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哪怕是死,我也不会放弃语儿的(求首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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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许默有些失望,孟云初的事情她帮不上忙,也不想因为自己给她添乱,便搅了搅手指头,有些不甘愿的离开了。
孟云初抬起头,目送许默的背影离开,嘴角不自觉的微抿,爱是自私的,仅能装下小小的一个人,她刻意躲避许默,就是想减少对他的伤害,她有时在看许默时,像是在看如今的自己,既爱的无悔,又希望有些回报,哪怕是短短的一回顾。
黑夜给了黑色的眼睛,人们便用它来做黑色的事情。
看似祥和的*里,各种飞鸽和书信在暗中传播,让沉寂的生活再起波澜。
第二日的朝堂上,群臣商议王太女册立一事,令王十分惊讶的结果是:朝臣居然有百分之九十的人表示同意小公主以王太女的名义回宫。
王得到答案的第一反应是看向孟云初,孟云初冲着他点了点头,让王的整颗心犹如百感交集,他和孟云初当年的错误,他怪过自己,因此孟云初在王宫里有小动作时他故作不知,算是还他曾经欠下她的债,然而现在孟云初不但救了他与王后,而且愿意使尽权利,让这些老顽固都松了口,迎他的女儿进宫,他又如何能不再生出一份感激之心呢。
王后在一旁看的明白,却无法说出孟云初的不是来,她对这个唯一的妹妹一向是又爱又恨又无奈,时间一久,各中的滋味已经捋不清楚了。唯有希望小公主的回归能够给整片琉璃大陆带来希望。
王昭告天下封小公主为王太女后,册封的仪式也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
这个仪式比前两位王子册封是还要重视上三分,尽管人们的目的不同,但是结果都是相同的,那就是把册封典礼尽量办得盛大一些。
看到布置华丽的祭台,祭司二公子仿佛才如梦初醒一般,抓住祭司的胳膊问道,“爹,小公主真的要回来了?”
“是!”祭司点头,看着儿子突然亮了的眼。他突然绝情的说,“你最好离她远一点,她不会是你的良人。”
“爹,儿子知道了!”祭司二公子从小就知道他父亲对小公主没有好感,不过他喜欢谁是他自己的事,小公主总比孟于蓝要来好一些,就是不知道当初小小的一个可爱娃娃,现在长成了何种模样,还会不会记得曾经她答应过,长大了要成为他的新娘?
老和尚和虐无殇在琉璃大陆溜达了一圈,最后回到了醉花葬,招忘尘和小公主到与子成说,恓惶上仙听闻后紧随而来。
“忘川,现在时机已到,你该去琉璃大陆了。”老和尚望着已经长高到忘尘胸口的小公主道。
小公主期盼了这一天期盼的太久,忙重重的点了点头。
“你的身上带着使命,所以你去下界后,我会暂时封住你所有的灵力,你的身体会一直保持在你当前的修为状态,等到了合适的时机,自然可以解除封印。”老和尚在大厅里边踱步,边交代着,“另外,你是修仙习毒之人,切记不能亲自动手杀凡尘之人,否则触碰了大忌,为师也救不了你。”
她师父的意思是不能直接杀人,但是可以间接杀人,这个好办,没有问题。
所有的因都会导致果,老和尚一算未来的无数变故,连神仙都不由得要叹了一口气,“忘尘,你随我来一下。为师有事要和你单独谈谈。”
忘尘拍了拍与小公主相连的手,“等我一下,我一会儿就回来。”
小公主在忘尘的脸上亲了一口,无声的给了答案,多多见此情景赶忙避开眼睛,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忘尘笑了笑,抚了抚小公主的发,转身随老和尚离开。
虐无殇走到小公主身边,捅了捅小公主的胳膊,“我说小妹妹,对于忘尘,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小公主不语,忘尘和老和尚与虐无殇他们一样,都像是亲人一般的存在,她还能有什么想法。
恓惶上仙见到小公主周围的气场毫无变化,感叹道,“我待君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虐无殇怎么看恓惶上仙怎么不爽,挑笑的问道,“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恓惶上仙语塞,被虐无殇切中的要害,不过她和轩离的人生还有上万年之久,她还不能太早的下定论,她与虐无殇相比最大的特点就是有耐心,像是这次,轩离不还是回来了嘛,“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情绵绵无绝期。”
“不!这句该是此恨。”虐无殇纠正恓惶上仙话语里面的漏洞。
恓惶上仙也不解释,什么是爱,什么是恨,对于这两种情感来说,每一种想要尝试都显得奢侈,经过亘古的岁月,又有多少仙人能做到有感情的波动呢,她也是体会了多年,才尝出了一点儿其中的滋味。
老和尚带着忘尘辗转进了一个周围放满水晶的屋子,问忘尘,“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来这里吗?”
忘尘透过水晶折射出来的光,竟然然看到了在未来躺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自己,“难道说,这便是宿命?”
“不!这是你的劫难!”老和尚捋着胡子,“这一劫会比你想象中的还要残酷许多,不过,想要度过此劫,并非是完全不可能的,只要你学会两个字,放下!”
“师父!你是让我放下语儿?”忘尘试探着问,这世间能让忘尘心生放不下的情愫的人,唯有小公主莫属。
老和尚颌首,继续道,“你可有想过,对她而言,什么才是她想要的?”
“报仇!”尽管忘尘不想让小公主涉及到黑暗的一面,但是她一向的夙愿唯有报仇二字。
“所以,她放下才能自在,而你放下你的执念,才能躲过死劫。”老和尚相信忘尘对小公主是真爱,然而爱要建立在生的基础上,少了生,爱又有何存在的价值。
“师父,哪怕是死,我也不会放弃语儿的,如果您想要和我说的就是这些,那忘尘先告辞了,无论语儿去哪里,我都会跟到哪里,哪怕……哪怕和她最后在一起的不是我。”忘尘的意志坚决,他的爱不是强求,为了生而放弃爱,他自认是做不到的。
“你原来都料到了,也罢!”老和尚没想到忘尘比他想象中的看得更加的透彻,想的也更为明白,既然注定躲不过,那就只有面对的份了,老和尚的手一挥,在忘尘的意念里打入一本十分晦涩难懂的书,“到了琉璃大陆以后,你修炼此书,能慢慢化解你身上的喋气和怨气,对你的未来有些益处,为师也只能帮你这么多了,宿命只是生命的一个组成部分,真正的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且行且珍惜!”
