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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不是孬,是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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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定天的驱车回楚云山庄,停机坪的时候,刚刚遇到了从外面旅游回来的楚老爷子,徐医生和阿德陪着。

    楚定天这一个月一直在忙,只听闻冯妈说,老爷子出去旅行了,带着徐医生和阿德。多看了几眼将近一个月不见的楚兴夘,眸色变得暗沉,朝着楚兴夘走过去,“爷爷。”

    “二少爷。”

    “二少爷。”徐医生和阿德见到楚定天时各自喊了一句。

    楚兴夘被阿德搀扶着从直升机上下来,花白的头发被风吹乱多了几分长时间在外的疲累,撑着磨得发亮的龙头拐杖,视线落在远处的直升机上,看着面前的楚定天,“要出去?”声音苍老可见一斑的劳累。

    “是啊,去办点事,不过很快就回来了。”楚定天脸上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语调控制得恰到好处的尊敬面前的老人,“不过,爷爷,走之前我能不能问你一件事?”笑容凝滞在嘴角,忽然神情变得严肃。

    “你说?”

    “当年要和小姑结亲的孙仲勋是不是京城的孙先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重名也是不是很大的事情,但是要是和京城的孙先生重名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我没有说过不是,你也从来当他就是。”楚兴夘拍了拍比自己高出许多的孙子,笑着道,“你现在只是来得个认证。那我告诉你,他就是。”楚兴夘笑道,这个孙子的是他一手培养出来,多多少少还是了解些。

    “所以爸爸他被抓走……而你似乎一点也不担心,甚至在第二天就甩手出去旅游?”楚定天问,“爷爷,你是觉得我无所不能吗?还是觉得我就应该是无所不能的样子?”楚定天一联想到上一辈的恩怨牵着道下一辈的时候就莫名的恼火。

    楚定天口中的爸爸是指秦世忠,他叫楚国勋从来都是父亲。

    楚兴夘看着憋着脾气不发出来的楚定天,叹了口气,“爷爷不是什么都不做,爷爷只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是个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想的只是儿孙全部都会来身边,不要流落在外。

    “那你知不知道由这件事引起的是,你当初指给我的媳妇现在要跟我离婚?”语气有点咄咄逼人。

    楚兴夘神色一滞,很明显他没想到多米诺骨牌会波及这么远,一时间居然有点心疼自己的孙子。要是不爱就还好,可是现在看来是爱得病入膏肓了。

    两人之间形成的剑跋扈张的阵势,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而这个时候准备好一切的刘蒙只顾着楚定天吩咐收拾好就来叫他,完全忽略了紧绷的氛围,“二少爷,可以出发了。”说完众人投来的视线告诉他,似乎又什么不对。

    楚定天也意识到了自己刚刚说话的语气太过了,沉了沉声,“爷爷,对不起。我不该这样跟你讲话……”

    “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转身就朝全副武装的直升飞机走去。

    楚兴夘苍老的脸上显而易见的疲累,伸手让阿德扶着,“回去吧。”

    楚兴夘刚刚回到主宅,就看见在住宅内忙进忙出的楚国勋,指划着下人收拾这里,收拾那里。

    楚兴夘,“国勋,这些事,你不用亲自监督的。”

    楚国勋见到楚兴夘,脸上级露出欣然的神色,“父亲,您回来了。”说着就朝着楚兴夘走过去,接替阿德搀扶着楚兴夘朝沙发那边走去,“父亲,舟车劳顿,先尝尝我泡的茶?”

    然后也不顾楚兴夘是不是点头,拿起方几上的紫砂茶壶给楚兴夘沏茶,“我最近闲来无事,又知道您钟意茶道,就跟着学了。”

    楚兴夘接过楚国勋递给他的小小的紫砂茶杯,眸底有不解的神色,却没有完全显露,摩挲着茶杯,只道,“老大,有心了。”

    “哪里哪里,孝敬父亲这是做儿子应该做的事情。”楚国勋看着楚兴夘摩挲茶杯却不准备喝,眼底划过一丝不怎么看得见的惊慌,“父亲,怎么不喝?是觉得我的手艺不好?”

