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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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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玲知道自己的眼泪被人给看到了,稍微侧身,擦干净了泪水,牵着姑娘的手,走进了家门。

    哪知道,刚进去的一刻,就见到了一辈子不曾想过的画面。

    一个浑身都是血的人,躺在院子的正中央,自家的公公婆婆抱着那个人,哭的都快要死掉了一样。

    李玲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眼泪水留下来的更多。

    她茫然的走到了那个人的身边,从口袋里面抽出一条手帕,一点点的擦干净那人脸上的血迹,随着血迹的消失,熟悉的人脸也出现了面前。是那个说好了要和自己过一辈子的人,是那个给了自己一个幸福家庭的人,是那个被放在了心坎上的丈夫。

    李玲的双手开始颤抖,身子也不停的摇晃,从嗓子眼里面发出了一声声的哀嚎,“这是一个梦,对不对?你只是在和我开玩笑的,对不对?”一个字接着一个字的吐出,一声比一声还要高。

    她不知道周围的人围着自己说什么,只觉得命运似乎很好笑,为什么偏偏是自己,为什么要这么为难自己呢。

    那一瞬间,都想要跟着丈夫就这么去了。

    似乎,命运也认同了她的看法,人就那么的晕倒了。

    “媳妇,你这是怎么了啊?”老太太刚刚见到去世的儿子没多久,就又看着儿媳妇昏倒在儿子的身上,心都快要痛死了,还不能就这么的倒下。带着哭腔的跟几个邻居说着,“你们帮帮忙,帮我把李玲抬到卧室去。”至于她自己,还要照顾这个儿子呢。

    而古月,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她趴在古鑫的腿边,抱着大腿哭个不停。她年纪不小了,知道什么叫做死,但是从来没想到过,有一天会是自己的爸爸。那个小时候带着她飞高高的男人,那个一向最疼爱女儿的男人。多少人曾羡慕过自己有个世界上最好的爸爸,可是这一天,忽然的就失去了。

    哭着哭着,伸出了手,想要握握爸爸的手,平时软乎乎带着温度的手指,已经失去了温度,手上也都是血,还有些碎玻璃。

    生老病死本是自然的规律,但是也是最伤人心的事情。

    古家的悲惨,被众人看在了眼里。他们自发的帮着做事情,烧水的烧水,买衣服的买衣服,没有一个人试图是劝说,能说什么好呢,让人家节哀顺变那都是屁话。这好好的一个家,是没有了啊。家里的顶梁柱啊,就那么的给折断了。

    古老头其实已经戒烟了,因为古月不喜欢这个味道,可是在今天,用颤抖的手重新抽了起来,在烟气中,似乎看到了小时候的儿子,那时候的他乖乖巧巧的,还傻乎乎的,一点都不像个男孩子,可是啊,为什么长大以后,就成了一个胆大的人呢。胆子一大,命都没有了。

    老人的眼球都是发昏的,老泪一串串的落下,要是知道有这么一出,就不应该让他出去,老实的在家里上班该有多好,哪里来的这样的情况。

    抽了几口烟,看到了成年的儿子,露出了一个笑容,一点都不是开心的表情,也是浓浓的悲伤,他不舍的很,可是还是飘离了这个世界。

    古晨和古亮是被人忽然叫回来的,他们在听到来送信的人说爸爸去世了,还以为是个玩笑,鲁莽的古晨都想要大人了,可是因为担心,一路跑了回来。站在门口,都能听到妹妹的哭声,以前,哪里会有这样的事情呢。

    在门口停留了五秒钟,不敢推开门,还是古亮鼓起勇气,推开大门,看着一干哭泣的人。

    古晨那个傻小子,哭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他,抱着妹妹,大哭流涕,嘴里还说着,“妹妹,咱们再也没有爸爸了,没有了。”

    曾经笑着说他傻乎乎的爸爸,曾经喜欢逗弄他的爸爸,曾经带着他长见识的爸爸,再也看不到了。

    古亮跪在古鑫的面前,哭的比谁都要惨。认识的比谁都要深刻,从此以后,就该是自己,担起整个家庭的重担了。深深的磕了三个响头,才爬起来,挪动到哥哥和妹妹的身边,抱着两个人,大声的哭了起来。

    古老太太收拾的差不多了,血迹已经擦干净了,剩下的是给换身衣服。老了老了,还要给儿子换衣服,以前都以为会走在儿子前面,哪想到,他的命数怎么就那么短呢。

    “你们先出去一下,我给儿子换身衣服。”对着好心的邻居说的话,儿子是个体面的人,不能最后一件事情不给办好。

    众人也自觉,只留下了烧好的热水,一个个的走出了房门,没有一个人说话,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透露出来难过。古鑫是个好人,是个有担当的男人。

    人出去以后,老太太才脱下了儿子血迹累累的衣服,拿着从来没有用过的毛巾给擦仔仔细细的擦了一遍,没有留下任何的血迹。之后呢,是给彻底的换了一身衣服。

    “你们几个,也去换身素净点的。”没有心情劝孩子们,只觉得心都没有了。整个人做的事情,都凭借着本能一样。

    古月几个人也没有不听话,他们知道,当人去世以后,不能穿鲜艳的颜色,要表示对于他们的尊敬。翻箱倒柜的找出来一身身白色的衣服。以前古月就不喜欢这个色,现在,是更加的痛恨。

    换好了衣服出来的时候,古鑫身上的衣服也同样换好了。

    一家人就这么的继续坐在院子里面,看着放在中间的人,没有一句话。

    还都是继续在哭泣,以为不会再有的泪水,就没有停止过。眼睛肿的看不清东西了,泪水还是能流出来。

    “去看看你们妈妈,让她见见最后一面。”老太太说到这里,哭声才响起来,是啊,这就是最后一面了。

    古月一向是贴心的女儿,她自觉的站起来,步履阑珊的朝着卧室的方向走去了。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李玲,即使是昏迷中,眼泪也没有停过。

    “妈妈,我已经没有爸爸了,再也不能没有妈妈。”古月在李玲的耳边轻声的说了一句话。嗓子已经哑的不像话,都发不出来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