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逼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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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1 S
杨竹把Camellia Diamond拿出来，放回到保险箱里，跟她最喜欢的一颗钴蓝尖晶石摆在一个盒子里。
“你先回公安局，我去找梁予安。”杨竹对岳迩说。
岳迩连忙问：“你去找他干嘛？我可以陪你过去！”
“你还有工作，别耽误了。我去当面跟他谈谈，很快就回来，不用担心。”杨竹委婉拒绝了。
岳迩拗不过她，转念一想反正是去派出所，应该出不了大事，索性道：“我先送你过去，你自己打车回来。”
“好！”杨竹一口答应。
杨竹心情不太好，神色沉郁，宛如莱蒙湖封冻的湖水，平静，寒凉。
岳迩开车还是不时看看杨竹，她始终不说话，他也猜不透杨竹在想什么。
在他看来，杨竹和梁予安之间的恩怨，可比证明哥德巴赫猜想还难。不过，他想不明白就算了，可以花点时间去研究研究朗斯代尔石。再者，搞搞清楚赛福瑞和玄黄药业那一笔笔烂帐也可以。
山北村的派出所比起市局显得很简陋，红砖白粉墙围起来的院子里坐落着一幢两层小楼，楼前种着三颗芒果树，一颗荔枝树还有一颗龙眼树，这春天刚来全开花了，空气里有淡淡的甜香味。
杨竹下车后，走到院子前，给梁予安打了个电话。
岳迩看见梁予安从小办公楼里走出来，才放心地调转车头回去。
“进来坐。”梁予安引杨竹进去，说不上多热情，看到她来，还是很开心的样子，以至于丝毫没有在意杨竹漠然的表情。
小办公楼并没有做很好的装修，地板和墙面都只是随便粉刷了一层漆，表面的粗糙颗粒摩擦鞋底发出轻微声响，杨竹来得时候穿的是低跟皮鞋，这路面踩得非常不舒服。
管理户籍和调解的其他所员看见他领进来一个高挑漂亮的职业女性，纷纷好奇地看着杨竹。
“这位谁啊？”比较八卦的户籍女民警戳了一下梁予安，直白地问。
梁予安瞪了他们一样，郑重地介绍：“市公安局刑侦大队法医科主检法医杨竹。”
一帮人就不再说话，回到自己工作岗位上该干嘛干嘛，他们都知道梁予安本来是刑侦队长，因为行政记大过才被发配到这里来，他素来平易近人，鲜有这么认真的时候，大家也就不敢过分放肆。
“你有办公室吗？去你办公室吧！”杨竹要求道。
梁予安有些尴尬，他在这里就是个基层代理副所长，没有独立办公室。
“那个，所长不在，我们上楼去聊吧！”梁予安建议道。
杨竹看了眼楼梯，连扶手都没有，只好拾阶而上。从市公安局漂亮先进的公安大楼变成偏僻小村里的普通派出所，天渊之别，也着实难为人。二楼只有一个办公室，外面摆了六张办公桌。像静海市这么富裕的滨海城市，政府建筑大多豪华，她很少见到这么简陋的办公场所。
梁予安解释道：“这本来就是个平房，派出所还在装修，先在这里过渡一下。你坐吧！”他抽出椅子，然后端了自己的搪瓷杯子去饮水机那里接水，顺便拿了个塑料杯子给杨竹接了一杯，走回到杨竹坐着的位置，放下杯子后，才给自己随便拉过来一张凳子，说：“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你继父有没有消息？”杨竹开门见山。
梁予安喝着水，听到她的问题，眉头挤在一起，很快又舒展开来，说：“没有，真没有。”
杨竹也料到是这个回答，换了个问题，问：“四个月前那天晚上，你继父来找你，跟你说了什么？”
梁予安看着她，手指在桌上百无聊赖地敲了敲，什么也不说。
“我不是在审问你，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了继父，你放弃大好的前途，被连累到这里，你还维护他！”杨竹已然开始生气了。
“这是我的选择。”梁予安说得很温柔，态度却无比坚定。
杨竹霍然站起来，扬手甩了梁予安一个耳光，质问道：“你的选择！岳迩差点被害死，老张殉职了，你知不知道吴帅的老婆肖安自杀，他们的女儿沦为孤儿！陶晨轶跟你兄弟情深，你维护他，苏殷澄跟你父子情深，你维护他。在你眼里，就是没有法律，没有正义，是不是？！”