“谢师父!”忘尘跪下,认认真真的给老和尚行了一礼,他知道,在他即将踏入琉璃大陆的那一刻起,许许多多的事情都不会再按照他的意愿发展,能不能和小公主有以后皆是未知的事情。
每一位修仙者皆能为己补上三卦,而他算出的卦象显示,小公主和他在俗世未有夫妻之缘,而小公主的一生,能和她有牵连的男子四人,有婚姻缘的两人,但是没有一个是他。
忘尘有时在想,为什么神仙能把事情看得很淡,恐怕就是在于有太多的事情是无能为力的,无能为久了便疲惫了,最后不得不冷下心肠,将一切看成劫数二字。
老和尚在忘尘的龙佩上注入一股仙气,希望能在关键时保他一命,“你去琉璃大陆后,就再也不是醉花葬的忘尘了,身处俗世,你只是白子勋。”
“是!弟子明白!”老和尚这是在提点他,不要在人间以修仙者自居,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人间的善未必有修仙者来的多,但是恶绝对比他能想象的来的多的多,面对如此情境,必须得小心加上小心才好。
交代完后,老和尚带忘尘重回大厅,在走出水晶屋的瞬间,忘尘回过头,看到的是在血泊中的他的身旁站着一对新人,虽然匆匆一眼他看不清两人的具体面容,然而他却知道,那其中的女子是君解语。
醉花葬的时间和琉璃大陆并非完全统一,在不同的地点,所存在的时差也有不同,等老和尚探看琉璃大陆上的场景之时,册封王太女大典已经准备就绪。
老和尚携起忘尘和小公主的手,将他们送往册封地点,琉璃大陆的大臣们只觉得头顶有一片阴影,等他们睁开眼睛时,看到的已经是突然出现的三人。
修仙能使人的整体轮廓达到最佳的状态,王与王后本就是俊男美女,生出来的孩子本就该姿色不差,再加上灵气的滋润,使小公主的美超脱了凡尘之内,虽看起来仅是十二、三岁的模样,容颜已经达到了极美的境界。
而小公主身边的男子,亦如当年给大王子化妆时的模样,甚至气度更胜从前,一身白衣,更显卓尔不群之姿。
王后见到久违的女儿,心中惊喜异常,直勾勾的看着小公主,都忘记了反应。
而王显然比较淡定一些,上前和老和尚见礼,“高人,您果然遵守承诺。”
“那是自然,王准备的大典很是充分,不过未免太劳民伤财了些,这样吧,就由得老衲越权做一次主,册封大典取消,就由王亲自把太女的玉玺当着众人的面交给忘川便了。”老和尚打眼一看,就发现了这大典的设计上危机四伏,并非是现在心机不重的小公主能一下子应付过来的,索性推掉。
大臣们皆被老和尚瞬间的态度转变而惊呆了,当初提出一定要有册封大典的是老和尚,现在觉得册封大典太过于耗费民力的也是老和尚,他究竟是想如何?册封大典不进行,他们费尽千辛万苦的设计岂不是要泡汤了。
“高人,您的此言差矣,小公主既然即将成为了王太女,琉璃大陆未来之主,理应按照规矩办事,取消大典于理不合。”作为大臣们的代表,四长老出言阻止。
“既然是主,自然有做主的权利,难道四长老想要挟天子以令诸侯?”老和尚刻意揭穿琉璃大陆不能说的秘密,当今的王除了挂着君主的名声,很大程度上还不如长老们来的体面。
一句话把四长老噎的无话可说,世界上有许多的事是只能做却不能说的,说出来了反倒是不美。
“二王子刚逝不久,小公主作为亲妹未在身边,册已是伤心不已,如今封大典太过铺张,实在是有违小公主与二王子的兄妹情意,的确不应该,还是王及众位长老大臣们三思。”用国之大义压不住这帮人,忘尘转而用亲情说理,不管在场的人信或不信,总不能说出一个不字来。
众人沉默了,王便把沉默当成了默许,起初他对老和尚的突然要求有一丝的排斥,然而忘尘的一句话成功的说服了他,儿女皆是父母的心头肉,这心头肉割去了一块又怎能不痛心呢,册封大典恰好在二王子的丧事期间,能够不张扬的大办也不是一件坏事。
于是,他命人将象征琉璃大陆未来的楚君玉玺递给他,郑重的交给小公主,“从此以后,你就是琉璃大陆名正言顺的王太女,切记凡事要以琉璃大陆的利益为先,先民之所苦而苦,后民之所乐为乐,勿骄,勿躁,勿纵!方能使国泰民安!琉璃大陆繁荣昌盛!”
小公主跪接,响亮的答了一句,“女儿谨记!”
小公主一出声不要紧,这令王后险些没有惊喜的跳了起来,当初把小公主毒哑实则无奈之举,而今小公主一切安好,她做母亲的怎么可能不激动呢。
而其他的大臣不知小公主儿时在王宫里的生活有多么的艰辛,所以只当是她性格孤僻,不愿意说话搭理人而已。
唯有孟云初的眼神变了一变,她不相信天道,也不相信有轮回上界,现在小公主以自己的实例向她证明了,那位老和尚的确是有两把刷子,至少医术不低,看来她得加倍小心应付了。
小公主接收了玉玺,在琉璃大陆的人民心里就是神的后人,因此圣水是一定要喝的,祭司恭敬的手捧一碗圣水,递到了小公主的面前,“请王太女净化心灵!”
当年小公主的半岁宴,在场的许多人都参加过,其中小公主拒喝圣水那一段,仍令人们记忆尤新,今日小公主再遇圣水,大臣们均瞪大了一双眼睛,等待事情后续的发展,就连孟云初都念着一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小公主能躲过在礼台上的种种设计,不见得能躲过此劫。
小公主接过圣水,先用鼻子闻了闻里面的气味,果然是加了糖的,她不急着喝,低着头保持着看圣水的姿势,脑中却将在场的人心里都过了一遍,她虽然成为了王太女,但是真正欢迎她的人,在场不超过五人,其中有老和尚,忘尘,王后,王,还有一个在祭司的位置后的一个少年。
少年的心里在说,“小公主一定要喝下去啊!否则你就坐实了不祥的名声,以后难以服众,肯定会多出来不少的麻烦!”
等了片刻,他见小公主还未动口喝,更加的焦心了,不停的在心里催促小公主喝下去。
小公主难得在她熟识的人以*到这么关心她的人,向少年的方向看了一眼,少年接触到小公主清冷的目光,觉得整个人的紧张之情一下子消失了,外面阳光灿烂,亦如他的心情一样美好,他冲着小公主发自内心温润一笑,小公主微楞,冲着他微微点了点头。
这简单的动作落入了不同的人眼里,产生了不同的效果,忘尘是觉得心口一痛,有种既定的命运在流转,满满的是无法阻止的无力感。
而孟于蓝便是从直觉里讨厌了小公主起来,再加上她母亲一向对她的教育便是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一定要不惜任何代价来得到,而祭司二公子,就是她一直久而不得,又不忍心动粗的人,即使她始终打不动他的心,她亦是不希望在他的眼中有了别人。
孟于蓝暗中瞪了小公主几眼,小公主全部接受,却连赏一眼的心情都没有。小公主是来报仇的,也不介意招了别人的记恨,小公主且当不喜她的人是在嫉妒她所拥有的一切就好。
等到欣赏大家的反应差不多了,小公主才把碗里的圣水一饮而尽,连一滴都不剩,她觉得想害她出丑的人太过于小儿科了,在儿时的她或许还会凭着本能拒绝自己不喜欢吃的甜食,然而在经过了那么多的苦难和考验以后,她的观念早已改变,连毒药她都可以面不改色的试吃,更何况区区一碗糖水呢。
小公主把空碗交还给祭司,祭司看后无话可说,宣布:“小公主已经通过了神的洗礼,群臣叩拜!”
