壮、健硕，看起来高大威猛，还穿着全套正装式样的暗线条纹西服，胸前被肌肉撑得鼓鼓的，腰身很细，西服贴身裁剪，裤线笔直，脚上穿的，也是擦得锃亮的皮鞋，除了那长着两大根尖锐的弯牛角的牛脑袋，简直就是一个活力四射的年轻人嘛。
我这才隐隐的记起来，自己似乎是眼前这位身材更高大、也更健硕的牛头人的什么侄子之类的远房亲戚。
可是，这不对啊，我明明是个73岁的孤寡老人，怎么突然又变成了某个牛头怪物的侄子了？
再说了，刚才我不是才在石阶的镜面阳纹上，照见过自己的样子吗。
哦，我记起来了，这好像是在做梦。
那么，这一切就都又解释得通了。
叔叔领着我进了门厅之内，巧克力色的高挑顶部装饰着金色的竖线，一排排筒灯明亮而温和。两侧都设有几圈披萨圆式的切割大沙发，不少怪模怪样的人身怪物头的玩意儿坐在那里，或等人，或低声交谈。而正面的前台里，坐着几个很小很小的工作人员，是啊，这些工作人员都太小了，不过，我很快就反应过来，尼玛，不是人家太小，人家都是正常人类身高，我才是怪物，是我太高大了。我略微的评估了一下，如果这些工作人员是正常身高，那我现在的身高，至少已达到4米以上。
叔叔谦卑地俯身询问工作人员：“您好，我是费特罗杰·赛拉·考斯特，是考斯特家族的副族长，我们和库里南先生预约过了，今晚过来办理我侄子的入职手续。”
工作人员查阅了一下桌台上的电脑，很快地回复道：“嗯，是的，没有问题，请费特罗杰先生和您的侄子契布曼先生一起上去吧，请乘坐12号电梯，可以直达4楼的入职办理处，库里南主管就在那里等您。”
我和叔叔穿过门厅，来到右侧的电梯间，找到12号电梯的灯牌，按了一下，银制的装饰着繁复花纹的电梯门就打开了，内部是深咖啡色的梨木贴板，地面是与墙面近色调的大理石地砖，很快，高速电梯就到达了4楼，电梯门打开，库里南主管那张长着鲜红鸡冠子有着尖尖的鸟喙的大脑袋就伸了过来，妈的，又是一个巨型的鸡头人，和我们的体型也不逞多让。叔叔和主管两人寒喧了一阵，就拍着我的肩膀，说着什么后生可畏的客套话，把我和叔叔让进了大开间办公区的尽头处，那个透明玻璃的主管办公室里坐下。
两个文员模样的女性人类，用推车推来了两杯咖啡，我小心翼翼地从推车上接过来，我靠，这杯子我捏在手里很小巧，可是杯口就有她俩的腰身粗了。主管从办公桌上打开雪茄盒，拿出一支来用切掉屁股，递给了叔叔，然后自己点上一支，两人就闲聊了起来，把我撇在了一边。
我一边听着他俩在那里聊什么境外魔族职权划分，外加闲扯打屁，一边透过办公室的玻璃看外面，敞开式的办公区十分明亮，雪白的灯光照得有如白昼，我原以为这种办公大楼的正常楼层是7.5米的层高，但一对比那些坐在办公桌前的人类才知道，这层高至少也得20几米。
不过，这也是应有之义，不然像我们这种怪物，怎么腾挪得开呢，要是缩减到10来米的层高，那真是会让我们这类怪物感到气闷压抑，也不够气派不是？
很快，又有一个女性人类文员送来硕大的卷纸，主管接过来放在桌上展开并用镇纸压住，唰唰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又亲自用蜡封封好，然后交还给文员：“送去档案室存档吧。”接着站起身来对我和叔叔说：“好啦，都办妥了，已经录入电脑，现在就是简单的走个流程罢了。”
叔叔连忙起身，又是握手又是客气，凑近主管耳边：“上面那家公司的归属权，我也早就办妥了，到时你有空，就找人去接收一下。”
“客气客气。”主管的红冠子一颤一颤的，说：“走，去做一下誓言流程，就完事了。”
