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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章 引子:湮灭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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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的根本起因,源于诸天万界的至高点——神界内部所发生的一场旷世大战。

    众所周知,神,是由极少部分的人类,经终极进化成就高等生命体。而至高神,就是唯一的神类共主。

    可是这场神界内战,却是由至高神站在整个神界的对立面发动的。

    他是疯了么?

    当然不是。

    我们要相信,任何理智的当权者,都不会做毫无意义的事,特别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之后的行为。

    ***

    今天,神界之宁静,一如既往,未见丝毫诡异。

    与常人的想像和传闻中的完全不一样,神界并不是一个鸟语花香、金玉满堂的光辉所在,相反,这是一个绝对黑暗的地方,除至高神,其他没有任何神明知晓神界有多大,它的边界又在哪里。

    其实,这也十分易于理解,越是高贵的权柄,越需要保持神秘,否则,因其产生的至高诱惑,必然不停地产生觊觎者试图冲击高位,而神秘与未知,就是让所有生命畏惧的根源。毕竟,人进化为神也罢,初阶的神灵向更高等阶的神明冲击也好,进化也罢,都是一个量变积蓄达成质变的过程,而神灵由于其独特的体质,可以在无尽的星球、星域、宇宙、大千世界中随意来去,任意探索、肆意收集资源,所以在理论上来说,每一位神明都有冲击至高神位的资质。

    只不过,这个量变所需要的“量”,绝对不是小数目,充足的时间、爆棚的运气、足够多并且足够合适的资源、正确的进化方法,四者缺一不可。而且,就算四者齐备,还要在成功之前,完全地避免引发上位者的忌惮,以免壮志未酬身先死。

    9600亿众神,都在神界构筑了各自的小世界,一般而言,要把这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小神界”中布置成怎么个模样,都由众神自主裁定,无论是光明圣洁,还是黑暗邪恶,其他神明都无权干涉,所以,就算是神界的神明数量已超乎想像,神界仍算得上安居乐业,各司其职,而神明在自己的小神界中所拥有的绝对掌控权,完全算得上一方宇宙的帝王级别,无论是享乐还是权柄,比之凡俗世间的当权者,早就高等了亿万倍。

    位于至高神之下的,则是由八大主神所统领的八大势力:

    暗卫之主,是作为至高神耳目、监察诸天万界的暗卫统领,他统率整个“隐界”,进行情报收集的同时,也在暗中负责至高神的安全;

    神卫之主,统率神界由5亿名精锐神卫所组成的卫戍部队,常驻至高神殿周边,同时作为明面上维持神界的治安力量,并且时常在需要的时候进行仪仗展示,彰显至高神的威严;

    东宫之主,她作为诸天万界最强神女,负责执掌至高神那常年保有20万名绝色神女的庞大后宫;

    四大主神,代替至高神巡掌诸天,分辖万界的诸多大千世界;

    魔神,统治庞大无比的魔界,作为平衡天地万物的战争力量,经常进行入侵征战。毕竟,无论是人,还是经由人进化而成的神,都有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劣根性,不时地,就需要外部的战争力量进行干涉、调整,甚至是消灭。这股力量,也是至高神非常倚重的内部调节手段。

    这八大主神级的力量,代表着除至高神外的、诸天万界力量的巅峰,他们也被称之为“八大诸天”!

    按照道理来说,这八大诸天要是联合起来,这股力量之强,就算是至高神,也要饮恨当场,彻底陨落。

    ***

    而此时,在任何众神、任何主神都无法觊觎的神界某处,至高神正独自进行着剧烈的演算。

    至高神的身躯,高达9万神米,与神界9600亿众神的普遍1.8神米的平均身高相较,可谓是真正的神界神只,神中之神。普通众神俯跪在至高神面前,真个就有如蝼蚁蚍蜉。

    身高体形,在神界既是尊崇的体现,更是实力的展现,因为神躯的大小和凝练程度,都代表着神明的阶级。

    人,一旦跨越过生命的屏障,成为神,所有的攻防手段、所有的衣食住行,全都来自于这副身躯,神,其实就是所有装备家当都带在身上的独立之身,而要让一个神屈从于另一个神,当然只会因为对方绝对的生杀予夺的压倒性力量。

    至高神全身上下,包括面孔,都泛着一股永恒岁月的青灰色气息,像是一尊巍峨无比同时也古朴万分的巨型石雕,正所谓道本无名,强以道为名!他脸上的神情谈不上悲悯也谈不上丑陋或是帅气,也可以说是长相高古并且毫无表情,只有一双眸子偶然爆散出来的精光,透露出强横无俦的能量波动,同时也囊括了令所有众神都心悸魂惧的阴险算计。

