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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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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中层层乌云堆积,电闪雷鸣。

    宇智波秘所周围,黑色的火焰在跳跃,雨点稀疏地落下来。

    佐助高高地站在石碑之上,缓缓举起左手:“来吧,和雷鸣一起散落!”

    陶夭远远地站在秘所边缘,背靠着巨石,闭上眼睛——这个时刻终于来临。她没有想象中的冲动和激奋,只是在漫天轰隆声响起的时,忍不住有温热的液体自眼眶滑落。

    然后,很久很久,都没有听到声响。

    直到两声“扑通”的倒地声先后响起。

    暴雨,终于倾盆而下。

    等芦荟脑袋没入地面之后,她转身出来。

    鼬仰面倒在地上。脸上,身上,都是斑斑血迹。右手臂上更是有大片的烧伤,手指殷红。佐助躺在他的旁边,昏迷不醒。脸上的一条血痕自眉间蜿蜒到下巴。

    这一次戳他的额头,你是用尽了剩下所有的力气吧,鼬?

    所以连阖上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才阖上一半的眸子里像是起了雾霭,朦朦胧胧的,看不到生气。

    她来不及多想,迅速在他身边蹲下,探看他身体的情况。

    眉头马上就皱起来:鼬的情况,比她预计的还要糟糕。

    秘所外面,水月和鬼鲛“切磋”技艺“切磋”得不亦乐乎;重吾则安静地坐在一边,望着天;而香磷一直在他面前来回走动,时不时往秘所的地方望一眼,有些烦躁不安。

    “嘿嘿,还有什么招式要拿出来的?”鬼鲛挡下水月的大刀,趁间隙咧嘴一笑。

    水月也不恼,露出一排齿状牙齿,道:“前辈可要留意哦!”突然一个低身回转,大刀就势斜削过来。

    这时,香磷突然大喊一声:“有人!”就要向着秘所的方向冲过去。

    鬼鲛的鲛肌挑过大刀,借力跃起,及时拦在她的面前:“等等。”

    “里面有陌生的查克拉出现!”她急急解释。

    水月挑眉,嗯?

    “鼬之前就有吩咐,直到战斗结束,任何人都不能进入秘所。”鬼鲛说,“而且,你们知道,佐助也是这个意思。”

    香磷握紧了拳:“可是现在里面还有其他人!”

    “香磷,是什么人?”重吾走上前来,问道。

    香磷微微凝神,“位置固定,并且有大量的查克拉在稳定地向外散发,性质有些……”她蓦然顿住,脸上是惊讶和不解,“查克拉……消失了?”

    “呐呐,到底是什么人?”水月收好大刀,大大喇喇地问,“我说香磷,你不是以对查克拉敏感为傲吗?怎么现在就追踪不到了?”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香磷横腿劈来:“不懂就别乱说!突然消失这种事情,我怎么会知道!笨蛋……”

    重吾望着秘所的方向,皱起眉,低声道:“隐藏查克拉的高手。”

    “诶?”两人停止动作,齐齐看向重吾。

    鬼鲛站在屋檐上,视线随着脚下的树林延伸到远处,眼中神色复杂。

    片刻,一株巨大的不知名的绿色植物自地下缓缓长出:“已经分出胜负了。”

    “绝。”鬼鲛看向他。

    “佐助呢?”香磷迫不及待地问。

    “没事,是佐助赢了。”

    她如释重负地松开一口气。

    “他已经被送往‘晓’的东部秘所了,你们也赶快过去吧。”绝说,“木叶的人马上就要到这里来了。”

    “这么说来,我可以自由一段时间了。”鬼鲛道。

    “不,”绝马上否定了他的想法,“你最好回首领那里一趟,因为,”他顿了一下才说:“鼬的尸体,被人带走了。”

    鬼鲛微微一侧头。

    三天前,一年多没见的陶夭突然出现在他和鼬的面前,对他说:“大哥,我有话要对你说。”

    山洞里,她跪坐在他面前,深深地俯下身去,额头几乎贴到地面。

    她说:“大哥,请帮我一个忙,拜托了。”

    他嘴角一勾:“嗯?”

    她接着说:“鼬接下来肯定会和佐助有一战。我想拜托大哥,这战结束之后,请让我带走鼬的身体。”

    “这种事情,你应该去跟鼬说才对。”他语有戏谑。

    “不,”她直视他的眼睛,说,“鼬和佐助的一战,以他们的个性,不会让旁人插手。所以,到时他一定会拜托你。”

    他依然笑道:“陶夭,你这么不相信鼬的实力?”

    “大哥,”她的声音低下来,“他的身体状况,你应该也有所了解,这一战,大概也是他的最后一战……”说到后来,声音已有沉痛之感。

    鬼鲛静默半晌,收起玩笑的神色,沉声问:“陶夭,你知道的事情,还有多少?”

