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心理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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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剪力骨折？别欺负我不懂你们骨科的专有名词！”岳迩一下子没明白过来。
杨竹指着脊柱中段说：“剪力骨折是水平力量骨折的一种，从棘突开始脊柱椎体前移，以前多见于车祸当中没系好安全带，被车的巨大惯性力量向前甩。从女死者背后狠踹一脚，也有可能造成脊柱剪力骨折。病理学博士，懂了吗？”杨竹揶揄他是个名不副实的法医。
岳迩不服气地说：“医学分科那么多，我随便搞几张组织切片就轮到你傻眼了！哼！”
“行行行，你是一炮三响大博士！”杨竹赶紧哄着岳博士。
“要不要MRI片子全都挑出来给你看看，MRI片子显示骨折比这个精确。”岳迩回到工作状态还是很正经的。
“打包发给我，我一张张慢慢看。”杨竹盯着CG透视图，望着图上的骨折痕迹默默记在心里，等下看MRI片子的时候可以一一对比，看着看着发她好几处肋骨骨折有些不同寻常，便放大画面想要看仔细一些，可是画面一拉开就有一些模糊。
“怎么了？”岳迩看她有些不悦地样子。
“这个骨折有点奇怪，假如是被人或者棍子之类敲到的话，骨折一般向内，多半会插进肺部造成肺血肿或者血气胸。”杨竹指着那个骨折处说：“这个骨折是朝外的，虽然断裂端很明显，朝外角度不明显，我想看看胸壁软组织是否被戳伤或者产生胸部血肿。”
“这个容易，有彩超，血肿部位可以看清。”岳迩说完调出彩超照片，找到从胸部垂直探测的超声波图。
“果然有！这种肋骨骨折比较少见，一般都是从背部产生一个巨大的作用力，强烈冲击或者挤压导致力传导到胸腔发生骨折，这种力量一般不是人推打可以达到的。”杨竹分析道。
岳迩顺着她的思路说：“如果用人的拳头打的话至少其拳头打到肋骨的力要有1000牛顿，从后背袭击考虑到力的传导消耗，至少两到三倍的力造成的震荡才能让肋骨向外骨折，但问题在于拳击力集中于点，不太可能让这里五根肋骨都朝外骨折，这应该是某种冲击波面造成的骨折。”
“看刀伤。”杨竹关掉了彩超，调回去看CG透视图，上面等人比例大小也展现了颈部的斜插刀伤。
“造成这个刀伤的刀刃厚度0.27 cm，宽5cm左右，刀插入大概一半左右，刀面长度在40~50cm之间，应该是军用开山刀。这种刀常见于黑社会、地下赌场、黑帮，国家对军用刀管制非常严，绝非一般途径能买到。如果是进口美国的军刀，那就更是抢劫犯、暴恐组织的最爱了。”岳迩对这些向来门清儿，看看数据就知道大概，专业程度也不比武器专家老张差。
“她身上还有被人强暴的痕迹，只可惜来不及取样化验。”杨竹郁闷地感叹。
“有啊！霍小兰今天中午送来了，不过能不能检测出DNA就说不定了，做完了电泳分离，今天中午前能出结果。”岳迩胸有成竹地说。
“你觉得她这样子，像是陈灵虐待暴打的结果吗？”杨竹指着悬空的CG透视图问。
“如果是暴打全身上下会有弥漫性软组织伤害，那干尸外观上至少会有很多淤黑斑痕，很显然这半具干尸的外观没有这么多。”岳迩只说他明白的部分，而对于内伤相对外行的看法就没说出来，免得被杨竹见笑。
杨竹在平板上操作，调出断层扫描图，一张张看过去，说：“她的内脏受到过震荡。但是，都不足以致命。那一刀才是真正的致命伤。这种程度的震荡多半是爆炸或者地震，查22年前静海市发生的大小爆炸案和地震。”
“行！没问题！都这个钟点了，八点还要开工，先去休息休息吧！”岳迩看到显示时间，提议道。
杨竹满不在乎地说：“没关系，今天上午陪霍小兰见心理医生。”