三位长老由孟于蓝带头向小公主弯腰鞠躬,其余的大臣跪地磕头,齐声高呼道,“恭祝王太女呈天之意继承大统!”
小公主站在高处,并未穿着华丽的服侍,但是气质上就犹不得别人轻视上一分,已经有初临天下之态。
她双手抬起,脸上的表情未变,不喜不悲,“起!”
众人平身,王点了点头,带领小公主走上祭坛,取上两柱香点上,交给了小公主一支,“孤带领君家第二十代准继承人,来看望各位先辈!”
王恭敬的行了一礼,把香插在祭台上。
礼毕后,王把目光看向小公主,问道,“这是各位先人和你两位哥哥曾经来过的地方,你将要带着琉璃大陆走向新的篇章,你准备好了吗?”
小公主看着手中有问题的香,也不答王的话,直接将香踩在脚底下熄灭,这个举动惊呆了众人,难道说小公主对先人不满?
“父王!你既然说是新的篇章,过去的就该彻底忘掉。这天下无论是姓公孙,还是姓君,都是百姓的!”说完,她不再顾忌王的反应,转身大步的离开了。
忘尘紧随其上,老和尚不知该哭还是笑,向众人解释道,“老僧是法外之人,老僧的徒弟自然也是法外之人,不通人情世故也是正常的!正常的!”
老和尚的话在情理之中,然而却让人有种牵强的感觉,小公主的行为完全是我行我素,竟愣是被说成了率真的非刻意行为,这让大臣们不知道说什么是好,毕竟高人是高人,总不能太掉老和尚的面子,便由着小公主和忘尘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之中。
册封大典从简可以,可是简到进行一半人就没了,这怎么都说不过去,祭司咨询王的意见,“王,您看小公主才回琉璃大陆,很多事情皆不熟悉,这册封大典要不要改日再继续?”
王自己斟酌小公主走之前的话,不得不说是有道理的,更重要的事,她居然能一眼看出这祭坛上供奉的人中有非君家人的存在,可见的确是能力不凡,王当初畏惧小公主读心术的心情又展露了出来,世间的事情皆是知道的越多越让人心累,也不知依着小公主见不惯不平之事的脾气,能不能活的长远一些。
王把视线投向远方,对祭司说,“不了!到此为止吧!小公主是琉璃大陆未来的继承人之事毋庸置疑,众爱卿今日辛苦了,你们且散了吧!”
众人听后,见孟云初首先带着女儿离去,便也各回各家,心想着,这册封大典简约到连晚宴都没有,会不会显得太寒酸了呢,不过小公主自己都不介意,他们也没什么好介意的。
在他们眼中,小公主还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虽然在外学习多年,终是涉世未深,不足为虑,他们该过他们像前两位太子在时的生活便是了。
等到人走的差不多了,老和尚双手合十。也提出了辞呈,“忘川已经送回,老衲也该回葬中了,王和王后多多保重!”
“高人,何不再多住些时日?”隐隐的王能感觉的出老和尚似乎有预知未来的能力,能和他多探讨一些定是能受益匪浅。
“不了,缘聚缘散莫强求,王也该看开才是。”老和尚的话一语双关,就是不知道王能否体会的出。
“高人说的是!”王不便强留,让手下的人取来一个盒子,里面装的皆是在琉璃大陆的珍品,“这些皆是俗物,却也是孤的一片感激之心,请高人笑纳。”
老和尚本是对凡间的东西不感兴趣,不过恰巧从里面的众多物品中发现了一个比较特别的东珠发钗,晶莹透亮颇为好看,老和尚把东珠发钗取出,将剩下的退还给王,“老衲有此一物已足矣。”
说完,老和尚一个飞身,就消失在了王与王后的面前。
王后低头沉思,这世间万事万物皆有情,连老和尚这种法外之人都懂得为自己的大徒弟选发钗,为何王的这颗心,她捂了多年都捂不热呢。
老和尚当初第一眼看到东珠发钗,就觉得若是虐无殇的一头飘逸的紫发被这东珠发钗束起,定是非常好看的,回到醉花葬后,本想着找机会把发钗给虐无殇,却又感觉送发钗这种行为在世人眼里像是定情,便又把这种想法搁置了下来,徒放进了一个盒子里了事。
巧的是这个动作正好被恓惶上仙看到,在老和尚不注意的时候把东珠发钗取走,她得不到老和尚的人,能得到他的东西时常做个念想也是好的,不料却引起了虐无殇和老和尚一连串的误会,当然,这是后话,先把视线再度转回到小公主这边。
小公主现在是王太女,住的自然是东宫,然而东宫的主子刚逝,侍卫全部殉国,剩下的宫女大多是孟云初安插进来的,王后在她回来时索性全部遣走了,准备晚上之前再招一批伶俐的来,结果册封仪式草草了之,王后还未来的及派来人,导致东宫现在走进去一片死寂沉沉,连半个人影也无。
“语儿,你饿不饿,要不要我去给你做些吃的?”王宫再富丽堂皇,和醉花葬比起来还是差得远些,忘尘没有四处逛逛的心情,他心里担心的只有小公主。
小公主点了下头,找了一把椅子坐下,闭上眼睛搜寻这间屋子十天以内发生的事情,却搜到二王子死的那天之后的一天戛然而止,一切因果仿佛是被人刻意隐藏掉了,小公主想强行搜索,又被老和尚在她身上下的封印给阻拦了,反倒是弄得自己气息一滞,憋的脸色刷白。
祭司二公子进来时,便看见了小公主这副虚弱的模样,忙冲过去,关心的询问,“小公主,你怎么样了?”
小公主看到陌生的气息临近,手瞬间握住一种毒药,就等待时机冲着来人扬去,结果来人一开口就是满满的关心,让小公主发作不得,唯有把要伸手的手缩了回来。
祭司二公子见小公主不理他,也觉得自己是关心则乱了,不好意思的说,“我是秦瑾良,我们小时候见过的,我来就是想问问你,你还记不记得我。”
“不记得!”小公主虽然是从出生起就异于常人,但是想让她连半岁的时候的事情都一清二楚,实在是有些难为人了。
秦瑾良(从下文起都直接用姓名代替祭司二公子这个称呼)有些失望,不过也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事情,他笑了笑,“没关系的,我记得你就好,你刚才是不舒服吗?还是喝的圣水有问题?”
