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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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瓮城是一个小县城,虽然就在京都附近,却并不繁华,反而有些难以想象的落后。

    姜晓筠按照冷晓秋给她的地址找过去,终于在一家小店面中,找到了一些消息。

    这是一家不大不小的拉面馆,里面只有两排座位,跟京都的一些地方比起来,简直算得上简陋。

    店主是一个中年妇人,她盘着头发,手中握着一本账单,正坐在门口盘算。

    “请问,陈利是在这里住吗?”姜晓筠顿了顿,从怀中摸出一张照片,示意给她看。

    中年妇人眼中露出一抹惊讶,上下打量着姜晓筠,疑惑道:“你是谁?”

    她的眼中有一丝戒备,更有许多好奇,姜晓筠感受到她并不太欢迎的情绪,脸色微变,笑着开口道:“没什么,我是帮一个人来找他的,之前好像欠过他的钱,一定要让我亲自还给他。”

    中年妇人微微颔首,表情松懈了下来,笑着道:“陈利是我丈夫,他今天出去有点儿事,一会就能够回来,不过——也真是够麻烦的,如果你时间着急的话,可以把钱给我也是一样的。”

    姜晓筠怔了怔,轻声道:“没事,我不赶时间,在这儿等一等也无妨。”

    她没想到陈利已经结婚了,可是冷晓秋那边……姜晓筠有些犹豫,从冷晓秋的态度中可以察觉出来,她跟陈利的关系恐怕并不一般。但陈利现在已经成婚了,还有可能答应他一起去京都吗?

    “看你不像是瓮城人,姑娘,你是哪的人?”中年妇女眨了眨眼问道,她的确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竟然还要追到家门口来还钱。

    “京都人。”姜晓筠笑了笑,眼底掠过一丝幽光,接着道:“其实我跟陈利大哥也不认识,但是以前有人帮过我,所以不得不领了他的情,过来帮忙。”

    中年妇人有些犹豫,张口还想问点儿什么,却被林唯唯堵了回去,她开口道:“大姐,你跟陈利大哥结婚多少年了?我看这拉面馆有一段时间了。”

    中年妇人笑了笑,眼中划过一抹羞涩,轻声道:“也没太长时间,三四年吧,在瓮城里啊,结婚都很早,我们已经算是很晚了。”

    姜晓筠扯了扯嘴角,到底是没说出话来,他没敢把冷晓秋的事情说出来,一是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当然也有几分忌惮的意思在其中,如果他们夫妻和睦,冷晓秋这死去的姑娘,横插一脚又是何必。

    活着的人,与死去的鬼魂,永远都不是在一个世界中。

    “你们很幸福。”姜晓筠顿了顿,笑着说道,“我应该祝福你们才是。”

    可是心底为什么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呢?心头倒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闷得说不出话来。

    “他回来了。”中年妇人似乎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正巧此时陈利也赶了回来,便起身接过他手中的东西,指了指姜晓筠道:“有人找你,说是还钱的,还有你的照片呢。”

    陈利一顿,目光掠过姜晓筠,低声道:“这位姑娘,不知道你是……”

    “我找你有点儿事,”姜晓筠开口道,她的目光落在了中年妇人身上,弯弯唇道:“大姐,我有点儿渴了,你帮我倒杯水好嘛?”

    不管这件事她清不清楚,最好都不要让他知道才好,姜晓筠转头看向陈利,察觉到他目光中的戒备,便从怀中摸出照片,轻声道:“你应该记得”

    陈利接过照片,手指微微颤抖,低声道:“我记得,这是晓秋手里的那一张,我不喜欢拍照片,但是她喜欢。”

    姜晓筠没兴趣听他吐露衷肠,一边是他的妻子,一边是死去的冷晓秋,在这里说的确是不太合适。

    “如果你不希望你太太知道这件事的话,还请你跟我去京都一趟。”姜晓筠轻声道,“冷晓秋死了,但是有些事没有完,如果她想见你最后一面,你愿意吗?”

    陈利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脸色有些发白。

    他是个男人,是个活生生的男人,哪怕知道了死去恋人的消息,哪怕对她的感情多么深刻,此时听到再见一面这样的话,都会被吓到。

    她已经死了……已经死了!

    陈利眼中惊疑不定,目光死死地盯着姜晓筠,似乎要从他的眼中看出这件事的真假以及一丝恐惧,但是令他失望的是,姜晓筠没有说任何事情,反而像是在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难道去见一个死人,她竟毫不在意么?

    陈利心中忐忑,但是想到当初的事情,咬着牙道:“我愿意,但是……请你保证我的安全。”

    姜晓筠唇畔露出一抹讥讽的笑——男人,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