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五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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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玉背过身, 怎么样也不肯转过来, “你就站在那边，不要动！也不要过来！”
这样很没礼貌，但她真接受不了。
毕竟一直以来，商州都是衣冠楚楚的精英模样, 让人不可直视。
她和商州说自己不一样了, 本意想让对方主动放弃。
并不是去让他改变，还变成了一个rapper。
太乱来了，不用多想, 季玉就知道是谁出的主意。
这是商榷平时出街的风格。
乐队的几个人后面才走出来……也是一怔。
这位帅哥不是小蔷薇的前老板吗？
平时板着脸，今天看着还……有点意思，没了以往生人勿进的气场。
这家伙还蛮帅。
沈淮麟走到了季玉身边，开口说：“明天不要迟到，早点回去休息。”
他打量了商州一眼，看着季玉绯红的脸，垂下眸若有所思。
季玉终于做好了心理建设，这才缓慢的转过头, 开口说：“商总，时间不早了，您还是回去吧。”
她说完这句就快步离开了。
对方今天杀伤力太大, 季玉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
只想求求对方别骚了。
原地的商州的脸黑得仿佛浸染过墨。
她喜欢自己穿西装的样子？她只喜欢自己穿西装的样子？
好吧，这是什么态度！
商榷死定了，他回头就让助理去定非洲的机票。
这果然是烂主意。
——
隔天早上，季玉看到沈淮麟……更不想说话了。
这一个个的到底怎么回事？是致力于让她最后一段时间过得波澜起伏？
下午彩排结束, 季玉忍不住提议道：“我还是觉得你穿衬衫合适。”
沈淮麟看了看自己的印花外套，耸了耸肩。
其实他也这么觉得，不知道今天早上怎么的，把从来没穿过的这件外套翻了出来。
看着挺花里胡俏的，忘了是谁送的，还是他自己买的。
梁展笑着说：“没有，我觉得阿麟很适合穿红色啊，都可以直接去男团出道了。”
何灿阳：“现在就流行花美男风格，我如果有阿麟这么帅，我也会这么穿，你怎么还不许人穿得好看了？”
“……”
季玉打住了这个话题，四个人还有事情要商量，打算一起吃晚饭，边吃边聊。
她的车刚好能坐下四个人，沈淮麟坐在副驾驶，另外两个人坐在后排。
季玉没敢把人带到自己以前常去的餐厅，随便再网上查了一家口碑不错、又安静的餐厅。
沈淮麟皮肤好，眼下没有一点乌青，眼神明亮。
平时是板着脸才让人觉得不好亲近，今天穿这件红色外套，又戴了鸭舌帽，加上气呼呼的样子……
季玉觉得是误入了美国青春电影！
她风评不好，要是被从前朋友看到，搞不好又有了包养小鲜肉之类的美名会，必须防范未然。
她一路上把车开得飞快，压着最高限速，到了餐厅直接进了包厢，入座后确定没有记者和熟人，飞快的把门关上，这才舒了口气。
其他三个人：“……”
大可不必。
《乐队的现场》录制到现在，只剩下五支乐队。
最后一期是乐队排名赛，没有淘汰制，按照当场发挥，观众投票把五支乐队最终名次排出来。
这次依然是原创主题，创作题目是“少年”，中规中矩。
一般玩了很多年的乐队，基本都有没发表过的原创，改一改就能够套题。
虽然这样，沈淮麟依然重新写了一首歌。
录制结束就在眼前，他们也该为以后打算了。
参加这档综艺，行星乐队的微博，从二十万变成了一百三十万，翻了六倍不止。
从实际来看，乐队的商务费用涨了不少
虽然不能和娱乐圈的歌手比，但是在乐队圈已经非常不错了。
要知道两个月前，阿麟还发愁新专辑的事，早就录制完成了，只是公司一直没有安排发行。
毕竟现在发歌赚不到多少钱还程序麻烦。
沈淮麟当时还说，大不了自己在微博把歌发了完事，哪里那么多门路。
现在不用了，他们换了个经纪人，公司那边也是百分之百的配合。
乐队知名度上来后，很多事都便利了起来。
季玉想了下说：“巡回就算了，不过每个月最少五次商务演出，这个频率没有问题吧？”
梁展说：“赚钱要紧，季玉帮阿麟公关花的几百万，现在还没有赚回来。”