接着，他朝前带路，来到一间布置很简单的类似于拜神堂的小会场，让我把手按在桌台上的那本虔奉经上，对着巨灵神的木雕起誓：“来，跟我读，我，契布曼·罗·考斯特，自愿终身伺奉巨灵神大人，甘为巨灵神大人最为虔诚的仆人，无论何时何地，皆可为巨灵神大人进献财产、生命；我，契布曼·罗·考斯特，自愿遵从依谢尔伦大天使的令旨，秉承和睦友善之原则，与依谢尔伦大天使麾下众多豢养恶魔一起，为神殿之光明未来共进绵薄。”
我跟着主管一句一句读完，仪式完成，便算是正式入职了。搞到这时，我也算是大致的想了起来，我就是恶魔，一头地狱神殿豢养的恶魔，只不过，之前都不算是正式的，直到我经过了成人礼、血腥试炼的考验，这才真正成为了考斯特家族承认的正式一员，然后，今晚又在叔叔的带领下，成为正式的豢养恶魔。当然，我们这些豢养恶魔，并不算是多牛逼的势力，只能算是神殿的外围力量，跟着那个叫依谢尔伦的大天使混的小喽啰。
叔叔与送到电梯口的主管握手道别，于是又从来路出来，走到那张硕大的桌台上，我跟着叔叔坐进了桌台边上一架圆筒形的观光电梯，很快就和其他几个恶魔下到了神殿的地面上，我隐隐看到，神殿之外是一个无重力场模样的天坑吧，好像还有不少像我这样的毛头小子，年轻恶魔，从那个天坑里跃下来，然后畏首畏尾地走进神殿里来，却不知怎么乘坐电梯上巨型桌台，于是还在电梯口问别人，惹来了不少白眼。
“瞎看什么呢？”叔叔也扯了我一把，说：“咋滴，还想回去当傻子不成？我和你说，来到这种地方，就慎重一点，庄重一点，就算装，你也要给我装得那么稳重点，眼睛别四处滴溜，不该看的别瞎看。”
我觉得他有点烦，但总归听起来是好心劝告，那就暂时忍了吧。
来到从神殿进口一面进来2公里左右，靠右侧的墙边位置，就一大排像老鼠洞样的电梯门，妈的，尽管这些电梯门都有6米多高，但和千米来高的神殿内部比起来，可不就是老鼠洞嘛。
叔叔轻车熟路，按开门，领我走进一个四面透明钢化玻璃的电梯里，里面挺宽的，至少好几十平米，还放着一小排沙发，然后，电梯开始运行，我发现这电梯居然是斜着往上走的，顶部似乎装有轨道。
透过电梯的透明框体往外看去，有着各类正在运行的巨型机械装置，而有的似乎正在修缮刚才我们离开的神殿墙面，那墙面上略有些破损，似乎并不是风化，而是人为损坏的。电梯再运行了一段路，转向一个封闭的通道，横向穿移，很快就出了通道，来到了一片古老的石质堡垒前，那些宛如巨大蜂房的建筑中，有很多正在碌碌行动恶魔，我甚至在其中看到了和我一样的牛头人，叔叔说：“看到了没有，这就是活生生的现世报教育啊，不服从神殿的旨意，瞎搞乱搞，以为自己有点身份了，结果呢，被弄到这里当苦力了，都被弄成这副惨状了，要我说，还不如干干脆脆死了的好呢。”
我知道叔叔这是借机教育我。
不过我谁啊？我死猪不怕开水烫，我现在其实就是苦力，就是矿工，而且是老矿工。再说了，我他妈就做个梦啊，还轮得到有人在梦里教育我？
我现在就是好奇，就想看看这个梦会发展成什么样子，所以也就不计较了。
那些强壮的苦力恶魔，既像是蜂巢中的工蜂，又像是蚁穴内的蚂蚁，看起来居然有点好笑，我看到有个断了一只鹿角的鹿头人正好抬头，向我挥舞了一下拳头，而电梯则越来越往上，逐渐离开地狱神殿的核心区。
