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皇上他不爱江山（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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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定的选秀应该是开春的时候才会开始，但是小说当中并没有在意这些细节，直接就将选秀安排在了冬天。
这天微弱的阳光正洋洋洒洒地在这片土地上酝酿着春天，凤照殿外的梅枝托着这点微光，伸着惬意的思绪。马梨苏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第一次走出凤照殿。她站在凤照殿的大门口，往身后看过去，厚重的宫门关住的是一个女人的所有波澜壮阔。
"司李溯真是挺可惜的。"她坐在步辇上被抬着着往储秀宫的方向走去，一边与系统说着话。
小说中司李溯或许喜欢过凌烨，但是这种喜欢更是微弱的。身为司家的女儿，她不比一般人家的姑娘，别的姑娘学的是管家，她学的是治国经略。在没有嫁给凌烨之前，她一直向往着能够有指点江山的机会，再不济，也要浪迹天涯，看一番山河壮阔。
一般她这个位置，最容易被作者写成恶毒女配。但是司李溯却独立于一众恶毒皇后之上，心中爱的是家国，但是家国却不曾爱她。凌烨抛弃江山，她因为惹了皇帝厌弃，司家以为皇位已经是囊中之物全部族人告老还乡，最后眼睁睁看着林贵妃资质平庸的儿子坐上皇位，垂垂老矣之时等来的是整个皇朝的覆灭。
回顾完她的一生，系统也有些戚戚然。但是比起这个，系统更担心的却是——
【你不会是有什么可怕的想法吧？】
储秀宫就遥遥地伫立在前方，比起凤照殿院子里仍有几分春意的景象，这里显然荒芜了些。但是更加引人注意的是寒风刮过来时的冷冻。马梨苏正巧想转移系统的话题，于是与它抱怨说，"如果你把我送到了早一些的时候，说不定我还能阻止一下，让选秀推到春天在举行。"
"这样我就不会这么受罪了。"
大冷天出来，可不就是受罪嘛。
系统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带偏了，它急着与马梨苏争执，说道。
【现在把你送到男主还没有喜欢上女主的时候你就该谢天谢地了，还怪我没有送的早一些。要是不小心送你过来的时候原主正在生小孩你怕不是要打死我了。】
想到原主两个儿子，马梨苏摇了摇脑袋，没有再敢想下去。
都已经见到了储秀宫，马梨苏在步辇上也没有坐多久了，直接坐着进了大殿台阶下，才下来。她作为皇后，一概的待遇自然是有的。台阶上已经没有薄雪的痕迹了，马梨苏就着台阶走进了储秀宫的正殿。
前些日子她定下了林贵妃和贤妃、德妃一块过来掌眼。
现在宫里面位份够的也只她们几个，马梨苏的选择并不多。但是她们除了林贵妃之外，都是识得眼色的人，马梨苏便无多大的顾虑了。说起来真正要担心的，还真只有林贵妃一个。
李素云给嫡姐使下的绊子可不是因为有林贵妃这个极好的筏子？可惜林贵妃是真的傻和天真，一心觉得自己把最大的威胁给刷下去了，还洋洋得意了一段时日，让马梨苏也不知道该评价她什么好。
但是既然有任务在先，马梨苏就不会再让这件事情发生了。
她走到了正殿中，林贵妃、贤妃和德妃三人就起来行礼了。她们都是一大早就到了储秀宫，单是等马梨苏过来就等了大半个时辰。贤妃和德妃不敢有别的话说，单是林贵妃因为有儿子傍身，每次都喜欢和皇后战上个三百回合，眼下自然没有放过这个机会。
她见马梨苏已经坐上了储秀宫正殿上的主位，眼里神色一暗，说，"这样的大日子，姐姐可是让臣妾们好等啊。"