何灿阳：“嗯，我赞成。”
沈淮麟：“……”
他还是想睡觉，冬天都还没有过去呢。
十五秒后，季玉做了总结。
“好的，所有人都没问题，那么吃饭吧。”
沈淮麟：“……”
季玉长了一颗智齿，准确的说，应该是长出来了一颗智齿。
智齿这种东西，十有八|九位置都不对，本来季玉是打算比赛结束再去解决，但最近抵着牙龈有些痛，还有发炎的趋势。
她决定把日程提前，今天就抽空把牙齿拔掉。
这是场很小的手术，局部注射麻醉针剂，用不了一个下午就能解决。
……但是，季玉是个随时可能奔赴死亡的人。
她仔仔细细的查了资料，拔智齿死亡的概率很小，但是也不是没有。
拔牙当然不会死人，是这个小手术可能引起的并发症危险。
这种情况稀少，大约和买彩票中奖差不多，但在全球各地都有出现……
季玉知道自己没有主角光环，所以慎重的预约了当地最好公立医院专家号。
毕竟那边有icu，一有不对就可以抢救。
季玉拍完了片，医生正和她说情况，外面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她以为是其他病人，抬眸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索未然单手抵在桌子上：“到了医院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
季玉收回视线，不动声色道：“……我是有正经事情。”
“正经事更应该找我？”
索医生年底很多手术，手上有几个重要的科研项目，还兼任硕士生导师，所以脚不沾地的忙。
他抽不出时间去找季玉，对方也不会来找他，两个人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了。
季玉没有理对方，又和医生嘱咐：“如果出了大意外，这边医院抢救解决不了，可以派直升机给我送国外！一定不要放弃！”
不用担心成本，她有的是钱！
桌后面的医生有些懵……
毕竟第一次见到拔牙，还这么大的阵仗。
不知道的以为是高危的开颅手术。
国内最好的外科医生之一，可以做开颅手术的索医生，刚好也在这里。
索未然听了，也觉得有些好笑。
他把季玉的片子拿过来，对着光看了下。
“你这一颗牙齿的位置还挺正，这是个小手术，我刚好下班了，不如帮你拔掉？半个小时都不用，保准不疼。”
季玉：“不用了。”
索未然：“我的技术你放心。”
坐在桌子后的医生说：“既然你们都是熟人，那索医生动手术当然好，这样患者也可以更安心，而且真的要急救，索医生在国外进修过两年，非常熟悉流程。”
季玉居然被说得有些心动。
她想了下，索未然的简历的确很漂亮，人品如何不论，但是在专业上是无可挑剔。
算了，她就当对方是一个做手术机器，保命要紧。
十分钟后，季玉躺在了手术椅上，他抬眼看着带着帽子口罩的人。
不得不说，这位对工作还是很认真负责。
季玉几乎没感觉到疼痛，不到半个小时就结束了。
“用棉签压住止血球，等不流血了再松开，时间可以稍微久一点。”
季玉点了点头，接过了棉签。
索未然洗完手出来，笑着又说：“平时看你不是胆子挺大，怎么这么小的手术都害怕？”
季玉嘴里有棉球，含糊不清的说：“怕死不行吗？今天谢谢你，我走了。”
索未然：“你都不请我吃饭，或者是表示一下谢意？”
季玉大着舌头说：“你们医院不是不允许私自收礼？”
索未然：“我不收礼，我送礼总可以吧，给个时间我们一起吃饭。”
季玉：“……那就吃个饭吧，等我有时间。”
对方是她的客户，而且以后自己得绝症……指不定得求人帮忙。
“你别忘了就行，那我等你。”索未然松了口气，这位总算没有拒绝。
也许就是对方这个态度，自己才上赶着往上凑？
到底不甘心。
季玉顺利的拔完了牙，但是……她的凝血功能不太好。
血一直没有止住。
季玉是抽时间过来的，下午还得彩排，毕竟后天节目就得录制了，这几天安排的很紧促。
她回到了彩排室，意外的遇到了熟人。
季玉现在的样子，不方便说话，她转头准备走，却被梁展叫住了。
可谓非常没有眼色。
“这位小姐说是你朋友，季玉你才来又要去哪里。”
陆月行本来以为季玉会给她一个解释，可是过了十天对方都没有反应。
于是她决定亲自来问问，季玉到底什么意思。
为什么存心和自己作对。