这电梯挺牛叉的，七拐八弯的，可以变道，一会儿直上，一会儿横移到轨道里，一会儿变成了像缆车一样的玩意儿，一会儿又恢复直上。这一路上，我得听着叔叔喋喋不休的唠叨，一会儿说到五千年的神族内战，一会儿说到家族的内部事务上来，说他其实是如何的操心，老族长又早就不理事了，所有大小事务都要他劳心劳力，再这样下去，非把他自己提升等级之类的事情耽误了不可，说他是多么的希望有一个接班人能够为他分担家族的内部事务，一会儿又给我画起饼来，说他是如何费劲巴拉的把我弄到这个什么依谢尔伦大天使麾下的，说这次也是趁着神殿扩大战力的机缘，不然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正式入职的，让我好好干，好好领悟，多观察少说话，这样一来就可以长生有望、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
我是听得左耳进右耳出的，画大饼这一套，年轻时吃够够了。
这时，电梯已经来到了地狱神殿主殿的侧上方，通过石壁上开凿的轨道向上攀升，我不由得呆呆地看着外面那些矗立在广场上的金山，叔叔留意到我的目光，便说：“年轻人，这些东西可不是你胆敢能动的啊，以后就算有什么事再路过这里，也千万别贪财，这些东西对于大人物们来说就是垃圾，是的，对于我们这些普普通通的最下层的恶魔来说，确实是有大用，能发大财，但是只要你动了一丁点，上面查究下来，我可保不了你啊。”
我本来想说老子早就动了，可是想想自己连证据都没有，也就懒得说了。
我发现，这电梯越是往上，越接近于地表，越算是地狱神殿的边缘。
那漫无边际的层叠神殿，都逐渐稀疏起来，建筑的规模也小了很多，终于，我们应该是到地方了，叔叔领着我下了电梯，厚重的电梯门关闭，然后又一道厚重的石门在身后扎扎的沉降关闭了下来，通往地狱神殿的道路被封闭了。那架奇特电梯隆隆隆地运行声音渐行渐远，最后完全消失，像一场春梦了无痕。
这处全封闭的石头舱室，就有点像是那种舰船上的隔离仓吧，要通往地狱神殿的通路完全关闭，另外一边的出口才能够被打开。我看了一下眼前的这种说不上原始，却又充满古朴与幻想味道的机关，心想若不是有人带着，非得在这种地方迷路不可。
跟着叔叔稍稍步行了一段溶洞般的复杂坑道，便来到了一处恶魔巢穴，是的，与地狱神殿的核心部分相比较，这里只能称之为巢穴。
同样的倚着硕大的洞穴空间而建，有着简单的殿堂式格局，这里的洞穴也不过就几公里的纵深和几十米的高度，而主殿堂建筑也就三十来米高，四十多个副殿就二十来米高，如果是首次到这里来，难免还是有些震撼的，但是看过了地狱神殿之后，再与之比较，就相当于几幢简陋的村舍。
但很多地方像是尚未完工，或者说是打理的细致程度不够，于是也就只是修建到眼前这模样为止了。
不过，看起来倒是有种特殊的粗旷味道，就像是原来装修圈内流行过的“工业风”，很多地方的墙面都未经打磨过，还有不少地方坦露着尖角的原石。
殿前也是用一些镶平整了的原石，组成了一条10米来宽的小径，只是歪歪扭扭，不够气派，正殿前面也只有三级石阶，看样子就是意思一下啦，做做样子，上完阶梯也没有什么小广场，只要走两步，就能抬脚进殿。叔叔说：“今晚是你的入族欢迎仪式，虽说这一套礼仪式的东西我也不喜欢，但总是要做的，至少，也该让家族里的成员相互认识一下，免得以后生意上起了冲突，自家人还伤了和气，那就不好了。”
临进大门前，叔叔又交待了一下：“地狱神殿那边，轻易没有什么事，就别往那边走了，一般上面的大人物没有召见，是不好轻易跑进去的，你现在也算是到家了，也就放松一点，不用那么拘谨，把这个仪式走一遍，参加完晚宴，吃吃喝喝聊聊，然后不用多久，我就带你出去，去到地面上，开辟你自己的事业，反正做豢养恶魔也是挺逍遥的，只要不是有什么大事发生，我们都是各忙各的，赚钱，享受，有机会就提升一下自己，平时稍稍注意一点，安全上也基本不会出问题。”
