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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第七十九页:相亲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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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 杨锦凝带着杨艺璇回到杨家。左秦方早已经买好了菜, 准备做一桌好吃的。而冯娟也在这里,看来她和杨一森的好事也近了。杨艺璇一回到家,便跑过去让杨一森抱, 觉得这样还不好玩,让杨一森伸出一条腿, 她坐在上面摇晃着,这样才玩得尽兴。

    杨锦凝有些无奈的瞧着杨艺璇, 也没有阻止。杨一森则一边摇晃着腿, 一边用手扯着杨艺璇的手,怕她一个不注意就掉到地上了。

    等杨艺璇终于玩够了后,才找外公要这周的□□糖吃。

    杨立海将杨艺璇抱到院子中, 这才将她放下来, 蹲下身子,拿出一包□□糖, “我们家璇璇这些天乖不乖?”

    “当然很乖了。”杨艺璇理所当然的鼓着腮帮子。

    “那乖孩子是不是该听外公的话?”

    眼睛盯着那包□□糖, 毅然的点头。

    “外公问你哦,这段时间是不是有一个叔叔经常来找你?”

    杨艺璇想了一会儿,点点头。

    “那个叔叔对璇璇好不好?”

    “很好,给我买好多好多好吃的,还带我玩好多好多好玩的……”

    “那他对妈妈好不好?”杨立海继续引导。

    小家伙想了一会儿, “不知道,但他没有给妈妈买好吃的。”

    杨立海蹙了一下眉,“那个叔叔有没有留下来过夜?就是有没有住在你家?”

    小家伙皱着眉头, “那个叔叔为什么要住在我们家?你们不是说只有妈妈爸爸才能和我住在一起吗?”

    杨立海拍拍小家伙的头,把糖放到杨艺璇的手中,自己却不由得叹息。昨天晚上,他就在和老太婆商量着这事儿。当父母的,总是这么焦心,原来担心儿子的事,现在儿子的事落实了,又开始担心女儿的事。

    之前杨锦凝一直不提这事儿,他们劝告也没有用。但现在顾丞东回来了,这个事就到了不能不提的地步了。如果顾丞东因为这个孩子和杨锦凝和好,当然是他们最愿意见到的情况。但顾丞东现在在“盛恩国际”混得风生水起,又怎么可能轻易的为了孩子放弃现在拥有的东西?

    他摇摇头,知道这事儿确实有些无奈了。

    饭菜是左秦方和冯娟一起做的,很是可口。杨锦凝不停的夸奖冯娟厨艺高超,并且一次比一次好,暗示杨一森的眼光不错,以后可有福了。

    杨艺璇也连连点头,“比妈妈做的好吃。”

    当然,结果是小丫头被她妈妈用手指弹了一下。

    吃过饭,冯娟主动收碗去洗,因为她能看出,杨立海和左秦方似乎都有话要对杨锦凝说,她在这里毕竟不太好。

    杨一森则抱着杨艺璇去院子里玩。

    左秦方看看杨立海,示意老头子开口。

    杨立海颦着眉头,看着坐在一边一副事不关己的杨锦凝,“丞东回来找过你吧?”

    就知道,从周三就开始打电话让这周一定回来,肯定是有事。她的预感在一般情况下还是挺准的,偏偏她还不能说谎,因为他们必定是了解了什么。说谎代表着他们更会乱猜测,自己会更烦。

    只好点头。

    左秦方更关心的是另一个事,“他对璇璇是什么态度?”