陆月行家世显赫，她本人也长得漂亮，从来都是被身边人捧着的。
就季玉这样的，还是独一份。
陆月行看着人：“你有没有时间，我们去聊一下。”
拔牙的麻醉过了，季玉现在开始觉得疼了，她甚至怀疑索未然是不是故意的报复自己。
妈的，嘴里还在流血。
季玉摇了下头，她现在心情不太好。
陆月行有些恼怒：“你什么意思啊？”
哪怕季玉很想和人说话，她现在一嘴的血也说不了，于是依然摇头。
她嘴里的血多到快溢出来了，必须去卫生间处理下。
只是对方挡着路……季玉也去不了。
陆月行：“你倒是说话啊？”
这算什么态度。
季玉舌尖全是血腥味，再忍不了，众目睽睽下从包里掏出手帕，然后把血吐在了上面。
虽然背过身，但是白手帕上的血迹，真是格外的显眼。
季玉松了口气，妈呀，总算舒服了。
陆月行倒退了一步，眼神复杂的看了人一眼。
其他人也都惊呆了。
虽然人是走了，但是季玉觉得大事不好。
事实上也的确是。
隔天早上起来，她的右脸比平时胖了三倍，整个肿了起来……
祸不单行，赵寒露还跑过来问她怎么回事，有人说她和陆月行吵起来了，她还活生生的被气吐了血。
不过没关系，那些募资的客户都说她刚烈，到了这种地步都不退让，很放心把钱交给她打理。
季玉：“……”
风评被害。
季玉心情太差了，拔个牙都这么费力，那要真的得了绝症，岂不是难受死。
一直到录播的那天，她的脸也没有完全消肿，很明显的一边大一边小。
何灿阳一本正经的说：“真的看不出来，化个妆还是很漂亮。”
梁展也点头附和，安慰人说其实就一点点，特别不明显。
沈淮麟看着人，想了下说：“别人是听我们唱歌，又不是看你的脸。”
季玉被“直男言论”气得直翻白眼，你这还不如不说！
化妆师给季玉上了一个浓妆，做了挡脸的卷发造型，总算是勉强可以看。
《乐队的现场》最后一期，行星乐队最终拿了第三名。
这也是他们从参加比赛到现在，拿过最多的名次，算是非常的亲切了。
几天后节目播出的，果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季玉的脸不对称。
因为这个综艺完结，总体点播量有开始涨了起来。
显然是冬天最火热的综艺。
不过冬天终究是过去了，现在是春天，如今最红的节目是《偶像制造》。
观众对一百个选手基本有了大致的印象轮廓。
温栩栩的票数终于挤进了前三。
第一名、第二名是已经出道过的选手，哪怕是自带关注度，也没有把和第三名的差距拉的太大。
到了后期，前面两位粉丝基础带来的优势，会越来越不明显。
温栩栩没有出过道，对大众来说支持新人更有养成感，这也有好处。
好不容易结束了综艺录制，季玉也能休息几天，在家边听电视声音，边看邮箱文件。
她的工作邮箱里，都是行星乐队各种商务邀请。其中有一封邀请引起季玉的注意。
有个电视台邀请沈淮麟去参加一档音乐节目。
如果是普通综艺，季玉可能都不会考虑，但这档节目非常适合沈淮麟。
《请听我歌唱》是请已经出道，并且享有一定人气的歌手来参加的比赛的节目。
节目组设置了“大众听审团”，会从几千几万名报名参加的观众里，选出六百个有音乐素养的人来担任评委。
投票只由他们负责，虽然邀请的专业评委，但是他们只能对歌手进行点评，没有投票资格。
和《乐队的现场》一样，这种比赛都侧重在选手的临场发挥，但是《乐队的现场》更加看重改编能力，《请听我唱歌》则是侧重歌手的唱功。
这一档节目的录制周期也非常短，一个月只是录制四天。
两个半月就录制完了，不用花费太多时间。
邮件还简单的说明了比赛规则，一共分为五轮，每轮有八个人演唱。
初始一共有四十个人参加，经过初赛和几次复赛，选出第一名。
沈淮麟是唯一被邀请的乐队歌手，季玉倒是不意外。
一来沈淮麟最近关注度很高，二来的声线很好，有这个实力。
沈淮麟创作能力太出彩，很多人都会忘记他有把好嗓子，还有不错的唱功。
主要还是太低调。
季玉把这份邮件转发到了乐队的群里。
她是觉得可以，不过要问一下其他三个人的意见。
同不同意阿麟间歇性的单飞。
群里很快人回复消息。
梁展：这是上电视台哎，和网络综艺不同，当然好！
何灿阳：阿麟冲冲冲！我们乐队就靠你了。
沈淮麟：不去。
对于三个人的反应，季玉都不意外，她低头发消息。
季玉：你好好考虑了下呗，真的不错。
梁展：是啊，上次你花的营销费，说不定这次能赚回来，做人还是要有梦想的，再说阿麟的才华根本遮不住嘛，我们爱你哦~