梁予安一动不动，脸上立刻泛出一个五指红掌印，他无话可说，僵在凳子上，仿佛雕塑一般。
杨竹没想到梁予安还是无动于衷，她觉得自己当初那么信任他，实在是瞎了狗眼！怒气冲冲地要走，梁予安突然站起来，很用力地拽住她的手，眼睛通红地瞪着地板，说：“还我父亲清白，我就告诉你！”
杨竹被他扯着手，转过身咬牙切齿地质问道：“你什么都不说，要我还他清白！凭什么？”
“你父亲被害，我真的很抱歉。但如果你抓的不是真凶，他还是枉死，你心里过意的去？”梁予安把她的手放开，正面看着杨竹的眼睛，说。
杨竹一愣，她又坐回到刚才的椅子上，非常烦躁地抚着自己的额头，她不明白梁予安守口如瓶的原因是什么。
梁予安从警服里掏出一包烟，走到窗户边，抽了一支叼在嘴里，用打火机点燃后，猛吸了一口，用食指和中指夹住烟，烟雾从他鼻子里喷出，缭绕不散。
“你真是个好演员。”杨竹苦笑道，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这半年多以来，他是这所有最大的变量，他动容诉说他对惨死的前任，不过是他同母异父的妹妹。向她痛陈对任丹心的感情，最后也不过是两个棋逢对手的人逢场作戏。她已经不再相信他了，可是陶晨轶告诉她的话，让她对梁予安良心发现还有一丝幻想。
两个人擦身而过不是她的错，她给了他够多的机会，他一次次摔碎。
那些曾经在梁予安的烟雾间浮现，他至始至终没有看杨竹一眼。
“你和陶晨轶真不愧是好兄弟！”杨竹终于死心了，站起来决定离开。
梁予安看了她一眼，没有挽留。
杨竹走到芒果树下，梁予安从上面扔下来一个纸团子，不偏不倚砸中她的后脑勺，她捡起来打开，上面只有一行字：“季重。”
这是季明河父亲的名字，也是四季集团董事长。
她回头看着窗户，那里却没有梁予安，他的轮廓隐没在黑暗之中，谁也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
背景音乐《演员》
话说，最近梁杨党很不爽啊，都威胁寄刀片了……乃们这样好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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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竹把Camellia Diamond拿出来，放回到保险箱里，跟她最喜欢的一颗钴蓝尖晶石摆在一个盒子里。
“你先回公安局，我去找梁予安。”杨竹对岳迩说。
岳迩连忙问：“你去找他干嘛？我可以陪你过去！”
“你还有工作，别耽误了。我去当面跟他谈谈，很快就回来，不用担心。”杨竹委婉拒绝了。
岳迩拗不过她，转念一想反正是去派出所，应该出不了大事，索性道：“我先送你过去，你自己打车回来。”
“好！”杨竹一口答应。
杨竹心情不太好，神色沉郁，宛如莱蒙湖封冻的湖水，平静，寒凉。
岳迩开车还是不时看看杨竹，她始终不说话，他也猜不透杨竹在想什么。
在他看来，杨竹和梁予安之间的恩怨，可比证明哥德巴赫猜想还难。不过，他想不明白就算了，可以花点时间去研究研究朗斯代尔石。再者，搞搞清楚赛福瑞和玄黄药业那一笔笔烂帐也可以。
山北村的派出所比起市局显得很简陋，红砖白粉墙围起来的院子里坐落着一幢两层小楼，楼前种着三颗芒果树，一颗荔枝树还有一颗龙眼树，这春天刚来全开花了，空气里有淡淡的甜香味。
杨竹下车后，走到院子前，给梁予安打了个电话。
岳迩看见梁予安从小办公楼里走出来，才放心地调转车头回去。
“进来坐。”梁予安引杨竹进去，说不上多热情，看到她来，还是很开心的样子，以至于丝毫没有在意杨竹漠然的表情。
小办公楼并没有做很好的装修，地板和墙面都只是随便粉刷了一层漆，表面的粗糙颗粒摩擦鞋底发出轻微声响，杨竹来得时候穿的是低跟皮鞋，这路面踩得非常不舒服。
管理户籍和调解的其他所员看见他领进来一个高挑漂亮的职业女性，纷纷好奇地看着杨竹。
“这位谁啊？”比较八卦的户籍女民警戳了一下梁予安，直白地问。