“你可别累垮了，胖爷和齐海平还没出院，这里就你一个主检法医，你为了革命行行好赶紧去休息，否则上面怪罪下来先摘了梁队长的帽子！”岳迩一听她又是这个调性就着急了。
“他摘不摘官帽关我什么事？”杨竹没好气地说。
“怎么不关你的事？你要查你父亲的案子，得梁队批准，得庞爷附署签字，缺一个都不行。摘了梁队长的官帽对你有什么好处？下一个换谁都不知道，万一比梁队更难讲话呢？”岳迩情急之下只有搬出杨竹最关心的事情。
“我少睡几个小时还能有这种无聊的逻辑，好好好！行了吧，上海大博士！”杨竹也是拿岳迩没辙，刚想说出让他滚蛋的魔咒，后来想着自己答应了他不提关门的事，人家一腔好意还是别辱没了，转个念把后半截话吃到肚子里没说。
两个人到法医中心的值班室和休息室去凑合，由于大晚上有行动不少刑警都窝在这里，男人们都在值班室里蹲着躺着这种姿势睡了一屋子，休息室里就杨竹一个人睡一张床。第二天早上八点，杨竹准时醒来，桌上已经放好了早餐，她吃完早餐就去法医中心，今天这里只有自己和岳迩两个人上班。
空旷的大厅里，依旧弥漫着双氧水和酒精的味道，保安室前的长椅上坐着一位身着修身西装的男人，两肘撑在大腿上，俯身一动不动看着地上的大理石倒影，直到杨竹的倒影进入他的视线，他才抬起头看了看面前的人。
然而杨竹却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您好，我叫陶晨轶，是公安局外聘的心理医生。美女，你知道霍小兰在哪个办公室？”陶医生站起身，嘴角微微一翘，随意地问。
杨竹为了掩盖自己的失态，快速打量了他一下，长发及肩，不过在脑后扎成了一个随性的小辫子，黑西装黑皮鞋，里面的衬衣深蓝色，领边绣着繁复的靛蓝色龙纹，如果不是靠他这么近根本看不出来。他并没有系领带，西装上装口袋上斜斜插着一只派克卓尔玫瑰金钢笔，这点睛之笔让他浑身有一种别样的魅力。
至于这张脸，于万万人中并不出挑，甚至比不过岳迩。
但在杨竹心里，谁也比不过这个人。
“你的表情告诉我，我这张脸似乎长得像你认识的某个人？”陶医生站起来低头看着杨竹，保持笑容地问，两个人的距离不过身高差。
“什么剪力骨折？别欺负我不懂你们骨科的专有名词！”岳迩一下子没明白过来。
杨竹指着脊柱中段说：“剪力骨折是水平力量骨折的一种，从棘突开始脊柱椎体前移，以前多见于车祸当中没系好安全带，被车的巨大惯性力量向前甩。从女死者背后狠踹一脚，也有可能造成脊柱剪力骨折。病理学博士，懂了吗？”杨竹揶揄他是个名不副实的法医。
岳迩不服气地说：“医学分科那么多，我随便搞几张组织切片就轮到你傻眼了！哼！”
“行行行，你是一炮三响大博士！”杨竹赶紧哄着岳博士。
“要不要MRI片子全都挑出来给你看看，MRI片子显示骨折比这个精确。”岳迩回到工作状态还是很正经的。
“打包发给我，我一张张慢慢看。”杨竹盯着CG透视图，望着图上的骨折痕迹默默记在心里，等下看MRI片子的时候可以一一对比，看着看着发她好几处肋骨骨折有些不同寻常，便放大画面想要看仔细一些，可是画面一拉开就有一些模糊。
“怎么了？”岳迩看她有些不悦地样子。
“这个骨折有点奇怪，假如是被人或者棍子之类敲到的话，骨折一般向内，多半会插进肺部造成肺血肿或者血气胸。”杨竹指着那个骨折处说：“这个骨折是朝外的，虽然断裂端很明显，朝外角度不明显，我想看看胸壁软组织是否被戳伤或者产生胸部血肿。”
“这个容易，有彩超，血肿部位可以看清。”岳迩说完调出彩超照片，找到从胸部垂直探测的超声波图。
“果然有！这种肋骨骨折比较少见，一般都是从背部产生一个巨大的作用力，强烈冲击或者挤压导致力传导到胸腔发生骨折，这种力量一般不是人推打可以达到的。”杨竹分析道。
岳迩顺着她的思路说：“如果用人的拳头打的话至少其拳头打到肋骨的力要有1000牛顿，从后背袭击考虑到力的传导消耗，至少两到三倍的力造成的震荡才能让肋骨向外骨折，但问题在于拳击力集中于点，不太可能让这里五根肋骨都朝外骨折，这应该是某种冲击波面造成的骨折。”