何灿阳：是不是怕一个人去无聊，我看了下规则，每个参加的歌手都会安排一位“经纪人”，歌手当期淘汰，那他的“经纪人”也被淘汰，不然让小蔷薇去当你的“经纪人”，这样你们在前线奋斗，我们是你们永远的后盾。
沈淮麟：哦
梁展：我觉得这个主意很好！
沈淮麟：如果季玉没意见，我当然可以，毕竟我还欠她的钱……
季玉：我也不知道可不可以，因为经纪人一般都是节目组指定的，我可以去问问。
梁展：那说好了，如果可以，你们一起去，这个节目就不能推~
三个人统一战线，总算是劝服了主唱同意，毕竟这次机会很好。
季玉没想到饶了一圈，把问题又抛回了自己这里。
她犹豫了下，回复了节目组邮件，并且附上了自己的问题。
没想到只是过了半个小时后，那边就有了回复。
节目的工作人员说要指定经纪人也可以的，而且也会给她通告费。
季玉前后斟酌了很久，沈淮麟大约还是喜欢低调。
可这档节目的设置太适合他了，就是很纯粹的唱歌，也没有太多互动和采访。
而且她有私心，觉得那个人应该站在更显眼的地方。
目前来看，好像阿麟也不是太排斥。
不管怎么样去试一试，就当是满足她的遗愿。
季玉放下手机，继续看《偶像制造》，第二期有时长两个半小时！
大约是选手们的年纪不大，感染力很强。
第二期就淘汰了一小半的人，只是留下了66个人，很多选手连名字都没有被记住，就已经离开了。
温栩栩又哭了，因为平时和她关系不错的两个女孩，这一期被淘汰了，她有些接受不了。
节目给了她很多镜头，《偶像制造》官方微博里，很多人在谈论这件事。
【温栩栩是假傻真心机，每次都哭来博镜头】
【不好意思，对其他选手有些脸盲，就记住了爱哭的妹子】
【平心而论，这一期有人比她哭得还厉害，怎么就博镜头？】
【妹妹哭得好看，有本事别人也哭这么好看】
也许是看温栩栩前期靠哭有了关注度，倒真的有几个人模仿，开始嚎啕大哭……
只是一般人哭起来会控制不住脸部肌肉，难免表情也变得狰狞。
哭得太浮，观众一看就知道是假哭，但要真哭，鼻涕眼泪的又美不到哪里去。
温栩栩哭得十分优秀，她的肩膀小幅度抖动，眼眶微红，眼泪仿佛断线的珠子，一颗颗的坠落。
连着妆都没怎么花掉，反而是因为情绪的起伏双颊染上了绯色，更是楚楚动人。
顶级小白花的脸，还哭得这么好看……很难让人不动心。
这位现在才第三名，后期可能看涨。
虽然说温栩栩的唱歌、跳舞能力不算拔尖，但是架不住观众缘好。
这个看脸的社会！
季玉敢看完节目，外面就有人敲门。
赵新梅走过去，把门打开，笑着说：“小商你怎么来了？”
季玉最开始听到“小商”这个称呼，有些被惊到了。
不过后来转念一想，两个人年纪辈分在那里，赵姨这么叫也没错，也就没管了。
赵新梅很感谢对方上次送了自己一程，热情的说：“我厨房里煲了汤，桂圆莲子汤，现在天气干燥喝了润肺，你要不要尝尝。”
她心里门清，对方几次三番上门因为什么。
不过却不说破，只负责给人端汤，年轻人的事情自己可管不着。
商州：“谢谢，麻烦了。”
赵新梅去了厨房，客厅里只剩两个人。
商州坐下后问：“我听说你被陆月行气得吐血了，怎么会有这样的流言？”
季玉偏过头：“没什么，刚好那天我拔了智齿。”
她心想你倒是知道是流言，转念又一想，也是，如果她真的这么容易吐血。
哪里劳烦陆月行，商州早在八百年气得她吐血而亡了。
商州见人不理会自己，又说：“我和陆月行说过了，她不会找你麻烦了。”
季玉微笑道：“那我可真是谢谢商总了。”
这位一句话，比她找几层关系都有用。
商州看着前面电视，粉粉绿绿的一团，颜色极度不饱和，他又问：“你这是在看什么？”
他记得季玉从前不看这些，她只偶尔看财经频道。
季玉想到了什么，她拿起遥控器把进度倒回去，定格在温栩栩的画面，然后转头，颇有深意的问：“你觉得她怎么样？”
“我和你说话，你干嘛又说到别人。”商州随便的瞟了一眼，冷着声音，赌气道：“这是个丑女人！”
季玉把暂停取消，让节目继续往下播，又说：“你好好看看，认真的去看，这哪里丑了，明明挺漂亮不是吗？我就非常喜欢。”
商州皱眉看了屏幕五秒，她喜欢这样的？
季玉有些期待的看着人，等着答案揭晓。
“也不是太丑，但是你看她干什么，你难道不能看看我，我比她好看多了。”男人说的义正言辞。
季玉：“……”
