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我要争

作者:笔盈盈的花儿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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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吴那拉终于走富察氏的小院时,正是踏月而行,漫天的星子闪烁着,府里一片安静,仿佛整个世界都沉寂了下来。吴那拉慢慢的走,一步一步的走,脸上是漠然的表情。走了没两步,忽然一口血吐了出来.....吴那拉趴在地上,四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没有人会帮她,没有会人伸出手来扶她一把。

    不能倒下,不能倒下,吴那拉这样对自己说。她要站起来,站起来反抗,站起来报仇。吴那拉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她艰难的爬起来,继续一步一步的走下去。

    吴那拉回到她居住的那个小院,丫头婆子们已经都睡下了。当然,即便是没有睡下,那些人也不会理会她,他们背后都是有主的,谁会来看她吴那拉一眼呢。

    吴那拉走回自己房里,先是将身体里的东西拿了出来。玉势掉在地上,雪白的玉上布满了红的血,而身下亦是流血不止。吴那拉仿佛没有感觉似的,还自己去水井处打了满满一桶的凉水。

    吴那拉脱了衣服,整个人泡进浴桶里,桶里的水很快就被血染红了。吴那拉也不管,只是兀自搓洗干净。浑身火烧火燎的疼,左边耳朵什么都听不到,一直在嗡鸣。吴那拉知道,那是耳膜被打出问题了。清代这个医疗水准,她也不抱什么恢复的希望了。

    不过没关系,她还有一只耳朵......

    穿好干净的衣服,吴那拉走出门去,一直到了容嬷嬷的房门口。手颤抖着推开门,见容嬷嬷趴在床上。因着背上有伤,所以不能躺,只能这样趴着.......

    “容,容妈......”吴那拉轻声唤着,走过去,坐在了容嬷嬷的床头。

    容嬷嬷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睛,见是格格回来了,脸上露出了虚弱的笑容,眼圈红红的。

    “格格,他们终于让你回来了,格格你身上的伤......”容嬷嬷想起身,可是忘记了自己也是浑身伤,一动就疼得要命。

    “容妈,你快别动了。我就额头上这有点破皮罢了,没什么所谓的。”吴那拉安慰着容嬷嬷。

    “格格,对不起,容妈给你拖后腿了......”容嬷嬷自己都不清楚那天倒底怎么回事儿?她好好的走在路上,忽然被人绑了拖到了一个小房间里,二话不说就动用了针刑。而后就浑浑噩噩的被揪到了福晋面前......

    “容妈,你这是说得什么话!我不准你这样说!现在在这个府里,也就只有你我二人能够相依为命了。”吴那拉温柔的帮容嬷嬷拢了拢头发。

    “容妈,你好好歇着,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嗯,容妈知道。”容嬷嬷不想让格格替她担心,格格已经够难的了。

    吴那拉笑了,露出了她这几天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好,这就好。只要容妈好好的,她就有战斗下去的力量。

    也许,她真的该感谢富察·穆尔札兰,感谢弘历.......是这两个人教会了她仇恨。

    她两天,仿佛是两辈子似的。她想了好久好久,想了好多好多。反复的琢磨,细细的思量。终于,让她想出了一个世上最好的复仇大计......

    富察·穆尔札兰,爱新觉罗·弘历!你们今天给我的,我都会十倍百倍的还给你们。

    弘历自打看了吴那拉离去之后,心里头就怎么都不对劲。在福晋这里坐着,颇有些如坐针毡的感觉。直到睡前,弘历才忽然开口。

    “福晋啊,你先歇着吧。爷突然想起来今儿还有些公务没有处理,就不在你房里了。”弘历找了个借口。

    富察氏抬起头来,温柔的笑着,点点头。

    “爷,你自己多注意身子,不要忙得太晚了。”

    “嗯,知道了......”

    弘历穿上外套,大步流星的离开。富察氏看着弘历那幅鬼催的急劲儿,狠狠的眯起了眼睛。

    “吴书来,掌灯。”出了福晋的小院之后,弘历对身边伺候的太监说道。

    “到那拉侧福晋那头去看看。”

    “喳。奴才遵命。”

    吴书来遣人在前方掌着灯,弘历一路走到了吴那拉的小院里。只觉得周围死一般的沉寂,仿佛这里根本就没有人住似的。唯有吴那拉屋子里一点微弱的灯光,在风中摇曳着,显得分外凄凉。

    弘历很生气,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那么多气生。不是叫她传大夫的吗?怎么连个人都没有啊!

    弘历走进房去,但见吴那拉的卧房里放着一个浴桶,里面的水粉红粉红的,显然是被血染成这个颜色的。地上赫然扔着一柄血染的玉势,弘历一拍脑门,这才想起了那天早上他自己做过的事儿。

    她是不是傻啊!缺心眼吧!叫她戴着她就真的戴着吗!

