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中文网 > 悦容劫难逃风月 > 悦容劫难逃风月_分节阅读_179

悦容劫难逃风月_分节阅读_179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

一秒记住【奋斗中文网 www.fddzw.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敌良策。”

    又对我说:“悦容姐,你可别让先生腹中藏计,一定要知无不言才行啊。”

    我淡淡笑着,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暗想天赐的嘴巴和手段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大有拿我和蔺翟云互相挟制对方的用意,却又将话说的圆滑软语,找不出丝毫令人不喜的味道,真真是笑里藏绵,绵里藏针。

    我俯首往蔺翟云看去,四目相对,我嘴角一勾,他边极有默契地眨了眨眼睛,回应我的暗示。

    天赐也不是寻常人物,已发现我们两人神态有异。

    我不给他多想的机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他腰上的佩剑。

    银光闪闪夺目,电光火石之间,锐利剑锋便架在了天赐的脖子上。

    天赐一怔,帐下将军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我忙喊道:“先生,快躲到我身后来!”

    话音刚落,蔺翟云便纵身一跃跳至我身旁。

    以楚成玉为首的众将士这才纷纷拔剑而出,只可惜为时已晚,齐喊“小叔叔”、“主公”,只能将我包围起来。

    楚成玉道:“姑母,别伤害小叔叔!”

    天赐眉峰紧蹙,眼中暗涌翻滚,已是极度不悦,但很快又笑了起来,故作不明现状地询问:“悦容姐,你这是干什么呢?有什么话好好说,何必动刀动枪的?”

    嬉皮笑脸、扮猪吃老虎本就是他最擅长的事,我自然不会上当,“天赐,我要进长川城,下令为我备好马车吧。”

    天赐收起笑容,神态有些疲惫,“一路上你不哭不闹,乖乖呆在我身边,原来就是为了让我带你来长川之后,再行此举动,把剑架在你弟弟的脖子上也要离开。你一开始就打算这么做了,你根本就没想过留在我身边帮助我,是不是?”

    我愧疚道:“是的天赐,我必须要回长川,不惜一切代价。所以为了免受伤害,你最好乖乖按照我的话去做。”

    天赐叹道:“悦容姐,你这个人总是刀子嘴豆腐心,我还能不了解你么?你是不会伤害我的。”

    我把牙一咬,剑尖刺进他的肩膀,瞬间鲜血如泉涌,渗透出衣衫,染红了他整个肩膀。

    我刻意不去看他的伤口,冷着脸道:“现在你还敢以为我不会伤害你吗?”

    见我态度坚决,帐下将士无一不变了脸色,齐呼:“休得伤害我家主公!”情急之下跨步而来,被我再度刺穿天赐另一个肩膀的举动吓住了脚步,一个个面露激愤,凶神恶煞,视我如仇敌,像是恨不得要将我拆吃入腹。

    唯独天赐面不改色,淡淡道:“你们都退回去,悦容姐不过是在跟我开玩笑。”

    左右肩膀都被刺穿了,竟还说只是一个玩笑,这样的谎话谁会相信?

    天赐自己却深信不疑,惨白笑道:“悦容姐,你要是真的想伤害我,就不该刺在肩膀上,而是应该一剑刺向这里。”

    他指着自己的心脏,冷冷道:“你最好将我的心捅得千疮百孔,死了心就一了百了,万事皆休——否则,我就算是死也都不会放你去找萧晚风!”

    我红着眼睛瞪他:“你真要如此逼我!”

    他红着眼睛瞪我:“是你要如此逼我!”

    “好,很好!楚天赐,你最好别后悔!”我怒极大笑,仗剑而起。

    帐下众人大惊,齐声大喊:“住手!”

    天赐无悲无喜,无怒无怨,眼波如一滩死水,静静望着我。

    就在我反手将剑锋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时候,他终于变了脸色,颤着唇道:“悦容姐,你要干什么?”

    我笑道:“如果我的人走不出这里,那么就把尸体留下来。现在我要你备好马车送我回长川,你应是不应?”

    天赐握紧了拳头,脸色一层层惨白下去,口中一直喊着:“把剑放下!”

    我非但不听,反而将剑一横,在脖子上割出一寸长的血痕,吓得蔺翟云也不能无动于衷,惊呼:“夫人不要!”

    我视若无睹,再割一剑,朝天赐逼问:“你到底应是不应!”

