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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心事谁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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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人服从集体,先公后私,这是党的纪律要求。你可以申诉,也可以向上级党组织反映,但任务必须执行。如果,你连这点个人感情都放不下,你又什么资格说为了中国的劳苦大众而奋斗呢?我们共产党人为了国家,为了民族,头可断,血可流,是因为什么?是因为我们有着坚定的信仰和铁一般的纪律。有多少同志为了革命的事业而抛家弃子,而你却为了自己的个人私情,便拒绝执行党组织分派的任务,这样又怎么称得上是一名合格的共产党员?如果你非要坚持自己意见,那么就请你退出中国共产党这个光荣的组织吧!”张金凤面色严厉地说道,虽然在个人感情上,她比较倾向于凌云,但在大是大非的方西问题上,她可比别人拎得清多了。

    因此,即便她不认可老赵的安排,她也会把这项命令执行下去。

    凌云听得这话,眼圈立刻红了,泪花在眼框里泛了起来,张金凤从未对她说过这么重的话。

    虽然张金凤是她的上级,但她一直将张金凤看做自己知心大姐,在姐姐林萧失踪后,张金凤便代替了她的姐姐,成为她在这北方最亲的人。

    “我只是想和他在一起,并不是想故意违抗组织的纪律。”凌云低声说道,象个认错的孩子,抹了抹眼睛。

    旁边的马越看着有些不忍,对张金凤说道:“要么再向上级申请反映一下,上级组织应该不会这么不通情理的。”

    “我已经向根据地的领导反映过了,回头有机会的话,我会向更高级领导反映的。但现在,凌云必须执行党的任务。”张金凤说道,随后她有些心软地对凌云说道:“相信即使是沈英同志,也不希望看到你因为和他之间的事,而违反的组织的规定。”

    “我……”凌云一时间不知该知道怎么说,沈英如果知道了党组合分派她的这项任务,一定会支持她去苏南地区的吧!

    因为她对他的了解,正如他对她的了解,他是不可能为了自己的原因,而使凌云受到任何牵累。

    “那就再等等吧。”马越也劝凌云道;“如果你们是真心相对,又何必在意分离这一段时间。何况,张s记也已经向上反映了,党组织应该会酌情考虑的。”

    “是啊,沈英要真是有情谊的话,相信等你的。如果他真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你就是守在她身边也没用。”张金凤也劝说道。

    “可我要不在他身边,谁来照顾他呀,他身边有那么多敌人……”凌云说道。

    “但你现在也不方便照顾他,你们的关系已经在明面上已经解体了。你再去频繁地找他,会引起别人怀疑的。”张金凤说道。

    “可是,”凌云想了想说道;“他也需要一个帮手,以方便他对外联络啊。”

    “这个党组织已经考虑过了,上级组织将派一名同志接替你的位置,和沈英同志搭档。”张金凤说道。

    “派来的那位同志是男的还是女的?”凌云问道。

    看到凌云的女儿态,张金凤笑了一下:“你这么担心他吗?要是来位女同志,他就变了心意,那这样的人也根本不值得你付出这么多。”

    听到张金凤如此说,凌云的心情也开朗了些。

    沈英,那个大木头人,应该不会那么快变心吧!不过,谁知道呢,就他和佐宁由美的勾勾搭搭的事,自己还没找他算账呢。

    “给沈英去告个别吧,另外把赵s记给他的信交给他一下。”张金凤拿出一封信交给凌云,很普通的信封,封口很严,在信封的右下角处印着蝴蝶的图案。

    凌云接过信,转身离去。马越则站在那里,他见张金凤似乎并没有流露出让他走的意思,知道张金凤还有些不方便的话对自己说,于是便站在那里安静地等待。

    待到凌云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远处路拐角处不见后,张金凤才把目光重新投射在马越身上。