小公主当初就是因为拒喝圣水一事才去了祭司府一阵子,所以他对小公主不喝圣水印象深刻,圣水是个好东西,往往人们都是求之不得的,他不信是他的父亲在圣水里加了坏东西,但是别人完全可能,尤其是那个孟于蓝的娘,看起来和孟于蓝一样不招人喜欢。
小公主摇了摇头,圣水有问题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她有很多的方法找出想要害她出差错的人,但是这些事是不能与秦瑾良说的。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连话都懒得对我说。”在秦瑾良的记忆里,小公主是很活泼,很多语的,然而现在的她对他不说不理会,却有一条宽宽的距离感。
“没有!”小公主是不喜欢有人打扰的,然而王宫和醉花葬不一样,她初来乍到,势单力薄,必须有更多的人肯帮她才行,而秦瑾良作为祭司最疼爱的儿子,对她而言是有利用价值的,她不会把送上门的机会往外去推。
秦瑾良和小公主分开的时光太久了,他觉得定是她在外面受了太多的委屈,才养行成了如今清冷的性格,对小公主冷淡的行为由原来的难过转化为了心疼,自己也在旁边找了把椅子和小公主闲话家常了起来。
很多的时候,皆是秦瑾良说着,小公主听着,她对琉璃大陆的理解大多是停留在了书本上,太需要借别人的口中更新完善了,有许多看似寻常的事件,其中不免暗藏着玄机,小公主在脑子里不停的过滤有用的信息,到了她认为有价值的语句时便会问上一句,秦瑾良觉得他是找到了她感兴趣的话题,说的越发起劲了。
来王宫时,因为怕人们把多多当成了异类,便把多多藏到了忘尘背着的包里,回来后一听能有好吃的,它就悄悄地抛弃主跟着忘尘去了,忘尘边做它边在一边吃,撑的小肚子圆滚滚的,特别招人喜欢,等忘尘好不容易做好了饭菜,和多多一起端进来,它的头上顶着一盘菜,一走菜晃一下,离远了看去,就像菜在自己移动,可爱的要命。
忘尘平时在醉花葬做饭很快,今日换了一些环境,有些许不适应便耽搁了小半个时辰,没料到小公主竟然能趁着这么短的时间和秦瑾良见了面,聊的还很投机的样子。
忘尘把菜放到桌子上,招呼小公主用餐,顺便客套的问了一句,“秦二公子要用些吗?”
秦瑾良高兴的答道,“好啊!”还颇为自来熟的说,“二师兄也别客气,也坐下和我与小公主吃吧!”
一向和善的忘尘微微的皱了一下眉,“我的师父只收了三个徒弟,秦二公子这声二师兄我可是当不得的。”
秦瑾良被忘尘一下子指出他话语里的漏洞,脸色有些红,他直觉把自己放在了和小公主同等的位置上,却未曾顾及忘尘的感受,连忙称,“是我失言了。”
小公主对于称呼一向不太在意,加上生活在灵力稀薄的空气中的确是有些饿了,便抬手吃了起来,两个男人见此,也未在称呼上多做纠缠,埋头来吃。
一时间屋里除了吃饭的声音,寂静一片。
忘尘的手艺练习了五百多年,自然做出的每一道菜皆是人间美味,令秦瑾良吃的食欲大开,不过他仍不忘暗中记下小公主爱吃的食物,企图回去后能做出让小公主喜欢的食物。
忘尘做的东西是独一无二的,他不担心秦瑾良效仿,但是还是不愿见到秦瑾良看向小公主的目光,虽然颇为隐晦,仍是能从细节里看出那藏不住的爱恋。他不断的给小公主夹菜,小公主在有人在时,并不是特别依恋忘尘,却也是对他的菜来者不拒,全部消灭进肚子里。
两个男人在为一个女人费着心力,这中间唯一没有被打扰到情绪的是多多,别看多多的个头小,破坏力却是不小的,无事时在屋子里东走走,西转转,遇到有意思的东西就把玩两下,甚至会拆开看看,这些凡尘之物哪里禁得住它折腾,坏了好多。
小公主一向对多多纵容,听到了响动也不动声色,然而忘尘却不能不管,放下筷子去替多多收拾残局。
此番一来,在秦瑾良的心中,忘尘完全沦为了一个管家的角色,再加上小公主和忘尘的年龄诧异大,他丝毫未把忘尘归为情敌的行列,仅当做长辈一番敬重着。
秦瑾良已经在东宫待了有些时候,祭司发现了之后,派人直接让他回家,他没办法,恋恋不舍的辞别,临走前,他腼腆的询问,“我……我能常进宫来找你玩吗?”
小公主点点头,算是允诺了秦瑾良,秦瑾良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开开心心的离开了。
忘尘把屋子收拾妥当出来,屋子里仅余下了小公主一人,他从背后把小公主搂进怀里,将头搁在她的头顶,温柔的问,“语儿,你喜欢秦二公子?”
如果小公主仔细听,就会发现忘尘语气里面的忐忑,然而小公主没有,她不出声,只是习惯性的把自己投进忘尘的怀里,她有些累了,俗世的人心远比她想象中的复杂的多,她需要时间,好好的整理一下思绪,
忘尘没有听见肯定的回答。对他来说就是好的结果,他轻轻的吻了吻小公主的额头,“语儿,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小公主听到这种承诺听的次数太多了,早就有了免疫力,也未曾放在心上,当多年以后,等忘尘离开时,她才懂得不是所有的人在任何时候都会在原地不动,什么叫做得到了不懂珍惜,失去了才追悔莫及。
王后那边,送走了各位大臣以后,她便紧急从自己宫里找来了值得信任的侍女、厨师、管事。还有一堆需要更新的物品,准备给小公主送去。
东宫是个好地方,却是个不祥之地,经过了前两个太子的事情以后,没人愿意再去东宫里当差,况且王后的宫里不仅油水多,说出去也有面子,因此有许多的宫人不愿意离开,说要誓死效忠王后。
王后需要忠诚的人,却不是愚忠,连主子的令都不听以死相逼的人,也是当不得她的重用,于是吩咐道,“你们既然忠于本宫,本宫也不能苛待你们,传令下去。凡是不想去东宫里的人,今日赏赐五十两银子,遣出王宫自行婚嫁,另谋生路。”
宫人们一听,王后这是怒了,赶忙跪下赎罪,然而王后的性子平时是好说话,但是要是做出了决定很难有所改变,直接让人把这些人送走。
经过了那日的黑夜拼杀,王宫内本来就是得用的人少,加上王后遣出去这不少的一些,人员更是紧张了,王后看着剩下的这少数几个人,没办法向王求助,想从他那里拨几个人给小公主先用着。
可是王后刚走到王的宫里还未进殿,就被王宫里的总管拦了下来,恭敬的俯身跟王后解释,“王后,王休息了,您过一会儿再来吧!”