    天赐踉跄后退数步,跌坐在身后的虎皮帅椅上,掌心覆脸,俯身沉沉笑了起来,笑声听着却像哭声:“你凭什么这么做?凭什么这么为所欲为?就仗着我对你的……”

    “爱”这个字哽在他的咽喉,像淤血似的,无法咯出口。

    如他质问,我仗着的就是他对我的爱,那种宁可他死也不愿我受伤的爱。  许久,天赐乏力道:“好,我什么都答应你,你别再伤害自己了……”

    我又提出:“沿途也不许派人追赶阻拦,否则立即死给你看。”天赐也都应下了。

    我见目的达成,一手仗剑在喉,一手拉起蔺翟云退出帅帐。

    马车已停在帐外,数日来淫绵的细雨突然瓢泼而下,冲帅大地,溅起青泥苦涩的味道,有点咸,又有点腥,如泪,似血。

    我再也不忍去看天赐的脸,唯恐看到他噙着水光的眼睛,以及那满是鲜血的肩膀。

    “悦容姐……”临上车前,天赐喊住了我:“不让你回长川,本来是为了保护你,那里已今非昔比,危险更甚龙潭虎穴。既然你非要让自己往火坑里跳,能为你做的我也已经尽力了,再也不能阻止你什么,最后只能给你一句劝,如果你能活命抵达长川,别放松警惕,那才是危险真正开始的时候,也别轻易相信任何人,一旦发现情况不对就立即离开,你千万千万更要小心……晚灯。”

    我僵硬着身子背对着他,哽咽道:“恩,我知道了。”

    刚迈出一步,天赐慌张喊道:“等等,悦容姐!”

    “还有什么事吗,天赐?”

    天赐道:“这场战争过后,如果你还活着,我也没死,我们再……”

    我厉声将他的话打断,回身望他,已泪流满面:“我们都会活下去的,不会有任何人死去,你、我还有晚风,大家都会活得好好的!天赐,记住姐姐的话,无论我们做错了什么事,犯了多大的错误,我们都会原谅对方,因为我们是姐弟,似乎全天下最亲最亲的姐弟……我爱着你,仍然像小时候一样,深深喜爱着你。以后无论我们长得多大,哪怕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人家,都不能忘记小时候的诺言,一定要相亲相爱;无论我们坚持哪一种生存的道义,走上千千万万不同的道路,也都一定会在同一条路上相遇——因为你是楚天赐,我是楚悦容!……下一次,我们再见面的时候,不要再刀剑相向了,我们一定要拥抱对方,对彼此微笑,好么?”

    天赐点点头,背过身去不再看我。

    我知道,他只是不想让我看到他脸上汹涌的泪水。

    马车哒哒驶出军营,溅起漫天雨花,在山道上留下了两条长长地辙痕,就像生命永不相交的轨迹,固执坚持着自己的坚持。

    我扑在车架上失声痛哭,泪水中模糊地看着这个素不相识的世界,一遍遍地询问:“为什么这个世上要有那么多的立场,那么多的矛盾,那么多不可化解的仇恨?为什么至亲至爱的人不能融合在一起,为什么无论我怎么做,都无法改变现状?为什么我们所背负的历史,要用血和眼泪书写?”

    蔺翟云沉默地拍着我的肩膀,一言不发。

    聪明如他,也给不了我答案。

    生命如此玄妙,人类如此渺小。

    活着的人们,永远不会有草长莺飞的传说。

    或者,生而为人,本身就是为了在错误中拾到真理,在失去中学会珍惜,在痛苦中找到传说已久的,幸福。

    大昭元年十月二十五日,楚后深夜回宫,半途受拦,移凤驾于锦绣宫,逢遇一人,乃镇国公主。

    子夜,京城内外火光大作,厮杀一片。

    楚后登烟台而望,乃义军兵临城下。

    ——《昭史》

    马车狂奔三个时辰,终于抵达长川城外。一路上,我们遭遇三次追杀,又被人救了三次。

    蔺翟云叹道:“妻子狠命得杀你,丈夫又拼命地救你,为了夫人你啊,他们这对夫妇也实在煎熬。”

    我无语凝噎,心事愈发沉重,只觉得亏欠了天赐太多,而萧晚灯如此迫不及待地杀我,到底为了什么?

    无边暮色,风雨潇潇,笼罩在深沉夜色下的巍峨城门,隐隐带着一种肃杀。

    雨还在下,来势汹汹,乌云翻滚,像是整个天空就快压下来似的。

    城门守将盘问:“来者何人!”