我在玻璃门的倒影里照见自己，确实也是个牛头人，而且，也是身材粗壮、健硕，看起来高大威猛，还穿着全套正装式样的暗线条纹西服，胸前被肌肉撑得鼓鼓的，腰身很细，西服贴身裁剪，裤线笔直，脚上穿的，也是擦得锃亮的皮鞋，除了那长着两大根尖锐的弯牛角的牛脑袋，简直就是一个活力四射的年轻人嘛。
我这才隐隐的记起来，自己似乎是眼前这位身材更高大、也更健硕的牛头人的什么侄子之类的远房亲戚。
可是，这不对啊，我明明是个73岁的孤寡老人，怎么突然又变成了某个牛头怪物的侄子了？
再说了，刚才我不是才在石阶的镜面阳纹上，照见过自己的样子吗。
哦，我记起来了，这好像是在做梦。
那么，这一切就都又解释得通了。
叔叔领着我进了门厅之内，巧克力色的高挑顶部装饰着金色的竖线，一排排筒灯明亮而温和。两侧都设有几圈披萨圆式的切割大沙发，不少怪模怪样的人身怪物头的玩意儿坐在那里，或等人，或低声交谈。而正面的前台里，坐着几个很小很小的工作人员，是啊，这些工作人员都太小了，不过，我很快就反应过来，尼玛，不是人家太小，人家都是正常人类身高，我才是怪物，是我太高大了。我略微的评估了一下，如果这些工作人员是正常身高，那我现在的身高，至少已达到4米以上。
叔叔谦卑地俯身询问工作人员：“您好，我是费特罗杰·赛拉·考斯特，是考斯特家族的副族长，我们和库里南先生预约过了，今晚过来办理我侄子的入职手续。”
工作人员查阅了一下桌台上的电脑，很快地回复道：“嗯，是的，没有问题，请费特罗杰先生和您的侄子契布曼先生一起上去吧，请乘坐12号电梯，可以直达4楼的入职办理处，库里南主管就在那里等您。”
我和叔叔穿过门厅，来到右侧的电梯间，找到12号电梯的灯牌，按了一下，银制的装饰着繁复花纹的电梯门就打开了，内部是深咖啡色的梨木贴板，地面是与墙面近色调的大理石地砖，很快，高速电梯就到达了4楼，电梯门打开，库里南主管那张长着鲜红鸡冠子有着尖尖的鸟喙的大脑袋就伸了过来，妈的，又是一个巨型的鸡头人，和我们的体型也不逞多让。叔叔和主管两人寒喧了一阵，就拍着我的肩膀，说着什么后生可畏的客套话，把我和叔叔让进了大开间办公区的尽头处，那个透明玻璃的主管办公室里坐下。
两个文员模样的女性人类，用推车推来了两杯咖啡，我小心翼翼地从推车上接过来，我靠，这杯子我捏在手里很小巧，可是杯口就有她俩的腰身粗了。主管从办公桌上打开雪茄盒，拿出一支来用切掉屁股，递给了叔叔，然后自己点上一支，两人就闲聊了起来，把我撇在了一边。
我一边听着他俩在那里聊什么境外魔族职权划分，外加闲扯打屁，一边透过办公室的玻璃看外面，敞开式的办公区十分明亮，雪白的灯光照得有如白昼，我原以为这种办公大楼的正常楼层是7.5米的层高，但一对比那些坐在办公桌前的人类才知道，这层高至少也得20几米。
不过，这也是应有之义，不然像我们这种怪物，怎么腾挪得开呢，要是缩减到10来米的层高，那真是会让我们这类怪物感到气闷压抑，也不够气派不是？
很快，又有一个女性人类文员送来硕大的卷纸，主管接过来放在桌上展开并用镇纸压住，唰唰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又亲自用蜡封封好，然后交还给文员：“送去档案室存档吧。”接着站起身来对我和叔叔说：“好啦，都办妥了，已经录入电脑，现在就是简单的走个流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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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着主管一句一句读完，仪式完成，便算是正式入职了。