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这可是你的官方cp！
我是想看看你们能不能擦出火花，不是让你去和她比美的！
季玉背过身, 怎么样也不肯转过来, “你就站在那边，不要动！也不要过来！”
这样很没礼貌，但她真接受不了。
毕竟一直以来，商州都是衣冠楚楚的精英模样, 让人不可直视。
她和商州说自己不一样了, 本意想让对方主动放弃。
并不是去让他改变，还变成了一个rapper。
太乱来了，不用多想, 季玉就知道是谁出的主意。
这是商榷平时出街的风格。
乐队的几个人后面才走出来……也是一怔。
这位帅哥不是小蔷薇的前老板吗？
平时板着脸，今天看着还……有点意思，没了以往生人勿进的气场。
这家伙还蛮帅。
沈淮麟走到了季玉身边，开口说：“明天不要迟到，早点回去休息。”
他打量了商州一眼，看着季玉绯红的脸，垂下眸若有所思。
季玉终于做好了心理建设，这才缓慢的转过头, 开口说：“商总，时间不早了，您还是回去吧。”
她说完这句就快步离开了。
对方今天杀伤力太大, 季玉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
只想求求对方别骚了。
原地的商州的脸黑得仿佛浸染过墨。
她喜欢自己穿西装的样子？她只喜欢自己穿西装的样子？
好吧，这是什么态度！
商榷死定了，他回头就让助理去定非洲的机票。
这果然是烂主意。
——
隔天早上，季玉看到沈淮麟……更不想说话了。
这一个个的到底怎么回事？是致力于让她最后一段时间过得波澜起伏？
下午彩排结束, 季玉忍不住提议道：“我还是觉得你穿衬衫合适。”
沈淮麟看了看自己的印花外套，耸了耸肩。
其实他也这么觉得，不知道今天早上怎么的，把从来没穿过的这件外套翻了出来。
看着挺花里胡俏的，忘了是谁送的，还是他自己买的。
梁展笑着说：“没有，我觉得阿麟很适合穿红色啊，都可以直接去男团出道了。”
何灿阳：“现在就流行花美男风格，我如果有阿麟这么帅，我也会这么穿，你怎么还不许人穿得好看了？”
“……”
季玉打住了这个话题，四个人还有事情要商量，打算一起吃晚饭，边吃边聊。
她的车刚好能坐下四个人，沈淮麟坐在副驾驶，另外两个人坐在后排。
季玉没敢把人带到自己以前常去的餐厅，随便再网上查了一家口碑不错、又安静的餐厅。
沈淮麟皮肤好，眼下没有一点乌青，眼神明亮。
平时是板着脸才让人觉得不好亲近，今天穿这件红色外套，又戴了鸭舌帽，加上气呼呼的样子……
季玉觉得是误入了美国青春电影！
她风评不好，要是被从前朋友看到，搞不好又有了包养小鲜肉之类的美名会，必须防范未然。
她一路上把车开得飞快，压着最高限速，到了餐厅直接进了包厢，入座后确定没有记者和熟人，飞快的把门关上，这才舒了口气。
其他三个人：“……”
大可不必。
《乐队的现场》录制到现在，只剩下五支乐队。
最后一期是乐队排名赛，没有淘汰制，按照当场发挥，观众投票把五支乐队最终名次排出来。
这次依然是原创主题，创作题目是“少年”，中规中矩。
一般玩了很多年的乐队，基本都有没发表过的原创，改一改就能够套题。
虽然这样，沈淮麟依然重新写了一首歌。
录制结束就在眼前，他们也该为以后打算了。
参加这档综艺，行星乐队的微博，从二十万变成了一百三十万，翻了六倍不止。
从实际来看，乐队的商务费用涨了不少
虽然不能和娱乐圈的歌手比，但是在乐队圈已经非常不错了。
要知道两个月前，阿麟还发愁新专辑的事，早就录制完成了，只是公司一直没有安排发行。
毕竟现在发歌赚不到多少钱还程序麻烦。
沈淮麟当时还说，大不了自己在微博把歌发了完事，哪里那么多门路。
现在不用了，他们换了个经纪人，公司那边也是百分之百的配合。
乐队知名度上来后，很多事都便利了起来。
季玉想了下说：“巡回就算了，不过每个月最少五次商务演出，这个频率没有问题吧？”
梁展说：“赚钱要紧，季玉帮阿麟公关花的几百万，现在还没有赚回来。”
何灿阳：“嗯，我赞成。”
沈淮麟：“……”
他还是想睡觉，冬天都还没有过去呢。
十五秒后，季玉做了总结。
“好的，所有人都没问题，那么吃饭吧。”
沈淮麟：“……”
季玉长了一颗智齿，准确的说，应该是长出来了一颗智齿。
