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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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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历史总是喜欢以一种出人意料的方式重演。

    四年前,他为向他问清楚为什么,一路追赶至此。黑发少年终于戴上护额,却骄傲地指着自己的额头说:“你是不可能在这里留下伤痕的。”

    他没能阻止他。

    四年后,他再次与他隔河而立,彼此眼中都难再见儿时的影子。蓝眸少年说:“佐助,终于可以和你好好打一场了。”他只淡淡地“嗯”一声,眼神直视过来,竟也有着期待。

    身形不约而同消失,再出现时,已在半空。

    幻术、体术、忍术。

    招招毫不留情地直指要害。

    或许多年之后,他们早已忘记这场战斗的过程,但是他们会记得,那时的自己,是抱着怎样渴望认同又倾尽全力的心态,与自己最在意的同伴进行一场生死决斗。

    终结之谷。终结之谷。

    是否过了这个山谷,便可看到结局?

    如果是这样,那么就——

    爆炸气流带着大量的碎石水汽向四周喷射开来,场面蔚为壮观。

    长时间的静默过后,视线逐渐变得明晰。

    周围倘若有其他人,应目瞪口呆:自木叶建立以来就屹立在山谷两侧的千手和宇智波的巨大石像,在刚刚的巨大爆炸声中化为碎石;山谷飞流而下的瀑布也已不复存在。现在能看到的,不过是一条水势稍急的河流,自天边来,流经身边,向远处去。

    终结之谷,已经名不副实。

    佐助和鸣人都跪倒在地,喘着粗气,汗水夹着河水浸湿全身,在爆炸中被碎石划破的伤口传来持久且清晰的痛感。

    谁都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对视。

    “阿勒,真是激烈的战斗啊!”带着漩涡面具的男人不知从哪里突然出现,笑嘻嘻地站在他们面前,“我都差点被殃及到了。”

    不过是眨眼的时间,两道影子已经直奔他而去。

    “千鸟!”

    “螺旋丸!”

    白光耀眼。

    三人落地时正好形成一个等腰三角形。

    斑微微眯了眼:“佐助,你果然背叛了我。”

    黑发少年的眸子平静无波:“宇智波斑,如果你现在投降,还来得及。”

    斑“哈哈”一笑,“你和鼬还真是两兄弟,连当卧底都是一样的热衷。”抬手直指他的眉心,“今天,你这双永恒的万花筒,我要拿走了。”

    佐助微微皱了眉。

    他又看向鸣人:“九尾的人柱力,你最好能乖乖跟我走。”

    视线交汇的刹那,鸣人内心里似乎是有一双眼睛蓦地张开。

    “小心,鸣人。”佐助提醒他,“他是用写轮眼操控过九尾的人。”

    “我知道。”鸣人抖擞起精神。

    “你还是选择了相信鼬。”斑看着佐助。

    佐助握紧手中的剑:“如果这是他想要看到的,我愿意。”

    “这句话还是留到说给鼬听吧!”话音未落,他已瞬身在鸣人面前,眼中的图案瞬息万变。

    卡卡西和木叶的众忍者到达终结之谷时,佐助和鸣人已经明显处于下风。

    两人跌在地上,站起来都颇为吃力。

    “可恶!”鸣人咬牙。

    不是怕输,是不甘心。

    “我早告诉过你们,”斑一步步靠近来,“不要白费力气。”

    赶上了!

    一阵低沉的雷鸣过后,斑退开到五米开外。

    佐助看着卡卡西垂在自己面前的左手:还在微微颤抖。

    “卡卡西老师你太慢了!”鸣人欣喜中不忘抱怨。

    卡卡西回头,弯起眼:“看来你们配合得还不错嘛!”

    “鸣人!”后面有人喊他的名字。

    鸣人回头,也不顾自己还坐在地上,大力挥手:“哎!”

