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霍小兰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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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来后，杨竹照例穿着运动服在小区里晨跑，经过任丹心的家门前，门口多了两个高大威猛的黑人保镖，其他并无不同，跑完一圈回来后经过梁予安的家门口，墙上嫣红的字已经被他用床单蒙上。恰在这个时候，梁予安打开门，冲她喊了一句：“吃了早饭没有？”
杨竹摇摇头，马尾辫随着脑袋左摇右晃。
“我煮了饺子，吃了饺子一起走。”梁予安朝她招手说。
生活还是像往常一样继续，杨竹回去换上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嘴里叼着皮筋把头发盘在脑后，以防止工作时垂下来的头发污染尸体。她站在镜子前左看右看，正打算穿上黑色的西装外套时，觉得身上少了点什么，把西装往床上一扔，换了一件浅蓝色的风衣外套。拿上包包后去梁予安家蹭早饭，两个人各占一栋别墅，一个人开火做饭浪费，两个人你家吃吃我家吃吃还有点生活气息。
“我看了员工名单，等下到局里以后，我跟物业公司联系一下，看看这个陈灵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梁予安边吃边说。
杨竹点点头，说：“中午送我去提车，然后陪我去以前的家，我拿个东西。”
“拿什么？”梁予安随口问。
“去了你就知道。”杨竹自信满满地说。
“好！”梁予安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两个人都刻意对昨晚发生的事情避而不谈，或许心照不宣是现在最和平的状态，吃过早饭后梁予安简单收拾厨房，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屋子，杨竹却看到隔壁自己家似乎传来敲门声，便加快脚步走出梁予安家的院门，侧脸一看居然是霍小兰。
霍小兰愣在原地，一脸震惊地看着杨竹跟梁予安走出同一栋别墅，有点自我怀疑似的抬头看了看门牌号。
“小兰，找我有急事？”杨竹走过去问。
“杨法医，你家在这里啊……我……”霍小兰一下子语无伦次，日常她看到岳迩整日粘着杨竹，而梁队长和杨法医几乎没有太多交集，可现在两个人居然在一起，她脑子空白了好几秒，连来找她的原因都忘记了。
“我去开车，一起走吧！”梁予安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尴尬的地方。
杨竹敏锐地发现了，坦白地解释道：“我跟梁队长住隔壁，在他家蹭个早饭，刚好我车又没了，顺带蹭车。你这么早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霍小兰锤着脑袋，在原地转了好几圈，突然抬头说：“昨晚做了个噩梦，吓死我了！可是，可是这个噩梦我做了二十多年，我经常会梦到，有时候白天也会飘到我脑海里，昨晚下班你跟庞法医说，说我是陈家的孩子，我觉得这个梦境可能跟那个案子有关。我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早上被吓醒就……就跑来想跟你说。”
“什么梦？”杨竹惊奇地问。
“一个黑乎乎的地方，放着柴火，铁锅，还有一个浑身血淋淋的女人。有时候我会听到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喊救救我的孩子……她在朝云路，17号……”霍小兰恐惧地说，握着杨竹的手紧紧拽着。
“你有可能小时候目睹了血案发生，太过害怕，那时候年纪小，你也记不住太多，就沉到记忆深处，晚上做梦才会想起来。”杨竹对心理学并不了解，只好用一知半解的东西安慰霍小兰。
梁予安开车过来，摁了摁喇叭，杨竹带着霍小兰上车，并排坐在后座上，车开了一会儿， 杨竹拍着梁予安的后座，说：“我们先去朝云路17号，我想去那里再看看！”
“好！”梁予安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杨竹，打方向盘朝另一条路开去。
霍小兰没有再说话，只是惴惴不安地握着杨竹的手，很快开到了朝云路，杨竹拉着霍小兰朝着巷子走去。