搞到这时，我也算是大致的想了起来，我就是恶魔，一头地狱神殿豢养的恶魔，只不过，之前都不算是正式的，直到我经过了成人礼、血腥试炼的考验，这才真正成为了考斯特家族承认的正式一员，然后，今晚又在叔叔的带领下，成为正式的豢养恶魔。当然，我们这些豢养恶魔，并不算是多牛逼的势力，只能算是神殿的外围力量，跟着那个叫依谢尔伦的大天使混的小喽啰。
叔叔与送到电梯口的主管握手道别，于是又从来路出来，走到那张硕大的桌台上，我跟着叔叔坐进了桌台边上一架圆筒形的观光电梯，很快就和其他几个恶魔下到了神殿的地面上，我隐隐看到，神殿之外是一个无重力场模样的天坑吧，好像还有不少像我这样的毛头小子，年轻恶魔，从那个天坑里跃下来，然后畏首畏尾地走进神殿里来，却不知怎么乘坐电梯上巨型桌台，于是还在电梯口问别人，惹来了不少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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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他有点烦，但总归听起来是好心劝告，那就暂时忍了吧。
来到从神殿进口一面进来2公里左右，靠右侧的墙边位置，就一大排像老鼠洞样的电梯门，妈的，尽管这些电梯门都有6米多高，但和千米来高的神殿内部比起来，可不就是老鼠洞嘛。
叔叔轻车熟路，按开门，领我走进一个四面透明钢化玻璃的电梯里，里面挺宽的，至少好几十平米，还放着一小排沙发，然后，电梯开始运行，我发现这电梯居然是斜着往上走的，顶部似乎装有轨道。
透过电梯的透明框体往外看去，有着各类正在运行的巨型机械装置，而有的似乎正在修缮刚才我们离开的神殿墙面，那墙面上略有些破损，似乎并不是风化，而是人为损坏的。电梯再运行了一段路，转向一个封闭的通道，横向穿移，很快就出了通道，来到了一片古老的石质堡垒前，那些宛如巨大蜂房的建筑中，有很多正在碌碌行动恶魔，我甚至在其中看到了和我一样的牛头人，叔叔说：“看到了没有，这就是活生生的现世报教育啊，不服从神殿的旨意，瞎搞乱搞，以为自己有点身份了，结果呢，被弄到这里当苦力了，都被弄成这副惨状了，要我说，还不如干干脆脆死了的好呢。”
我知道叔叔这是借机教育我。
不过我谁啊？我死猪不怕开水烫，我现在其实就是苦力，就是矿工，而且是老矿工。再说了，我他妈就做个梦啊，还轮得到有人在梦里教育我？
我现在就是好奇，就想看看这个梦会发展成什么样子，所以也就不计较了。
那些强壮的苦力恶魔，既像是蜂巢中的工蜂，又像是蚁穴内的蚂蚁，看起来居然有点好笑，我看到有个断了一只鹿角的鹿头人正好抬头，向我挥舞了一下拳头，而电梯则越来越往上，逐渐离开地狱神殿的核心区。
这电梯挺牛叉的，七拐八弯的，可以变道，一会儿直上，一会儿横移到轨道里，一会儿变成了像缆车一样的玩意儿，一会儿又恢复直上。这一路上，我得听着叔叔喋喋不休的唠叨，一会儿说到五千年的神族内战，一会儿说到家族的内部事务上来，说他其实是如何的操心，老族长又早就不理事了，所有大小事务都要他劳心劳力，再这样下去，非把他自己提升等级之类的事情耽误了不可，说他是多么的希望有一个接班人能够为他分担家族的内部事务，一会儿又给我画起饼来，说他是如何费劲巴拉的把我弄到这个什么依谢尔伦大天使麾下的，说这次也是趁着神殿扩大战力的机缘，不然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正式入职的，让我好好干，好好领悟，多观察少说话，这样一来就可以长生有望、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