    每一个瞬息,至高神都要燃烧掉一整个中型宇宙的能量,来进行庞杂的运算和模拟,甚至是化身千万,身入其中,但他已经运算了超过十万个神界年,却仍然无法得出想要的结果。

    而对于诸天万界而言,这一点点被消耗掉的宇宙,也不过是沧海一粟,牺牲不值一提。当然,每三千个瞬息,这些用掉的能量,就足矣再造一位权柄涛天的主神了。

    到了至高神这样的地位,这般的实力,他所关心的,也只有一件事——自己的生死。

    日月存活的时间再漫长,也有时限;宇宙的熵增,也有极限;神的寿命,尽管看起来漫长无比,也有极限。一个人居星球上,能够诞生的神明屈指可数,如果没有大运气,等星球毁灭、资源耗尽之时,星球之神也会跟着陨落,星系之神如此、宇宙之神如此、大中小千世界之神如此,而神界之至高神,也是如此。

    还有不到二十万个天界年,作为诸天万界至高点的神界,也终将迎来毁灭。而栖身于神界之下的诸天万界,更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到时候,就是全界毁灭的凄惨场面,而再也无处可以超脱的至高神,也只能一起陨落。

    作为完全掌握大道的至高神,非常清楚神界毁灭的终极原因。

    因为,不论什么样的世界,在诞生出高等的灵智生命后,不论迟早,终归是会走上掠夺同类生命来滋补自身的不归路,而这条不见得血腥但绝对残酷的道路,也是成神的唯一道路。唯我独尊,天地臣服,奴役众生,则必然诞生更加强烈的占有欲和掌控欲。

    其实,无论成神之前还是成神之后,掌控者所需要支配和消耗的物资,总是会随着权势的膨胀而呈几何数值增长。

    这也是星球、宇宙、大中小千世界毁灭的最终原因,越高的权势,总会越快地吸干其所在世界,直至超越那个世界所能承受的极限,然后迎来最终的崩溃。

    这是规律,是大道,是任何强大的存在都无法违逆也无法抗衡的,毁灭不可避免,最多也只是延缓毁灭的到来。

    而迄今为止,延缓毁灭唯一有效的手段,还是选出一名屠龙少年,历经辛苦,获取民众信赖,最终屠杀恶龙……然后,他又终将成为新的恶龙,在王座之上,等待着另一个屠龙少年的挑战,周而复始,始而复周,将这个世界的崩溃、湮灭过程,近乎于无限的拉长。而魔界,就是屠龙少年产生的催化剂罢了,由于它们的邪恶黑暗属性,无法直接取代屠龙少年的作用,最多,也只是在“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这种必要的时候,进行批量的人口忧化,取得一些积极的作用,但无法带来根本改变。

    然而,当权力的垄断彻底形成,再也没有屠龙少年出现,世界也就迎来了加速崩溃的最后时期。

    只是,至高神可以根据需要,随时调整治下的任何世界,随时地指定出新的天选之子,却不能为神界培养出一个专程来屠杀自己并取而代之的屠龙少年。尽管,可以李代桃僵,但仍然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思忖良久,至高神决定实施一个空前的计划。

    这一次,倒不如由自己来先进行一场彻底的神界革新。

    然后,再选一个绝对不可能成为屠龙者的异类,以全新的方式试验一次。

    当然,这个计划最关键的地方,就在于不能被其他神明发现端倪,从而产生影响及破坏。另外,也不能让八大诸天获得进一步的成长。

    而且,还要赶在其他有大运气的神明成长之前,完成阶层的极速跨越。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试想一下,一个普通的人类常常能在短短数年间创造奇迹,完成从奴隶到皇帝的神奇跨越,而神灵,其寿限相较于普通人类,则属于漫长到近乎无限的存在,只要不是彻底的废物,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他能够积累多少的经验?又能够成长到怎样的地步?

    所以,在理论上,一个最低阶的神灵完全可以在几万年间直达至高神宝座。

    至高神自己,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他也同样是由普通人类,曾经的屠龙少年,在三十万个星球年的时间达到主神级,然后再用了五万个神界年,成就了如今不可动摇的地位。

    所以,如果不最大程度的加以削弱,在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极有可能会由八大诸天中产出现新的至高神,毕竟,他们所掌控的资源之庞大,也绝对不容小觑。甚至,除了八大诸天,说不定其它的众神也有机会……

    而且,为确保成功,在实施计划的后半部分时,自己也要陷入绝对的沉睡状态,免得这个异类因自己的惯性行为干扰,从而导致整个计划失败。

    倘若完成计划之后,还是无法挽救神界,那也只能心甘情愿的迎接湮灭的终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