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回 相似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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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展昭与白玉堂心照不宣的情况下，虽说是要切磋，但决不可能在浮生面前。两个人便先陪着浮生继续逛小摊，毕竟今天是带她出来游玩，总是要尽兴才好。
接下来的时间里，白玉堂总是想尽办法给展昭添堵。
例如，若是浮生看中了些什么小玩意，白玉堂都先展昭一步将东西买下。又或是一些小摊弄得些小游戏，他都争着要比展昭先行成功，有那么几次展昭比他快，白玉堂只能憋着一股气，总想着待会切磋的时候要如何如何。
浮生当然也不是傻瓜，当然看出了两人之间奇怪的气氛，但介于白玉堂的种种前科，她也只是以为自己这五哥瞎胡闹的劲儿又上来了。再加上展昭应付得得心应手，她也乐得在一旁看戏。
反正这猫鼠斗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又能翻弄出些什么花样呢。
而展昭与其说是得心应手，不如说是无奈至极。他本就比白玉堂要虚长几岁，现在看白玉堂幼稚的行为更是有些哭笑不得，但他能说些什么呢？谁叫他把人家妹妹拐走了，也就只能受着了。
本来好好的二人出游，因为白玉堂的加入变得欢乐了起来，少了许多暧昧之情。
虽然对于浮生来说，她是更想和展昭独处的，还有些小埋怨白玉堂突然的插足，但时隔这么久再见白玉堂心里还是开心的。
两年半多的时间对于在外游历的她而言，是极为漫长又极为短暂的，长到日日夜夜都被无边的思念吞没，短到一眨眼就又回到了开封。
当年阿敏的离世对浮生造成了很大的打击，但她心里却清楚受到了最大创伤的人其实是白玉堂。现在看见白玉堂能又那个心情与展昭过暗招，浮生觉得有些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他是否完全走了出来，但起码现在的他不再沉溺其中了。
三人游玩了约莫又一个多时辰，浮生也有些疲惫了，几人便准备回程了。
展昭与白玉堂一将浮生送回酒楼，气氛就变了。
“去城外，展大人意下如何？”白玉堂指得当然是比武地点。
展昭点了点头，也不多啰嗦，两人一起向城外走。
一般这个时候城门早就已经关闭，但有展昭这个活动招牌在，两人出城也是一点波折都无。
到了城外树林，两人寻了一块空地站定，月光撒在他们身上勾勒出朦胧的身影。
高手之间的过招往往在于一瞬之间，在经过长久的等待之后，不知道是谁动了，一片虚影之后两人的剑已经撞在了一起发出了凌厉的剑光。一声短暂的撕鸣之后，两人已经各向后跳离了两步，但又极快地再次相撞在一起。
兵器相撞的声音在静谧的树林中不停响起，唯独没有人说话的声音。
白玉堂不言，展昭不语。
两人都知道对方想要表达些什么，话语太过清浅，只有剑才会说话。
白玉堂一直都在进攻，而展昭则不还手，只是一味的防守。白玉堂被他的举动气得下手又重了几分，而换来的只是展昭越发坚定的眼神。
这样单方面的发泄持续了半个多时辰，白玉堂终于有些憋不住了。
“展昭！”这两个字几乎是从他牙缝里挤出来的，同时手下动作没有停，又是凌厉的一招。
“你能不能认真一点？！”
展昭稳稳地接下来这招，回答道：“展某自认很是认真。”
“那你为什么只防守！”
展昭看了他一眼，没用作答，大概的意思就是你心知肚明。
白玉堂被他弄得反而一瞬间消了火气，他神情变得极为严肃。
“展昭，要带走浮生，起码要让我看到你的决心。”
两人之间不肯明说的事情终归是被挑明了，展昭手上的剑微微一顿，白玉堂乘着空挡紧逼而来，展昭被迫退了好几步。
“怎么，展大人只有这么点力气？”白玉堂恶狠狠地说道，手上的力气更重了。
展昭猛一使力，将白玉堂的剑挑开，将其击退二步。
两人距离得不远，只不过又是一瞬之间，二人同时向对方进攻了。
电光雷鸣之间，一招已毕。
白玉堂抬手轻轻触了一下自己的脸，指尖留下了点点红色，脸上赫然是一条细小的剑伤。
他轻笑了一声，转身看向展昭。身着蓝衫的青年如山一样立在那里，丝毫不动。