对付林贵妃并不需要什么手段，马梨苏便乐得与她费嘴皮子，她说，"贵妃对秀女们也太过看重了些，不过是一群还没有名分的小姑娘。"言外之意便是不值当她来这么早等着了。话里话外也是在说林贵妃她们太过心急，没得掉了自己的里子。
她们都听懂了，林贵妃脸上白一阵红一阵过去了，贤妃和德妃却都低下了头，两个人相互看一眼，都知道这是皇后在敲打她们。她们再庄重自持，现在也不过是二十来岁的姑娘，马梨苏不想太为难她们，但是该说的依旧得说。
马梨苏坐在高位，将她们的表情变化一收眼底，也不想把气氛弄得太过凝持，便让她们各自坐了，才叫过来储秀宫的教养嬷嬷。
"何时可以开始？"
教养嬷嬷听说过皇后近几日撒手宫务不管还撤了请安，对她的想法暂时也把握不齐全，只好硬着头皮实话实说，"秀女们大都已经到了，但是尚未到齐。"
听罢马梨苏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她这已经算是给嬷嬷面子了，林贵妃当下就变了脸，"娘娘说市本宫尚不觉得有何问题，听嬷嬷一说，才知道这届秀女的面子是极大的。"
马梨苏飞过一眼给林贵妃让她闭了嘴，才与教养嬷嬷说，"本宫不管别的，眼下本宫已经到了，开始便是，没来的就刷下去吧。"
她的话不仅仅让教养嬷嬷的心里掀起了风浪，更是让林贵妃几个心里震惊。司家皇后的手腕之前她们并没有接触太过，只知后宫在她的治理下没有出过任何岔子，现在张口便是选秀这样的大事，竟这样随意。
教养嬷嬷被惊吓到了，没有动作。马梨苏心里叹了口气，说，"下去吧，宣布开始。"
说完之后就靠在了椅子上闭眼养神了。
教养嬷嬷下去之后，储秀宫小侧门候着的太监就高唱了一声，"宣秀女。"
觐见的顺序是之前就排好了的，依照家世高低顺下来，第一批进来的都是朝中大员们的女孩儿。马梨苏瞧了两眼，都是青春可人的模样。不过像她们这些高门贵族出来的姑娘，比起进宫更向往的是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少爷，明媒正娶才是正理。出于这一层顾虑，这一批姑娘当中，只有一个是凌烨特意吩咐过了的。
先进来的五个人当中并没有这位姑娘，马梨苏瞧了两眼便没有什么兴趣了。
好在无论是她们这些高位妃嫔还是待选秀女，亦或是走流程的宫女太监都知道前面基本是走走场子，双方都基本没有这个意愿，故而动作也快。
等到第三轮马梨苏才看到那个姑娘。
是曾家的庶女，英国公府上的。英国公世子曾与先帝第三子交好，与贵妃一脉亲热，凌烨登基之后他们的日子自然而然便不怎么好过了。为了平衡与皇家的关系，他们拿出了一个庶女作为交换，同时被拿出来的还有英国公手上掌着的西海海关。马梨苏看着这位庶女，是绝艳的颜色，凌烨倒是做的一手好买卖。
不过英国公拿出庶女出来，未免也太看不起凌烨了吧。
马梨苏瞧了两眼，在这一批秀女都提心吊胆的时候，才落下话音，"曾家小姐可会些什么？"
曾舜华早些时候已经与家里人通过口信了，知道自己一定会被留下来。这时候听到马梨苏问自己问题倒也没有很是惊慌，跪下了便回答，"回娘娘，民女不才，擅琴。"
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开始准备弹琴了。
但是马梨苏却没有叫人取琴，而是继续就着这个问题说，"琴？本宫儿时也曾学过一两日，却没有继续再学下去了。不错，留。"
她的声音中透着一股慵懒，不过整个殿中的人都没有想到她会就这样轻拿轻放了。
即使是知道自己一定会被留下来的曾舜华也没有想到。她就这样拿着嬷嬷给的香囊，走出了储秀宫。
马梨苏看着她走进侧门的背影，完全想象不出来，这会是小说中手段狠辣的容妃。不过英国公府上姑娘众多，庶女更是多到甚至能与整个京城联姻了，她能从中拿到进宫选秀这样一个机会，心机也不会浅薄。
储秀宫烧着炭盆，加上来来往往的秀女，终于没有一开始的寒冷了。马梨苏坐着就更加惬意了，不过要是能摊下来的话就更好了。
