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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待卿与我共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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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方明,一辆马车驶出平阳县,驶向大梁方向,驾车之人带着斗笠,一袭墨衣,唇角紧抿,颇为严肃,马车之内,两人对坐着,一人拥着厚厚的棉被,脸色苍白,一人手执蒲扇,轻扇着小几之上小炉,淡淡的药香随风而起,争相往半遮的窗口涌去,一出窗口便倏地散了。

    ‘咕噜’声起,药香正浓,阎锦放下蒲扇,拿了块帕子垫了,将药汤尽数倒出,残渣涌着掉进碗里,随着药沫儿打转,阎锦搁下瓦罐,随手拿筷子抹了抹,捞去些许浮渣,方将碗递给了青竹。

    青竹伸手接过,捧在手心里,热烫的感觉透过碗传至她掌心里,暖意融融。

    “近日怕是要辛苦你了,莫要加重病情才好。”阎锦熄了炉火,将窗帘拉开了些,让风卷进来,将车里闷闷的空气尽数带出,纵是四月好时节,气候宜人,一番熬药后,仍是将她热出了一身汗。

    青竹垂眸,低声道:“无事,我很好。”

    阎锦不置可否,她的伤有多重,她是知晓的,她醒来不过两日而已,伤口尚未结痂,气息亦微弱,见点风便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哪里像是无事?这般想着,她顺手又把帘子拉了。

    “停下!”她朝外面的百里墨道。

    男子勒住缰绳,转头瞧着帘子,阎锦掀帘而出,慢悠悠的坐在他身边,朝他伸出手来,“给我,我来驾车。”

    “不必。”他僵着手不肯给她,唇角抿得越发紧了。

    阎锦挑眉,倾身去扯那缰绳,她一靠过来,他便没了抵抗力,连手亦松了力道,她极容易的便将缰绳扯了过来。

    “去里面坐着,几上有药。”她道。

    男人僵坐着不动,别扭且固执,她伸手推推他的脑袋,无奈道:“还不进去!回大梁路尚远,你若不养好伤,这一路谁来保护我们?”

    他抬头瞧了她一眼,飞快的钻进车厢里去,拿过几上放着的汤药一口灌下,汤药入口,倒是半点不烫人,显然是晾了许久,残留的余温顺着喉咙而下,暖了他的心肠,他眉头微松,将空碗搁了便又钻出了车厢,坐在她的身旁,方坐下,他便伸手来抓她手中握着的缰绳。

    阎锦瞥见他的动作,抬手便打掉他的手。

    ‘啪!’

    响声清脆,他缩回手,不觉疼痛,倒是她那一瞬间的接触,让他觉得手痒痒,他将手背于身后,轻轻在背上蹭了蹭。

    见他不再来夺,她笑了笑,一扯缰绳,驭马向前,马蹄声起,惊起飞鸟无数,她专心驾马,他认真看她,在她不注意间,他缓缓伸出手来,拽住她的一片衣角,淡淡的笑意爬上他的脸颊,似冰雪消融,万物复苏。

    阎锦本就不急回京,加之身旁还跟着两个伤患,索性一路走走停停,这么一来,本十来日的路程生生被他们行了一月之久,待到大梁京城时,已是五月时节。

    百里墨一入城便被传召进宫,阎锦一时无事,便决定到街上转转,说起来,她这次来大梁,倒是未曾好好逛过大梁京城。

    “你好久没逛过了罢?”青竹偏头瞧着幕帷遮面的女人,淡淡笑道。

    “是啊,也不知这京城变成什么样了。”她略有些感慨,黄粱一梦,世已千年,斗转星移,世事变迁,想必这大梁京城变化不会小罢。

    “那你可要瞧仔细了,莫要再错过。”

    错过?她确是错过了不少,她却并不觉得遗憾,阎锦抬头四下瞧着,淡淡浅笑。

    青天白日里,出行的闺阁小姐身旁定是仆人无数的,她二人这般行事,毫不顾忌,虽有幕帷遮面,到底惹人注意,不过行了片刻,便有人盯着她们瞧,阎锦停了下来,已是兴致全无,眼下正是晌午时分,二人索性便寻了个地儿用膳。

