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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阕离,真相揭,北汧有王名千翎07(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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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

    当那攒着一身绣球花的身影映入眼帘时,她便知道不是他。

    是啊,又怎会是他呢,那般高傲的他,那般不可一世的他,又怎会为了她这般一个小女子守在这城门一隅等着她偿?

    只是……是她傻啊,明明知道不可能是他,明明知道他不会出现在这里,第一个反应,依然便是想起他撄。

    “太傅大人。”

    月还首先开声迎客,只是却并未上前迎接,只从容挺立车头,看着这候在城门边的一行车队,态度不卑不亢,“不知——有何贵干?”

    “花某与公主殿下相识一场,离别在际,自然是来送送朋友。”

    花鎏笑道,即便被这般不客气地质问,一身气定神闲全然不曾辱没花家宗主的名头,只是当抬眼瞅见月还身后那女子泛红的眼时,心却是狠狠地被揪了一下。

    他自然知道这是何故,宫里的事,又何时瞒过他的眼,只是如今却还得故作稀疏平常,只微微朝兮予一拱手,“公主这般走了,花某甚是不舍,千言万语无法表意,便……只备件礼物,望公主收下。”

    “花大人,不必了,您过往的恩情千翎都还不尽,又岂敢再受新的恩惠。”

    兮予笑了笑,随即心里却有些凄楚,真是奇怪,原来人都这般难过了,竟然还是能笑出来的。

    即使心里似被一只手紧紧攥住呼吸滞涩,即使眼角泪痕还未干,那些客套的,对着外人的笑容,却是一下子便能做出来的。

    而看着花鎏那温和的笑容,却又更只觉得悲凉——阿尧,你看,想对我好的人原来有这么多的,却只有你偏偏不肯对我好一些。

    “公主言重了,能为公主尽些薄力,是花某的荣幸。“

    花鎏道,“花某也知晓公主这一路而去必定舟车劳累,多些行李也是负担,只是这份礼物,公主请务必捎上。”

    兮予愣了愣,觉得他话语似别有深意——果然,只见花鎏朝身后随从微一点头,便有人从随行的马车上接下了一个人。

    那是一名年轻女子,生得花容月貌,衣着也颇为精致华雅,只是一张俏脸上却始终冷冷的,没什么表情。

    然而在见到那女子的一瞬,兮予却似被劈中一般,身形一僵,眼泪一下便涌了出来。

    “菇菇……”

    她刷地便从车上跳了下去,连月还都来不及阻止,只是这跑了几步,到离那女子几尺的距离外,又慢慢地停住了,仿佛心中有愧,不敢再靠近一般。

    “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肯再见我了。”

    她双手捂住鼻尖,滚烫的泪便一股股沿着指缝流了下来,这究竟是上天在安慰她,还是在讥讽她?她曾因为爱情让这位好友远去,如今在她被爱情伤得气息奄奄的时刻,却再次让她与故人重逢。

    “我们一起来的,自然要一起走。”

    菇菇依然面无表情,只是冷冷地走过她身边,“只是……我从前都不知道,你有这样爱哭。”

    只要你能回来,我多哭一些又有什么关系?

    她又悲又喜地想着,却哽咽着无法说出一个字来,只在那又是哭,又是笑,像个疯子一般,最后反倒是菇菇看不下去,架住她的胳膊往回走,“他们都在看呢,你这样像个什么样子。”

    兮予不说话,只是反手也将其挽住,似生怕这好友一下子反悔又走掉一般。

    这可是……这世界上唯一知晓她所有来历的人啊,就算被全世界都刻薄对待也好,只要有菇菇在,她就不算是孤身一人。

    而她这般粘着,菇菇绷着的脸终是渐渐松了下来,最后,叹了口气,转身朝花鎏点头道,“那么……花大人,她就交给我了。”

    “有劳。”

    花鎏笑笑,便再不多话,朝兮予与月还等拱手道别,便十分从容地目送汧国一行人驶出了城门。

    然而沙土滚滚,待终于尘埃落定,那远去的车队渐行渐远,再也看不清了,那一直微笑守望的人,也终是收起了温和的神色。

    “她走了。”

    身后马车里,有女子清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柔软,却又捎了九成的坚毅。

    “嗯。”

    花鎏淡淡道,“我会让她回来的。”