    且不说佩恩已经对她下了杀令,单是她对未来要发生的事情表现出让人生疑的肯定态度,他就无法视若不见。

    他不动声色地握紧了鲛肌。

    山洞里的空气一下子紧张起来。

    陶夭却似乎毫无警觉,再次俯下身去:“拜托了,大哥。”

    鬼鲛并不是优柔寡断之人——该动手时决不会犹豫不决,但一眼瞥见她的衣兜里露出小半个信封的头,封头上的回纹针是非常眼熟的形状,他忍不住开口问道:“那是什么?”

    她疑惑起身,顺着他的视线看到那封信,忽然想起来:“啊,这是纱雨要我捎给你的。差点忘了。”一边道歉一边掏出信封来。

    “还好,”她看看信封,“回纹针没掉,纱雨‘威胁’我说要是我偷看的话回纹针会掉的……”

    她笑言。

    鬼鲛神色复杂:他去看过纱雨几次,她虽然不知道他其实是她的父亲,但仍然很喜欢他。鬼鲛宠她,跟她拉钩约定如果她以后好好听话和修炼,她想要什么他都给她。

    手上的这个信封里,有一封纱雨的画——两只手的小指钩在一起,下面有她笔画稚嫩的字:纱雨想请鬼鲛叔叔帮助陶夭姐姐。还有一张便签,言辞极为简明:陶夭小姐是纱雨的恩人,鲨鱼。是纱雨母亲的笔迹。

    她已许久不这么叫他。鲨鱼。

    他彷佛可以听到她的温柔言语。

    一瞬间,似乎全世界都在帮眼前这个浅笑的女子。

    陶夭有些好奇地探探头:“纱雨在信里说了些什么?”

    她来之前曾去看望过纱雨一家,但并未和纱雨母亲明说这件事。然而纱雨的母亲年长陶夭的岁数不是白长的,言语之间已经大概猜到她遇到了棘手的事情,但是这份人情,她却是让纱雨张口来要。非常聪明的做法。

    陶夭继续笑道:“纱雨在信里说我什么?画画的时候就神神秘秘……”

    鬼鲛径直折起画纸,问她:“即使最后你面对的是一具尸体,你也要带走他?”

    她笑容定在脸上,随后慢慢消散。

    “是。”她回答,眼神坚定。她瞬间已大概猜到信的内容,心中不甚感激。

    “你能复活他?”

    “大哥,起死回生在医学上是不成立的。”她温和答道,“我希望最后的时刻能在他身边。”

    鬼鲛默然,他没料到她会如此执着。

    “你要知道,即使鼬死去了,佩恩也不会放弃他的写轮眼。”鬼鲛起身,“你自己看着办。”

    言外之意是,我只能保证在收到战斗结束的讯息之前没有其他人前去干扰,但能不能在佩恩之前带走鼬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我愿意赌这一把。”她说。末了,诚心道谢,“谢谢大哥。”

    那么,听到绝的话后鬼鲛心想,她这一把,是赌赢了。

    其实鬼鲛并未完全听懂陶夭的话。陶夭所谓的赌一把,还有另一层意思:赌能不能挽救鼬。

    在大蛇丸那里的时候,她曾数次尝试阻止或是减缓咒印暴走后“实验体”身体器官的迅速衰竭。结果乏善可陈。大概成败不仅和当事人的身体素质有关,多少和运气也是沾点边的吧。

    她扪心自问貌似这二十年里没做过什么亏心事,但无疑面前的这个人血债欠得太多——她在第一时间赶到,他的情况已经十分糟糕。时间紧急,她只得先给他输入大量查克拉制止心肺的更一步衰竭,随后迅速带他离开。

    直到把他安顿下来后,她才发现,脸上不知什么时候已是湿冷一片。分不清雨水,汗水和泪水。

    这样近距离看着眼前这个男子,却仍然难以把他和早晨与她道别的人联系起来。不到一天的时间,再见他却彷佛已过了十年。

    她打来热水洗净他身上的血污,然后给他换上温暖干燥的衣服。等忙完这些,已是晚上了,从早餐之后她便没有再吃东西,竟也没觉得饿。

    现在的这间房子仍然是在山下的那个小村庄里。陶夭退掉旅店的房间后重新租了一间民宅,不大,只有一方小小的庭院,铺上了卵石。门口种有两棵大树,枝桠繁密粗壮,已经萌发出稀疏的嫩芽。

    树枝的影子打在窗帘上,摇摇晃晃,如同鬼魅。

    陶夭拧开床头灯,房间里霎时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柔和的光线。

    她坐在床边,手指轻轻滑过鼬的额头,眼角,脸颊,下颌。他面容平静,如同熟睡一般。

    他似已完成所以的心愿,只想沉沉睡去。脸上的放松和坦然,让人不忍惊扰。

    她紧紧握住他的手,感受到他的脉搏在手指的按压下,有一下没一下地抖动。

    她不敢睡着,只怕一觉醒来后,再也无法听到他的声音。

    床头的灯,亮了一整夜。

    三天的时间,陶夭几乎没有休息,吃很少的速食,再加上持续的查克拉输出,她现在的样子,晚上出去足以吓哭小孩。

    可并非没有效果,鼬身体的情况,大体是稳定下来了。

    她一颗心稍稍归位。

    前一天晚上,陶夭差点被吓得魂飞魄散。除了第一次给鼬大量输入查克拉外,她一直是采取稳定、持续但是少量的输入法,同时配合医药降低他的新陈代谢率——变相的延长寿命。但那晚凌晨时分鼬的脉搏却突然加快,手在被单上微微摸索,眼皮似乎也在努力想要张开。她当下想到的就是“回光返照”四个字。大脑短路半秒钟,随后迅速封锁了他的查克拉穴道,并且用药剂强行抑制身体组织的新陈代谢。

