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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赴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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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七?”柳瑄不确定地问道。

    柳妙璎跑上前,扑进柳瑄怀里,美目中含着喜悦激动的泪水,说道:“是我,我是小七。三哥,我好想你!”

    “三哥也想你!这不,战事一结束,我就往家里赶,就是想早些见到你。”柳瑄说着,见柳妙璎靠在他的盔甲上,他笑道:“乖,快站好,当心盔甲磕到你。”

    柳妙璎乖乖站好,认真打量了一番柳瑄,心疼道:“三哥瘦了,也黑了,打仗一定很危险、很辛苦吧?”

    柳瑄也细细打量柳妙璎,脑海里浮现出那句诗: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姿态袅娜、轻盈美好的小姑娘,就像二月里含苞待放、初现梢头的豆蔻花。

    “你怎么知道我今日到?”柳瑄问道。

    “七姑娘已经在这里等了三日了。”柯瑶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帮柳妙璎回答道。

    “走,咱们回家!”柳瑄笑道。

    听雨撞了撞听风,小声道:“没想到七姑娘现在长得这么漂亮,也不知将来会便宜谁。”

    “有想法?”听风挑眉问。

    听雨忙摆摆手说:“我可不敢,我若敢肖想七姑娘,公子非得把我剥皮抽筋不可。”

    忠国公府早就开始筹备接风宴了,柳瑄凯旋而归,先去梧桐院拜见了柳逸辰,然后父子俩一起到正厅,和府里其他人一起,吃了一顿团圆饭,连许久未在人前露脸的国公夫人安氏都出席了。

    柳瑄回府后,柳妙璎仍和三年前一样,早早跑去碧筠阁,跟柳瑄学习。柳瑄仍会为她准备丰盛的茶水点心,仍会耐心细致地为她答疑解惑,也一如既往教她防身、御敌的功夫,兄妹二人还是同原先一般亲密无间。

    八月初,京城的旨意送到了忠国公府。内容是让柳瑄立即赴京,至于封赏、任职之类的,一概没提。连柳妙璎这种对官场一无所知之人,都察觉出这旨意有些说不出的奇怪。

    柳瑄自己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紧不慢地打点起行装。

    “三哥,你去了京城,什么时候回来?”柳妙璎缠着柳瑄问。

    柳瑄摇头道:“不知。”

    “是不是有坏人抢了你的功劳,然后要骗你去京城,对你下手?”柳妙璎想到不久前看到的话本内容,猜测道。

    柳瑄哈哈笑着,说道:“你这丫头,话本子看多了吧?下旨的是圣上,难不成圣上和那些坏人是一伙的?“

    柳妙璎不好意思地憨笑,讨好道:“三哥,带我一起去京城,好不好?”

    柳瑄沉吟片刻,说道:“此次赴京吉凶难测,我不能带你去冒险。”

    柳妙璎急了,拉着柳瑄的衣袖央求道:“好三哥,你就带我去嘛!你也说了,吉凶难测,我留在府里,怕是为你担心得夜夜睡不着,茶饭不思,神思不属,相思成疾……”

    柳瑄打断了柳妙璎夸张的措辞,说道:“让我想想。”

    有戏!柳妙璎心中一喜,再接再厉道:“三哥,这几日你也看到了,我的功夫已小有所成,对付普通宵小不成问题。再说,还有瑶姐姐保护我,还有你手下的高手,不用担心我的安危。”

    最终,在柳妙璎的软磨硬泡下,柳瑄只得松口答应带她一起赴京。柳妙璎乐得一蹦三尺高,兴冲冲回自己的小院收拾行装。

    这次去京城,不知会在那儿待多久,因此一年四季的衣裳都要带上,还有常用之物、书籍、小玩意儿等,零零碎碎收拾起来还真不少,添添减减,最后装了三口大箱子。柳瑄的行李不多,一口大箱子就装下了。

