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明修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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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二号，你忙去吧！”杨竹拿着平板电脑离开。
梁予安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
岳迩轻轻从另一间弹道实验室走出来，在背后拍了拍梁予安的肩膀，一贯机警的梁予安毫无察觉，被吓了一跳。
“梁队长，我们聊聊，可以吗？”岳迩很有礼貌地征询他的意见。
梁予安拍拍手掌，说：“你说吧！”
“四个月前，你父亲遭到暗杀，你知道吗？”岳迩抛出了一个重磅问题。
梁予安似乎对此并不意外，稀松平常地撑着墙，回答：“知道，受了重伤。”
“你继父是从冥王星反水出来，所以才遭到暗杀的，有一必有二，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我想，我们都希望保护自己的家人，这也是我当初同意与你合作的目的。”岳迩只说了一半的话。
“想说什么直说。”梁予安已经大致明白了岳迩的意思，岳迩在ＭＴＤ实验室里复制出了财务数据和部分机密资料，然而这些材料目前他并没有交给局里去研究，而是跟梁予安做了一个对等的交易，要求梁予安保护他的父亲，相应地他负责替苏殷澄掩盖行踪，并约定向杨竹保密部分事实。然而，在莱蒙湖畔，苏殷澄突然直接联系杨竹，让两个人的计划发生了变化。
岳迩走进全息投影室，把灯打开，梁予安跟在后面。这是一间四面都是墙没有窗户的房间，岳迩关上门，对梁予安说：“季重已经死了，名单上的科学家所剩无几，下一个可能就轮到我父亲。我需要你帮忙！”
“怎么帮？”梁予安直截了当问。
“我伪造我父母自杀的死亡现场，你替我父母掩盖身份，送去跟你继父一起隐藏。作为回报，我帮你救出你的母亲。”岳迩非常严肃认真地说。
梁予安的瞳孔登时放大，诧异地问：“你知道我母亲的下落？”
“你继父之所以为冥王星效劳，无非就是你母亲被挟持，你亲生父亲就是冥王星中一个重要人物。在我梳理那份实验对象名单的时候，查到一个叫做田娥的女性，显示与你是母子关系，你失踪多年的母亲目前依然存活。只要你肯帮我这个忙。”岳迩看着梁予安，说。
“你给我几天时间？”梁予安也不说太多废话，问。
“十二个小时，只要你办成，我也信守诺言。”岳迩很确定地说。
“好。”梁予安斩钉截铁地答应。
“今天凌晨三点，你带我父母离开。明天中午十二点，我家会发生爆炸，所有的事情我都安排妥当了，包括他们的焦尸。你带他们走，不能留下任何痕迹，让任何人知道。这是我父母家的地址、地形、路线，现在十七点，你还有十个小时安排，只能拜托你了！”岳迩把自己父母的生死托付给了梁予安，他对梁予安谈不上有多信任，但是两个人成了栓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时，利益能结成牢固的联盟。
梁予安看着岳迩从手表上投影出来的地图，在心里默默记忆。
下班时间到了，杨竹和岳迩一起开车回家，杨竹百无聊赖地对岳迩说：“问你一个深奥的问题……咱们晚上，吃什么？”
岳迩心不在焉地回答：“饺子，冰箱里有饺子。”
“哦，那就吃饺子吧！”杨竹看着车窗外次第闪过的餐厅，她有点想去。
岳迩看杨竹的反应并不热烈，就看了她一眼，放慢车速道：“不想吃啊，那我们去外面吃咯，我不挑食。”
“真的吗？陪我去吃西餐吧，吃点东西，换换心情，我快难受疯了。”杨竹捏了捏自己的肩膀，说。
“去哪儿？”岳迩问。
“淡溪街有家海鲜料理，好久没去了。”杨竹提议道。
“淡溪街？是北纬三十度那家？”岳迩脱口而出。
杨竹打了个响指，夸道：“果然美食家，一说就知道。我从回来，还没去呢，那家开了二十年，味道最正宗了！”
“他们家花生油都是炒熟后再榨，有浓烈的花生香味，只此一家。而且，鱼露、酸蟹酱都是自制，上静海市别处都吃不到，这家都没去过，那是白在静海呆这么多年了！”岳迩说。