    蔺翟云打伞,扶我走出马车。我拂过水袖,驻首望去,并未说话。

    那守将认出我的身份,惊呼:“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回来了!来人,速开城门!”

    厚重的铜兽朱门哐啷打开,倾斜泻下一片水光。我不等守将下城来迎,重回车内。

    马车不作片刻停留,便溅起满地淤水,疾速往皇宫奔去。

    几名将士尾随其后,一路护送我回宫。

    沿途所见,家家户户闭门熄灯,道上毫无行人,就连百姓人家常有的鸡鸣狗叫声,如今都不得耳闻。

    又见上百成列的御林军来来回回地在街道上严密巡逻,好似在寻找什么,雨点溅落在他们的甲胄上,发出一阵阵冰冷的碰撞声。

    我观长川不见昔日繁华,更似一座死城,心里暗暗觉得不对,便问随行将士:“城中发生了什么事?”

    将士回道:“前些日子公主下令闭城,城中大乱,时有暴民闹事,于是卢尚书就颁下禁宵令,严禁百姓在戌时之后出门,又派出御林军轮班在各条街道上巡逻防护,一旦发现可疑人物就斩立决,百姓们怕被当做暴民处决,于是过了戌时就都熄灯就寝,不敢擅自出门了。”

    我听后蹙眉,如此手段打压,恐怕暴民还没止住,反倒让全城百姓陷入更加黑暗的恐慌中。也许这根本就是萧晚灯和卢肇人的目的,他们两个人本就是一窝的,为了给天赐制造机会,可算是无所不用其极。我复而又看了一眼那些正在巡逻的御林军,便见他们一个个神态谨慎,眼神又略带一丝惊慌。我隐隐察觉有种怪异感,又抓不住那种转瞬即逝的感觉,胸口沉甸甸地烦闷,像压着一颗大石。

    转眼间,马车便呼啸而过,驶进了宫门。

    宫娥太监们见到我一路走来,无不露出惊愕怪异的表情,我在他们的眼中看到了与那些御林军极为神似的惊慌,心中那种不安的感觉更加强烈了,莫非宫中发生了什么事?

    重重宫门,层峦叠嶂掩埋在幽深的夜色中,宫灯被雨打风吹,已没有了昔日华丽夺目的光彩。我心烦意乱,更加加快步伐朝太极殿赶去,迫切想见到萧晚风,那条本为我熟悉的蜿蜒宫廊,此刻也因我急切的心情而显得更加漫长,仿佛在上走走了很久,却总是走不到尽头。

    这时,一列禁卫军迎面走来,一个个淋着雨,手中提着灯笼,四下张望,又像是寻找什么东西。

    我与蔺翟云相视一眼,“先生,你有没有觉得很不对劲?”

    蔺翟云蹙眉沉吟半响,随即苦笑道:“夫人,今夜我们恐怕是要送羊入虎口了。”

    我不解,忙询问缘由,蔺翟云尚不及回答,一道傲慢带着一丝懒怠的声音横插进来:“呦,这不是皇后娘娘吗?你怎么回宫了?”  便见卢肇人排开众人,自宫廊那头负手踱步走出,身穿一袭绛紫五莽官袍,头戴簪缨,嘴角噙着一缕极为淡薄的笑,眼中却毫无笑意,身旁还有一个翠衣太监为他打伞,雨水自纸伞边沿水帘般垂下,薄凉的秋风吹过,将雨水带到他的脸上,顺着脸颊的弧线滑落,竟似一行清泪。

    尽管只是一刹那,我在卢肇人冷冷冰冰的眼中,居然看到了一丝来不及掩饰的悲伤,这令我十分好奇,他在为何人何事伤感?

    错愕当会儿,卢肇人已走到面前,言行神态恢复如常,拂袖拱手作揖,“微臣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行完君臣之礼后,他抿嘴笑道:“皇后娘娘如此历经千辛万苦地赶回来,想必是为了见圣上吧?”

    又摇头叹道:“哎,娘娘此番作为,着实可惜了那人的一番心意啊……”

    无视他言语中的多番挖苦,我看了他身后凌乱的人影一眼,厉声质问:“时近深夜,已是宫禁之时,卢尚书为什么还会在皇宫大院之内?……他们,到底在找什么?”

    “微臣为什么会在深夜了还出现在深宫里?……因为啊,今夜不是寻常的夜晚。”卢肇人捋着垂落肩侧半润的头发,淡淡一笑:“至于他们在找什么,请原谅微臣,现在还不能告诉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