梁予安瞪了他们一样，郑重地介绍：“市公安局刑侦大队法医科主检法医杨竹。”
一帮人就不再说话，回到自己工作岗位上该干嘛干嘛，他们都知道梁予安本来是刑侦队长，因为行政记大过才被发配到这里来，他素来平易近人，鲜有这么认真的时候，大家也就不敢过分放肆。
“你有办公室吗？去你办公室吧！”杨竹要求道。
梁予安有些尴尬，他在这里就是个基层代理副所长，没有独立办公室。
“那个，所长不在，我们上楼去聊吧！”梁予安建议道。
杨竹看了眼楼梯，连扶手都没有，只好拾阶而上。从市公安局漂亮先进的公安大楼变成偏僻小村里的普通派出所，天渊之别，也着实难为人。二楼只有一个办公室，外面摆了六张办公桌。像静海市这么富裕的滨海城市，政府建筑大多豪华，她很少见到这么简陋的办公场所。
梁予安解释道：“这本来就是个平房，派出所还在装修，先在这里过渡一下。你坐吧！”他抽出椅子，然后端了自己的搪瓷杯子去饮水机那里接水，顺便拿了个塑料杯子给杨竹接了一杯，走回到杨竹坐着的位置，放下杯子后，才给自己随便拉过来一张凳子，说：“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你继父有没有消息？”杨竹开门见山。
梁予安喝着水，听到她的问题，眉头挤在一起，很快又舒展开来，说：“没有，真没有。”
杨竹也料到是这个回答，换了个问题，问：“四个月前那天晚上，你继父来找你，跟你说了什么？”
梁予安看着她，手指在桌上百无聊赖地敲了敲，什么也不说。
“我不是在审问你，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了继父，你放弃大好的前途，被连累到这里，你还维护他！”杨竹已然开始生气了。
“这是我的选择。”梁予安说得很温柔，态度却无比坚定。
杨竹霍然站起来，扬手甩了梁予安一个耳光，质问道：“你的选择！岳迩差点被害死，老张殉职了，你知不知道吴帅的老婆肖安自杀，他们的女儿沦为孤儿！陶晨轶跟你兄弟情深，你维护他，苏殷澄跟你父子情深，你维护他。在你眼里，就是没有法律，没有正义，是不是？！”
梁予安一动不动，脸上立刻泛出一个五指红掌印，他无话可说，僵在凳子上，仿佛雕塑一般。
杨竹没想到梁予安还是无动于衷，她觉得自己当初那么信任他，实在是瞎了狗眼！怒气冲冲地要走，梁予安突然站起来，很用力地拽住她的手，眼睛通红地瞪着地板，说：“还我父亲清白，我就告诉你！”
杨竹被他扯着手，转过身咬牙切齿地质问道：“你什么都不说，要我还他清白！凭什么？”
“你父亲被害，我真的很抱歉。但如果你抓的不是真凶，他还是枉死，你心里过意的去？”梁予安把她的手放开，正面看着杨竹的眼睛，说。
杨竹一愣，她又坐回到刚才的椅子上，非常烦躁地抚着自己的额头，她不明白梁予安守口如瓶的原因是什么。
梁予安从警服里掏出一包烟，走到窗户边，抽了一支叼在嘴里，用打火机点燃后，猛吸了一口，用食指和中指夹住烟，烟雾从他鼻子里喷出，缭绕不散。
“你真是个好演员。”杨竹苦笑道，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这半年多以来，他是这所有最大的变量，他动容诉说他对惨死的前任，不过是他同母异父的妹妹。向她痛陈对任丹心的感情，最后也不过是两个棋逢对手的人逢场作戏。她已经不再相信他了，可是陶晨轶告诉她的话，让她对梁予安良心发现还有一丝幻想。
两个人擦身而过不是她的错，她给了他够多的机会，他一次次摔碎。
那些曾经在梁予安的烟雾间浮现，他至始至终没有看杨竹一眼。
“你和陶晨轶真不愧是好兄弟！”杨竹终于死心了，站起来决定离开。
梁予安看了她一眼，没有挽留。
杨竹走到芒果树下，梁予安从上面扔下来一个纸团子，不偏不倚砸中她的后脑勺，她捡起来打开，上面只有一行字：“季重。”
这是季明河父亲的名字，也是四季集团董事长。
她回头看着窗户，那里却没有梁予安，他的轮廓隐没在黑暗之中，谁也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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