忽然一转念，他想起小时候父亲带自己去北纬吃鱿鱼铁板烧、油淋麻菜、白灼血蛤，回忆一下子涌上来，他忍不住望了杨竹一眼，深深能够体会她当初对父亲生死的担忧。人啊，往往就是这样，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往往体会不到当事者的痛苦纠结。真正到了自己面临这一天的时候，他不知道天意会给自己一个怎样的结果。
如果梁予安没有办妥，被人发现了父母的行踪，假自杀事小，若冥王星找到了父母，那才真正无可奈何。为人子女，父亲跟人结下梁子，就算有天大过错，也不值得以命相抵。问题是，到现在他也不知道父亲参与朗斯代尔石到底研究出了什么，当初那一批科学家已经相继因各种不同原因死亡或者失踪。
“在想什么呢？那么入神？”杨竹注意到岳迩神色不对，没有他平时活泼搞怪的样子，看起来还有点忧心忡忡。
皇帝坐在后座上，伸了个大大的拦腰，冷不丁道：“岳博士遇到大麻烦了！”
岳迩生气地瞪了皇帝一眼，单手掌握方向盘，另一只手在耳朵后按了几下，皇帝的蓝色眼睛黯淡成黑色，委顿在车后座。
“发生什么事了？”杨竹已经不是感觉到不对劲，而是确定岳迩就是有事瞒着她。
岳迩天生就不是个会伪装的人，根本骗不了杨竹，但他非常清楚绝对不能让杨竹知道，他在脑子里飞快地编一个谎话，磕磕巴巴地说：“我……我父母不同意我们结婚……”
“不同意？结婚？谁要跟你结婚了！”杨竹差点被呛着。
“我想啊……”岳迩把车开到淡溪街边的停车位停下，看着手中的方向盘说。他的心脏在狂跳，脸红到脖子根，实在害怕被杨竹看穿在骗她。
杨竹揪了揪他的耳朵，扶着额头撑在车窗边，无语地说：“我们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
“本来也没想让你知道，你非逼我说。”岳迩不敢看她，感觉好像蒙混过关了。
“就当我没听到，以后也不许提。”杨竹边开车门，边说。
岳迩这下真的确定骗过去了，可是心里又有一丝失落，沮丧地坐在位置上。
杨竹见他没反应，又无奈地坐回来，抚着他的手，说：“世道这么乱，我们每天活得都像世界末日，我不敢去想那么遥远的事情，你别多想。”
岳迩的心又凉了半截，他感觉自己是杨竹的一个玩具，转移她对这糟糕人生的注意力。
到底，这是爱，还是只是她需要陪伴。
他糊涂了，迷惑了。
“我去二号，你忙去吧！”杨竹拿着平板电脑离开。
梁予安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
岳迩轻轻从另一间弹道实验室走出来，在背后拍了拍梁予安的肩膀，一贯机警的梁予安毫无察觉，被吓了一跳。
“梁队长，我们聊聊，可以吗？”岳迩很有礼貌地征询他的意见。
梁予安拍拍手掌，说：“你说吧！”
“四个月前，你父亲遭到暗杀，你知道吗？”岳迩抛出了一个重磅问题。
梁予安似乎对此并不意外，稀松平常地撑着墙，回答：“知道，受了重伤。”
“你继父是从冥王星反水出来，所以才遭到暗杀的，有一必有二，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我想，我们都希望保护自己的家人，这也是我当初同意与你合作的目的。”岳迩只说了一半的话。
“想说什么直说。”梁予安已经大致明白了岳迩的意思，岳迩在ＭＴＤ实验室里复制出了财务数据和部分机密资料，然而这些材料目前他并没有交给局里去研究，而是跟梁予安做了一个对等的交易，要求梁予安保护他的父亲，相应地他负责替苏殷澄掩盖行踪，并约定向杨竹保密部分事实。然而，在莱蒙湖畔，苏殷澄突然直接联系杨竹，让两个人的计划发生了变化。
岳迩走进全息投影室，把灯打开，梁予安跟在后面。这是一间四面都是墙没有窗户的房间，岳迩关上门，对梁予安说：“季重已经死了，名单上的科学家所剩无几，下一个可能就轮到我父亲。我需要你帮忙！”
“怎么帮？”梁予安直截了当问。
“我伪造我父母自杀的死亡现场，你替我父母掩盖身份，送去跟你继父一起隐藏。作为回报，我帮你救出你的母亲。”岳迩非常严肃认真地说。
梁予安的瞳孔登时放大，诧异地问：“你知道我母亲的下落？”
“你继父之所以为冥王星效劳，无非就是你母亲被挟持，你亲生父亲就是冥王星中一个重要人物。在我梳理那份实验对象名单的时候，查到一个叫做田娥的女性，显示与你是母子关系，你失踪多年的母亲目前依然存活。只要你肯帮我这个忙。”岳迩看着梁予安，说。