    这一刻,她很是后悔回来了,不得不面对这个问题,“能有什么态度?就这样吧。”

    “什么叫就这样?”左秦方十分不满意这样的回答。

    “就是以前什么样子,现在就什么样子。”这个问题,真是残忍,那个男人,并不打算为这个孩子付出些什么,也没有想过有了这个孩子,他们之间就多了什么。还是和之前一样,谁也不影响谁。

    杨立海示意左秦方别激动,但左秦方忍不住,“你之前一个带着孩子,我们当你等着顾丞东回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你去了。但现在,顾丞东既然已经回来了,而且他的态度已经明确了,不打算继续维护这个家庭,而且他也有了未婚妻。那就就该为自己考虑了,你现在不是十几岁,应该知道不能继续任性下去了。”

    杨锦凝沉默,手中抱着抱枕,不知道可以以什么借口反驳。

    杨立海则看了看自己的妻子,视线又转移到杨锦凝身上,“锦凝,你妈妈说的话,你也要放在心上,她也是为了你好,哪怕话不怎么好听。丞东那个孩子,我也挺喜欢。但既然你们已经离婚了这么多年,他也有了自己的生活,那就不要继续纠缠下去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这些她都知道,他们早已经离婚,早已经脱离了彼此的生活。所有的一切,她全都清清楚楚,甚至她比任何人都了解应该放弃了,然后选另一个人好好过日子。世界这么大,人这么多,谁又会真离不开谁?那些痴男怨女的事,不过是还没有成熟的产物而已,也许多年后回想起来,只是笑自己当初也会那么纯真和幼稚,什么都不代表。

    她的婚姻,最初的进入,最后脱离而出,她一直都在证明,她一样可以活得很好很好,也证明了她的确可以做到。

    可是,她拥有了什么?

    她的心空落落的。

    “爸、妈你们希望我怎么做?”

    左秦方见她开始松口,便拿出一张照片,“这是我同学的儿子,现在在一家非常不错的公司工作,事业有成,家境也还好,你找个时间约出来看看……小伙子我见过,长得也是一表人才……”

    杨锦凝没太认真听,只是她想,对方要是真这么优秀,会看上自己吗?但她并没有开口,只是点点头,算答应了。

    约定的地方是一家气氛不错的餐厅,她竟然比那位男士还早到。现在连准时的男人都没有几个了,但她竟然没有一点生气的感觉,果然心态变好了。

    又过了很久,才有人走到她面前,“你好,杨小姐。”对方给出一个歉意的笑,“路上塞车,让你久等了,不好意思。”

    杨锦凝打量着这个男人,看上去二十七八,举手投足中带着一股儿说不出的舒适。男人长相绝对算是在大学里面可以拥有无数粉丝的类型,看上去俊逸不凡,有着一股儿优雅,但偏偏又能从这张看上去乖孩子的眼睛中看到他另一面的“坏”。属于那种老师心中的好孩子,家长心中的乖宝宝,然后在私底下又去做老师反对家长厌烦的事,但偏偏老师家长都绝对看不到真面目的一个男生。

    “也没有等多久。”杨锦凝招来侍者,准备点菜。

    侍者一走,只剩下他们两人,气氛或多或少有一点尴尬,何况对方又不属于那种猥琐之流,只会瞧着她的脸,让她感到一点压力。

    “你比照片上看上去好看许多。”杨锦凝随意挑起话题,并不想地方过问自己的工作之类的无聊话题。

    陈子翰微微一笑,“你倒和照片一样,否则我也不能这么快找到你。”

    杨锦凝转了转,果然,现在餐厅里已经有许多人了,他这样说也没有说错什么。

    如同别人相亲那般,又问起一些兴趣之类的问题。在杨锦凝还想着下一个问题应该问什么的时候,对面的男人突然站起身,什么也不顾的向餐厅外面跑了出去。他跑的速度很快,像要追着什么重要的人……

    杨锦凝愣了一下,看一眼对面椅子上放着的外套,质地不错,看来工作待遇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事实上她想得最多的也只是,反正他还会回来拿衣服,她不用假装好奇的追上去问个究竟……

    果然。过了几分钟,男人又回来了。

    他还在微微喘气,哪怕他控制得很好。

    他又重新坐下,可眼底却出现着一抹深深的伤痛,一闪而过,让人无法抓住。因为很快,他又对着杨锦凝笑,“不好意思,刚才以为看到了一个熟人……”

