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尼伯龙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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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塞·穆里略端居正中，将世界硬生生裁成了残忍狰狞与安稳平静的两截。内壁之外的亡命徒们，顷刻间遭遇了一连串离奇的猎杀，林间一下子沉寂下来，仿佛猎手踏入密林，于是丛中的野兔和枝头的麻雀也被本能吓得噤声。

    大概还有两三人残存吧，也许是因为他们格外擅长隐匿，或者是之前所推断的，已经到达了未名物质所能【消化】的极限，总之，林柏特那令人揪心的报数停止了。

    “比我预想的还要顺利。”何塞振作精神，故作平淡地说道，“还没有用到十分钟的功夫，它就认清了现实，服下我预留的毒药。接下来大家打起精神，等到它变得虚弱，我就要开始收网，重伤它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着意地瞩目洛夫克拉夫特，这个嗅觉敏锐的全知之眼信徒是现在最大的变数，若非他的在场，何塞大可现在就开始收缩外壁，但出于谨慎，他还是留足了精力，等待未名物质的衰弱。

    “没问题，没问题的。”洛夫克拉夫特诡异地笑着，“我们要做的，就是给一头被固定住的鲸鱼放血嘛，这个让我儿子都做的来，只是有一个问题，穆里略阁下？”

    “说。”何塞的眼神稍稍变得犀利。

    “这个工作的最艰难部分，是要交给那个小哥吧。”洛夫克拉夫特的嘴角勾起一个夸张的弧度，稍有些兴奋地笑了起来：“但是如果我的【主】没有欺骗我，他已经没有时间了哟。”

    一秒，两秒的沉默后，骤然间，第四号弯下腰，吐出一大口血，双手抱着小腹，像一只垂死的虾一样痉挛挣扎。

    一霎那间，洛夫克拉夫特先举起双手，后脑勺再被枪管顶上，黑人保罗握着短管猎枪，沉声说道：“别动，兄弟。”

    “和他无关。”何塞一挥手，无形的力场束缚住保罗，把枪压了下去。

    “是我的错。”他和弗朗茜丝卡相继说道。何塞瞟了那边一眼，让出了分锅的权利。

    “下午的时候，被温迪戈所冻伤的伤势突然恶化了。”弗朗茜丝卡眼神迷离，语气悲伤地说道。

    何塞则严肃地盯着洛夫克拉夫特：“你早算到了这一点，所以才加入这个队伍，是吧，那就让我看看，这一位不姓【埃什努特】的埃什努特，究竟带来了什么。”

    “一点小戏法。”洛夫克拉夫特的笑容随着他最后的话语一起消逝。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金色的指环，戴在自己右手的食指上。

    那一瞬间，他先是枯槁了一分，像是整个人凭空老去了二十多岁，继而又巍峨英武起来，仿佛一切人类神话中武神的形象在他身上交叠。

    但最后留存的，还是一个有些阴柔，带着小狡猾的影子。

    “这不是挺好的吗，异乡人。”洛基轻飘飘地说着，“只要付出短短二十年的寿命，你和我就都能得到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