    大家都来了。

    凯班。阿斯玛班。还有卡卡西班的小樱和佐井。

    佐助扫视一周,眼中的失落一闪而过。

    “木叶还真是兴师动众啊!”斑似笑非笑。

    卡卡西笑:“我们从来都重视同伴。”

    这话是说给佐助听的:你在斑手下的卧底身份,大家已经得知,你仍是我们的同伴。

    这话也是说给斑听的:仅凭你一人,想让我们木叶如此,还不够格。

    “虽然很麻烦,但是还是没办法。”鹿丸走过来,说,“鸣人,你和佐助先退后。”然后依旧是抱怨,“这还真是个烂摊子。”

    在这种事情上,木叶从来不介意“多对一”的方式。

    一切都如料想的那样:佐鸣大战之后,宇智波斑定然会现身收取渔翁之利;卡卡西及众忍者的任务便是,俘获宇智波斑,如若不行,就地消灭也是可以的。

    宇智波斑再如何厉害,也有“寡不敌众”这一说法。

    但令人头痛的往往是突发事件。

    鸣人跟着八尾人柱力吉拉比修炼之后,已经基本可以操控九尾的查克拉,然而刚刚两战之后,自身查克拉已达到薄弱极限。斑趁此时机以万花筒写轮眼操控了九尾的意识。

    鸣人体内的九尾查克拉再次暴走,伤及木叶同伴。

    斑的身影进入树林,几个跳跃就不见了。

    卡卡西不是心疼白白错失这样的大好时机,而是担心正在长出第八根查克拉尾巴的弟子。

    “卡卡西。”

    卡卡西回头:“佐助?”

    凭心而论,佐助曾是——也许仍然是——他最得意的弟子,甚至甚于鸣人。他与宇智波一族特殊的关系,更重要的是他们类似的经历,都曾让卡卡西觉得自己可以了解他。所以自佐助离开木叶之后,他不止一次自责没有对他尽力。四年之间,他们的碰面,不过两三次,每次都匆匆。眼神交汇刹那,他冷静,不免心疼;他漠然,却又期待。欣慰的是,他们殊途,但却同归。

    如今已经独当一面的弟子就站在眼前,卡卡西不免内心感慨,再次问:“什么事?”

    而在佐助看来,卡卡西亦师亦友:他教他千鸟;话说三分他便能明白他所想。所以后来,在大蛇丸的据点离别之后第一次见到原来的第七班,他的第一句话就是,“卡卡西也来了?”离开木叶,如果一定要说遗憾,那么只能说,卡卡西不能给他足够的力量。但,这只是遗憾,不是错误。

    佐助看着远处的鸣人,声音冷静:“我来阻止鸣人,你们继续去追宇智波斑。”

    再次睁眼,已是血色眼眸。

    卡卡西看他片刻,应道:“好。”一句“你自己小心”落在他转身之际。

    “鹿丸,你们直接去追宇智波斑。”卡卡西部署,“佐井,你跟他们一起去,小樱你留下准备为鸣人治疗。”

    “是!”

    话音未落,一道白色的影子已经向那团火红的庞然大物掠去。

    “真是乱来!”鹿丸忍不住皱眉。

    万花筒写轮眼吸引了九尾的精力和注意力,它再无暇顾及其他。

    众忍者越过九尾,直追宇智波斑而去。

    佐助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战斗,查克拉也消耗大量,写轮眼用起来十分吃力,不觉间已有温热液体自眼底顺着脸颊滑下。

    他突然想到一年多之前的那场大战,鼬的眼下也是一道血痕,他说:“该出来的总算是出来了。”他嘲笑他力量不够,语气却是如释重负。

    如今,恶劣的战斗之中,他却忽然有种“终于到了这个时候”的感觉。

    哥哥,如果,如果你还活着……

    忽然有查克拉自右肩汩汩输入。

    “佐助,战斗的时候要专心。”卡卡西难得看见这位弟子在战斗中竟还有走神的时候。

    “……”

    “你不用担心,”卡卡西说,“我给你的都是雷属性的查克拉。”

    他不转头也能想到他的月牙眼。

    “你不跟着过去支援?”

    九尾的第四根尾巴正在逐渐消失。

    “呐,我的弟子在这里,”卡卡西单手拉下眼罩,“我不能让我的弟子受伤啊。”

    佐助不说话了。

    这与第一次出任务遇到桃地再不斩时他说“我是不会让我的同伴受伤的”有异曲同工之处。

    “你最好给我老实待在里面!”

    这句话是佐助对九尾说的,除了鸣人,谁也听不到。

    他豪气地一扬手,脚下红色的查克拉迅速回流。鸣人缓缓平躺着地。

    “喂,吊车尾的!”