    楚兴夘视线一直落在远处的家具上,听到楚国勋这句话,不但没有喝,而是直接把茶杯放在方几上,视线收回看着楚国勋,“三丫头泡茶的手艺真的是常人比不上的,不说常人比不上,我这个喝了几十年,泡了几十年的人也比不上。”楚兴夘如是说,视线却一直紧锁在楚国勋的脸上。

    被岁月沉淀的眼神真的格外具有杀伤力,不消几秒就被盯得毛骨悚然,背脊发麻,连忙躲开楚兴夘的目光,站起来朝着另外一边走去,“这……这人啊,各有命数的。这么多年了,定天他们也这么大了……”楚国勋说话结结巴巴的,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有其他的原因,眼神也是漂浮不定的。

    “是啊,时间长得大家都忘了辰儿是三丫头的儿子……”楚兴夘状似无意的一句话,却让楚国勋身形一震。

    背对着楚兴夘的整张脸全是震惊,除了震惊之外还有一点点的后怕,黑色的眼珠不停的眼眶中打转。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话,他怕万一是圈套,

    半晌,主宅的客厅里都只听得见下人忙进忙出的声音,“国勋,这么多年,你是不是也快呀忘记了?忘记了辰儿是你替三丫头照顾的?”

    楚国勋低垂着头,视线闪烁,脑袋迅速的转动着,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楚兴夘突然道,“要不是最近的事情,我都快要忘记了辰儿是三丫头的儿子了……哈哈,你说我是不是老糊涂了?”

    “是啊……是啊……哈哈,要不是闹出这么大的事,都快要忘记了……”楚国勋突然背过来,看着楚兴夘,脸上是笑打着哈哈道。

    “老爷子,你长途跋涉的身体耗不住的,要不上楼休息吧?”徐医生适时地上前道,刚刚的一幕他也看到了。

    试探!绝对的试探!老爷子怎么会忘了大少爷是三小姐的儿子?

    “国勋你去忙吧,我想上楼休息了。”说着撑着拐杖起身,阿德上前搀扶,“阿德啊,叫下人们不要弄了。我年纪大了睡眠浅,容易被吵醒的。”

    “好的,老爷。”

    楚兴夘明显的在赶人,楚国勋不是听不出来,本来还想等会儿再走的,可是由于刚刚的胆战心惊,只得跟楚兴夘告辞。

    楼上,徐医生和阿德陪着楚兴夘在书房内,楚兴夘睨着眼前的紫砂茶杯,眼神锐利如寒刀,“徐医生,怎么样了?”

    “初步估计茶有问题。”

    “人呢?”

    徐医生,“这个……”真的不太好说,楚国勋是楚兴夘的儿子,当着老子的面说儿子的不是,总归不太好。

    楚兴夘,“阿德,你说说看?”

    阿德,“老爷,勋先生前后不一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估计……”阿德到底是跟着楚兴夘的时间最长,楚兴夘的心思也是极其了解的,没有徐医生说话那么顾忌。

    “可是面前这个人真的好像阿勋。”楚兴夘眉宇间流露出的是父爱的慈祥,是对儿子不见踪迹的痛。

    ……

    蔚蓝色的大海上,一艘豪华双层游艇上。昏迷一天一夜的秦念悠悠转醒,记忆还停留在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楚定天用枪抵着她的太阳穴,掷地有声,“秦念,你不要忘记你是楚太太。”

    以及他失望道绝望的眼神,看着她笑得极其难看,他说,“好!秦念!好得很!”每一个字,每一个符号都像是淬了毒药一字一句的全部落在她的心脏上。

    想着想着,无神的望着天花板的双眼竟然开始发酸发胀,心如刀绞般的疼痛。余光瞟向四周,陌生的环境像是侩子手一样将她凌迟处死。

    眼神慌张,看不出这里是哪里,撑着发晕的脑袋,努力的想要辨别这里到底是哪里,手上还打着点滴,直接拔掉,撑着床头柜朝门口方向走去,神智颠倒,脑袋晕胀,撑着卧室里的桌子,力气使不上来,一个不小心,桌子上凡是能触碰到的东西全部滚在地上,骨牌效应波及周围。

    “哐当”声倒是吸引来了几个小护士样子装扮的女人,推开门见秦念下床,神色慌张,忙不迭的上前,扶住撑着桌面快要摔倒的秦念,“秦小姐,你怎么下床了?你的身子还没好彻底,快上chuang上去躺着。”

    秦念根本听不清楚小护士在讲什么,只是想要看清这里是哪里,嘴里含糊不清的吐着几个零星的字句,“这是哪儿?”