“这就是我小时候的家？是吗？杨法医？”霍小兰仰望着斑驳的“岭南陈府”问。
“是……”杨竹对这堪称天底下第一巧合的事情毫无奈何，她本以为这是有人刻意为之，结果这就是不折不扣的巧合。当年灭门惨案的孤儿活下来，成为一名实习法医。
门上的锁已经锈迹斑斑，门缝里漏出里面的光景，那就是很久以前民国旧宅子的模样，玄关被一座大理石屏风隔断，挡住了后面厅堂。
“有什么发现吗？”梁予安这时候走进来。
杨竹抬起脚朝红漆大门狠狠一踹，两人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都吓了一跳，她拎着包径直走进去，绕过屏风左顾右看，回忆着案卷中现场勘查照片里房屋构造，左转走进立柱背后的屋子，那就是厨房，昔日大滩的血迹已经干涸，将地砖染成了黑色。
“小兰，这是你梦境中的地方吗？”杨竹指着灶台说。
那灶台与乡下做饭的灶台并没有太大区别，黑色铁锅架在水泥灶台上，有一个圆孔塞柴火进去，满满的灰尘显示这里已经许久没有人来过了。
杨竹环绕整个厨房的构造，这里摸约十五平米的样子，分别有三张桌子，两张石桌摆在门边，一张木桌摆在门后，木桌上一团灰黄的东西，杨竹用手轻轻捻了捻，估计是当年买的新鲜蔬菜。而石桌上只剩下一具完整的鱼骨，一摊像是油渍一样的东西，散发着淡淡的臭味。
“二十多年前还住在这样的房子，看来家庭条件不是太好，这起码是建国前的房子，岭南陈府，建国后就没人敢放这样的家牌。2008年那时候还需要住在祖产里，真不容易啊！”梁予安感叹了一句。
然而这样的厨房里，似乎并没有什么能藏人的地方，杨竹看来看去把目光放在灶台旁边的柴堆，动手去扒拉柴堆，然而这些木柴都被虫子蛀空，轻轻一碰就断裂。这里也没有什么发现，杨竹退后几步，视线停留在灶台下的圆洞，抄起一根看起来还顶用的木柴，伸进圆洞里往下捣捣。
杨竹原本以为这圆洞下方空间的地应该会跟她脚下的地齐平，然而灶台里的地仿佛比外面的地要矮一些，拨弄了一些厚实的柴灰，硬得就像是石头似的，杨竹把自己整个手臂都伸进去使劲向下捣弄，在一侧角落里仿佛捅到什么有弹性的东西，她又继续到处用木柴到处捅，在有些柴灰的空隙里会碰到什么有弹性的东西。
“梁队长，你打开手机电筒往里面照，我要看看！”杨竹命令道。
梁予安赶紧把手机电筒打开，跟她一起挤在洞口往里面照光，杨竹使了吃奶的劲儿把敲开一层黑色坚硬的柴灰，里面露出一个焦黑的长条形东西，形状宛如人手臂的尺骨。
“里面有尸体！”杨竹确定无疑地说。
早上醒来后，杨竹照例穿着运动服在小区里晨跑，经过任丹心的家门前，门口多了两个高大威猛的黑人保镖，其他并无不同，跑完一圈回来后经过梁予安的家门口，墙上嫣红的字已经被他用床单蒙上。恰在这个时候，梁予安打开门，冲她喊了一句：“吃了早饭没有？”
杨竹摇摇头，马尾辫随着脑袋左摇右晃。
“我煮了饺子，吃了饺子一起走。”梁予安朝她招手说。
生活还是像往常一样继续，杨竹回去换上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嘴里叼着皮筋把头发盘在脑后，以防止工作时垂下来的头发污染尸体。她站在镜子前左看右看，正打算穿上黑色的西装外套时，觉得身上少了点什么，把西装往床上一扔，换了一件浅蓝色的风衣外套。拿上包包后去梁予安家蹭早饭，两个人各占一栋别墅，一个人开火做饭浪费，两个人你家吃吃我家吃吃还有点生活气息。
“我看了员工名单，等下到局里以后，我跟物业公司联系一下，看看这个陈灵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梁予安边吃边说。
杨竹点点头，说：“中午送我去提车，然后陪我去以前的家，我拿个东西。”
“拿什么？”梁予安随口问。
“去了你就知道。”杨竹自信满满地说。
“好！”梁予安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两个人都刻意对昨晚发生的事情避而不谈，或许心照不宣是现在最和平的状态，吃过早饭后梁予安简单收拾厨房，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屋子，杨竹却看到隔壁自己家似乎传来敲门声，便加快脚步走出梁予安家的院门，侧脸一看居然是霍小兰。
霍小兰愣在原地，一脸震惊地看着杨竹跟梁予安走出同一栋别墅，有点自我怀疑似的抬头看了看门牌号。
“小兰，找我有急事？”杨竹走过去问。
“杨法医，你家在这里啊……我……”霍小兰一下子语无伦次，日常她看到岳迩整日粘着杨竹，而梁队长和杨法医几乎没有太多交集，可现在两个人居然在一起，她脑子空白了好几秒，连来找她的原因都忘记了。