    品香居位于繁华的东大街,店面虽小,倒胜在清新雅致,阎锦二人上了二楼雅间,随意点了几样小菜,便靠在窗前说话儿,两人虽然熟识,毕竟‘十一二年’未见,说了几句便没了话题可聊,阎锦本就不是多话之人,她无话可说,她也懒得找话题,一时二人之间便有些沉默。

    那小二亦是个慢的,竟是许久不曾将吃食端来,阎锦索性转头看着窗外,哪知这一瞧,竟是让她瞧见一个十分眼熟的人来,那人站在背光处,一袭白衣,手握长剑,身姿挺拔,恍似隐形,不时有行人路过,却无人注意到他,她刚把目光落在他身上,他便似察觉到一般,猛地抬起头来,直直看向她,她低头敛了神色,避开他的目光,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一瞬便移了去,等她再抬头时,那人已不见踪影。

    “怎么了吗?”青竹察觉到她的反应,忙开口相询。

    “无事。”她收回目光,抬手端了茶来吃。

    *

    大梁皇宫内,永兴帝端坐上首,神色复杂的看着那一步一步走来的人,往事似还在眼前一般,而那会攀着他膝与他胡闹的孩子已然长大,再寻不见幼时的模样。

    “父皇!”百里墨屈膝行礼,嘴里唤得好听,却是神色冷淡,疏离味儿十足。

    “起吧。”永兴帝淡淡叫起,在他走近那一瞬间,他已是敛尽了神色,再不见复杂。

    百里墨站起身来,静默不语,永兴帝暗叹一声,道:“墨儿此行可平安?可有受伤?”

    “我甚好,不劳挂心。”他冷言以对。

    永兴帝静静瞧着他,忽的便想起了前些日子暗卫禀告之事来,他知他受了伤,知他不平安,然而他依旧下意识的问了,此刻再瞧他的反应,他忽然觉得,他与他日复一日这般双方皆心知肚明的对话是那般索然无味,一股子倦怠感袭上心头,他揉揉眉心,然眉心褶皱却怎么也捋不平。

    “墨儿,听说你府上那丫鬟乃是齐国陆宸远遗孤,齐皇恨透了陆宸远,如今知晓他还有后人在,定会生事,你打算如何处置?”

    “用不着你管!”

    永兴帝脸色一沉,斥道:“墨儿!放肆!你怎么与父皇说话的!”

    百里墨冷冷一笑,讽刺意味儿十足,毫无悔改之意,只僵直着身子站着,似个木桩。

    “墨儿,你已不小了,朕听闻楚国公幺女贞静贤淑,知书达礼,是个不错的姑娘,楚家乃是我朝重臣,家世不俗,倒是与墨儿极合适,墨儿以为如何?”永兴帝转了话题,试探着道,他的眸半垂着,情绪皆被掩了去,不知几分真心,几分假意。

    楚国公之女——楚遥,年方十六,小小年纪已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其名比长姐楚瑜更甚,其姐乃是少年天才——容凌之妻。

    百里墨冷了眸,想起前些日子他的舅母提起的事来,此刻再听永兴帝之言,他顿觉怒意横生,当即甩了袖,冷笑道:“你甭担心,我不会与楚家结亲,便歇了你那心思罢!”

    “墨儿!”永兴帝沉了脸,面有怒色,既有被拆穿的尴尬,又有被忤逆的恼怒。

    “若无他事,我便先走了!”百里墨不等他发怒,僵着身子行了一礼便退出殿去,一出殿门,那股子随着他出来的阴凉之气立即散了,他抬头瞧了瞧天,袖摆一甩,大步往宫外走,袖风微扬,携一股暖流扑进殿内,刚入了殿,便被殿内阴凉之气卷了去,幔纱飞扬,淡淡的风穿过殿堂,直扑向上位之人。

    旒珠轻晃,依稀可见帝王脸色阴沉,祥公公悄声上前,替帝王轻捶双肩,帝王神色渐渐平静下来,寂静的大殿里,帝王冷淡的声音渐起。

    “让贵妃宣燕夫人进宫。”

    “是。”祥公公几不可见的一叹,退出殿去。

    *

    阎锦二人用过膳便回了府,刚进府门,便有小厮前来禀告。

    “锦姑娘,燕大夫人在前厅等您。”