马梨苏慵懒地坐着，除了皇帝名单上的人到了她会开口留一留，见着了好看的小姑娘会留一留，其余的便不大关心了，坐在那儿纵着林贵妃三人考核这群秀女，心里也没有多大波澜。
李素云和李素静的父亲官位不算低，但是也不算高，不然就不会送两个女儿过来了。在数量庞大的秀女中，她们的位置在正中间，直到快正午的时候马梨苏才看到她们。
不得不说，小说女主作为一个穿越的人，此时站在许多秀女中间的确气质独特。为了将自己这份气质弱化，她毫不犹豫地坑害了自己的嫡姐，设计李素静与林贵妃撞了衫。
在宫里住了大半个月的秀女们自然知道宫里基本的情况，宫里的高位分妃嫔，除了与皇帝自小相识的皇后，最突出的就是林贵妃了。而同样突出的是她嚣张跋扈的性格。李素静长得不错，至少比林贵妃好看，看着这样一个秀女，穿着与自己相差无几，甚至是比自己还差上几分的衣裙却比自己好看，她怎么会让这样的强有力竞争力顺利进宫。
到时候嫡姐就会落选，而目光全被嫡姐吸引走了的高位妃嫔们，自然就不会留意到自己的独特了。
李素云的主意挺好，但是未免没有戏耍她们的意思了。
在林贵妃生气之前，马梨苏先开口了。
"本宫听地你们当中有一对可人的姐妹花？站出来让本宫瞧瞧。"
马梨苏很少开口，但是每次开口了必然是留人。听到她说话了，林贵妃立马变了脸色看向马梨苏。马梨苏没有给她一丁点儿目光，反而是看着李素云和李素静，笑了，"果然是可人，可有什么才艺。"
在她们之前已经有好些秀女出去了，她们自然知道马梨苏的脾性，听到她说话就知道自己有了留下来的机会了。不过姐妹两的话，极大的可能也有她只会留下一个，而现在说到才艺的事情，兴许就是考验她们了。
李素云和李素静眼里的眸光都一沉，李素云先开口，"回娘娘，民女不才，可献曲一首。"
她一开口，李素静的脸色就变了。马梨苏瞧着，也觉得这个穿越的姑娘有意思。可不是嘛，嫡姐在前，她却抢着回话，太心急了。她之前的低调在这一瞬间全部都白费了，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也都纷纷心惊于她身上与众不同的气质。
不过她不想就这样砍掉女主所有的机会，所以马梨苏一改之前只问不让展现才艺的态度，态度颇好，说，"正有些睡意，你若有这个本事让本宫精神些，本宫就让你留下来。"
这话说的可嚣张极了，不知道的是她给自己选妃子呢。
但是李素云只当自己得到了一个极好的机会，没有注意到马梨苏的态度上的不对劲，开口就来了一首《青花瓷》。
她唱的与小说里写的半点不差，只不过原本只是唱歌凌烨一人听的现在是唱给储秀宫大多的人听。上天给了她一副好嗓子，马梨苏也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能把歌词记得这么清楚，总之一曲唱吧，算是让所有人都留下了印象。
马梨苏自觉地自己精神了，顺了自己的话，等她唱完之后，说，"不错，留。"
不等李素云高兴，她便又开口，"妹妹唱完了，姐姐可有什么才艺？"
李素静在李素云开口唱歌的时候，一双手就抓紧了，连指甲破了手心也没有知觉，她嘴上苦涩，说，"民女无甚才艺，只消会认认账。"
和小说里写的一样，李素静是一个管家的能手，后来嫁给了门当户对的人家，生活也算喜平安乐。
可惜自己要插手她这样好的日子了。马梨苏心里叹了一口气，也有些无奈，但是嘴上依旧笑意盈盈，没有半分对她不会才艺的不满，反而有些惊喜的意味，她说，"正好，本宫身边的于嬷嬷正愁没有帮手呢。留。"
她这话说完，正是投下了这场选秀最大的雷。
前些日子皇后将宫务都交到了陪嫁的于嬷嬷手里，这是后宫都知道的事情。做于嬷嬷的帮手，不就是协助处理宫务。谁能想到李素静能有这样的造化。马梨苏话音一落，愣是连林贵妃都看向了李素静。
宫务在皇后手上，她一点沾染的机会都没有。
李素静何德何能？