“你给我几天时间？”梁予安也不说太多废话，问。
“十二个小时，只要你办成，我也信守诺言。”岳迩很确定地说。
“好。”梁予安斩钉截铁地答应。
“今天凌晨三点，你带我父母离开。明天中午十二点，我家会发生爆炸，所有的事情我都安排妥当了，包括他们的焦尸。你带他们走，不能留下任何痕迹，让任何人知道。这是我父母家的地址、地形、路线，现在十七点，你还有十个小时安排，只能拜托你了！”岳迩把自己父母的生死托付给了梁予安，他对梁予安谈不上有多信任，但是两个人成了栓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时，利益能结成牢固的联盟。
梁予安看着岳迩从手表上投影出来的地图，在心里默默记忆。
下班时间到了，杨竹和岳迩一起开车回家，杨竹百无聊赖地对岳迩说：“问你一个深奥的问题……咱们晚上，吃什么？”
岳迩心不在焉地回答：“饺子，冰箱里有饺子。”
“哦，那就吃饺子吧！”杨竹看着车窗外次第闪过的餐厅，她有点想去。
岳迩看杨竹的反应并不热烈，就看了她一眼，放慢车速道：“不想吃啊，那我们去外面吃咯，我不挑食。”
“真的吗？陪我去吃西餐吧，吃点东西，换换心情，我快难受疯了。”杨竹捏了捏自己的肩膀，说。
“去哪儿？”岳迩问。
“淡溪街有家海鲜料理，好久没去了。”杨竹提议道。
“淡溪街？是北纬三十度那家？”岳迩脱口而出。
杨竹打了个响指，夸道：“果然美食家，一说就知道。我从回来，还没去呢，那家开了二十年，味道最正宗了！”
“他们家花生油都是炒熟后再榨，有浓烈的花生香味，只此一家。而且，鱼露、酸蟹酱都是自制，上静海市别处都吃不到，这家都没去过，那是白在静海呆这么多年了！”岳迩说。
忽然一转念，他想起小时候父亲带自己去北纬吃鱿鱼铁板烧、油淋麻菜、白灼血蛤，回忆一下子涌上来，他忍不住望了杨竹一眼，深深能够体会她当初对父亲生死的担忧。人啊，往往就是这样，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往往体会不到当事者的痛苦纠结。真正到了自己面临这一天的时候，他不知道天意会给自己一个怎样的结果。
如果梁予安没有办妥，被人发现了父母的行踪，假自杀事小，若冥王星找到了父母，那才真正无可奈何。为人子女，父亲跟人结下梁子，就算有天大过错，也不值得以命相抵。问题是，到现在他也不知道父亲参与朗斯代尔石到底研究出了什么，当初那一批科学家已经相继因各种不同原因死亡或者失踪。
“在想什么呢？那么入神？”杨竹注意到岳迩神色不对，没有他平时活泼搞怪的样子，看起来还有点忧心忡忡。
皇帝坐在后座上，伸了个大大的拦腰，冷不丁道：“岳博士遇到大麻烦了！”
岳迩生气地瞪了皇帝一眼，单手掌握方向盘，另一只手在耳朵后按了几下，皇帝的蓝色眼睛黯淡成黑色，委顿在车后座。
“发生什么事了？”杨竹已经不是感觉到不对劲，而是确定岳迩就是有事瞒着她。
岳迩天生就不是个会伪装的人，根本骗不了杨竹，但他非常清楚绝对不能让杨竹知道，他在脑子里飞快地编一个谎话，磕磕巴巴地说：“我……我父母不同意我们结婚……”
“不同意？结婚？谁要跟你结婚了！”杨竹差点被呛着。
“我想啊……”岳迩把车开到淡溪街边的停车位停下，看着手中的方向盘说。他的心脏在狂跳，脸红到脖子根，实在害怕被杨竹看穿在骗她。
杨竹揪了揪他的耳朵，扶着额头撑在车窗边，无语地说：“我们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
“本来也没想让你知道，你非逼我说。”岳迩不敢看她，感觉好像蒙混过关了。
“就当我没听到，以后也不许提。”杨竹边开车门，边说。
岳迩这下真的确定骗过去了，可是心里又有一丝失落，沮丧地坐在位置上。
杨竹见他没反应，又无奈地坐回来，抚着他的手，说：“世道这么乱，我们每天活得都像世界末日，我不敢去想那么遥远的事情，你别多想。”
岳迩的心又凉了半截，他感觉自己是杨竹的一个玩具，转移她对这糟糕人生的注意力。
到底，这是爱，还是只是她需要陪伴。
他糊涂了，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