    “马越同志……”张金凤停顿了一下,仔细考虑着措辞,“我有些私事想和你说一下。”张金凤说道。

    下一刻,她的思绪再次飞回一星期前。

    那天傍晚,两人坐在村东的大柳树下闲聊,周围没有别人,赵尚国突然问她道:“金凤同志,你认为凌云和马越同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张金凤有些纳闷,但旋即明白了赵尚国的意思。

    “如果,没有沈英同志的先入为主,他们俩应该……能成为一对情侣吧。”张金凤犹豫了一阵吞吞吐吐地说道。

    “真是造化弄人啊。”赵尚国感慨了一句,然后又问张金凤道:“如果给他们足够长的时间,他们之间有没有可能成为恋人?”

    “谁们之间?”张金凤愣了一下:“马越和凌云吗?可是凌云已经有恋人了呀。”

    “凌云和沈英并不合适,两人在一起是对他们的将来的不负责任。”赵尚国说道。

    “老赵,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如果有的话,就对我直说,我把凌云当我的亲人看待,你把凌云调走,我没意见,毕竟这是组织上要求,但你非要我活生生地拆散凌云和沈英,这我办不到!连老百姓都知道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的理呢。”

    “就是因为知道你和凌云的感情深厚,有些事我才不好对你说呢,你们女人呐,有时候太容易感情用事。”

    “赵s记,这话我不爱听,你这么分明是对我们女人的歧视。另外,关于凌云同志申请结婚的事情,我会寻找机会向上级组织反映的。”

    “这也是将来的事情了,年青人的事情我们的确不好插手太多,不过来自于他们的意见,我们却不能不仔细对待。”

    “什么意思?难道反对意见来自于凌云的家庭,难道赵s记你不知道,凌云当年的出走就是因为反对来自父母封建式的家庭包办婚姻?”

    赵尚国沉吟了片刻,说道:“凌云同志有个哥哥你知道吧?”

    “我听凌云提起过,她还有个姐姐,不过很早就失踪了,传闻被敌人捕了去秘密杀害了。”

    赵尚国点点头,似乎并不愿意在凌云姐姐上的问题过多纠结,语气尽量保持平淡地说道:“她的哥哥叫林涛,现在为苏南解放区下面一块根据地的地委s记,并且和马越是同学。”

    “那又怎么样?”张金凤有种不妙的感觉。

    “我把凌云的情况通过电话给他说明了,他认为凌云和沈英不合适。”

    “那你怎么说的?”张金凤问道。

    “我和他的意见一致,沈英同志和凌云同志出身背景,性格,家境都完全不同,虽然因一时的共同工作而产生感情,但这种感情注定是不长久的,两人在一起也不可能幸福。再说,沈英同志是工作在秘密战线上,随时都可能牺牲,因此……”

    “因此,为了凌云的个人幸福和为了防止她将来成为寡妇,所以你们要拆散他们,是吗?”张金凤冷冷地打断了赵尚国的话。

    赵尚国沉默着没有说话,显然是默认了张金凤这种说法。

    “好得很哪!我们共产党还没有坐天下呢,你们都开始为自己家人考虑了。马越是医生,不用上战场;凌云是护士,无论是搞俄文方面的工作,还是干自己的护士本行,都可以远离危险,将来他们建立家庭了,可以快快乐乐的生活,是这样吗?”张金凤愤怒了:“可你们这么做,对了起那些死去的烈士吗?对得起那些无数为了救亡图存而前仆后继的战友吗?你们……你们不配当共产党人!”

    “张金凤同志,你的思路出了问题。我们搞革命工作,领导抗日事业是不分彼此,不分高低贵贱的,每个人都为了国家的民族和前途而努力,不能因为有的同志拿着枪上战场,就认为他们才是真正的勇士,而后方拿手术刀帮助战士治病的同志就是懦夫,就是贪生怕死。如果这样的话,大家还搞什么抗日工作,都上战场上拿枪,去当勇士得了,还种什么地,造什么武器,搞什么秧歌队来鼓舞军民士气?把凌云和马越同志调到后方工作,是因为他们在后方所产生的作用远远大于他们在一线当战士的作用。职业不同,分工不同,自然工作方法不同,你不能要求一位写抗日歌曲的同志,去和战士们一起扛枪去打鬼子,因为那样起的作用还不如他谱写一曲能够鼓舞万千民众斗志的曲子有用!”

