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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柳云夕——柳老师——”疲惫不堪狼狈不已的柳云夕刚下车,就听到有人叫她,声音好熟悉。循着声音寻过去,果然是乔主任。他一边招手示意一边大步朝她走过来。看到他,柳云夕一阵欣喜,但很快她又紧张慌乱起来,手足无措,她实在不想以这副狼狈模样与他见面。局促间,乔主任已经到跟前了,他利落地接过她所有的行李,说:“走吧,你的好朋友李梦冉叫我来接你,说你晕车,行李又多,她还真是你的好朋友啊。”又是梦冉,她总是这么细心周到。

    放好行李,乔主任为她打开车门,说:“坐前面吧,前面不会太晕。”刚刚从长途车下来,柳云夕还有些晕乎,胸口堵得慌,想吐又吐不出,更不能说话,她怕一开口会吐。所以,她连“谢谢”都没说,只望一眼乔主任就上车了。乔主任好像很懂她的这种状态,一路上默默开车,并不与她说话。

    柳云夕还没缓过来,车子就驶进校园了,绕过升旗台,向左拐个弯,前进大约十几米,车子慢慢停了。“到了,这是教师宿舍楼,你的房间是601,我帮你把行李拿上去吧。”乔主任边开车门边说。柳云夕很想说“不用了,太麻烦。”但说出口的却是“哦,谢谢。”

    他一个人拎着所有的行李,领着柳云夕朝楼上走,一路上遇到的人都热情地跟他打招呼。柳云夕跟在后面,傻傻地对那些人笑,也有人表示出好奇,驻足盯她一会,但很快就擦肩过去了。一定是自己太狼狈了吧?柳云夕想。

    房间跟英才一样的,是个单套间,不过多了一个阳台。很干净,好像刚刚被打扫过,一点异味都没有,她不用再做卫生。一进门,乔主任就打开空调,然后领她到卫生间,教她使用电能热水器。待她明白之后,他拿出一张卡,交给她,说:“这是你的工作卡,你先梳洗整理一下,中午饭堂有自助餐,饭堂就在楼下旁边那栋楼的二楼,出楼门的左侧。刚下车时你注意到没有?”淡淡的笑,询问的眼神。“没有。”柳云夕摇摇头,马上又说,“不过我会找到的。”“那好,下午日程会有信息发到你手机上,对了,你的手机号码还是你填在入职表格的那个吗?”“嗯,没变。”“那你梳洗整理吧,我走了。”说完他朝门口走去,“乔主任——”她叫。“怎么啦?”他折转身奇怪地看着她。“谢谢你!”她说。他报她淡然一笑,“好好休息,记得下去吃饭。”带上门,他走了。

    “嘘——”柳云夕长长地吐了口气,再伸个大大的懒腰,感觉舒服多了,换上拖鞋,打开箱包,正准备找衣服洗澡,“咚咚咚——”传来一阵敲门声。

    打开门,是乔主任。他递给她手机,说:“你朋友找你。”她接过手机,一脸疑惑,还没开口,梦冉的声音轰过来,“喂——柳云夕,你搞什么?打你几百个电话,什么状况?被乔以安拐了?重色轻友啊你?知不知道我找不着你着急……”她立即明白怎么回事了,示意乔主任把她肩包拿过来,接过包包,她伸手进去东摸西探,掏了半天,一只空手出来。“梦冉,我手机又不见了。”她对着手机小心地说,又看一眼乔主任,泪就落下来。乔以安忙接过手机,对着话筒匆匆交代几句就挂了。回头看着她,问:“看看钱包在不在?”柳云夕睁着一双失神的眼,无声地摇摇头。“你——难怪你朋友不放心。”乔以安哭笑不得,想不到天底下还有这样的人,丢一次又丢一次,她应该是窃贼的福星了。

    “你赶快梳洗一下,洗好下楼我带你去买手机,下午就上班了,没手机怎么行?”乔以安深深看她一眼,转身走了。

    看着乔以安的身影在门口消失,柳云夕的泪扑簌簌地落。不知是感激他的相助,还是懊恼自己的“弱智”。前后才一个月的时间,就丢了两个手机,两次钱包。而且还都与光华有关,都与乔主任扯到一起了。想到这里,她不禁苦笑一下,这就是传说中的冤家吧?