    燕大夫人?阎锦挑眉。

    一旁的青竹见此,忙道:“燕大夫人是主子的舅母,这些年燕府倒是与主子亲近了不少。”

    阎锦‘哦’了一声,隐隐已察觉出来她来此的目的,遂与青竹相携着一同往前厅走。

    燕大夫人杨氏五十来岁,身材丰腴,穿着朴素,然气质卓然,倒也不失气派,阎锦到时,她正端坐着吃茶,见她进来,慢慢放下茶盏,一边不着声色的打量她,一边道:“你便是阎锦?”

    阎锦微微一笑,行礼道:“见过夫人。”

    杨氏点点头,也不啰嗦,直接开门见山,道出自己来此的目的,竟是连青竹亦不防,“听说墨儿极欢喜你,恕我直言,你与他不配。”

    阎锦点头,算是同意她的话,见她如此反应,杨氏不禁有些惊讶,神色倒是认真了不少,在来之前,她早已做好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准备,哪想她竟是这一副样子?

    “你倒是明白。”杨氏叹,原本想好的一应对策均没了用武之地,她不禁有些不落忍,“墨儿身为皇子,与他结连理之人必非大家闺秀不可,你出身青楼,便是入了他心,将来也不过一个姬妾名分,你明白倒是再好不过。”

    阎锦并不意外,便是她不是以‘妓子’的身份进来,便是她清清白白,以她毫无背景的来历身份,在这权利至上的国度,她依旧入不了这些妇人的眼,她比谁都明白,更何况,她并不想嫁与百里墨。

    “楚国公府上想必你也知,楚国公之女楚遥聪明伶俐,素有‘才女’之称,燕府上下均认为她是二皇子妃的不二人选,然墨儿却对你痴心一片,他未离京前夫君已与他提过,却被他否决,当时我等皆以为他不过一时兴致所致,时日一久定会淡下去,就现在来看,你已然在他心里占了个不小的位置,这不是个好事。”

    果真无事不登三宝殿,一登殿来非善类,阎锦淡淡一笑,道:“夫人想锦如何做?”

    杨氏赞许的看了她一眼,道:“燕府在琉国置有产业,若你同意,我便命人送你去,你在那里,凡事皆不用操心,只要燕府在一日,定保你衣食无忧。”

    说得真好听,阎锦依旧笑着,只那眼底,却有一丝冷意闪过,她理解他们,并不代表她喜欢被人圈养,他们定是想,琉国远离大梁,她一个‘弱女子’无亲无故,要想生存便只能仰仗他们,若她果真听话去了,定是事事被限制,处处不如意,即使衣食无忧,也犹坐牢笼,便是某天反悔了,也别妄想逃出来,真是打的好主意!

    “大夫人,主子若是知晓,定会不悦,还请大夫人想想主子。”青竹忍不住道。

    杨氏本因阎锦的‘听话’而满意,见一直未开口的青竹帮她说话,甚至拿百里墨来压她,当即便沉了脸,斥道:“青竹!你身为墨儿身旁一等大丫鬟,万事当以墨儿为重,其余的心思该歇便歇了!”

    青竹脸一白,还欲再言,却被阎锦制止住,她轻轻对她摇头,一脸不赞同,她顿了顿,终是不再言语,只那眼眸深处,却有不安闪过,她不知她会如何做,她只知,主子离不开她,爱惨了她,若她果真离开,主子定会癫狂,在平阳县时,不就有过那情况么?

    “阎姑娘且想想罢,若是有了决断,派人来告知一声便是。”话已说完,她已没了再留的心思,起身落下一语便行出厅去,不过一刻,厅内之人便走了个干净,只余阎锦二人。

    “你……”青竹犹豫着,不知该如何来说,她知晓,她是个极傲的人,她有她的底线,若她真愿意做百里墨小妾,早便做了,早些年她便离开过,如今再遇此等情况,她真不知她会如何做,是如以往一般悄悄离开?还是真的留下做妾?便是百里墨欲娶她为妻,燕府那里会同意?皇帝……会如何?