离开储秀宫正殿时，李素云路过李素静身旁，小声与她说，"姐姐日后可要小心，你身上招了这么大一面旗，多的是人盯着。"
只留得李素静站在那儿，悄悄院子里的四方天空，却也明白，自己将来的路便就是这里。
原定的选秀应该是开春的时候才会开始，但是小说当中并没有在意这些细节，直接就将选秀安排在了冬天。
这天微弱的阳光正洋洋洒洒地在这片土地上酝酿着春天，凤照殿外的梅枝托着这点微光，伸着惬意的思绪。马梨苏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第一次走出凤照殿。她站在凤照殿的大门口，往身后看过去，厚重的宫门关住的是一个女人的所有波澜壮阔。
"司李溯真是挺可惜的。"她坐在步辇上被抬着着往储秀宫的方向走去，一边与系统说着话。
小说中司李溯或许喜欢过凌烨，但是这种喜欢更是微弱的。身为司家的女儿，她不比一般人家的姑娘，别的姑娘学的是管家，她学的是治国经略。在没有嫁给凌烨之前，她一直向往着能够有指点江山的机会，再不济，也要浪迹天涯，看一番山河壮阔。
一般她这个位置，最容易被作者写成恶毒女配。但是司李溯却独立于一众恶毒皇后之上，心中爱的是家国，但是家国却不曾爱她。凌烨抛弃江山，她因为惹了皇帝厌弃，司家以为皇位已经是囊中之物全部族人告老还乡，最后眼睁睁看着林贵妃资质平庸的儿子坐上皇位，垂垂老矣之时等来的是整个皇朝的覆灭。
回顾完她的一生，系统也有些戚戚然。但是比起这个，系统更担心的却是——
【你不会是有什么可怕的想法吧？】
储秀宫就遥遥地伫立在前方，比起凤照殿院子里仍有几分春意的景象，这里显然荒芜了些。但是更加引人注意的是寒风刮过来时的冷冻。马梨苏正巧想转移系统的话题，于是与它抱怨说，"如果你把我送到了早一些的时候，说不定我还能阻止一下，让选秀推到春天在举行。"
"这样我就不会这么受罪了。"
大冷天出来，可不就是受罪嘛。
系统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带偏了，它急着与马梨苏争执，说道。
【现在把你送到男主还没有喜欢上女主的时候你就该谢天谢地了，还怪我没有送的早一些。要是不小心送你过来的时候原主正在生小孩你怕不是要打死我了。】
想到原主两个儿子，马梨苏摇了摇脑袋，没有再敢想下去。
都已经见到了储秀宫，马梨苏在步辇上也没有坐多久了，直接坐着进了大殿台阶下，才下来。她作为皇后，一概的待遇自然是有的。台阶上已经没有薄雪的痕迹了，马梨苏就着台阶走进了储秀宫的正殿。
前些日子她定下了林贵妃和贤妃、德妃一块过来掌眼。
现在宫里面位份够的也只她们几个，马梨苏的选择并不多。但是她们除了林贵妃之外，都是识得眼色的人，马梨苏便无多大的顾虑了。说起来真正要担心的，还真只有林贵妃一个。
李素云给嫡姐使下的绊子可不是因为有林贵妃这个极好的筏子？可惜林贵妃是真的傻和天真，一心觉得自己把最大的威胁给刷下去了，还洋洋得意了一段时日，让马梨苏也不知道该评价她什么好。
但是既然有任务在先，马梨苏就不会再让这件事情发生了。
她走到了正殿中，林贵妃、贤妃和德妃三人就起来行礼了。她们都是一大早就到了储秀宫，单是等马梨苏过来就等了大半个时辰。贤妃和德妃不敢有别的话说，单是林贵妃因为有儿子傍身，每次都喜欢和皇后战上个三百回合，眼下自然没有放过这个机会。
她见马梨苏已经坐上了储秀宫正殿上的主位，眼里神色一暗，说，"这样的大日子，姐姐可是让臣妾们好等啊。"
对付林贵妃并不需要什么手段，马梨苏便乐得与她费嘴皮子，她说，"贵妃对秀女们也太过看重了些，不过是一群还没有名分的小姑娘。"言外之意便是不值当她来这么早等着了。话里话外也是在说林贵妃她们太过心急，没得掉了自己的里子。
她们都听懂了，林贵妃脸上白一阵红一阵过去了，贤妃和德妃却都低下了头，两个人相互看一眼，都知道这是皇后在敲打她们。她们再庄重自持，现在也不过是二十来岁的姑娘，马梨苏不想太为难她们，但是该说的依旧得说。