王后和王多年的夫妻,对于王的习惯不说一清二楚,也是*不离十的,与其说是王休息,还不如说是孟云初在,总管不方便让两个女人遇见更好。
自从孟云初当了大长老之后,来王宫的次数是不断增加,她偶然遇到孟云初和王在一起的次数也不占少数,但是她相信王的人品,不会因为爱情而不要江山,他有多么在乎君家,就得有多么小心的守护他与她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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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许默有些失望,孟云初的事情她帮不上忙,也不想因为自己给她添乱,便搅了搅手指头,有些不甘愿的离开了。
孟云初抬起头,目送许默的背影离开,嘴角不自觉的微抿,爱是自私的,仅能装下小小的一个人,她刻意躲避许默,就是想减少对他的伤害,她有时在看许默时,像是在看如今的自己,既爱的无悔,又希望有些回报,哪怕是短短的一回顾。
黑夜给了黑色的眼睛,人们便用它来做黑色的事情。
看似祥和的*里,各种飞鸽和书信在暗中传播,让沉寂的生活再起波澜。
第二日的朝堂上,群臣商议王太女册立一事,令王十分惊讶的结果是:朝臣居然有百分之九十的人表示同意小公主以王太女的名义回宫。
王得到答案的第一反应是看向孟云初,孟云初冲着他点了点头,让王的整颗心犹如百感交集,他和孟云初当年的错误,他怪过自己,因此孟云初在王宫里有小动作时他故作不知,算是还他曾经欠下她的债,然而现在孟云初不但救了他与王后,而且愿意使尽权利,让这些老顽固都松了口,迎他的女儿进宫,他又如何能不再生出一份感激之心呢。
王后在一旁看的明白,却无法说出孟云初的不是来,她对这个唯一的妹妹一向是又爱又恨又无奈,时间一久,各中的滋味已经捋不清楚了。唯有希望小公主的回归能够给整片琉璃大陆带来希望。
王昭告天下封小公主为王太女后,册封的仪式也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
这个仪式比前两位王子册封是还要重视上三分,尽管人们的目的不同,但是结果都是相同的,那就是把册封典礼尽量办得盛大一些。
看到布置华丽的祭台,祭司二公子仿佛才如梦初醒一般,抓住祭司的胳膊问道,“爹,小公主真的要回来了?”
“是!”祭司点头,看着儿子突然亮了的眼。他突然绝情的说,“你最好离她远一点,她不会是你的良人。”
“爹,儿子知道了!”祭司二公子从小就知道他父亲对小公主没有好感,不过他喜欢谁是他自己的事,小公主总比孟于蓝要来好一些,就是不知道当初小小的一个可爱娃娃,现在长成了何种模样,还会不会记得曾经她答应过,长大了要成为他的新娘?
老和尚和虐无殇在琉璃大陆溜达了一圈,最后回到了醉花葬,招忘尘和小公主到与子成说,恓惶上仙听闻后紧随而来。
“忘川,现在时机已到,你该去琉璃大陆了。”老和尚望着已经长高到忘尘胸口的小公主道。
小公主期盼了这一天期盼的太久,忙重重的点了点头。
“你的身上带着使命,所以你去下界后,我会暂时封住你所有的灵力,你的身体会一直保持在你当前的修为状态,等到了合适的时机,自然可以解除封印。”老和尚在大厅里边踱步,边交代着,“另外,你是修仙习毒之人,切记不能亲自动手杀凡尘之人,否则触碰了大忌,为师也救不了你。”
她师父的意思是不能直接杀人,但是可以间接杀人,这个好办,没有问题。
所有的因都会导致果,老和尚一算未来的无数变故,连神仙都不由得要叹了一口气,“忘尘,你随我来一下。为师有事要和你单独谈谈。”
忘尘拍了拍与小公主相连的手,“等我一下,我一会儿就回来。”
小公主在忘尘的脸上亲了一口,无声的给了答案,多多见此情景赶忙避开眼睛,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忘尘笑了笑,抚了抚小公主的发,转身随老和尚离开。
虐无殇走到小公主身边,捅了捅小公主的胳膊,“我说小妹妹,对于忘尘,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小公主不语,忘尘和老和尚与虐无殇他们一样,都像是亲人一般的存在,她还能有什么想法。
恓惶上仙见到小公主周围的气场毫无变化,感叹道,“我待君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虐无殇怎么看恓惶上仙怎么不爽,挑笑的问道,“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恓惶上仙语塞,被虐无殇切中的要害,不过她和轩离的人生还有上万年之久,她还不能太早的下定论,她与虐无殇相比最大的特点就是有耐心,像是这次,轩离不还是回来了嘛,“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情绵绵无绝期。”
“不!这句该是此恨。”虐无殇纠正恓惶上仙话语里面的漏洞。
恓惶上仙也不解释,什么是爱,什么是恨,对于这两种情感来说,每一种想要尝试都显得奢侈,经过亘古的岁月,又有多少仙人能做到有感情的波动呢,她也是体会了多年,才尝出了一点儿其中的滋味。
老和尚带着忘尘辗转进了一个周围放满水晶的屋子,问忘尘,“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来这里吗?”
忘尘透过水晶折射出来的光,竟然然看到了在未来躺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自己,“难道说,这便是宿命?”
“不!这是你的劫难!”老和尚捋着胡子,“这一劫会比你想象中的还要残酷许多,不过,想要度过此劫,并非是完全不可能的,只要你学会两个字,放下!”
“师父!你是让我放下语儿?”忘尘试探着问,这世间能让忘尘心生放不下的情愫的人,唯有小公主莫属。
老和尚颌首,继续道,“你可有想过,对她而言,什么才是她想要的?”
“报仇!”尽管忘尘不想让小公主涉及到黑暗的一面,但是她一向的夙愿唯有报仇二字。
“所以,她放下才能自在,而你放下你的执念,才能躲过死劫。”老和尚相信忘尘对小公主是真爱,然而爱要建立在生的基础上,少了生,爱又有何存在的价值。
“师父,哪怕是死,我也不会放弃语儿的,如果您想要和我说的就是这些,那忘尘先告辞了,无论语儿去哪里,我都会跟到哪里,哪怕……哪怕和她最后在一起的不是我。”忘尘的意志坚决,他的爱不是强求,为了生而放弃爱,他自认是做不到的。
“你原来都料到了,也罢!”老和尚没想到忘尘比他想象中的看得更加的透彻,想的也更为明白,既然注定躲不过,那就只有面对的份了,老和尚的手一挥,在忘尘的意念里打入一本十分晦涩难懂的书,“到了琉璃大陆以后,你修炼此书,能慢慢化解你身上的喋气和怨气,对你的未来有些益处,为师也只能帮你这么多了,宿命只是生命的一个组成部分,真正的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且行且珍惜!”