    十二骨折扇打开,扇木独有的淡雅香气在空气中弥散,让那双摄魂的凤眸仿佛也蒙上了一些不寻常的迷雾。

    “那时,她心里不会再有任何人,至少,不会再有他。”

    ……

    而此时汧国一行的马车里,却有些别样的氛围。

    偌大的马车里,只有兮予跟菇菇两个人,月还似是知晓些什么,十分识趣地去了别的车里。

    兮予便像从前一样,拉着失而复得的好友说话,问在花府里过得如何,每日做些什么,诸如此类,仿佛许久不见了,加上隔阂依在,竟有些顾忌,说话也只挑些最寻常的来问。

    然而对方却十分冷淡,听她说了这般多,最后只说了一句。

    “你不必硬拉着我说话,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难过。”

    一下子,泪仿佛便要再度夺眶而出,可是这一次,兮予却笑了笑,忍住了。

    “可若我不找你说说话,这一路你便要看着我哭着过去了。”

    “我只是惊讶,你竟然会选择离开。”

    菇菇眼神如刀般刺着她,“你可知道,你拥有的,是连我在内,多少女孩子都求而不得的,可是,你却要走。”

    兮予愣了愣,然后低下头,“所以……是我不知足么。”

    是啊,能得到那人青睐,是多么多么幸运的事。也许她就该像羽瑾一样,得到一点恩宠就该似宝贝般供奉起来,谨守本分,不争不闹——可她多贪心啊,竟想要那样好的一个人的全部。

    是只有她一个人会这样贪婪么?越看着,越觉得那人好,心里越是喜欢,便越因得不到而痛苦。

    所以,宁可选择不看。

    “算了,既然都走了,再说这些也没有意义。”

    菇菇平静说道,“也许,就像你当初告诫我一样,这样的人,也并不适合你。”

    “又也许,就像当初你忘记溯明爱上他一样,未来也会有一个人出现,让你爱上而彻底忘记他,也许那个人,才是真正对的人。”

    听到这些,兮予苦笑,却没有再说话。

    也许……也许呢?未来许多都是说不好的,她根本就无法反驳。

    就像她曾以为与溯明一起时那样的,很安心,很温暖的,如同避风港一般的,便是真正的,可以终老一生的爱情了,在遇到伏尧之前,她又怎会知道,真正爱一个人会让人这般地痛苦?

    那么,是否未来也会有这样一个人出现,让她明白自己依然是错了,让她明白,为何她会与伏尧有缘无分?

    会有这样一个人出现,满足她所有对爱情的期待与向往,不会再让她哭,不会舍得让她有一丝难过,会为了令她幸福去做一切努力,让她觉得自己为他所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让她可以更加安心地,更加毫无保留地什么都托付给他……所谓,对的人?

    可是,若她与伏尧真是有缘无分,既然无分,为何还要有缘遇见?既然有缘,为何这分不能一起归了他?

    对的人什么的,自然一定是很美好的,可是她如今才发现,原来她其实并不想要什么对的人,她只是想要他罢了。

    她对他的喜欢,竟已到如此偏执的地步,算是……爱么?无论他对她有多么刻薄,让她伤透了多少次的心,她依然只是想与他好好地在一起。

    只要未来能与他开开心心地在一起,过去曾经发生了什么,真的不重要。一段感情里,谁对谁错,真的没有那么重要。

    可是这些话,她不会告诉他了。

    就像现在她很想很想他,甚至其实这不过短短一路,她已有好几次冲动想回去找他,她是如此贪恋着过去与他的甜蜜,忍不住想要死死抓住那最后的一丝希望,侥幸地想着,也许熬了过去,未来就真能如愿以偿也说不定?

    却硬生生地忍住了。

    太累了,她太累了,只要想到要回去那种憋屈的,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摆脱的孤单与痛苦,就疲惫得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开心就好,她已什么都不想再去争了。

    ……

    车队一路前行,终是离这德京城越来越远了。

    而自此时开始,行车的路径便越来越诡异了,仿佛在躲避着什么般,净捡些人烟稀少的方向走,连大路也甚踏及。

    甚至有时还会索性将马车抛弃,一行人徒步钻入深山老林,前头赶路,后头便有人来销毁行踪,掩埋痕迹,待得行过一段,便又会出现新的车队来接应,再快马加鞭地赶一段路。

    如此反复,一切都仿佛有预谋般,安排得紧紧有条。这般连躲带逃地行了大半个月,如今四围已连羲国人的影子都很少见到,想必即便有跟梢的人也已被甩得差不多了。

    而兮予只是在旁这般平静地看着,跟着,走着,却丝毫没有过问他们将要去向何处,反正,这世界上大部分的土地对她来说都是陌生的,她只是想去一个没有那人的地方静静待着便好。