    宏泰三十六年八月初六,柳瑄和柳妙璎告别柳逸辰,北上赴京。柳瑄除了带听风听雨,以及明面上的十个侍卫,暗中还布置了人手。一行车马在小道上缓行,一路上还算太平。

    两日后的傍晚,一行人到达大祁中部的大州金州附近。天色有些暗了,他们便在金州北郊寻了个客栈落脚。

    客栈名为“喜来”,是个三层小楼,呈“回”字形,虽简陋了些,倒也干净整洁,在这荒郊野岭中有这么一处落脚之地也还算不错。

    用过晚膳,累得快要睁不开眼的柳妙璎立即回房休息,柳瑄则接见了一位客人,那人是金州知州左勤添的幕僚,说是左大人早就得知柳三公子往金州来了,派他前来请三公子入住知州府。

    此外,除了想尽地主之谊,左大人还想请柳三公子帮个忙。柳瑄不好拒绝,便带只带了听风前去。留下听雨及其余人手,保护柳妙璎的安全。

    许是赶路过于疲累,柳妙璎沾着枕头就睡着了,一夜好眠,一直睡到第二日巳时。

    起身后,柳妙璎伸了个懒腰,洗漱收拾好之后,和柯瑶一起下楼活动筋骨,发现正堂里满是面色严肃的褐袍官差和惊惧恐慌的客人。

    一个面带忧色的客人告诉她们,客栈里死了人,已确认属他杀,客栈掌柜、伙计以及昨日投宿的所有客人都有嫌疑。在杀人嫌疑洗清之前,谁都不许离开。

    死者是祖籍宁州的药材商人贾万金。金州有地利之便,水运、陆运皆畅通,是南来北往的商人们集聚之地。这喜来客栈中大部分客人都是行商,贾万金就是其中一个。

    第一个发现死者的,是客栈的小伙计麻瓜。贾万金昨晚吩咐麻瓜于今日辰时过半将早膳送至客房,麻瓜便在指定的时辰端着早膳到了贾万金房间门口,敲了数次都无人响应。

    麻瓜发现房门没有锁,就推门进入房内,发现贾万金脸朝上躺倒在地,胸前插着一把匕首,人已经僵硬了。

    验尸的仵作是个六十来岁、头发花白的老者,在金州下辖的随阳县县衙当差。这喜来客栈属随阳县管辖,客栈内的官差也都是从随阳县赶来的。

    见白发老仵作验完了尸体、颤巍巍从临时放置尸体的杂物间走出来,一个高壮的官差忙迎上前问道:“老秦,如何?”

    仵作老秦喘了口气,答道:“这人是被捅死的,一刀毙命,死亡时辰大约是丑时至寅时之间。死者在被捅死之前中了迷香,产生了幻觉,因而面部扭曲。刀口很浅,但下刀很准,直接刺破心脏。”

    “这说明,凶手力气不足,在被害者清醒时无法制服他,只能用迷药。”高壮的官差说道。

    “头儿,迷香下在炭盆里。贾万金畏寒,昨晚找伙计要了炭盆和黑炭。”搜查案发房间的官差回来复命。

    “经与贾万金的长随核实,贾万金此次携带了一万两银票及五十两银锭,全部不翼而飞。”另一个官差也回来复命。

    “头儿”沉吟片刻,对一众手下说道:“很明显,这是一起劫财杀人案。凶手身形小,力量弱,只得先迷晕贾万金,再下杀手,之后携财逃跑!”

    说完,他犀利的目光在有杀人嫌疑的客人身上逡巡,最后落在柳妙璎身上。其他嫌疑人也随着“头儿”,将目光聚集于柳妙璎。

    “唉,真是流年不利!”柳妙璎暗骂一声,柳眉一拧,不悦道:“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

    “官爷,我看凶手应该就是这个丫头,她身上有药草味儿!我老廖卖了半辈子香料,什么气味都躲不过我的鼻子。定是这丫头用草乌、川乌、闹羊花等配了迷香下在老贾的炭盆里。”香料商人廖有余指着柳妙璎,对“头儿”张捕头说道。