“谢师父!”忘尘跪下,认认真真的给老和尚行了一礼,他知道,在他即将踏入琉璃大陆的那一刻起,许许多多的事情都不会再按照他的意愿发展,能不能和小公主有以后皆是未知的事情。
每一位修仙者皆能为己补上三卦,而他算出的卦象显示,小公主和他在俗世未有夫妻之缘,而小公主的一生,能和她有牵连的男子四人,有婚姻缘的两人,但是没有一个是他。
忘尘有时在想,为什么神仙能把事情看得很淡,恐怕就是在于有太多的事情是无能为力的,无能为久了便疲惫了,最后不得不冷下心肠,将一切看成劫数二字。
老和尚在忘尘的龙佩上注入一股仙气,希望能在关键时保他一命,“你去琉璃大陆后,就再也不是醉花葬的忘尘了,身处俗世,你只是白子勋。”
“是!弟子明白!”老和尚这是在提点他,不要在人间以修仙者自居,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人间的善未必有修仙者来的多,但是恶绝对比他能想象的来的多的多,面对如此情境,必须得小心加上小心才好。
交代完后,老和尚带忘尘重回大厅,在走出水晶屋的瞬间,忘尘回过头,看到的是在血泊中的他的身旁站着一对新人,虽然匆匆一眼他看不清两人的具体面容,然而他却知道,那其中的女子是君解语。
醉花葬的时间和琉璃大陆并非完全统一,在不同的地点,所存在的时差也有不同,等老和尚探看琉璃大陆上的场景之时,册封王太女大典已经准备就绪。
老和尚携起忘尘和小公主的手,将他们送往册封地点,琉璃大陆的大臣们只觉得头顶有一片阴影,等他们睁开眼睛时,看到的已经是突然出现的三人。
修仙能使人的整体轮廓达到最佳的状态,王与王后本就是俊男美女,生出来的孩子本就该姿色不差,再加上灵气的滋润,使小公主的美超脱了凡尘之内,虽看起来仅是十二、三岁的模样,容颜已经达到了极美的境界。
而小公主身边的男子,亦如当年给大王子化妆时的模样,甚至气度更胜从前,一身白衣,更显卓尔不群之姿。
王后见到久违的女儿,心中惊喜异常,直勾勾的看着小公主,都忘记了反应。
而王显然比较淡定一些,上前和老和尚见礼,“高人,您果然遵守承诺。”
“那是自然,王准备的大典很是充分,不过未免太劳民伤财了些,这样吧,就由得老衲越权做一次主,册封大典取消,就由王亲自把太女的玉玺当着众人的面交给忘川便了。”老和尚打眼一看,就发现了这大典的设计上危机四伏,并非是现在心机不重的小公主能一下子应付过来的,索性推掉。
大臣们皆被老和尚瞬间的态度转变而惊呆了,当初提出一定要有册封大典的是老和尚,现在觉得册封大典太过于耗费民力的也是老和尚,他究竟是想如何?册封大典不进行,他们费尽千辛万苦的设计岂不是要泡汤了。
“高人,您的此言差矣,小公主既然即将成为了王太女,琉璃大陆未来之主,理应按照规矩办事,取消大典于理不合。”作为大臣们的代表,四长老出言阻止。
“既然是主,自然有做主的权利,难道四长老想要挟天子以令诸侯?”老和尚刻意揭穿琉璃大陆不能说的秘密,当今的王除了挂着君主的名声,很大程度上还不如长老们来的体面。
一句话把四长老噎的无话可说,世界上有许多的事是只能做却不能说的,说出来了反倒是不美。
“二王子刚逝不久,小公主作为亲妹未在身边,册已是伤心不已,如今封大典太过铺张,实在是有违小公主与二王子的兄妹情意,的确不应该,还是王及众位长老大臣们三思。”用国之大义压不住这帮人,忘尘转而用亲情说理,不管在场的人信或不信,总不能说出一个不字来。
众人沉默了,王便把沉默当成了默许,起初他对老和尚的突然要求有一丝的排斥,然而忘尘的一句话成功的说服了他,儿女皆是父母的心头肉,这心头肉割去了一块又怎能不痛心呢,册封大典恰好在二王子的丧事期间,能够不张扬的大办也不是一件坏事。
于是,他命人将象征琉璃大陆未来的楚君玉玺递给他,郑重的交给小公主,“从此以后,你就是琉璃大陆名正言顺的王太女,切记凡事要以琉璃大陆的利益为先,先民之所苦而苦,后民之所乐为乐,勿骄,勿躁,勿纵!方能使国泰民安!琉璃大陆繁荣昌盛!”
小公主跪接,响亮的答了一句,“女儿谨记!”
小公主一出声不要紧,这令王后险些没有惊喜的跳了起来,当初把小公主毒哑实则无奈之举,而今小公主一切安好,她做母亲的怎么可能不激动呢。
而其他的大臣不知小公主儿时在王宫里的生活有多么的艰辛,所以只当是她性格孤僻,不愿意说话搭理人而已。
唯有孟云初的眼神变了一变,她不相信天道,也不相信有轮回上界,现在小公主以自己的实例向她证明了,那位老和尚的确是有两把刷子,至少医术不低,看来她得加倍小心应付了。
小公主接收了玉玺,在琉璃大陆的人民心里就是神的后人,因此圣水是一定要喝的,祭司恭敬的手捧一碗圣水,递到了小公主的面前,“请王太女净化心灵!”
当年小公主的半岁宴,在场的许多人都参加过,其中小公主拒喝圣水那一段,仍令人们记忆尤新,今日小公主再遇圣水,大臣们均瞪大了一双眼睛,等待事情后续的发展,就连孟云初都念着一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小公主能躲过在礼台上的种种设计,不见得能躲过此劫。
小公主接过圣水,先用鼻子闻了闻里面的气味,果然是加了糖的,她不急着喝,低着头保持着看圣水的姿势,脑中却将在场的人心里都过了一遍,她虽然成为了王太女,但是真正欢迎她的人,在场不超过五人,其中有老和尚,忘尘,王后,王,还有一个在祭司的位置后的一个少年。
少年的心里在说,“小公主一定要喝下去啊!否则你就坐实了不祥的名声,以后难以服众,肯定会多出来不少的麻烦!”
等了片刻,他见小公主还未动口喝,更加的焦心了,不停的在心里催促小公主喝下去。
小公主难得在她熟识的人以*到这么关心她的人,向少年的方向看了一眼,少年接触到小公主清冷的目光,觉得整个人的紧张之情一下子消失了,外面阳光灿烂,亦如他的心情一样美好,他冲着小公主发自内心温润一笑,小公主微楞,冲着他微微点了点头。
这简单的动作落入了不同的人眼里,产生了不同的效果,忘尘是觉得心口一痛,有种既定的命运在流转,满满的是无法阻止的无力感。
而孟于蓝便是从直觉里讨厌了小公主起来,再加上她母亲一向对她的教育便是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一定要不惜任何代价来得到,而祭司二公子,就是她一直久而不得,又不忍心动粗的人,即使她始终打不动他的心,她亦是不希望在他的眼中有了别人。
孟于蓝暗中瞪了小公主几眼,小公主全部接受,却连赏一眼的心情都没有。小公主是来报仇的,也不介意招了别人的记恨,小公主且当不喜她的人是在嫉妒她所拥有的一切就好。
等到欣赏大家的反应差不多了,小公主才把碗里的圣水一饮而尽,连一滴都不剩,她觉得想害她出丑的人太过于小儿科了,在儿时的她或许还会凭着本能拒绝自己不喜欢吃的甜食,然而在经过了那么多的苦难和考验以后,她的观念早已改变,连毒药她都可以面不改色的试吃,更何况区区一碗糖水呢。
小公主把空碗交还给祭司,祭司看后无话可说,宣布:“小公主已经通过了神的洗礼,群臣叩拜!”
