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中文网 > 明末一凡人 > 第八十三章 开考

第八十三章 开考

推荐阅读:夜的命名术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盛唐风华逆鳞银狐

一秒记住【奋斗中文网 www.fddzw.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再看门口,举子们已尽数进了贡院,张国柱正站在门内指挥兵卒封门,不多时,两张明黄的封条便将大门封了起了。【ㄨ】

    待举子们都在院中站定,砰!砰!砰!三声炮响,礼官高呼道:“吉时已到!”

    黄大人穿了全身朝服,由两名军校拥着自房中出来,面朝东南站定在香案后站定,一脸肃穆地朗声说道:“请考题!”

    一名太监走至香案前,将双手捧着的黄绫锦盒小心翼翼地放了上去,躬着身倒退着着下去了。另一名军校又端上来一个金澄澄的铜盆,黄大人在盆中净了手,拿绸布擦干,焚了三柱香。礼官便又高声唱喝:“跪……”

    “夸”的一声,院中千名举子尽数跪下。黄大人毕恭毕敬地打开锦盒,取出一卷用黄绫缚着的考题,解开黄绫张口便念。杨云也听不大懂,想必都是些四书五经中的典故,文意晦涩,字句冗长,也不知这些举子们能否记住。

    待考题念完,举子们又三叩九拜之礼,这才起身。礼官又是一声高唱:“拜圣人!”众人便又转身拜了另一副香案后的孔子像,这才算礼成。

    接下来便是各进其房,点了蜡烛,研了墨,开始答卷。黄大人又进了东面的厢房,悄无声息。

    待真正开了考又没甚么事了,杨云便在贡院内随意闲逛。看那些考生,有的奋笔疾书,有的闭目养神,有的抓耳挠腮,有的哈欠连连,好一个众生百态。

    杨云看了一会,觉着无趣起来,便进了房。又过了一会,张国柱也进来了,斜靠在床边伸了懒腰,说道:“这一宿可累煞俺老张了,先睡他一觉再说。”未待杨云答话,便已鼾声大作。

    杨云独自笑了一笑,又没甚么事做,枯坐了一会,又出门来。远远看见张扬正在奋笔疾书,也就不好再过去,恐断了他的文路。在院中转了一圈,警戒的兵卒见了他都是挺胸并足以示恭敬,心中又是一阵暗暗好笑。各间厢房都是大门紧闭,也不知道里面是怎么一番光景。忽的一阵困意上来,便又进房在张国柱身旁睡下。

    二人这一觉便睡到了午时,张国柱便唤亲兵端了饭上来。伙食却还不错,有鱼有肉,配着些时令菜蔬,味道也不差。只是没有酒,想是怕众人吃酒误事。张国柱想了想又叫亲兵给张扬依样送了一份,无须细表。

    待吃了饭,张国柱仍是倒头就睡,杨云便又出门来透气。想着大门已经封了,想着还要在这地方呆上九日之久,心中有如千百支爪子在挠,好不后悔。

    不知不觉走到了东面厢房,支着耳朵听了一会,仍是悄无声息,想是黄大人也在里面睡觉。忽然被人撞了一个满怀,二人都骇了一跳。定神一看,对面是个穿着靛青长衫的夫子,二人互道了失礼,便攀谈起来。

    夫子姓陈,四十岁上下,是个近视眼,居然也是进士出身——万历年间的三甲末榜。苦熬了几年京官,好容易放到山西某处做了县首,后来不知出了甚么事,被革掉了功名。亏得人缘还不差,托同年荐到黄大人府上做了个幕僚,每年也混个百八十吊钱。

    陈夫子有些迂气,谈锋倒健得很,站着说了一阵话,邀了杨云去他房中谈谈。左右闲着也是无事,杨云便同他去了。

    随他到了厢房尽头的一间耳房,陈夫子推了门说请进,杨云一看,倒呆了一呆。房中却是另一番光景,好不热闹。巴掌大的房子里坐了十来个夫子,有吃茶的,有谈天的,有抽烟的,墙角一张桌子旁还坐着三个人在玩叶子牌。

    陈夫子搬了两张凳子二人坐了,杨云便问道:“这里住的都是些甚么人?”

    陈夫子道:“左右是些帮忙看卷的师爷幕僚,还有些是做誊卷、密封的。”

    杨云点了点头,陈夫子又低声道:“公子莫要小瞧了他们,里面还有几个二甲的进士呢。”

    杨云便笑道:“我看这科举也没甚么稀奇,防这些举人,就如防贼一般,他们来考试,简直是来自取其辱么。”

    陈夫子沉吟道:“科名这东西,局外人看了,似是十分名贵,其实也贱得很。你还不知,到中了进士再去殿试,自己带的那个矮桌子,也有三条腿的,也有两条腿的,也有破了半个面子的,还有全张松动的。总而言之,是没有一张完全能用的。到了殿试那天,可笑一班新进士,穿了衣冠,各人都背着一张桌子进去。你要看见了,管你肚肠也笑断了,嘴也笑歪了呢。****门走的武仕,自然不明白这科举的可笑之处。”

    杨云愣了一愣,看了看身上的戎装,这才反应过来****门称呼的是他,便又笑道:“烂桌子陈夫子想也背过的了?”

    姓陈的也笑道:“背的又不是我一个。”

    杨云又问:“背了进去,还要背出来吗?想着新科状元背了一张桌子出来,倒也有趣的紧。”

    陈夫子也笑了:“****门倒是会说笑,这是定做的粗东西,考完了就撂下了,谁还要他?”

    二人闲扯了几句,杨云又问:“这里到了晚间怎么睡觉?”

    陈夫子便指了指墙角的一堆铺盖卷,说道:“还能怎样?打地铺了。”似乎又想起什么,便取了自己的一卷铺盖打了开来。

    忽然旁边一个人指着陈夫子的行李问道:“这是甚么?”

    杨云一看,居然是一枝火枪,心里吓了一跳,也不说话,看那姓陈的怎么回答。

    陈夫子倒提了那支枪道:“叫甚么鸟铳,说是猎鸟用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使。”

    房中众人传着看了一圈,都是啧啧称奇,却没人识得,便又放下了。

    杨云问道:“你带这个来贡院做甚么?”

    陈夫子沉思片刻,答道:“这还是去年随黄大人到南京去办差,当地的一个道台送的。也不知道怎么个用法,便一直卷在了这铺盖卷中。回了京城,家里有现成的铺盖,便再也没有打开过。此次进来时就顺便带了来,说起来还是在黄大人的官船上卷的呢。”

    杨云听罢,这才将一颗心放回了原处。又谈了几句,便起身告辞,独自回屋。路过黄大人厢房时,隐约听见里面有女子说话的声音,便悄悄凑在门缝听了一会,原来是在唱戏,心中又是一阵惊诧。

    回到房中张国柱已经醒了,问杨云去了哪儿,杨云便将方才之事说了,张国柱说道:“二弟人缘倒好,也不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