“展昭，你就说说你自己能承诺陪她走一辈子吗？”白玉堂面上带着些许讽刺的笑容。
被询问的人没有迟疑，反问道：“为何不能？”
白玉堂摇了摇头，走到他的面前，脸上的笑容已经不见了。
“你当然不能，你心里是大义，是包大人，是开封府。为了这些，你可以付出你的一切，”他神情严肃，“你自己数数，你身上的伤有多少？”
“你要浮生跟着你，就是天天担惊受怕，最后得到你不知道死在哪里的消息吗？”
他的问题尖锐而敏感，也正是之前展昭自己最担心的问题。
说实话，展昭现在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尽管他自己知道世事难料，他也没办法完全保证。
他现在也是这么回答白玉堂的。
白玉堂听到他的答案，只是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他一言不发地看着展昭，最后转身离开了。
待人一走，展昭终于有些撑不住了，他面上露出了些许痛苦的表情。
刚刚白玉堂的最后一击，弄得他差点握不住剑。
还真是狠，他苦笑着想到。
第二日
浮生依旧很早就起床了，昨日虽然玩得有些晚，但对于这两年漂泊在外的浮生来说远不及行医来得吃力，所以她今天一如既往的精神。
洗漱过后浮生就照常来到厨房帮忙，再过半个时辰酒楼就要开张了。
待到第一批早餐的客人都走得三三两两了，浮生才看见白玉堂从楼上下来。
“你怎么这么晚起呀？昨天晚上几时睡的？”浮生劈头盖脸地就是一堆问题。
待到问完了，她才看见了白玉堂脸上的伤口。
“你脸这是怎么回事？昨天你和展大哥说要切磋，你们该不会还真打了吧？”浮生皱着眉问道。
她有些怕这两个人不知轻重。
白玉堂则一改平时的态度，显得极为严肃，也不回答浮生的问题。
“你现在有空么，上楼和你谈些事。”
浮生被他搞得有些莫名其妙，先是点了点头，然后问他怎么了。
“你别问了，先上去吧。”说完，白玉堂就又踏上了楼梯向上走。
浮生没话可说，但还是先去厨房端了份早食，一看白玉堂那样子就是刚刚醒过来，不吃早饭对身体总是不好的。
她寻到白玉堂房间，一打开门就看见一地的酒坛子，她眉头就皱起来了。
“你怎么回事，喝这么多酒？”虽说白玉堂有千杯不倒的美名，但也不是这么喝的。
白玉堂还是不理她，只是招呼她让她坐到桌前来。
浮生放下餐盘，坐下来刚想开口就被白玉堂的话打断了。
“浮生，你认真回答我，你是真的喜欢那个臭猫吗？”
她被这个问题一下子打得措手不及，脸都红了。她努力平复下自己猛然跳得极快的心跳，然后望着白玉堂的眼睛，认真而确定地回答道：“是，我心悦于他。”
白玉堂一下子就变得焦躁，他站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走，然后突然又停下，走回桌前。
“你听着，我不是说他不好，”白玉堂很是纠结地说道，“他是南侠展昭，是御前四品带刀护卫，为人正直，性格又温和有礼，谦谦君子。”他开始夸起了展昭，弄得浮生有些莫名。
“但是，正因为他心系天下，他心怀大义，所以才不是好人选，你明白吗？”
白玉堂迫切地希望浮生能够明白这个道理，他不希望许多年以后看着自己的妹子以泪洗面，整日忧心忡忡。
浮生对于白玉堂的话先是有些愣神，等回过神来，她内心有些感动也有些无奈。
“五哥，我知道你的意思。”她这句话刚说完，就见白玉堂想要说些什么，马上止住了他的话头，“你先别说话，听我讲完。”
她怎么会不知道这些事情呢？
刚刚接触展昭时，她就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倔得不行，说他是猫，不如说是牛。他为他心中的大义，为他所要守护的东西付出了些什么，她自然明白。有些事情越是看得清楚，越是心里透彻。越是亲近的人，才越知道什么对于展昭是重要的。
她会担心展昭，会因为展昭受伤而恼怒心疼，但她绝对不会去要求展昭因为她放弃什么。
“……所以，五哥你说的那些我都懂。”浮生脸上的笑温柔而平和，眼中带着点点爱意，像是想到谁。
“如果展大哥失去了这些，那就不是展大哥了，我希望能接受他的全部，无论好坏。”
“那种情况自然是最坏的，我也不希望发生，但是我们能做的也是尽最大努力去杜绝这种情况。左右我还是个大夫，我努力一把，说不定还能把他救回来呢！”最后一句话总有些苦中作乐的意味在里面。