    “你忧什么!这是我的事,自有我来烦恼,与其担心我,不妨担心担心翁老吧,尚明说,他现在在庄子里。”阎锦笑着摇摇头,大抵是之前留给他们的印象太过深刻,她竟是有些后怕了么?

    听她提翁老,青竹脸色忽变,血色尽失,她握紧拳头,虽强制命令自己不去想,那让她痛心的一幕仍是不可遏制的蹦出来,直将她砸了个彻底,她哑声道:“翁老他……”

    “他还是老样子,你甭自责,这不是你的错。”阎锦一叹。

    “不……”青竹苦笑,“若不是我,他哪里会变成这副样子?是我陆家对不起他。”

    “若真觉对不起他,亏欠了他,你喝何不好好待他?躲着不是法子,他年事已高,怕也没几年了,好好赡养他吧。”

    “嗯……”青竹深吸口气,将那不断冒出来的负面情绪压了压,直过了好些时候方平静下来,她瞧着阎锦,道:“你说得对,我不该逃避,我现在便去庄子上。”

    阎锦点点头,“去罢。”

    青竹转身,走了几步又停下,她未回头,低声落下一语便快步出了门去,阎锦站在原地,神色复杂。

    她说,“甭管你作何打算,替主子想想罢。”

    便是她,也觉得她对他太过无情了吗?是的,他会为了她久留密道,即使知道危险,亦不管不顾的寻来,她似乎从不担心他,是对他太过放心?还是对他的不在意?不,她是在意他的,只那在意并非爱意,不过是觉得他与她同病相怜的一点怜惜,只是啊,那些夜里男人像个被人遗弃的孩子似的蹲在她床前守着她时,她为何会心疼?而他,是真的喜欢她吗?

    阎锦摇摇头,将脑海里突生的诡异感觉摇去,缓缓行出大厅,脚步不停,直接回了自个儿院子,方至院门口,她便顿住,看着大敞的院门发起呆来,有些时日未回,她竟有些认不得她的院子了。

    院门新刷了漆,墙头新糊了泥,空空的门前挂上了匾,匾上龙飞凤舞的‘长安院’三字颇是眼熟,依稀有着当年少年墨宝的影子,院里种上了花,一簇簇的,味儿顺着院门飘出来,沁人心脾,她呆呆的看着头顶之上的牌匾,无声呢喃。

    长安长安,与卿长安?

    “姑娘!您回来了?”

    在她发呆之时,小红从院子里走出来,一见她便惊喜叫道。

    她回过神,轻应了一声,便进了院子,小红紧跟着她进了屋,将香燃了,又替她沏了茶,一切罢了便站在她身边,揪着衣袖瞧着她。

    阎锦轻抿一口,瞄了她一眼,道:“有事便说。”

    小红深吸口气,道:“我家姑娘定是出事了,她已半月未曾与我联系,姑娘不在府里,我寻不到人帮忙,还请姑娘带奴婢去瞧瞧她!”

    半月之久么……

    阎锦垂眸,又想起那阴森的男人来,她那一刺未曾将他刺死,他定会报复,而那月娘,定会成为他的首个发泄目标,那个男人,定不会怜香惜玉罢?不知他是否知晓小红背叛了他,若是不知,那月娘或许尚有一线生机。

    “明日去瞧如何?”阎锦道,有些事情,她还需要想想。

    “多谢姑娘!”小红大喜。

    “阿锦!”

    阎锦话刚落,屋外便响起百里墨的声音,声音带着不安,脚步亦急促,阎锦抬头,正好看见他跨进门来。

    ------题外话------

    今日看见有美人儿问我,墨儿是否是将阿锦当成了一种寄托,许也有美人儿有疑问,初初现在在这里说明:阿锦附身的青玉死时,墨儿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他喜欢阿锦,这毋庸置疑,只那喜欢尚懵懂,不够深刻,也就在那时,他知晓了他母后死亡真相,他对永兴帝无疑是尊敬的,在这种双重打击之下,人会变得偏激,他没有其他发泄口,她刚‘死’,他正为她神伤心伤,这种时候他将所有感情放在她身上并不奇怪,这亦是一种变相的寄托,但不用担心,他终是喜欢她的。

    若美人儿还有其他疑问,留言即可,初初看见定会回复,摸摸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