马梨苏坐在高位，将她们的表情变化一收眼底，也不想把气氛弄得太过凝持，便让她们各自坐了，才叫过来储秀宫的教养嬷嬷。
"何时可以开始？"
教养嬷嬷听说过皇后近几日撒手宫务不管还撤了请安，对她的想法暂时也把握不齐全，只好硬着头皮实话实说，"秀女们大都已经到了，但是尚未到齐。"
听罢马梨苏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她这已经算是给嬷嬷面子了，林贵妃当下就变了脸，"娘娘说市本宫尚不觉得有何问题，听嬷嬷一说，才知道这届秀女的面子是极大的。"
马梨苏飞过一眼给林贵妃让她闭了嘴，才与教养嬷嬷说，"本宫不管别的，眼下本宫已经到了，开始便是，没来的就刷下去吧。"
她的话不仅仅让教养嬷嬷的心里掀起了风浪，更是让林贵妃几个心里震惊。司家皇后的手腕之前她们并没有接触太过，只知后宫在她的治理下没有出过任何岔子，现在张口便是选秀这样的大事，竟这样随意。
教养嬷嬷被惊吓到了，没有动作。马梨苏心里叹了口气，说，"下去吧，宣布开始。"
说完之后就靠在了椅子上闭眼养神了。
教养嬷嬷下去之后，储秀宫小侧门候着的太监就高唱了一声，"宣秀女。"
觐见的顺序是之前就排好了的，依照家世高低顺下来，第一批进来的都是朝中大员们的女孩儿。马梨苏瞧了两眼，都是青春可人的模样。不过像她们这些高门贵族出来的姑娘，比起进宫更向往的是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少爷，明媒正娶才是正理。出于这一层顾虑，这一批姑娘当中，只有一个是凌烨特意吩咐过了的。
先进来的五个人当中并没有这位姑娘，马梨苏瞧了两眼便没有什么兴趣了。
好在无论是她们这些高位妃嫔还是待选秀女，亦或是走流程的宫女太监都知道前面基本是走走场子，双方都基本没有这个意愿，故而动作也快。
等到第三轮马梨苏才看到那个姑娘。
是曾家的庶女，英国公府上的。英国公世子曾与先帝第三子交好，与贵妃一脉亲热，凌烨登基之后他们的日子自然而然便不怎么好过了。为了平衡与皇家的关系，他们拿出了一个庶女作为交换，同时被拿出来的还有英国公手上掌着的西海海关。马梨苏看着这位庶女，是绝艳的颜色，凌烨倒是做的一手好买卖。
不过英国公拿出庶女出来，未免也太看不起凌烨了吧。
马梨苏瞧了两眼，在这一批秀女都提心吊胆的时候，才落下话音，"曾家小姐可会些什么？"
曾舜华早些时候已经与家里人通过口信了，知道自己一定会被留下来。这时候听到马梨苏问自己问题倒也没有很是惊慌，跪下了便回答，"回娘娘，民女不才，擅琴。"
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开始准备弹琴了。
但是马梨苏却没有叫人取琴，而是继续就着这个问题说，"琴？本宫儿时也曾学过一两日，却没有继续再学下去了。不错，留。"
她的声音中透着一股慵懒，不过整个殿中的人都没有想到她会就这样轻拿轻放了。
即使是知道自己一定会被留下来的曾舜华也没有想到。她就这样拿着嬷嬷给的香囊，走出了储秀宫。
马梨苏看着她走进侧门的背影，完全想象不出来，这会是小说中手段狠辣的容妃。不过英国公府上姑娘众多，庶女更是多到甚至能与整个京城联姻了，她能从中拿到进宫选秀这样一个机会，心机也不会浅薄。
储秀宫烧着炭盆，加上来来往往的秀女，终于没有一开始的寒冷了。马梨苏坐着就更加惬意了，不过要是能摊下来的话就更好了。
马梨苏慵懒地坐着，除了皇帝名单上的人到了她会开口留一留，见着了好看的小姑娘会留一留，其余的便不大关心了，坐在那儿纵着林贵妃三人考核这群秀女，心里也没有多大波澜。
李素云和李素静的父亲官位不算低，但是也不算高，不然就不会送两个女儿过来了。在数量庞大的秀女中，她们的位置在正中间，直到快正午的时候马梨苏才看到她们。