智齿这种东西，十有八|九位置都不对，本来季玉是打算比赛结束再去解决，但最近抵着牙龈有些痛，还有发炎的趋势。
她决定把日程提前，今天就抽空把牙齿拔掉。
这是场很小的手术，局部注射麻醉针剂，用不了一个下午就能解决。
……但是，季玉是个随时可能奔赴死亡的人。
她仔仔细细的查了资料，拔智齿死亡的概率很小，但是也不是没有。
拔牙当然不会死人，是这个小手术可能引起的并发症危险。
这种情况稀少，大约和买彩票中奖差不多，但在全球各地都有出现……
季玉知道自己没有主角光环，所以慎重的预约了当地最好公立医院专家号。
毕竟那边有icu，一有不对就可以抢救。
季玉拍完了片，医生正和她说情况，外面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她以为是其他病人，抬眸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索未然单手抵在桌子上：“到了医院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
季玉收回视线，不动声色道：“……我是有正经事情。”
“正经事更应该找我？”
索医生年底很多手术，手上有几个重要的科研项目，还兼任硕士生导师，所以脚不沾地的忙。
他抽不出时间去找季玉，对方也不会来找他，两个人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了。
季玉没有理对方，又和医生嘱咐：“如果出了大意外，这边医院抢救解决不了，可以派直升机给我送国外！一定不要放弃！”
不用担心成本，她有的是钱！
桌后面的医生有些懵……
毕竟第一次见到拔牙，还这么大的阵仗。
不知道的以为是高危的开颅手术。
国内最好的外科医生之一，可以做开颅手术的索医生，刚好也在这里。
索未然听了，也觉得有些好笑。
他把季玉的片子拿过来，对着光看了下。
“你这一颗牙齿的位置还挺正，这是个小手术，我刚好下班了，不如帮你拔掉？半个小时都不用，保准不疼。”
季玉：“不用了。”
索未然：“我的技术你放心。”
坐在桌子后的医生说：“既然你们都是熟人，那索医生动手术当然好，这样患者也可以更安心，而且真的要急救，索医生在国外进修过两年，非常熟悉流程。”
季玉居然被说得有些心动。
她想了下，索未然的简历的确很漂亮，人品如何不论，但是在专业上是无可挑剔。
算了，她就当对方是一个做手术机器，保命要紧。
十分钟后，季玉躺在了手术椅上，他抬眼看着带着帽子口罩的人。
不得不说，这位对工作还是很认真负责。
季玉几乎没感觉到疼痛，不到半个小时就结束了。
“用棉签压住止血球，等不流血了再松开，时间可以稍微久一点。”
季玉点了点头，接过了棉签。
索未然洗完手出来，笑着又说：“平时看你不是胆子挺大，怎么这么小的手术都害怕？”
季玉嘴里有棉球，含糊不清的说：“怕死不行吗？今天谢谢你，我走了。”
索未然：“你都不请我吃饭，或者是表示一下谢意？”
季玉大着舌头说：“你们医院不是不允许私自收礼？”
索未然：“我不收礼，我送礼总可以吧，给个时间我们一起吃饭。”
季玉：“……那就吃个饭吧，等我有时间。”
对方是她的客户，而且以后自己得绝症……指不定得求人帮忙。
“你别忘了就行，那我等你。”索未然松了口气，这位总算没有拒绝。
也许就是对方这个态度，自己才上赶着往上凑？
到底不甘心。
季玉顺利的拔完了牙，但是……她的凝血功能不太好。
血一直没有止住。
季玉是抽时间过来的，下午还得彩排，毕竟后天节目就得录制了，这几天安排的很紧促。
她回到了彩排室，意外的遇到了熟人。
季玉现在的样子，不方便说话，她转头准备走，却被梁展叫住了。
可谓非常没有眼色。
“这位小姐说是你朋友，季玉你才来又要去哪里。”
陆月行本来以为季玉会给她一个解释，可是过了十天对方都没有反应。
于是她决定亲自来问问，季玉到底什么意思。
为什么存心和自己作对。
陆月行家世显赫，她本人也长得漂亮，从来都是被身边人捧着的。
就季玉这样的，还是独一份。
陆月行看着人：“你有没有时间，我们去聊一下。”
拔牙的麻醉过了，季玉现在开始觉得疼了，她甚至怀疑索未然是不是故意的报复自己。
妈的，嘴里还在流血。
季玉摇了下头，她现在心情不太好。