    “那么,我又怎么知道你们调走凌云和马越并撮合他们,是否出自于私心呢?”张金凤反问道。

    赵尚国沉默了一阵说道:“我以我的党性保证,我这么做绝非出自于私心。不管怎么说,沈英同志都曾救过我的命,从的方面来说,他是我的下属,同志和战友,从大的方面来说,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于情于理,我都不会坑害他的。金凤同志,相信我,我这么做自有我的道理和原因和不得已的苦衷。”

    赵尚国诚恳的态度,让张金凤的情绪冷静了下来,她想了想,也觉得赵尚国不是那种为自己私利而考虑的人。

    “可你们这样做,其实也是另一种形式的包办婚姻啊,只不过由封建家庭变成了党组织包办,父母之命变成了兄长和领导包办而已。”张金凤说道,但态度已经不知不觉地软化了下来。

    “是不是包办可不是我们说得算,我们只是提供个机会,而且凌云和马越能不能走到一起,也是看他们自己,说不定,经过一阵相处,凌云同志会觉得马越同志比沈英优秀呢。”赵尚国继续劝说道。

    “希望是吧。”张金凤有些心不在焉说道,但在她内心中,她从来不会认为凌云会改变主意。

    “你回去后,也要暗自嘱咐一下马越同志,让他一路上多多照顾和关心凌云同志。”

    ………………

    “马越同志,凌云毕竟是位女同志,又遭逢分离之苦,你要多多关心她的思想动态,于她的生活也应照顾。”张金凤对马越说道。

    马越看着张金凤没有说话,片刻之后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安排?”

    他显然也看出了张金凤隐藏在话中的意思。

    “你觉得凌云同志怎么样?”张金凤咬咬牙问道,她决定还是不兜圈子了。

    “她是位很坚强的女性,独立而且自主,更是一位优秀党员。”马越回答道。

    “我说的不是这方面,我说的是做为伴侣,你觉得她合适不合适?”张金凤问道。

    马越满脸的吃惊:“可她不是和沈英……”

    “他和沈英是不可能的,即便她不和你在一起,她也无法和沈英在一起的。”

    “为什么?”马越问道。

    “有些事,其实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张金凤脸上现出了一丝迷茫,随后她便恢复了平静:“但我相信我们的同志,我们的组织。”

    “我会尽力照顾凌云的,至于她本人是什么意见,我觉的我们大家还是勉强她的好。”马越想了想说道。

    “一切随缘吧。”张金凤叹口气说道,说完又自嘲道:“想不到我们共产党人居然也会相信虚无缥缈的缘分。”

    在张金凤和马越说话的时候,凌云已经离开了这里,并且轻车熟路来到沈英家里。

    支开了阿卡丽娜母女后,凌云拿出了那封信递给了沈英,低声说道:“党组织调动了我的工作,我……我这两天就要走了,你要多多注意自己的身体。”

    “这么急!”沈英有些吃惊,他接过信,看了信封上的标记,将封口撕开。

    “我也不知道党组织为什么催得那么急,其实我想多留几天的。”凌云的头低着说道,同时用眼睛偷偷瞟着沈英,内心中有些慌乱。

    如果沈英不愿意她离开,请求她留下,她到时候该怎么办?嗯,到时候,大不了两人一块申请,一块背处分就是了。

    沈英没有吱声,他从信封掏出信纸打开,见到信的结尾处有特殊的暗记,知道是赵尚国给他写得信。

    于是,他便展开信认真地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他的脸色变化了起来,拿信纸的手都因心中强烈的感情波动,而轻微地颤抖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