我是听得左耳进右耳出的，画大饼这一套，年轻时吃够够了。
这时，电梯已经来到了地狱神殿主殿的侧上方，通过石壁上开凿的轨道向上攀升，我不由得呆呆地看着外面那些矗立在广场上的金山，叔叔留意到我的目光，便说：“年轻人，这些东西可不是你胆敢能动的啊，以后就算有什么事再路过这里，也千万别贪财，这些东西对于大人物们来说就是垃圾，是的，对于我们这些普普通通的最下层的恶魔来说，确实是有大用，能发大财，但是只要你动了一丁点，上面查究下来，我可保不了你啊。”
我本来想说老子早就动了，可是想想自己连证据都没有，也就懒得说了。
我发现，这电梯越是往上，越接近于地表，越算是地狱神殿的边缘。
那漫无边际的层叠神殿，都逐渐稀疏起来，建筑的规模也小了很多，终于，我们应该是到地方了，叔叔领着我下了电梯，厚重的电梯门关闭，然后又一道厚重的石门在身后扎扎的沉降关闭了下来，通往地狱神殿的道路被封闭了。那架奇特电梯隆隆隆地运行声音渐行渐远，最后完全消失，像一场春梦了无痕。
这处全封闭的石头舱室，就有点像是那种舰船上的隔离仓吧，要通往地狱神殿的通路完全关闭，另外一边的出口才能够被打开。我看了一下眼前的这种说不上原始，却又充满古朴与幻想味道的机关，心想若不是有人带着，非得在这种地方迷路不可。
跟着叔叔稍稍步行了一段溶洞般的复杂坑道，便来到了一处恶魔巢穴，是的，与地狱神殿的核心部分相比较，这里只能称之为巢穴。
同样的倚着硕大的洞穴空间而建，有着简单的殿堂式格局，这里的洞穴也不过就几公里的纵深和几十米的高度，而主殿堂建筑也就三十来米高，四十多个副殿就二十来米高，如果是首次到这里来，难免还是有些震撼的，但是看过了地狱神殿之后，再与之比较，就相当于几幢简陋的村舍。
但很多地方像是尚未完工，或者说是打理的细致程度不够，于是也就只是修建到眼前这模样为止了。
不过，看起来倒是有种特殊的粗旷味道，就像是原来装修圈内流行过的“工业风”，很多地方的墙面都未经打磨过，还有不少地方坦露着尖角的原石。
殿前也是用一些镶平整了的原石，组成了一条10米来宽的小径，只是歪歪扭扭，不够气派，正殿前面也只有三级石阶，看样子就是意思一下啦，做做样子，上完阶梯也没有什么小广场，只要走两步，就能抬脚进殿。叔叔说：“今晚是你的入族欢迎仪式，虽说这一套礼仪式的东西我也不喜欢，但总是要做的，至少，也该让家族里的成员相互认识一下，免得以后生意上起了冲突，自家人还伤了和气，那就不好了。”
临进大门前，叔叔又交待了一下：“地狱神殿那边，轻易没有什么事，就别往那边走了，一般上面的大人物没有召见，是不好轻易跑进去的，你现在也算是到家了，也就放松一点，不用那么拘谨，把这个仪式走一遍，参加完晚宴，吃吃喝喝聊聊，然后不用多久，我就带你出去，去到地面上，开辟你自己的事业，反正做豢养恶魔也是挺逍遥的，只要不是有什么大事发生，我们都是各忙各的，赚钱，享受，有机会就提升一下自己，平时稍稍注意一点，安全上也基本不会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