陆月行有些恼怒：“你什么意思啊？”
哪怕季玉很想和人说话，她现在一嘴的血也说不了，于是依然摇头。
她嘴里的血多到快溢出来了，必须去卫生间处理下。
只是对方挡着路……季玉也去不了。
陆月行：“你倒是说话啊？”
这算什么态度。
季玉舌尖全是血腥味，再忍不了，众目睽睽下从包里掏出手帕，然后把血吐在了上面。
虽然背过身，但是白手帕上的血迹，真是格外的显眼。
季玉松了口气，妈呀，总算舒服了。
陆月行倒退了一步，眼神复杂的看了人一眼。
其他人也都惊呆了。
虽然人是走了，但是季玉觉得大事不好。
事实上也的确是。
隔天早上起来，她的右脸比平时胖了三倍，整个肿了起来……
祸不单行，赵寒露还跑过来问她怎么回事，有人说她和陆月行吵起来了，她还活生生的被气吐了血。
不过没关系，那些募资的客户都说她刚烈，到了这种地步都不退让，很放心把钱交给她打理。
季玉：“……”
风评被害。
季玉心情太差了，拔个牙都这么费力，那要真的得了绝症，岂不是难受死。
一直到录播的那天，她的脸也没有完全消肿，很明显的一边大一边小。
何灿阳一本正经的说：“真的看不出来，化个妆还是很漂亮。”
梁展也点头附和，安慰人说其实就一点点，特别不明显。
沈淮麟看着人，想了下说：“别人是听我们唱歌，又不是看你的脸。”
季玉被“直男言论”气得直翻白眼，你这还不如不说！
化妆师给季玉上了一个浓妆，做了挡脸的卷发造型，总算是勉强可以看。
《乐队的现场》最后一期，行星乐队最终拿了第三名。
这也是他们从参加比赛到现在，拿过最多的名次，算是非常的亲切了。
几天后节目播出的，果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季玉的脸不对称。
因为这个综艺完结，总体点播量有开始涨了起来。
显然是冬天最火热的综艺。
不过冬天终究是过去了，现在是春天，如今最红的节目是《偶像制造》。
观众对一百个选手基本有了大致的印象轮廓。
温栩栩的票数终于挤进了前三。
第一名、第二名是已经出道过的选手，哪怕是自带关注度，也没有把和第三名的差距拉的太大。
到了后期，前面两位粉丝基础带来的优势，会越来越不明显。
温栩栩没有出过道，对大众来说支持新人更有养成感，这也有好处。
好不容易结束了综艺录制，季玉也能休息几天，在家边听电视声音，边看邮箱文件。
她的工作邮箱里，都是行星乐队各种商务邀请。其中有一封邀请引起季玉的注意。
有个电视台邀请沈淮麟去参加一档音乐节目。
如果是普通综艺，季玉可能都不会考虑，但这档节目非常适合沈淮麟。
《请听我歌唱》是请已经出道，并且享有一定人气的歌手来参加的比赛的节目。
节目组设置了“大众听审团”，会从几千几万名报名参加的观众里，选出六百个有音乐素养的人来担任评委。
投票只由他们负责，虽然邀请的专业评委，但是他们只能对歌手进行点评，没有投票资格。
和《乐队的现场》一样，这种比赛都侧重在选手的临场发挥，但是《乐队的现场》更加看重改编能力，《请听我唱歌》则是侧重歌手的唱功。
这一档节目的录制周期也非常短，一个月只是录制四天。
两个半月就录制完了，不用花费太多时间。
邮件还简单的说明了比赛规则，一共分为五轮，每轮有八个人演唱。
初始一共有四十个人参加，经过初赛和几次复赛，选出第一名。
沈淮麟是唯一被邀请的乐队歌手，季玉倒是不意外。
一来沈淮麟最近关注度很高，二来的声线很好，有这个实力。
沈淮麟创作能力太出彩，很多人都会忘记他有把好嗓子，还有不错的唱功。
主要还是太低调。
季玉把这份邮件转发到了乐队的群里。
她是觉得可以，不过要问一下其他三个人的意见。
同不同意阿麟间歇性的单飞。
群里很快人回复消息。
梁展：这是上电视台哎，和网络综艺不同，当然好！
何灿阳：阿麟冲冲冲！我们乐队就靠你了。
沈淮麟：不去。
对于三个人的反应，季玉都不意外，她低头发消息。
季玉：你好好考虑了下呗，真的不错。
梁展：是啊，上次你花的营销费，说不定这次能赚回来，做人还是要有梦想的，再说阿麟的才华根本遮不住嘛，我们爱你哦~
何灿阳：是不是怕一个人去无聊，我看了下规则，每个参加的歌手都会安排一位“经纪人”，歌手当期淘汰，那他的“经纪人”也被淘汰，不然让小蔷薇去当你的“经纪人”，这样你们在前线奋斗，我们是你们永远的后盾。
沈淮麟：哦