    她只是渐渐看明白,为何这般久了,以元羲仿佛要掘地三尺的搜索力度,也没能将仅存的北汧势力一网打尽。

    这群人很擅长潜伏与逃匿,仿佛经受过严格的训练,堪比优秀的刺客,而更重要的是,他们还有一样杀手锏,得以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任何严密的搜寻之中。

    这样东西的威力,她已经在羲王宫里见识过了。

    可如今,月还却再一次当着她的面拿了出来。

    确切来说,是当他们路过一间破庙落脚,夜里就寝前,月还将她单独叫了出去。

    朦胧的月色下,夜风习习,树影婆娑,月还灰色的长袍在这黯淡的光线里有种格外说不出的味道,也将她端庄的面容增添了许多圣洁。

    真好呢,服侍神祗的人,一定可以心无杂念,不会有我这般多的烦恼吧……

    兮予看着她超凡脱尘的身影,心神有些恍惚地这般想道。

    而月还的神色却并未有这般轻松,只看着脸色略显苍白的她,沉声道,“殿下,您再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兮予怔了怔,没想到月还竟是要找她说这些,随即笑了笑,“我没事。”

    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是什么样子,也许……是有些憔悴,眉心……是有些化不开吧。可她总不会都这样的,平日里也与大家有说有笑,笑起来的时候也挺没心没肺的。

    三餐也都很规律地在吃,遇上好吃的还能吃得特别多,晚上也有早早睡觉,虽然……

    “您不必瞒我。”

    月还依然只是这般愁眉紧锁地看着她,“我知道,您过得很辛苦。”

    忽然间,她便有些接不下话了,像被点破了心里的那层保护的壁障,所有的脆弱,都再也找不到掩护。

    是的,她知道月还在说什么。

    大概是之前大病一场的后遗症,她如今虽已不再咳嗽,可是喉道却依然干涩发痒得很,往往睡到半夜便会难受得醒来,到处开始找水喝,然后塞一颗润喉的药丸含在口中,这样才能继续睡去。

    有人说,没有什么睡觉不能解决的事,如果倒头大睡一觉还不能解决,那就再睡一觉。可当她听到这种说法时,她只觉得很羡慕。

    因为对现在的她来说,睡眠本身便是最大的难题。

    无论睡得多早,睡了多久,醒来的那刻,都像完全没有休息过一样,整个人疲惫不堪。

    也许是那些梦吧,有时候她会连续几天都梦见那个人,有时候很甜蜜,有时候很痛苦,而更多的时候,整个梦里都很焦虑,不知道在忙着什么事,心一直揪着,很累很累。

    可这都不算什么,最折磨她的,却是醒来后,只要睁开眼,回过神,第一时刻便会立即想起那个人来,于是整个心脏都仿佛被一只手紧紧捏住,又仿佛胸口吞了一整团棉絮,堵塞着,压抑着……根本便无法继续睡去,即使再困再累。

    便是这样,每个早上,这般在床上辛苦地蜷着,很久很久,才能收拾好那些痛苦起来见人。

    她知道这样下去的确是不行的,人一直这样抑郁着,身体是很容易出问题的,她身边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例子,而她自己……也已经察觉到身体某些地方有些不太对劲了……

    可是,又怎样呢,她根本便没有办法摆脱。那个人已深深地扎根在了心底,想要硬生生拔除……那是怎样一种残忍的痛?

    他是唯一能治好她的那个人,却遥不可及,不可触碰,但即便近在眼前,大概也是会继续对她不闻不问的。

    只有她一个人在偷偷害怕,怕自己真生了什么重病,他要怎么办呢?