“我去开车，一起走吧！”梁予安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尴尬的地方。
杨竹敏锐地发现了，坦白地解释道：“我跟梁队长住隔壁，在他家蹭个早饭，刚好我车又没了，顺带蹭车。你这么早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霍小兰锤着脑袋，在原地转了好几圈，突然抬头说：“昨晚做了个噩梦，吓死我了！可是，可是这个噩梦我做了二十多年，我经常会梦到，有时候白天也会飘到我脑海里，昨晚下班你跟庞法医说，说我是陈家的孩子，我觉得这个梦境可能跟那个案子有关。我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早上被吓醒就……就跑来想跟你说。”
“什么梦？”杨竹惊奇地问。
“一个黑乎乎的地方，放着柴火，铁锅，还有一个浑身血淋淋的女人。有时候我会听到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喊救救我的孩子……她在朝云路，17号……”霍小兰恐惧地说，握着杨竹的手紧紧拽着。
“你有可能小时候目睹了血案发生，太过害怕，那时候年纪小，你也记不住太多，就沉到记忆深处，晚上做梦才会想起来。”杨竹对心理学并不了解，只好用一知半解的东西安慰霍小兰。
梁予安开车过来，摁了摁喇叭，杨竹带着霍小兰上车，并排坐在后座上，车开了一会儿， 杨竹拍着梁予安的后座，说：“我们先去朝云路17号，我想去那里再看看！”
“好！”梁予安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杨竹，打方向盘朝另一条路开去。
霍小兰没有再说话，只是惴惴不安地握着杨竹的手，很快开到了朝云路，杨竹拉着霍小兰朝着巷子走去。
“这就是我小时候的家？是吗？杨法医？”霍小兰仰望着斑驳的“岭南陈府”问。
“是……”杨竹对这堪称天底下第一巧合的事情毫无奈何，她本以为这是有人刻意为之，结果这就是不折不扣的巧合。当年灭门惨案的孤儿活下来，成为一名实习法医。
门上的锁已经锈迹斑斑，门缝里漏出里面的光景，那就是很久以前民国旧宅子的模样，玄关被一座大理石屏风隔断，挡住了后面厅堂。
“有什么发现吗？”梁予安这时候走进来。
杨竹抬起脚朝红漆大门狠狠一踹，两人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都吓了一跳，她拎着包径直走进去，绕过屏风左顾右看，回忆着案卷中现场勘查照片里房屋构造，左转走进立柱背后的屋子，那就是厨房，昔日大滩的血迹已经干涸，将地砖染成了黑色。
“小兰，这是你梦境中的地方吗？”杨竹指着灶台说。
那灶台与乡下做饭的灶台并没有太大区别，黑色铁锅架在水泥灶台上，有一个圆孔塞柴火进去，满满的灰尘显示这里已经许久没有人来过了。
杨竹环绕整个厨房的构造，这里摸约十五平米的样子，分别有三张桌子，两张石桌摆在门边，一张木桌摆在门后，木桌上一团灰黄的东西，杨竹用手轻轻捻了捻，估计是当年买的新鲜蔬菜。而石桌上只剩下一具完整的鱼骨，一摊像是油渍一样的东西，散发着淡淡的臭味。
“二十多年前还住在这样的房子，看来家庭条件不是太好，这起码是建国前的房子，岭南陈府，建国后就没人敢放这样的家牌。2008年那时候还需要住在祖产里，真不容易啊！”梁予安感叹了一句。
然而这样的厨房里，似乎并没有什么能藏人的地方，杨竹看来看去把目光放在灶台旁边的柴堆，动手去扒拉柴堆，然而这些木柴都被虫子蛀空，轻轻一碰就断裂。这里也没有什么发现，杨竹退后几步，视线停留在灶台下的圆洞，抄起一根看起来还顶用的木柴，伸进圆洞里往下捣捣。
杨竹原本以为这圆洞下方空间的地应该会跟她脚下的地齐平，然而灶台里的地仿佛比外面的地要矮一些，拨弄了一些厚实的柴灰，硬得就像是石头似的，杨竹把自己整个手臂都伸进去使劲向下捣弄，在一侧角落里仿佛捅到什么有弹性的东西，她又继续到处用木柴到处捅，在有些柴灰的空隙里会碰到什么有弹性的东西。
“梁队长，你打开手机电筒往里面照，我要看看！”杨竹命令道。
梁予安赶紧把手机电筒打开，跟她一起挤在洞口往里面照光，杨竹使了吃奶的劲儿把敲开一层黑色坚硬的柴灰，里面露出一个焦黑的长条形东西，形状宛如人手臂的尺骨。
“里面有尸体！”杨竹确定无疑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