梁展：我觉得这个主意很好！
沈淮麟：如果季玉没意见，我当然可以，毕竟我还欠她的钱……
季玉：我也不知道可不可以，因为经纪人一般都是节目组指定的，我可以去问问。
梁展：那说好了，如果可以，你们一起去，这个节目就不能推~
三个人统一战线，总算是劝服了主唱同意，毕竟这次机会很好。
季玉没想到饶了一圈，把问题又抛回了自己这里。
她犹豫了下，回复了节目组邮件，并且附上了自己的问题。
没想到只是过了半个小时后，那边就有了回复。
节目的工作人员说要指定经纪人也可以的，而且也会给她通告费。
季玉前后斟酌了很久，沈淮麟大约还是喜欢低调。
可这档节目的设置太适合他了，就是很纯粹的唱歌，也没有太多互动和采访。
而且她有私心，觉得那个人应该站在更显眼的地方。
目前来看，好像阿麟也不是太排斥。
不管怎么样去试一试，就当是满足她的遗愿。
季玉放下手机，继续看《偶像制造》，第二期有时长两个半小时！
大约是选手们的年纪不大，感染力很强。
第二期就淘汰了一小半的人，只是留下了66个人，很多选手连名字都没有被记住，就已经离开了。
温栩栩又哭了，因为平时和她关系不错的两个女孩，这一期被淘汰了，她有些接受不了。
节目给了她很多镜头，《偶像制造》官方微博里，很多人在谈论这件事。
【温栩栩是假傻真心机，每次都哭来博镜头】
【不好意思，对其他选手有些脸盲，就记住了爱哭的妹子】
【平心而论，这一期有人比她哭得还厉害，怎么就博镜头？】
【妹妹哭得好看，有本事别人也哭这么好看】
也许是看温栩栩前期靠哭有了关注度，倒真的有几个人模仿，开始嚎啕大哭……
只是一般人哭起来会控制不住脸部肌肉，难免表情也变得狰狞。
哭得太浮，观众一看就知道是假哭，但要真哭，鼻涕眼泪的又美不到哪里去。
温栩栩哭得十分优秀，她的肩膀小幅度抖动，眼眶微红，眼泪仿佛断线的珠子，一颗颗的坠落。
连着妆都没怎么花掉，反而是因为情绪的起伏双颊染上了绯色，更是楚楚动人。
顶级小白花的脸，还哭得这么好看……很难让人不动心。
这位现在才第三名，后期可能看涨。
虽然说温栩栩的唱歌、跳舞能力不算拔尖，但是架不住观众缘好。
这个看脸的社会！
季玉敢看完节目，外面就有人敲门。
赵新梅走过去，把门打开，笑着说：“小商你怎么来了？”
季玉最开始听到“小商”这个称呼，有些被惊到了。
不过后来转念一想，两个人年纪辈分在那里，赵姨这么叫也没错，也就没管了。
赵新梅很感谢对方上次送了自己一程，热情的说：“我厨房里煲了汤，桂圆莲子汤，现在天气干燥喝了润肺，你要不要尝尝。”
她心里门清，对方几次三番上门因为什么。
不过却不说破，只负责给人端汤，年轻人的事情自己可管不着。
商州：“谢谢，麻烦了。”
赵新梅去了厨房，客厅里只剩两个人。
商州坐下后问：“我听说你被陆月行气得吐血了，怎么会有这样的流言？”
季玉偏过头：“没什么，刚好那天我拔了智齿。”
她心想你倒是知道是流言，转念又一想，也是，如果她真的这么容易吐血。
哪里劳烦陆月行，商州早在八百年气得她吐血而亡了。
商州见人不理会自己，又说：“我和陆月行说过了，她不会找你麻烦了。”
季玉微笑道：“那我可真是谢谢商总了。”
这位一句话，比她找几层关系都有用。
商州看着前面电视，粉粉绿绿的一团，颜色极度不饱和，他又问：“你这是在看什么？”
他记得季玉从前不看这些，她只偶尔看财经频道。
季玉想到了什么，她拿起遥控器把进度倒回去，定格在温栩栩的画面，然后转头，颇有深意的问：“你觉得她怎么样？”
“我和你说话，你干嘛又说到别人。”商州随便的瞟了一眼，冷着声音，赌气道：“这是个丑女人！”
季玉把暂停取消，让节目继续往下播，又说：“你好好看看，认真的去看，这哪里丑了，明明挺漂亮不是吗？我就非常喜欢。”
商州皱眉看了屏幕五秒，她喜欢这样的？
季玉有些期待的看着人，等着答案揭晓。
“也不是太丑，但是你看她干什么，你难道不能看看我，我比她好看多了。”男人说的义正言辞。
季玉：“……”
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这可是你的官方cp！
我是想看看你们能不能擦出火花，不是让你去和她比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