    声音低,高烧之后桑音更加的沙哑,小护士根本除了看见秦念的嘴巴在张阖,压根就听不到声音。

    见秦念不不懈的朝外走,小护士急得眼圈发红,“秦小姐,你快回床上去吧。要是先生知道了肯定会罚我们的。”小护士恳求道,眼眶些微的发红。

    这次秦念似乎听到了什么关键词,用尽全身力气抓住小护士的袖口,眼神也在这瞬间聚焦,蹙眉问道,“先生?你们先生是谁?”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泛白的唇瓣也藏不住这一刻的让人胆寒的表情。

    “是我!”小护士被秦念吓得手都在发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这时从房间门口传来一个暗哑低沉的男声。

    秦念顺着声音去寻找声音的主人,看到门口的男人时,泛白的唇瓣勾起一抹大大的笑,笑得极其的嘲讽,“邵先生绑架楚家的当家主母,会不会太过了?”明知道不会太过,但是还是要逞口舌之快。

    在秦念说话间,邵承宇已经走到了秦念面前,忽略掉秦念嘴角那个大大的讽笑,敛眸,“不会。”语气淡淡的,神色不见一丝起伏。

    说完俯身就把秦念打横抱起,然后朝着床那边走去,“从来没有发现你是这么爱折腾的女人,身子这么弱,还下床跑,不要命了?”语气间尽是温柔得能滴水的宠溺,低头盯着秦念的时候,像是盯着多年的恋人。

    虽然秦念觉得他们之间认识不过三个月,从三月末到七月末他们之间见面的次数也屈指可数,可是为什么这个男人却能做到如此。

    对于男人突然抱起自己,秦念不会在明知道反抗无效,身体多动一下都会耗尽的情况下跟这个男人斗体力,而是任由邵承宇把自己搁在床上。

    刚刚醒来,见到陌生的环境,多年来的习惯让她下意识的想要弄清楚这里是哪儿,在见到邵承宇的时候,突然间什么都无需在解释了。

    将秦念放在床上,邵承宇转身就对小护士道,“去叫医生过来,顺便准备点易消化的食物过来。”

    小护士得到命令,再看了眼床上的女人,点了点头,就跑出去了,顺道还把门带上了。

    吩咐完之后,邵承宇开始做一些简单的检查,比如说量温度,拿起温度计,甩了甩,走到床前,“张嘴!”语气淡淡的,但是却又十足的命令在里面。

    秦念,“你觉得我跟楚定天离婚后,我就一定要跟你在一起?更何况现在还是八字没有一撇。”秦念看着递过来的温度计,视线落在男人淡漠却始终带着一个浅笑的脸上。

    “这不是当初说好的吗?你要股份,我要你。”邵承宇也不恼,如是说道。

    “你去港城打听打听,我秦念向来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人吗?更何况也没有立字据!”言外之意就是你能耐我何?秦念双手抱胸,病态却自有一番韵味,土匪般的痞气。

    邵承宇浅笑,看着床上的女人,明明病得呼吸都需要额外使力气,却偏生一副女奥特曼的强壮样,“虽然你讲信用看心情这一点让人很不爽。但是在楚定天面前却较真到让人嫉妒得发疯,所以我信你一定会跟他离婚。”

    “这么自信?还是你觉得我跟你一样疯?”被拆穿心思,秦念说话的时候不免恼怒中带着嘲讽,嘲讽中却也是十足的自嘲。

    “不是疯,是钟情。”邵承宇纠正道,“张嘴!”

    “真的这么喜欢我?喜欢到非我不可?喜欢到明明差点取代楚式成为亚洲的经济枢纽,却也要为了我,放弃大好的前程?”

    “真的。”

    “没有野心的男人,真的好孬!”秦念轻嗤道。

    “不是孬,是深情!”

    “留着你的深情给别的女人!秦念钟意的是有野心男人!”

    “张嘴!”邵承宇这次没有再跟秦念讨论这个问题,而是逼近秦念,沉声命令道。

    秦念咬着嘴摇头,见女人不是很配合的样子,只得压低身体,将秦念压在床上,两人之间留着半点距离,“好像还有别的办法量温度,不介意我帮你?”

    别的办法?胳肢窝吗?想都别想!张嘴一口把温度计含在最里面。而这个动作却让邵承宇小腹窜起热流。脸上却是一脸的正经,别过脸,起来。

    背对着秦念,“喜欢有野心的男人?阿念你拒绝人的借口真的好烂!要是楚定天为了前程狠狠的伤害你?你会爱他吗?还会像这样细心塌地的跟着他?”