    弘历也不想想,吴那拉敢摘吗?弘历这个人,向来是学不会自我反省的,一切都是别人的错。

    这个房间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诡异,没有伺候的人,却有一桶冒着凉气的水。到处都是血,但是那个受伤的人却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弘历就这么脸色煞黑的坐在房中央,约莫有一盏茶的功夫,才见到吴那拉有打外边回来。

    “你去哪儿了?”弘历不等吴那拉进门,就嚯的一下站起身来质问。

    “奴婢参见王爷,王爷吉祥。”吴那拉见到弘历也不惊讶,仿佛没有什么感觉,只是上前请安。

    哼,果然来了吗。说起来,吴那拉这段日子里,对弘历也看得透彻了。弘历这个人有左性,你越是不把他当一回事儿,她越放不下你。看来刚刚她在福晋那里,故意往后退的那一步,真的击中了要害了。

    吴那拉心里头冷笑着,弘历,乾隆,我不惹你,你却偏要来惹我。几番退让,多少隐忍。我知道你将来会废了我,所以我以为只要我乖乖的听你的话,安安生生的,不招惹其他人,不参与后院争斗,老老实实关起门来过日子,我就能好好的活下去。

    那么多人在互相倾轧,那么多人都在算计着你。大家都好厉害,我避无可避。可就是那样,也我不曾想过要主动去害人,也不曾想过要算计于你。因为我,不想活得那么累,不想让自由的心蒙上尘埃,干净的手染上鲜血......但我的好心,又换来了什么呢?今日之耻,我吴那拉会铭记一生!容妈以往说得真是太对,这人就是要自私自利才能活得好。今日你和富察氏要了我一只耳朵,他日我就会要你们生不如死。我对天发誓,所有的仇,所有的恨,我一定会十倍百倍的还给你们。

    “问你呢,你去哪儿了?”弘历口气虽然不好,但是动作却是很轻柔的,打横将吴那拉抱起来,轻轻放到了床上。这一抱,才发现,吴那拉新换的白色裤子上,依旧是透着血迹的。

    “你怎么还在流血?”伤在那种地方,弘历也不好查看,眉头是死死拧在一起。

    “回王爷的话,一点小伤,不碍事的。奴婢刚刚是去了仆役们的小院,想看看容嬷嬷的伤势罢了。”吴那拉不咸不淡的回答道。

    弘历一听这话,心里火更大了。

    “你看什么伤势,你又不是大夫。爷不是叫你请大夫的吗?把爷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

    “奴婢不敢,只是夜色已深,仆役们都已经睡下了。不若明日再请,也是一样的。”提到仆役们,吴那拉的脸色忽然变得万般为难了起来。

    “睡下?主子没回来,他们竟然就敢睡下!”弘历从小到大第一次听说这种事情,太可笑了。

    “这水是你自己弄的?”弘历反应过来,若仆役们都睡了,那刚刚打水的人,岂不就是那拉氏自己?怪不得水是凉的呢!

    “回王爷的话,正是奴婢。奴婢惯会做这些粗事的,就是烧水的步骤还弄不大清楚。以后学会了就好了,也不必劳烦其他人的。”吴那拉心底冷笑着,不枉她刚刚拼着最后一点力气,打了那一桶水,要的就是这个作用。一桶水,就能扳倒这院子里所有富察氏赐下的钉子,多划算的买卖。

    弘历是瞠目结舌,反了天了,反了天了!这院子里倒底是怎么回事儿?奴才们睡觉,主子自己打水洗澡,以后竟然还要学烧水。难道下一步,还要主子学着怎么伺候奴才吗?这还有没有个规矩了!

    “吴书来。”弘历自己的身边是随时随地都跟着奴才的,走到哪儿跟到哪儿,一天十二个时辰不间断。

    “奴才在。”吴书来连忙跑进来跪下。

    “把那些刁奴都给本王揪起来,再派个人去同仁堂请大夫。”弘历的火气终于找到地方发泄了,这群刁奴,看爷今儿怎么治他们。

    “喳!”

    “请王爷息怒,事情闹大了也不好。奴才们有不是,教训一下便可,何苦跟他们置气呢?况且,这些奴才都是福晋赏下的,是福晋的人,还是不要动他们的好。奴婢这才刚犯错受罚,叫人知道了,还以为奴婢这是对福晋不满呢。”吴那拉连忙劝阻,同时不忘记在弘历的心中埋下一颗小小的种子。

    “得了,你也别劝了,爷知道你对奴才宽厚。可你这儿的奴才都要养成主子了,就别管他们了!回头爷给你换一批好的。”弘历觉得像这种拿大的奴才就是要不得的,与其废心思□□,不如换一批新的省事儿。

    “那.....就麻烦王爷了,奴婢多谢王爷恩典。”吴那拉言罢,宛如脱力一般的往后一倒,就这么倒在了弘历的怀里,虚弱的喘着气。总算把这些钉子虫子除掉了......在看不见的视觉死角中,没人发现吴那拉的嘴角微微的向上扬起。

    吴那拉的语调还是那个语调,不紧不慢。模样还是那个模样,不卑不亢。态度还是那个态度,不讨好也不故作娇弱。一切,都跟往常没什么差别。可弘历忽然觉得,吴那拉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有一样东西没了,有一样东西多了......

    弘历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他很想把那样没的东西找回来,想把那个多的东西送出去。但可惜的是,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没了?又是什么东西,多了......

    那个在大婚清晨,会调皮的用袜子逗弄自己新婚夫君的女孩,终究是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