而白玉堂则是彻底无力了，面对浮生与展昭相差无几的态度，他还能说些什么？
强行拆散他们？绝无可能。因为说到底，他还是希望浮生能够一直幸福快乐下去罢了。
在展昭与白玉堂心照不宣的情况下，虽说是要切磋，但决不可能在浮生面前。两个人便先陪着浮生继续逛小摊，毕竟今天是带她出来游玩，总是要尽兴才好。
接下来的时间里，白玉堂总是想尽办法给展昭添堵。
例如，若是浮生看中了些什么小玩意，白玉堂都先展昭一步将东西买下。又或是一些小摊弄得些小游戏，他都争着要比展昭先行成功，有那么几次展昭比他快，白玉堂只能憋着一股气，总想着待会切磋的时候要如何如何。
浮生当然也不是傻瓜，当然看出了两人之间奇怪的气氛，但介于白玉堂的种种前科，她也只是以为自己这五哥瞎胡闹的劲儿又上来了。再加上展昭应付得得心应手，她也乐得在一旁看戏。
反正这猫鼠斗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又能翻弄出些什么花样呢。
而展昭与其说是得心应手，不如说是无奈至极。他本就比白玉堂要虚长几岁，现在看白玉堂幼稚的行为更是有些哭笑不得，但他能说些什么呢？谁叫他把人家妹妹拐走了，也就只能受着了。
本来好好的二人出游，因为白玉堂的加入变得欢乐了起来，少了许多暧昧之情。
虽然对于浮生来说，她是更想和展昭独处的，还有些小埋怨白玉堂突然的插足，但时隔这么久再见白玉堂心里还是开心的。
两年半多的时间对于在外游历的她而言，是极为漫长又极为短暂的，长到日日夜夜都被无边的思念吞没，短到一眨眼就又回到了开封。
当年阿敏的离世对浮生造成了很大的打击，但她心里却清楚受到了最大创伤的人其实是白玉堂。现在看见白玉堂能又那个心情与展昭过暗招，浮生觉得有些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他是否完全走了出来，但起码现在的他不再沉溺其中了。
三人游玩了约莫又一个多时辰，浮生也有些疲惫了，几人便准备回程了。
展昭与白玉堂一将浮生送回酒楼，气氛就变了。
“去城外，展大人意下如何？”白玉堂指得当然是比武地点。
展昭点了点头，也不多啰嗦，两人一起向城外走。
一般这个时候城门早就已经关闭，但有展昭这个活动招牌在，两人出城也是一点波折都无。
到了城外树林，两人寻了一块空地站定，月光撒在他们身上勾勒出朦胧的身影。
高手之间的过招往往在于一瞬之间，在经过长久的等待之后，不知道是谁动了，一片虚影之后两人的剑已经撞在了一起发出了凌厉的剑光。一声短暂的撕鸣之后，两人已经各向后跳离了两步，但又极快地再次相撞在一起。
兵器相撞的声音在静谧的树林中不停响起，唯独没有人说话的声音。
白玉堂不言，展昭不语。
两人都知道对方想要表达些什么，话语太过清浅，只有剑才会说话。
白玉堂一直都在进攻，而展昭则不还手，只是一味的防守。白玉堂被他的举动气得下手又重了几分，而换来的只是展昭越发坚定的眼神。
这样单方面的发泄持续了半个多时辰，白玉堂终于有些憋不住了。
“展昭！”这两个字几乎是从他牙缝里挤出来的，同时手下动作没有停，又是凌厉的一招。
“你能不能认真一点？！”
展昭稳稳地接下来这招，回答道：“展某自认很是认真。”
“那你为什么只防守！”
展昭看了他一眼，没用作答，大概的意思就是你心知肚明。
白玉堂被他弄得反而一瞬间消了火气，他神情变得极为严肃。
“展昭，要带走浮生，起码要让我看到你的决心。”
两人之间不肯明说的事情终归是被挑明了，展昭手上的剑微微一顿，白玉堂乘着空挡紧逼而来，展昭被迫退了好几步。
“怎么，展大人只有这么点力气？”白玉堂恶狠狠地说道，手上的力气更重了。
展昭猛一使力，将白玉堂的剑挑开，将其击退二步。
两人距离得不远，只不过又是一瞬之间，二人同时向对方进攻了。
电光雷鸣之间，一招已毕。
白玉堂抬手轻轻触了一下自己的脸，指尖留下了点点红色，脸上赫然是一条细小的剑伤。
他轻笑了一声，转身看向展昭。身着蓝衫的青年如山一样立在那里，丝毫不动。
“展昭，你就说说你自己能承诺陪她走一辈子吗？”白玉堂面上带着些许讽刺的笑容。
被询问的人没有迟疑，反问道：“为何不能？”
白玉堂摇了摇头，走到他的面前，脸上的笑容已经不见了。
“你当然不能，你心里是大义，是包大人，是开封府。为了这些，你可以付出你的一切，”他神情严肃，“你自己数数，你身上的伤有多少？”