    “不会!要么爱要么忘,这是你的答案。不要试图解释什么,我了解你超过了解我自己。”

    秦念嘴里含着温度计,没有说什么反对的话,但是听到邵承宇的第一句话的时候本来是想反对的,但是却被背对着自己的男人堵得哑口无言。是啊,什么借口都是对不爱的人来说的,要是真的爱,哪里有这么多借口。

    就好像索言爱顾瑾琰,小小年纪就背着家人怀了顾瑾琰的孩子。就像是楚楚爱江寅,即使死在手术台上也要生下小小。

    她爱楚定天十年如一日的沉淀,如果楚定天最后真的为了前程伤害她,她能怎样?就好像这次,在楚式面前,她自觉的替楚定天选了楚式,而没有选她。

    她喜欢看他认真工作的样子。

    “张嘴!”正在冥想中的秦念又听到这句话,这次倒是配合的张开嘴巴,男人拿起温度计仔细的看着,样子十分的认真。

    明明换一张脸的话,她可以感动到哭死在床上,但是如果是面前这个男人的话,她怎么都感动不起来。

    “烧退了。克丽丝帮她检查其他的。”邵承宇看完之后对着那个叫做克丽丝的医生道。

    克丽丝看了眼床上的秦念,浑然天成的病态美,低垂着眼睑似乎在想什么其他的,但是还是在认真的给秦念检查各项基能。

    秦念看着邵承宇忽然道,“邵总,不管怎么看,你都不是做我另一半的料,倒是像做小叔子的料。”一脸的调笑。

    秦念的话一出,克丽丝“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但是碍于邵承宇在场,动作也不好过大,只得咬唇低首笑。

    邵承宇的脸瞬间就黑了,谁要做她的小叔子,做她的小叔子,他岂不是要喊楚定天一声哥,怎么可能?抛开家仇不说,他都不会喊楚定天一声哥。

    “我发现你不说话的时候对男人更有吸引力。”

    “我不需要对你有吸引力。”秦念说,“你和楚定天一样,一张脸有时候真的很欠抽!”末了还补充了一句。

    “帅也能惹你嫉妒?”

    克丽丝忍着笑,终于给秦念检查完了,“秦小姐现在需要休息,其他的来嘛……”说道这儿的时候,克丽丝的视线落在病床上的秦念身上。

    女人很漂亮,乖巧听话的时候像是跌落凡间的天使,但是一想到刚刚的检查和之前的结果一起对比之后,她居然忍不住有点惋惜,“我们出去说。”

    游艇甲板上,吹着海风,看着太阳落在海平面下,克丽丝道,“秦小姐身体不是很好。”开了个看似缓和的开头,说完克丽丝盯着邵承宇。

    “现在的确不是很好。”邵承宇说,海风吹佛着衬衣的衣袖。

    “其实,秦小姐说得对,你适合小叔子,而不是另一半。”克丽丝淡笑道。

    克丽丝纯纯的美国人,金发碧眼,身材高挑,惹人眼。跟邵承宇是多年的好友,早年在美国留学的时候是同窗,两人之间的友谊总是让人误会成情侣,其实不然,他们之间真的是纯纯的男女友谊。

    两人好友多年,有些话当然不必拐弯抹角。

    “你也这么认为?还是另外有原因?”楚定天看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海面,轻声问道。

    “就算没有原因,你们也不合适。”克丽丝说,“小暖是个挺好的女孩。”作为老友跟邵承宇的私人医生,克丽丝是见过向可暖的,并且还替向可暖看过病。

    “她会伊基托斯了。”一丝是他们不合适,他要的是秦念。

    克丽丝,“……”希望这老友没有后悔的一天吧,她只有这样暗暗地跟耶和华上帝祈祷。

    “她是不是还有其他的病?”邵承宇心烦意乱,尤其是听到向可暖三个字的时候更甚了,压了压心底的乱糟糟的思绪问道。

    “是!她有!”克丽丝说,“目前不知道是什么病,但是她的体检报告得出的结论真的很糟。”

    ……

    当港城的飞机降落在伊基托斯国际机场的时候,向可暖架着一副超大号的墨镜,遮住了自己的脸,头上的鸭舌帽更加的看不清楚面容,简单的衬衣单裤平底鞋。人群中这样打扮的人一抓一大把。

    本以为这样的装束已经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刚刚出机场门,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就被几个黑衣人包围了。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