    他这样说,也就是不想提这个话题,主动提出,打算一句话滑过。

    但一个熟人,又怎么会跑得这么急……

    “对你很重要的人?”杨锦凝对此似乎感兴趣一些,这样年龄的男人,尤其在有了一定的地位之后,在公共场合,向来会注意自己的形象,不是特殊的人,做不出这样的动作。

    陈子翰微微愣了一下,“不知道……”

    杨进听得有些莫名其妙,蹙着眉头。

    “我的初恋。”还好,他主动解答。

    “你还想着她?”杨锦凝放下筷子,“或者,你还爱着她?”

    陈子翰摇摇头,“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想不想她,不知道我还爱不爱她。我只知道,看不见她的时候,其实我不会刻意的去想她,还是照常的工作照常上班。可一旦看见她,就会忍不住想知道她过得如何,现在好不好,有没有一个人好好照顾着她。我不知道我还爱不爱她,可我知道,只有她,能让我什么也不想的追上去。”

    杨锦凝沉默了片刻,她原本想问,既然这样,为何还要分手。可分手的原因多种多样,环境性格,都是决定因素,那又能说明什么?

    “既然如此,那你追上了又能怎么样?”杨锦凝蹙了下眉,反正也没有打算和好,那又何必要去追。

    这个问题,似乎将对面的男人问到了。

    “吃过西西果吗?”陈子翰状似无意的开口,“我小时候挺喜欢吃那东西,那时一角钱一包,我甚至还存了分分钱凑成一角去买。我一直觉得,那就是我最喜欢的零食。当我长大了,西西果已经变成四五元钱一包,我知道也许这种比以前那一角钱一小包的西西果更好吃,味道更好。可我再也不会存一分一分钱去买了,哪怕我身家百万,也不想去买超市里面味道更美好的西西果了。我再也找不到当时渴望吃西西果的感觉了,再也不会去存钱买了。而她对于我,就是那一包西西果。永远都无法替代。”

    杨锦凝呆呆的盯着坐在对面的男人。

    她莫名的竟然懂他的意思,哪怕他的生命中会遇到另一个女子,那个女子远比他的初恋漂亮美丽甚至温柔,但都不是她,都不是那个最初的人。

    有些人,就是无法替代,他占据着你心灵最初的美好,无论你变成了什么样子,都无法从当初的记忆力抹掉。

    杨锦凝点点头,“我懂你的意思了,那你今天为何……”

    “我妈逼着我来的,又刚好在这里出差,明天便回烟川市了……”

    杨锦凝很理解,对方这样诚实,连她的条件家境工作都不用问,他没有打算和她在一起,也许他没有打算现在和任何人在一起。

    “我理解你。”

    这一顿饭,吃得不错,最后分别,他们都没有要对方的电话号码。

    她站在原地,看着男人越走越远。也许,真的还有人在追逐着自己最初的美好,也许会成功,也许会失败,但都是自己选择的。初恋,永远都是那么的美好,只是愿意守护,并且也有机会守护的人不多。

    她不清楚,陈子翰的初恋女友是不是真在这座城市,他还有没有机会找到他的初恋女友再续前缘,但她祝福他们。

    也是在这一刻,她明白,有些人真的是无可替代。

    因为她无论见到多么优秀的人,她看不到自己可以和陌生人的对方有未来,她完全无法想象,她要和另一个男人过一辈子。

    有些人的生活,选择一个将就的人,一直到老,一直到死。

    有人则努力寻求着寻找生命中的那个唯一,那个非他不可。

    她依旧站着,眼前无数的车辆滑过,霓虹灯闪亮整条街。闭上眼睛,她知道,她想要的也只是在茫茫人海中有那个男人陪着自己而已。

    睁开眼睛,她对自己笑了笑,她知道,那就是她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