三位长老由孟于蓝带头向小公主弯腰鞠躬,其余的大臣跪地磕头,齐声高呼道,“恭祝王太女呈天之意继承大统!”
小公主站在高处,并未穿着华丽的服侍,但是气质上就犹不得别人轻视上一分,已经有初临天下之态。
她双手抬起,脸上的表情未变,不喜不悲,“起!”
众人平身,王点了点头,带领小公主走上祭坛,取上两柱香点上,交给了小公主一支,“孤带领君家第二十代准继承人,来看望各位先辈!”
王恭敬的行了一礼,把香插在祭台上。
礼毕后,王把目光看向小公主,问道,“这是各位先人和你两位哥哥曾经来过的地方,你将要带着琉璃大陆走向新的篇章,你准备好了吗?”
小公主看着手中有问题的香,也不答王的话,直接将香踩在脚底下熄灭,这个举动惊呆了众人,难道说小公主对先人不满?
“父王!你既然说是新的篇章,过去的就该彻底忘掉。这天下无论是姓公孙,还是姓君,都是百姓的!”说完,她不再顾忌王的反应,转身大步的离开了。
忘尘紧随其上,老和尚不知该哭还是笑,向众人解释道,“老僧是法外之人,老僧的徒弟自然也是法外之人,不通人情世故也是正常的!正常的!”
老和尚的话在情理之中,然而却让人有种牵强的感觉,小公主的行为完全是我行我素,竟愣是被说成了率真的非刻意行为,这让大臣们不知道说什么是好,毕竟高人是高人,总不能太掉老和尚的面子,便由着小公主和忘尘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之中。
册封大典从简可以,可是简到进行一半人就没了,这怎么都说不过去,祭司咨询王的意见,“王,您看小公主才回琉璃大陆,很多事情皆不熟悉,这册封大典要不要改日再继续?”
王自己斟酌小公主走之前的话,不得不说是有道理的,更重要的事,她居然能一眼看出这祭坛上供奉的人中有非君家人的存在,可见的确是能力不凡,王当初畏惧小公主读心术的心情又展露了出来,世间的事情皆是知道的越多越让人心累,也不知依着小公主见不惯不平之事的脾气,能不能活的长远一些。
王把视线投向远方,对祭司说,“不了!到此为止吧!小公主是琉璃大陆未来的继承人之事毋庸置疑,众爱卿今日辛苦了,你们且散了吧!”
众人听后,见孟云初首先带着女儿离去,便也各回各家,心想着,这册封大典简约到连晚宴都没有,会不会显得太寒酸了呢,不过小公主自己都不介意,他们也没什么好介意的。
在他们眼中,小公主还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虽然在外学习多年,终是涉世未深,不足为虑,他们该过他们像前两位太子在时的生活便是了。
等到人走的差不多了,老和尚双手合十。也提出了辞呈,“忘川已经送回,老衲也该回葬中了,王和王后多多保重!”
“高人,何不再多住些时日?”隐隐的王能感觉的出老和尚似乎有预知未来的能力,能和他多探讨一些定是能受益匪浅。
“不了,缘聚缘散莫强求,王也该看开才是。”老和尚的话一语双关,就是不知道王能否体会的出。
“高人说的是!”王不便强留,让手下的人取来一个盒子,里面装的皆是在琉璃大陆的珍品,“这些皆是俗物,却也是孤的一片感激之心,请高人笑纳。”
老和尚本是对凡间的东西不感兴趣,不过恰巧从里面的众多物品中发现了一个比较特别的东珠发钗,晶莹透亮颇为好看,老和尚把东珠发钗取出,将剩下的退还给王,“老衲有此一物已足矣。”
说完,老和尚一个飞身,就消失在了王与王后的面前。
王后低头沉思,这世间万事万物皆有情,连老和尚这种法外之人都懂得为自己的大徒弟选发钗,为何王的这颗心,她捂了多年都捂不热呢。
老和尚当初第一眼看到东珠发钗,就觉得若是虐无殇的一头飘逸的紫发被这东珠发钗束起,定是非常好看的,回到醉花葬后,本想着找机会把发钗给虐无殇,却又感觉送发钗这种行为在世人眼里像是定情,便又把这种想法搁置了下来,徒放进了一个盒子里了事。
巧的是这个动作正好被恓惶上仙看到,在老和尚不注意的时候把东珠发钗取走,她得不到老和尚的人,能得到他的东西时常做个念想也是好的,不料却引起了虐无殇和老和尚一连串的误会,当然,这是后话,先把视线再度转回到小公主这边。
小公主现在是王太女,住的自然是东宫,然而东宫的主子刚逝,侍卫全部殉国,剩下的宫女大多是孟云初安插进来的,王后在她回来时索性全部遣走了,准备晚上之前再招一批伶俐的来,结果册封仪式草草了之,王后还未来的及派来人,导致东宫现在走进去一片死寂沉沉,连半个人影也无。
“语儿,你饿不饿,要不要我去给你做些吃的?”王宫再富丽堂皇,和醉花葬比起来还是差得远些,忘尘没有四处逛逛的心情,他心里担心的只有小公主。
小公主点了下头,找了一把椅子坐下,闭上眼睛搜寻这间屋子十天以内发生的事情,却搜到二王子死的那天之后的一天戛然而止,一切因果仿佛是被人刻意隐藏掉了,小公主想强行搜索,又被老和尚在她身上下的封印给阻拦了,反倒是弄得自己气息一滞,憋的脸色刷白。
祭司二公子进来时,便看见了小公主这副虚弱的模样,忙冲过去,关心的询问,“小公主,你怎么样了?”
小公主看到陌生的气息临近,手瞬间握住一种毒药,就等待时机冲着来人扬去,结果来人一开口就是满满的关心,让小公主发作不得,唯有把要伸手的手缩了回来。
祭司二公子见小公主不理他,也觉得自己是关心则乱了,不好意思的说,“我是秦瑾良,我们小时候见过的,我来就是想问问你,你还记不记得我。”
“不记得!”小公主虽然是从出生起就异于常人,但是想让她连半岁的时候的事情都一清二楚,实在是有些难为人了。
秦瑾良(从下文起都直接用姓名代替祭司二公子这个称呼)有些失望,不过也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事情,他笑了笑,“没关系的,我记得你就好,你刚才是不舒服吗?还是喝的圣水有问题?”