    鸣人腾一下蹦起来指着佐助喊“你说谁是吊车尾的”的同时,佐助慢慢闭上眼就这样直直向后倒去。而鸣人也没有蹦跶起来——浑身上下都是被查克拉腐蚀后的伤口,一动就牵连全身痛不可抑。

    一道身影突然从旁边蹿出,在佐助身后稳稳地接住他,“佐助。”

    小樱看着来人,惊讶得睁大了眼。

    鸣人却咧着嘴笑,不出意料地扯到伤口,疼得直吸气。

    卡卡西转身朝着鹿丸他们的方向疾行而去。

    弟子重要;同伴,也同样重要。

    “佐助。”

    佐助听到有人在叫自己,但是却不敢睁开眼。这声音太过熟悉,只怕一睁眼,便会像之前无数次那样消失不见。

    “佐助。”

    有手抚上自己的脸颊,他先握住,而后睁开眼。

    “哥哥……”眼泪,止不住往外冒。

    “傻瓜……”

    怎么不是鼬?

    一样的面容,一样的微笑,一样的温柔眼神。

    是儿时的兄长,不是“晓”的“朱雀”。

    “哥哥,你的眼睛……”他急急想确认他是不是能看见,然而手碰到他眼角时却顿住,不敢再靠近。

    “我能看见。”他微笑。

    他看得见他又长高了,看得见他的头发要剪了,看得见他的面容和镜中的自己有八分相似,看得见,他脸上半干的血痕自眼睛蜿蜒到下巴。

    他轻轻擦拭他脸上的血迹:“你……”却不知如何接下去,只得浅浅叹口气。心疼之情,不言自明。

    “哥哥,”佐助的笑容免不了虚弱,却是发自心底,“用了你的眼睛,怎么能让你看到你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他想说想问的太多,却突然感到双眼刺痛,忍不住闭紧了眼。

    “小樱!”鸣人已经慢慢走到这里来。

    小樱这才回过神,双手覆上他的双眼,片刻,说:“不用担心,佐助,你只是写轮眼使用过度,多加休息便没事了。”

    “他的查克拉属性是雷和火。”鼬说。

    “嗯?”小樱侧头,表示疑惑:于是?

    他这才突然意识到:她,毕竟不是陶夭。只得低低道声,“没事。”

    鸣人蹲下来,问:“大哥,大嫂呢?”

    佐助立时拉下小樱的手,睁开眼:“谁是你大哥?!”

    鸣人有些莫名其妙:“你大哥就是我大哥啊!”

    “谁同意了?!”佐助简直想冒火。

    鸣人无谓地拍拍他:“你是我兄弟嘛!”

    “谁说是你兄弟了?!”

    鸣人欠扁地“哈哈”一笑,马上又被疼得叫起来。小樱翻医疗包给他找纱布药水,佐助逮着机会不放过:“活该!”

    虽然躺在他的怀里,听到他的声音,触摸到他的皮肤,这种感觉,还是如同梦中。只怕,大梦醒来,一切都不复存在。

    “佐助,来。”鼬想扶他起来。

    “不要。”他抱住他不松手,“我就要这样。”

    时光倏忽回到十多年前。佐助只有四五岁,还是个任性粘人的小家伙,常说的三个字,是“哥哥抱。”然后对他张开双臂。

    鼬揉揉他的头发,眼神宠溺。

    鸣人忍不住“哼”一声:“你还真好意思!”语气不免酸酸。

    佐助不理他,径直享受久违的特权。半晌,忽然接回原来的话题:“哥哥,怎么没看见陶夭?”