    做这一切的时候,她完全是凭借着医师的本能。等找回自己的意识时,屋外天色已经泛白。她整个人几乎要虚脱掉,漂浮的感觉。不能想象,如果再次出现这样的情况……

    还好,这种事情,没有再次发生。

    但是,情况稳定,只是说暂时不会再恶化。鼬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她也没有把握。甚至,他能否醒过来,她都不能确定。

    第三天,一切如常。

    第四天,仍旧。晚上陶夭站在床边犹豫了一会,最终爬上床去在另一头躺下——她也快到极限了,再这么熬下去只怕鼬的治疗还没结束她自己就先倒下了。

    第五天。

    第六天。

    她突然有些理解那些即使亲人已经成为植物人也要坚持治疗的人的心情了。

    希望这种东西,总是美好而残忍。

    佐助的身体复原得很快。一方面是因为体质好,另一方面,鼬毕竟是没能狠下心来。

    斑问他:“那么你怎么办?你要移植鼬的眼睛吗?”说完又略略自嘲一番,“不过,现在连鼬的尸体都没有呢。是我大意了,真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敢这样堂而皇之地带走鼬的尸体。”

    “那个人……”香磷只刚刚开口,又把话咽了下去。

    “嗯?”斑望向她,“香磷你知道是谁?”

    香磷看看佐助,见后者没有反对的意思,这才说道:“不,不是。是我当时感觉到一股查克拉,它的出现和消失都非常突然,而且性质也很奇怪……”

    “性质?”斑重复。

    “是,”香磷有些不太肯定,“和一般人的不太一样。如果我没有出错的话,那股查克拉,很多样。”

    她是感知型忍者中的佼佼者,这次却不得不用这样犹豫的字眼,脸上很有些不甘。

    “哦,”斑拖长音调,笑道,“原来查克拉五行俱全的人,真的是存在的呢。”

    “五行俱全……”香磷狐疑。

    重吾的视线转向佐助。佐助在桌上支起双手:“是陶夭。”声音冷静如恒。接着不等斑疑问,他便说道:“我没有移植鼬的眼睛的打算,但是鼬的身体我会取回来。这件事情你不要插手。”

    “看来你和陶夭很熟啊。”斑在面具下勾起嘴角:陶夭这个名字,最近听到了好几次呢。有点儿意思。

    佐助没有答话,只是微微低了头,黑色的眸子里泯灭了一切光线。

    鼬昏迷的第六天夜里,下了一场雪。

    半夜突然的一声“咔嚓”让陶夭惊醒过来。从窗帘缝隙间隐约可以看到外面泛着白光。一场春雪压断了细枝,断裂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明显。

    她下意识摸摸身边:还好,鼬的腿脚都是温暖的,随后向旁边伸伸腿,下一秒她就猛地坐起身来去抓他的手。

    鼬的手连带上半身都是冰凉的。

    她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死神近在咫尺,也许,还在冲着他们微笑。

    她几乎是冲到厨房去给热水袋换热水,途中撞翻了两张椅子。她顾不上膝盖和腿上的疼痛,回来把热水袋塞进被窝,掖好脚底的被子,然后她紧紧地抱住他。身体因为寒冷和恐惧不由自主地颤抖,心脏一下一下跳动得疼。她把头埋进他的胸膛,声音几不可闻:“……鼬你醒过来啊……我求你了……”

    我求你了。

    她是不敢也不愿睡着的,但最终还是没抵挡住身心的双重疲劳,睡过去了。

    鼬醒来的第一个动作是皱眉——窗帘上映出的白光对他来讲还是过于明亮。想要抬手遮挡,这才发现整个身体都非常疲软,有些力不从心,右臂上传来的痛感却十分清晰。还有就是,手被紧紧握着。

    侧头,忍不住心疼:陶夭紧紧地靠在他身边,露在被子外面的面孔轮廓小了一圈,下巴尖尖的,脸上有褪不去的倦色。

    他轻轻抽出一只手,小心地抚上她的脸庞。

    不知过了多久,陶夭突然惊醒,蓦地睁开眼,看见眼前的人,怔住。

    鼬勾起嘴角微微一笑,柔声道:“夭夭,是我。”

    她大脑的反应似慢半拍,定定看他片刻,才微微起身搂住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项间“你醒了,鼬。你终于醒了……”再说不出话来。

    鼬轻拍她的背,轻声答道:“是,我醒了。辛苦你了,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