“看刀伤。”杨竹关掉了彩超，调回去看CG透视图，上面等人比例大小也展现了颈部的斜插刀伤。
“造成这个刀伤的刀刃厚度0.27 cm，宽5cm左右，刀插入大概一半左右，刀面长度在40~50cm之间，应该是军用开山刀。这种刀常见于黑社会、地下赌场、黑帮，国家对军用刀管制非常严，绝非一般途径能买到。如果是进口美国的军刀，那就更是抢劫犯、暴恐组织的最爱了。”岳迩对这些向来门清儿，看看数据就知道大概，专业程度也不比武器专家老张差。
“她身上还有被人强暴的痕迹，只可惜来不及取样化验。”杨竹郁闷地感叹。
“有啊！霍小兰今天中午送来了，不过能不能检测出DNA就说不定了，做完了电泳分离，今天中午前能出结果。”岳迩胸有成竹地说。
“你觉得她这样子，像是陈灵虐待暴打的结果吗？”杨竹指着悬空的CG透视图问。
“如果是暴打全身上下会有弥漫性软组织伤害，那干尸外观上至少会有很多淤黑斑痕，很显然这半具干尸的外观没有这么多。”岳迩只说他明白的部分，而对于内伤相对外行的看法就没说出来，免得被杨竹见笑。
杨竹在平板上操作，调出断层扫描图，一张张看过去，说：“她的内脏受到过震荡。但是，都不足以致命。那一刀才是真正的致命伤。这种程度的震荡多半是爆炸或者地震，查22年前静海市发生的大小爆炸案和地震。”
“行！没问题！都这个钟点了，八点还要开工，先去休息休息吧！”岳迩看到显示时间，提议道。
杨竹满不在乎地说：“没关系，今天上午陪霍小兰见心理医生。”
“你可别累垮了，胖爷和齐海平还没出院，这里就你一个主检法医，你为了革命行行好赶紧去休息，否则上面怪罪下来先摘了梁队长的帽子！”岳迩一听她又是这个调性就着急了。
“他摘不摘官帽关我什么事？”杨竹没好气地说。
“怎么不关你的事？你要查你父亲的案子，得梁队批准，得庞爷附署签字，缺一个都不行。摘了梁队长的官帽对你有什么好处？下一个换谁都不知道，万一比梁队更难讲话呢？”岳迩情急之下只有搬出杨竹最关心的事情。
“我少睡几个小时还能有这种无聊的逻辑，好好好！行了吧，上海大博士！”杨竹也是拿岳迩没辙，刚想说出让他滚蛋的魔咒，后来想着自己答应了他不提关门的事，人家一腔好意还是别辱没了，转个念把后半截话吃到肚子里没说。
两个人到法医中心的值班室和休息室去凑合，由于大晚上有行动不少刑警都窝在这里，男人们都在值班室里蹲着躺着这种姿势睡了一屋子，休息室里就杨竹一个人睡一张床。第二天早上八点，杨竹准时醒来，桌上已经放好了早餐，她吃完早餐就去法医中心，今天这里只有自己和岳迩两个人上班。
空旷的大厅里，依旧弥漫着双氧水和酒精的味道，保安室前的长椅上坐着一位身着修身西装的男人，两肘撑在大腿上，俯身一动不动看着地上的大理石倒影，直到杨竹的倒影进入他的视线，他才抬起头看了看面前的人。
然而杨竹却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您好，我叫陶晨轶，是公安局外聘的心理医生。美女，你知道霍小兰在哪个办公室？”陶医生站起身，嘴角微微一翘，随意地问。
杨竹为了掩盖自己的失态，快速打量了他一下，长发及肩，不过在脑后扎成了一个随性的小辫子，黑西装黑皮鞋，里面的衬衣深蓝色，领边绣着繁复的靛蓝色龙纹，如果不是靠他这么近根本看不出来。他并没有系领带，西装上装口袋上斜斜插着一只派克卓尔玫瑰金钢笔，这点睛之笔让他浑身有一种别样的魅力。
至于这张脸，于万万人中并不出挑，甚至比不过岳迩。
但在杨竹心里，谁也比不过这个人。
“你的表情告诉我，我这张脸似乎长得像你认识的某个人？”陶医生站起来低头看着杨竹，保持笑容地问，两个人的距离不过身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