    “而且她就住老贾隔壁!”一个大腹便便的客人也附和着说道。

    这些商人相互之间都认识,而柳妙璎一行对他们来说则是个陌生人,而且官府查到的线索也指向柳妙璎。

    商人最懂趋利避害审时度势,知道早些抓住嫌犯,他们才能早些启程,于是立即群起而攻之,仿佛亲眼见到柳妙璎作案一般,你一言我一语,撇清自己的同时,狠狠踩柳妙璎。

    “老贾好色大家伙儿都知道,昨晚喝酒时他瞅了这丫头好久,定是被这歹毒丫头的美貌所迷惑,调戏了她,结果被报复杀害。”一个姓梁的商人斩钉截铁地说道,其他人纷纷附和。

    一旁的柯瑶抬了抬眉毛,抱臂静静看着。听雨则捏紧了拳头,涨红了脸,气得不轻,正要上前理论,就见柳妙璎看向他,以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

    身为众矢之的的柳妙璎似乎毫不在意,如同一个听说书的客人,竖着耳朵听得津津有味。末了,她还笑着拊掌,说道:“精彩,真是太精彩了,诸位不去当说书人真是浪费。”

    柳妙璎勾起嘴角,牵出一个满是嘲弄的笑,扫了一眼各色嘴脸,朗声道:“我想请问各位,如若我是为了劫财,迷晕了贾万金,我拿了钱财就跑路,何必多此一举杀人呢?”

    “拿着这么多银钱,到哪儿都能逍遥快活,为何要惹上人命官司?若我是为了报复,那么我杀了人拿了钱,应该立即逃跑才对。我为何要傻乎乎回到房间,等着今日被堵在这儿呢?”

    张捕头认真看了看柳妙璎,说道:“姑娘言之有理,不过,从目前的线索看,姑娘的确有重大嫌疑,还请姑娘配合调查。现下,我们需要搜查姑娘的房间,并搜姑娘的身。”

    张捕头眼风一扫,两个官差便立即去搜柳妙璎的房间。搜姑娘的身,自然不能由男子来做,这活儿就被委托给喜来客栈的老板娘崔月娘。柳妙璎十分配合,跟着崔月娘进入里间,由着崔月娘在她身上搜索。

    “这姑娘身上没有银票和银锭子。”崔月娘道。

    两个搜查柳妙璎房间的官差也回到了正堂,对张捕头摇摇头。

    “或许她已经将劫得的钱财转移了,比如交给她的同伙。”梁姓商人说着,瞟了眼刚刚赶回客栈的柳瑄和听风。

    “对对对,她还有两个前来接应的同伙!”其他商人纷纷响应。

    柳瑄俊眉紧拧,满目寒霜,只想立即将胆敢冒犯柳妙璎的人全部斩杀。不远处,柳妙璎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他的火气才略消了些。

    唤来听风吩咐了一番,柳瑄对张捕头说:“请稍等片刻。”

    张捕头见柳瑄穿得虽低调但细看十分奢华,通身的气派又高贵冷峻,带着上位者的强横和不容置疑,样貌极其英俊却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猜测他的身份定然尊贵,不敢不从。

    不多时,听风取来一物给张铺头看,那是明黄色的圣旨,张捕头自然认得,看完后忙将圣旨交还,单膝跪下,战战兢兢道:“不知忠国公府的三公子在此,无礼之处还请大人恕罪。”

    “还用搜我俩的身吗?”柳瑄淡淡问道,听不出喜怒。

    “当然不用,您怎么可能是嫌犯同伙呢,都是误会,误会,呵呵。”张捕头抹了把头上的汗,赔着笑脸道。

    “舍妹顽劣,独自离家,我追索数日,及至今日方才追到人。若她影响了衙门办案,还望张捕头多担待些。”柳瑄一本正经地信口胡诌。

    “那是自然,姑娘天人之姿,断不可能是凶嫌。”张捕头道。

    商人惯会察言观色,见张捕头对柳瑄毕恭毕敬,又对柳妙璎转变了态度,也判断出柳瑄大约是个官儿,且与那有嫌疑的丫头关系匪浅,当下也不再出言“围攻”柳妙璎,都闭了嘴,作鹌鹑状。

    “三哥,我要验尸。”柳妙璎看向柳瑄说道。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