    虽然已是八月,白天还是有些闷热。洗完澡,柳云夕换上一条肩带较窄的白色连衣裙,裙子的款式很特别,前面是一字领,后面是v字领,腰部以上正中位置一排白色包布纽扣,像一排圆润的珍珠,别致可爱,裙摆与膝齐平,稍稍张成圆形,衬出裙摆下的两条小腿纤细修长。再配上一双乳白色半跟公主皮鞋,扎一个高高的马尾,露出光洁饱满的前额,一双乌黑纯净的大眼睛充满灵气,巧若凝脂的鼻子镶在柔和粉嫩的脸上,樱桃小口皎齿红唇,好看极了。柳云夕满意地朝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拿起肩包出门了。

    远远地,柳云夕就看到乔以安站在车子旁边注视着楼道里的自己,她心里是欢喜的,全然忘了丢手机丢钱包一事。走近了,又见他唇边浮着浅浅的笑,这笑沿着脸颊一直蔓延到眼睛里,让人很温暖很踏实。

    “看,从这里上去二楼就是饭堂。”见她走近,他侧身指着一个楼门说,说话间车门已为她打开。她看一眼那道门,朝他点点头算是回应,一躬身上车了。

    “现在看起来很精神。”他发动车子,侧头看她。

    “谢谢你,乔主任。”

    “嗯,可不可以把你的‘谢谢’装在肚子里,找个机会一次性倒给我啊?你左一句‘谢谢’右一句‘谢谢’让我很不安哪。”

    “还没上班,就麻烦你这么多——”

    “你可是教坛新秀,英才的名师啊,我们请都请不来呢。知道吗?校长已经在家长会上把你介绍给家长了,结果,很多家长都要把孩子放到你班上呢。”

    “啊——工作都还没开始,就这么大阵势,到时让家长失望怎么办啊?”

    “不会,我们看好你,绝对相信你。你还不知道吧,我们袁校长就是江苏省特级语文教师,在所有面试的老师当中,他最看好你,他说你是难得的新秀啊。”

    “啊——”

    那天与校长面谈的画面立即在脑海里浮现,不知为什么,柳云夕突然对这个袁校长生出一股敬意来。

    “好了,先到这里买个手机,再看看你还有没有什么日用品要买,顺便带你熟悉熟悉牛市。”

    车子停着的地方,一楼是手机专营店,二楼是一个超市。一下车,各种声音夹杂着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柳云夕不由得捂住嘴巴,摒住呼吸。没办法,她天生闻不得异味。她妈妈说,在婴儿时期,只要喂奶前妈妈的**不清洗,她小嘴一碰就吐。乔以安有些奇怪地看着她,抬手指向左边,说:“那边是个菜市场。”“难怪——”云夕嘀咕一声。“走吧,先买手机。”乔以安一抬手锁了车子,朝专营店走去。