    鼬静默,在他几乎要催促时才开口道:“她走了。”

    “走了?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鸣人急冲冲地问。他急于让她看看自己现在的幻术。

    鼬又是半天没有说话,佐助忍不住抬头:“哥……”却就此打住。

    鼬的眼底,是一层氤氲的悲伤。淡淡的,并不厚重,但是看了,却叫人忍不住怅然。

    他静静地说:“我也不知道。”

    陶夭已经离开半年。

    结束鸣人的幻术修行回到村子不久,她夜里开始频繁做梦。都是一些很琐碎的事情:在课堂里听有南方口音的老师上课,在校园的小道上遇到教授,在图书馆借书时接到小莫电话约课后去逛街,周末去爸爸家给小乐带了他喜欢的草莓蛋糕……每一件事都和她原来的世界息息相关。梦境真实无比,以至于有时早上醒来,她竟一时记不清身在何处。

    她对鼬说:“也许,真的是到了我该回去的时候了。”

    他紧紧抱住她,不说话。

    将心比心,如果可以选择,他也不愿意摒弃自己的世界。即使看到它的丑陋、不公、阴暗,也不愿独自离开。因为,他的家在这里。

    陶夭已在这里付出这么多,他再无理由要求她留下。何况,这也强求不来。

    “其实,这样已经好了。”她的声音还是一贯的清淡,从他的胸口处不急不缓地传来,“只需安心等待结局的到来。”

    她已没有遗憾。

    鼬把半张脸埋在她的发间,闻到她发丝上的淡淡清香。他沉默,因为,该说的早就已经说过了。

    诺言不需要重复第二遍。

    “鼬,”陶夭抬起头来,眼神认真,“如果有一天我回去了,你一定要忘记我。”

    “……为什么?”

    “因为,”她直视到他的眼底,“我会忘了你。”

    他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这个话题就此撂下。

    鼬记得,陶夭离开的前两天,她的戒指丢了。他们前前后后地找都没有找到。最后她说:“找不到就算了。”然后爬到床上去睡觉了。

    那个时候她已经感冒一周多,头痛,鼻塞,晚上睡不好觉,声音都带着重重的鼻音,吃药也不管用。

    现在想来,这也是一个暗示。

    那枚戒指自他送给她后,她一直都是随身带着。他知道她是在意的。

    后来,他在浴室的洗漱台下找到了戒指,可惜,已经物是人非。

    这是后话。

    他一直不愿意回想她离开的那一天,但是,却怎么也忘不掉。

    那日早晨,他把早餐端到房间时,看她已经坐起来了,头发松松地绑在一侧,垂到身前,披着他的外套。

    “早餐是什么?”

    她感冒似乎开始好转,鼻音已经轻了很多。

    他支起床上桌,放好早餐,问:“头不痛了?”

    “嗯,估计感冒快好了。”她小口喝粥。他在粥里放了小段的蔬菜,好看又调味。

    他在她身边坐下,打趣她:“还医师呢!一个感冒能拖半个月。”放心倒是真。

    “能医者不自医。”她振振有词。

    “正好还可以躲过家务活。”他微笑。

    “呀!”她做出惊讶的样子,“这都被你发现了!智商又长进了嘛!”

    眨眨眼,看他无奈的样子,食欲再涨一分。

    吃完早餐后,她要开窗,他不许:“外面风凉,你感冒还没好。”

    她拗不过他,只得悻悻地倚着他:“我想看外面的樱花有没有开。”

    “还没有,大概还要等上一段时间。”

    她略略垂了眼,片刻,似是自言自语道:“我这几年都没有好好看过樱花。”

    他看着她的侧脸,忽然心中触动,放柔声音说:“今年我们一起去。”

    她抬头,正对上他的双眼,柔情无限。

    他轻轻捧住她的脸,然后,吻上。

    如此绵长细腻的吻,似是想拥有彼此所有的温存,彷佛一吻之后,便永不再见。

    嘴唇分开的同时,她的手也从他的脖子上收回,扶着他微微气喘。

    忽而半笑半揶揄道:“呐,鼬,跟你在一起之后我的肺活量应该大了不少吧?”

    他一本正经地说:“肺活量大些对身体有好处。”

    她看他一眼,终于笑倒在他怀中。他的面部肌肉也再维持不了紧绷的状态。

    她笑够了,坐起身来,推他:“去,去给我倒杯水来。”

    如果,能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这个时候断然是不会选择起身。

    可是,命运没有如果。

    他如往常一样起身径直去厨房,没来得及看清她的神情:她眼中的笑意尚未褪去,然而泪水却已经充盈,双眼闪闪亮亮,如同黑夜中的星辰。

    鼬端着水杯回到房间时,床上已经空无一人,掀开一半的被子上还留有余温。

    他听到心里有个声音对他喊,宇智波鼬,你个大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