小公主当初就是因为拒喝圣水一事才去了祭司府一阵子,所以他对小公主不喝圣水印象深刻,圣水是个好东西,往往人们都是求之不得的,他不信是他的父亲在圣水里加了坏东西,但是别人完全可能,尤其是那个孟于蓝的娘,看起来和孟于蓝一样不招人喜欢。
小公主摇了摇头,圣水有问题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她有很多的方法找出想要害她出差错的人,但是这些事是不能与秦瑾良说的。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连话都懒得对我说。”在秦瑾良的记忆里,小公主是很活泼,很多语的,然而现在的她对他不说不理会,却有一条宽宽的距离感。
“没有!”小公主是不喜欢有人打扰的,然而王宫和醉花葬不一样,她初来乍到,势单力薄,必须有更多的人肯帮她才行,而秦瑾良作为祭司最疼爱的儿子,对她而言是有利用价值的,她不会把送上门的机会往外去推。
秦瑾良和小公主分开的时光太久了,他觉得定是她在外面受了太多的委屈,才养行成了如今清冷的性格,对小公主冷淡的行为由原来的难过转化为了心疼,自己也在旁边找了把椅子和小公主闲话家常了起来。
很多的时候,皆是秦瑾良说着,小公主听着,她对琉璃大陆的理解大多是停留在了书本上,太需要借别人的口中更新完善了,有许多看似寻常的事件,其中不免暗藏着玄机,小公主在脑子里不停的过滤有用的信息,到了她认为有价值的语句时便会问上一句,秦瑾良觉得他是找到了她感兴趣的话题,说的越发起劲了。
来王宫时,因为怕人们把多多当成了异类,便把多多藏到了忘尘背着的包里,回来后一听能有好吃的,它就悄悄地抛弃主跟着忘尘去了,忘尘边做它边在一边吃,撑的小肚子圆滚滚的,特别招人喜欢,等忘尘好不容易做好了饭菜,和多多一起端进来,它的头上顶着一盘菜,一走菜晃一下,离远了看去,就像菜在自己移动,可爱的要命。
忘尘平时在醉花葬做饭很快,今日换了一些环境,有些许不适应便耽搁了小半个时辰,没料到小公主竟然能趁着这么短的时间和秦瑾良见了面,聊的还很投机的样子。
忘尘把菜放到桌子上,招呼小公主用餐,顺便客套的问了一句,“秦二公子要用些吗?”
秦瑾良高兴的答道,“好啊!”还颇为自来熟的说,“二师兄也别客气,也坐下和我与小公主吃吧!”
一向和善的忘尘微微的皱了一下眉,“我的师父只收了三个徒弟,秦二公子这声二师兄我可是当不得的。”
秦瑾良被忘尘一下子指出他话语里的漏洞,脸色有些红,他直觉把自己放在了和小公主同等的位置上,却未曾顾及忘尘的感受,连忙称,“是我失言了。”
小公主对于称呼一向不太在意,加上生活在灵力稀薄的空气中的确是有些饿了,便抬手吃了起来,两个男人见此,也未在称呼上多做纠缠,埋头来吃。
一时间屋里除了吃饭的声音,寂静一片。
忘尘的手艺练习了五百多年,自然做出的每一道菜皆是人间美味,令秦瑾良吃的食欲大开,不过他仍不忘暗中记下小公主爱吃的食物,企图回去后能做出让小公主喜欢的食物。
忘尘做的东西是独一无二的,他不担心秦瑾良效仿,但是还是不愿见到秦瑾良看向小公主的目光,虽然颇为隐晦,仍是能从细节里看出那藏不住的爱恋。他不断的给小公主夹菜,小公主在有人在时,并不是特别依恋忘尘,却也是对他的菜来者不拒,全部消灭进肚子里。
两个男人在为一个女人费着心力,这中间唯一没有被打扰到情绪的是多多,别看多多的个头小,破坏力却是不小的,无事时在屋子里东走走,西转转,遇到有意思的东西就把玩两下,甚至会拆开看看,这些凡尘之物哪里禁得住它折腾,坏了好多。
小公主一向对多多纵容,听到了响动也不动声色,然而忘尘却不能不管,放下筷子去替多多收拾残局。
此番一来,在秦瑾良的心中,忘尘完全沦为了一个管家的角色,再加上小公主和忘尘的年龄诧异大,他丝毫未把忘尘归为情敌的行列,仅当做长辈一番敬重着。
秦瑾良已经在东宫待了有些时候,祭司发现了之后,派人直接让他回家,他没办法,恋恋不舍的辞别,临走前,他腼腆的询问,“我……我能常进宫来找你玩吗?”
小公主点点头,算是允诺了秦瑾良,秦瑾良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开开心心的离开了。
忘尘把屋子收拾妥当出来,屋子里仅余下了小公主一人,他从背后把小公主搂进怀里,将头搁在她的头顶,温柔的问,“语儿,你喜欢秦二公子?”
如果小公主仔细听,就会发现忘尘语气里面的忐忑,然而小公主没有,她不出声,只是习惯性的把自己投进忘尘的怀里,她有些累了,俗世的人心远比她想象中的复杂的多,她需要时间,好好的整理一下思绪,
忘尘没有听见肯定的回答。对他来说就是好的结果,他轻轻的吻了吻小公主的额头,“语儿,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小公主听到这种承诺听的次数太多了,早就有了免疫力,也未曾放在心上,当多年以后,等忘尘离开时,她才懂得不是所有的人在任何时候都会在原地不动,什么叫做得到了不懂珍惜,失去了才追悔莫及。
王后那边,送走了各位大臣以后,她便紧急从自己宫里找来了值得信任的侍女、厨师、管事。还有一堆需要更新的物品,准备给小公主送去。
东宫是个好地方,却是个不祥之地,经过了前两个太子的事情以后,没人愿意再去东宫里当差,况且王后的宫里不仅油水多,说出去也有面子,因此有许多的宫人不愿意离开,说要誓死效忠王后。
王后需要忠诚的人,却不是愚忠,连主子的令都不听以死相逼的人,也是当不得她的重用,于是吩咐道,“你们既然忠于本宫,本宫也不能苛待你们,传令下去。凡是不想去东宫里的人,今日赏赐五十两银子,遣出王宫自行婚嫁,另谋生路。”
宫人们一听,王后这是怒了,赶忙跪下赎罪,然而王后的性子平时是好说话,但是要是做出了决定很难有所改变,直接让人把这些人送走。
经过了那日的黑夜拼杀,王宫内本来就是得用的人少,加上王后遣出去这不少的一些,人员更是紧张了,王后看着剩下的这少数几个人,没办法向王求助,想从他那里拨几个人给小公主先用着。
可是王后刚走到王的宫里还未进殿,就被王宫里的总管拦了下来,恭敬的俯身跟王后解释,“王后,王休息了,您过一会儿再来吧!”
王后和王多年的夫妻,对于王的习惯不说一清二楚,也是*不离十的,与其说是王休息,还不如说是孟云初在,总管不方便让两个女人遇见更好。
自从孟云初当了大长老之后,来王宫的次数是不断增加,她偶然遇到孟云初和王在一起的次数也不占少数,但是她相信王的人品,不会因为爱情而不要江山,他有多么在乎君家,就得有多么小心的守护他与她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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