    店里年轻营业员能说会道,不停向柳云夕推荐款式,讲解性能。其实柳云夕对手机不像其他年轻人那么赶潮,只要能用,不太难看就行。这一点可真不像80后。

    “这款蛮好看的,适合你。”乔以安指着柜子里的一款手机说。

    那是一款白色朵唯,机身很薄很瘦小,小巧精致,柳云夕一眼就看上了。

    “嗯,好看,就拿这个。”柳云夕朝营业员说。

    付款时,因为钱包丢了,柳云夕只能刷卡。

    接下来到二楼超市挑了几样日用品,买完单该回学校了。车子驶离超市门口时,乔以安问她要不要去银行取点现金。经他一提醒,她猛然想起还欠他钱呢,真得去取点现金。

    取完钱,柳云夕特意到水果摊买了一点水果,把钱打散了,凑齐两百一十六元,一上车就递到乔以安面前,说:“诺,还你钱。”乔以安瞟一眼钱,再看向她,下巴轻扬,说道:“这点哪够啊?”“啊——不是这么多?不是二百一十六吗?”柳云夕看着他,眼睛瞪好大。“呵,开玩笑的,诺,放那吧。”乔以安被她的反应逗乐了,嘴巴撸向座位间的储物盒。柳云夕明白之后大叫起来“乔主任——你——”举起手要锤过去的架势,手还没过去,两双眼睛已经碰到一起了,他的眼睛很干净很温柔,里面盛满了善良与柔情。举起的手在空中停滞片刻,像是被刺扎了般缩了回来,柳云夕快速把钱放进储物盒,正襟危坐起来。

    “下午两点开会,现在是十二点半,回去饭堂应该没饭了,我们就在外面吃点吧。”又是征询的眼神,这眼神让人难以抗拒,与其说是征询,不如说是决定,因为征询的对象会不自觉地就依了他,这真是一种很高的交流艺术。

    “嗯,听从乔主任安排。”柳云夕也贫起嘴来。

    “那就去真功夫吧。”

    “好。”

    真功夫就在刚才买手机的对面,柳云夕点了一份鲜辣排骨饭,乔以安点一份至尊双拼饭,又点一份竹丝鸡汤。后来柳云夕才知道这是为她点的,可她一份鲜辣排骨饭就已经很够了,哪还能吃得下鸡汤?看她那么为难地瞪着鸡汤,他端起来往自己碗里倒一半,另一半递过来,说:“不行,要光盘。”不知为什么,一向任性有主张的柳云夕在他面前好像就没了自己,他的每一个要求好像都无法抗拒。现在,对着这半碗鸡汤,她除了想办法喝下去,恐怕没有选择了。她不用看他,就知道他拿眼睛在监督她,她试着舀起一勺送进嘴里,像喝药一样咽下去,再舀第二勺,第三勺……没想到她居然喝完了。看他那满意的表情,柳云夕心里暖暖的。

    回校的路上,柳云夕竟然睡着了,乔以安到了学校竟然不叫醒她。他把车停在宿舍楼前方的停车场里,开着空调,又从后座拿件西服盖到她身上,然后定定地看着她。熟睡的柳云夕娴静可爱,又长又密的睫毛微微上翘,圆圆的脸蛋粉嫩粉嫩的,仿佛能掐出水来,鼻子小巧玲珑,一张樱桃小口恰如其分地缀在鼻子与下巴之间,呼吸均匀恬静,像极了“芭比娃娃”。乔以安竟看得有些痴了,想到她两次丢了钱包手机,越发觉得这个柳云夕可爱。看看手表,离开会还有半个小时,再睡十五分钟吧,他实在不忍叫醒她。乔以安往座位一靠,打算眯会,可脑海里尽是柳云夕,她拦他的车,找她借钱,丢手机丢钱包,还钱,落泪,喝鸡汤……现在又傻傻地睡到他车上。乔以安哑然一笑,侧身看她一眼,“柳老师——”他轻呼。

    这短短的一觉,柳云夕好像睡了一个世纪。当乔以安轻唤她时,她神智还在睡梦中,还不愿醒来,所以她的手在空中乱舞,口中叽咕不停:“别闹,梦冉,让我睡会,再睡会,再睡会,啊——嗯——”看得乔以安一脸的狐疑,这个柳云夕,怎么这么能睡,昨晚在做什么?实在不忍再叫她,可又不得不叫她,思考片刻,他把喇叭按得天响。这下柳云夕彻底醒了,她就像一头受惊的小鹿,手脚并弹,瞪着一双朦胧的大大的眼睛,惊慌地看着他。又一次四目相对,两个人像被施了魔法一样,呆若木鸡,柳云夕分明看见乔以安眼中的自己,很想挪开却动弹不得。那眼睛好深好深,好柔好柔,她感觉自己正一点点地被吸进去掉下去,里面暖暖的,很舒服很陶醉。

    “开会了,柳云夕老师。”乔以安慌忙闪开目光,拿过她身上的西服,强装镇定地说。其实他不用开口,只看他眼神,柳云夕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