“你要浮生跟着你，就是天天担惊受怕，最后得到你不知道死在哪里的消息吗？”
他的问题尖锐而敏感，也正是之前展昭自己最担心的问题。
说实话，展昭现在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尽管他自己知道世事难料，他也没办法完全保证。
他现在也是这么回答白玉堂的。
白玉堂听到他的答案，只是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他一言不发地看着展昭，最后转身离开了。
待人一走，展昭终于有些撑不住了，他面上露出了些许痛苦的表情。
刚刚白玉堂的最后一击，弄得他差点握不住剑。
还真是狠，他苦笑着想到。
第二日
浮生依旧很早就起床了，昨日虽然玩得有些晚，但对于这两年漂泊在外的浮生来说远不及行医来得吃力，所以她今天一如既往的精神。
洗漱过后浮生就照常来到厨房帮忙，再过半个时辰酒楼就要开张了。
待到第一批早餐的客人都走得三三两两了，浮生才看见白玉堂从楼上下来。
“你怎么这么晚起呀？昨天晚上几时睡的？”浮生劈头盖脸地就是一堆问题。
待到问完了，她才看见了白玉堂脸上的伤口。
“你脸这是怎么回事？昨天你和展大哥说要切磋，你们该不会还真打了吧？”浮生皱着眉问道。
她有些怕这两个人不知轻重。
白玉堂则一改平时的态度，显得极为严肃，也不回答浮生的问题。
“你现在有空么，上楼和你谈些事。”
浮生被他搞得有些莫名其妙，先是点了点头，然后问他怎么了。
“你别问了，先上去吧。”说完，白玉堂就又踏上了楼梯向上走。
浮生没话可说，但还是先去厨房端了份早食，一看白玉堂那样子就是刚刚醒过来，不吃早饭对身体总是不好的。
她寻到白玉堂房间，一打开门就看见一地的酒坛子，她眉头就皱起来了。
“你怎么回事，喝这么多酒？”虽说白玉堂有千杯不倒的美名，但也不是这么喝的。
白玉堂还是不理她，只是招呼她让她坐到桌前来。
浮生放下餐盘，坐下来刚想开口就被白玉堂的话打断了。
“浮生，你认真回答我，你是真的喜欢那个臭猫吗？”
她被这个问题一下子打得措手不及，脸都红了。她努力平复下自己猛然跳得极快的心跳，然后望着白玉堂的眼睛，认真而确定地回答道：“是，我心悦于他。”
白玉堂一下子就变得焦躁，他站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走，然后突然又停下，走回桌前。
“你听着，我不是说他不好，”白玉堂很是纠结地说道，“他是南侠展昭，是御前四品带刀护卫，为人正直，性格又温和有礼，谦谦君子。”他开始夸起了展昭，弄得浮生有些莫名。
“但是，正因为他心系天下，他心怀大义，所以才不是好人选，你明白吗？”
白玉堂迫切地希望浮生能够明白这个道理，他不希望许多年以后看着自己的妹子以泪洗面，整日忧心忡忡。
浮生对于白玉堂的话先是有些愣神，等回过神来，她内心有些感动也有些无奈。
“五哥，我知道你的意思。”她这句话刚说完，就见白玉堂想要说些什么，马上止住了他的话头，“你先别说话，听我讲完。”
她怎么会不知道这些事情呢？
刚刚接触展昭时，她就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倔得不行，说他是猫，不如说是牛。他为他心中的大义，为他所要守护的东西付出了些什么，她自然明白。有些事情越是看得清楚，越是心里透彻。越是亲近的人，才越知道什么对于展昭是重要的。
她会担心展昭，会因为展昭受伤而恼怒心疼，但她绝对不会去要求展昭因为她放弃什么。
“……所以，五哥你说的那些我都懂。”浮生脸上的笑温柔而平和，眼中带着点点爱意，像是想到谁。
“如果展大哥失去了这些，那就不是展大哥了，我希望能接受他的全部，无论好坏。”
“那种情况自然是最坏的，我也不希望发生，但是我们能做的也是尽最大努力去杜绝这种情况。左右我还是个大夫，我努力一把，说不定还能把他救回来呢！”最后一句话总有些苦中作乐的意味在里面。
而白玉堂则是彻底无力了，面对浮生与展昭相差无几的态度，他还能说些什么？
强行拆散他们？绝无可能。因为说到底，他还是希望浮生能够一直幸福快乐下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