不得不说，小说女主作为一个穿越的人，此时站在许多秀女中间的确气质独特。为了将自己这份气质弱化，她毫不犹豫地坑害了自己的嫡姐，设计李素静与林贵妃撞了衫。
在宫里住了大半个月的秀女们自然知道宫里基本的情况，宫里的高位分妃嫔，除了与皇帝自小相识的皇后，最突出的就是林贵妃了。而同样突出的是她嚣张跋扈的性格。李素静长得不错，至少比林贵妃好看，看着这样一个秀女，穿着与自己相差无几，甚至是比自己还差上几分的衣裙却比自己好看，她怎么会让这样的强有力竞争力顺利进宫。
到时候嫡姐就会落选，而目光全被嫡姐吸引走了的高位妃嫔们，自然就不会留意到自己的独特了。
李素云的主意挺好，但是未免没有戏耍她们的意思了。
在林贵妃生气之前，马梨苏先开口了。
"本宫听地你们当中有一对可人的姐妹花？站出来让本宫瞧瞧。"
马梨苏很少开口，但是每次开口了必然是留人。听到她说话了，林贵妃立马变了脸色看向马梨苏。马梨苏没有给她一丁点儿目光，反而是看着李素云和李素静，笑了，"果然是可人，可有什么才艺。"
在她们之前已经有好些秀女出去了，她们自然知道马梨苏的脾性，听到她说话就知道自己有了留下来的机会了。不过姐妹两的话，极大的可能也有她只会留下一个，而现在说到才艺的事情，兴许就是考验她们了。
李素云和李素静眼里的眸光都一沉，李素云先开口，"回娘娘，民女不才，可献曲一首。"
她一开口，李素静的脸色就变了。马梨苏瞧着，也觉得这个穿越的姑娘有意思。可不是嘛，嫡姐在前，她却抢着回话，太心急了。她之前的低调在这一瞬间全部都白费了，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也都纷纷心惊于她身上与众不同的气质。
不过她不想就这样砍掉女主所有的机会，所以马梨苏一改之前只问不让展现才艺的态度，态度颇好，说，"正有些睡意，你若有这个本事让本宫精神些，本宫就让你留下来。"
这话说的可嚣张极了，不知道的是她给自己选妃子呢。
但是李素云只当自己得到了一个极好的机会，没有注意到马梨苏的态度上的不对劲，开口就来了一首《青花瓷》。
她唱的与小说里写的半点不差，只不过原本只是唱歌凌烨一人听的现在是唱给储秀宫大多的人听。上天给了她一副好嗓子，马梨苏也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能把歌词记得这么清楚，总之一曲唱吧，算是让所有人都留下了印象。
马梨苏自觉地自己精神了，顺了自己的话，等她唱完之后，说，"不错，留。"
不等李素云高兴，她便又开口，"妹妹唱完了，姐姐可有什么才艺？"
李素静在李素云开口唱歌的时候，一双手就抓紧了，连指甲破了手心也没有知觉，她嘴上苦涩，说，"民女无甚才艺，只消会认认账。"
和小说里写的一样，李素静是一个管家的能手，后来嫁给了门当户对的人家，生活也算喜平安乐。
可惜自己要插手她这样好的日子了。马梨苏心里叹了一口气，也有些无奈，但是嘴上依旧笑意盈盈，没有半分对她不会才艺的不满，反而有些惊喜的意味，她说，"正好，本宫身边的于嬷嬷正愁没有帮手呢。留。"
她这话说完，正是投下了这场选秀最大的雷。
前些日子皇后将宫务都交到了陪嫁的于嬷嬷手里，这是后宫都知道的事情。做于嬷嬷的帮手，不就是协助处理宫务。谁能想到李素静能有这样的造化。马梨苏话音一落，愣是连林贵妃都看向了李素静。
宫务在皇后手上，她一点沾染的机会都没有。
李素静何德何能？
离开储秀宫正殿时，李素云路过李素静身旁，小声与她说，"姐姐日后可要小心，你身上招了这么大一面旗，多的是人盯着。"
只留得李素静站在那儿，悄悄院子里的四方天空，却也明白，自己将来的路便就是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