    不禁又心酸起来,是啊,她多傻啊,总是第一个考虑他的感受,他却不会将她摆在最重要的位置吧。他要做的事有那么多,她绝不是他首先要保全的那个。

    “殿下,月还有一个法子,可以帮您减轻痛苦。”

    见得她神色恍惚,定又是开始在想念羲王宫里那个人,月还再次叹气,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样物事。

    那是一颗珠子,圆滑小巧,莹润剔透,似琉璃,似水晶,又似别的什么,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制成,中心还有一些白色的物事,有些似花瓣,又或者说,一朵残缺的花?

    若是别人见了,大概只会惊叹这宝珠的灵动脱俗,可兮予却是见识过这珠子力量的人,心里便有几分别样的感受了。

    如今它便在月还手里散发出冷冷的,幽幽的光,然后四围的光线一下便暗了下来,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蒙上了一层黑影一般。

    可她却知道,并不是世界变了,而是这珠子的力量,生成了一个仿佛结界般的物事,将她与月还二人守护在里面。

    外界的人看不到她们,甚至连触碰也不可能,这一片空间就仿佛凭空从这世上消失掉了一般,风可以穿过,声音可以穿透,什么事物都能顺畅无阻地通过,仿佛她们已不存在这时空。

    而置身在内的她们,却依然可以好好地看着外面的世界,就仿佛是在静静欣赏着书里的世界一般,外面如何都已影响不到她们。她们前行的时候,就仿佛游走在平行世界里一般,对四围毫无干扰。

    在羲王宫里,月还便是用这法子,将狱中的她送去了伏尧的身边,而她如今也已猜晓,汧王疏祠,大概也是用这种匪夷所思的法子,躲过了一次次掘地三尺的搜寻。

    然而当她晓得这法子的第一时间,却是带些惊惶地看向月还,担心他们会用这法子前去行刺伏尧。

    而月还很快便读懂了她的眼神,摇了摇头道,“放心吧,我们不会做这种事的,这宝珠,也并不是那般容易便发动得了的。”

    “而且,那位大人……”

    话的后半,却欲言又止,而当她诧异地用眼神继续追问时,月还便转去了别的话题。

    她便想,伏尧身上本便有很多秘密,也许,他是有什么法子能够感觉到这种潜藏的危机吧?

    想到这里,不禁松了口气,便也没有继续刨根问底。

    她甚至连这宝物的名字也没有问,直到它再一次出现在她面前时,才第一次从月还口中知晓了这个已听过许多遍的名字。

    “溟珠——?”

    她惊讶万分,“可溟珠不应该是在……羲王后那儿么?”

    金风玉露初凉夜,明珠美人挽玉箫。

    她犹记得那时被带回羲王宫时,便已听说这汧国三宝之一的溟珠被伏尧送予了羲王后,因那珠子天生暖意,恰好对薄萃的寒病有益。

    想到薄萃,不禁又有些黯然神伤,她觉得这样沉溺在悲伤中无法自拔的自己十分讨厌,可是却根本控制不住胡思乱想。

    “不错,那的确是其中一颗。”

    月还淡淡道,“溟珠本便有一对,只是并未有几人知晓。我们送出那颗溟珠,也不过是为掩人耳目,保住现在这颗罢了。”

    兮予呆住,然后目光扫向那颗溟珠,说是一对,怎地,这颗……有些不一样么?

    心忽如捶打一般开始猛烈跳动,仿佛已经预感到接下来将听到的,是多么惊人的秘密……

    而后,她便看见月还举起了那颗珠子,将它送至自己的面前,“因为这颗珠子里,有着疏祠殿下的魂魄……”

    “不,或者说……”

    月还顿了顿,道,“是您的魂魄……”

    “您的——一魂三魄。”

    ---题外话---双11快乐,给所有和小鱼一样为情所苦的女孩子,无论心里有多痛,都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不要郁郁寡欢,吃不好睡不好,把自己折腾出各种病来,到头来只有自己一个人受罪罢了。

    小鱼有我这个亲妈罩着,所以最后都会好好的,可生活不是小说,我们都不是女主角,没有谁来给你安排各种契机与浪漫桥段。心里的痛,流过的泪,为那个人受的委屈,他都不会看到。不会心疼,不会过问,更不会因此为你改变什么,到头来兴许还要落得个是你变了,是你不够坚守,不够体谅,是你先弃他不顾的罪名。

    究竟还要傻多少次才够呢?就在心里对他说一句“你开心就好”,衷心祝愿他越来越好,然后把剩下的力气,拿来养好身体,让自己活得长久一点,更精彩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