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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古墓疑云如烟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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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越笑过一阵,拍着君宝肩头问道:“我方才说到哪儿了?”

    君宝道:“师兄方才说道,我一个呆头呆脑的小和尚,居然毫发无损到了第七层墓室。”

    凌越恍然大悟,接着道:“对,对。这座墓构造实属罕见,机关暗门又多,你竟闯到此处来了。”

    君宝一路下来平安无事,未见机关陷阱,故而问道:“师兄,这座墓如何个罕见法?怎的说它机关重重?我一路走来,为何未见到机关?”

    凌越白了君宝一眼,道:“呆子,那是因为早在你之前,我就已将机关破坏掉了。”

    君宝恍然,道:“原来如此!怪道我这一路下来畅通无阻。”

    凌越兴致勃勃接道:“我说与你听呀,这座墓室,共有上下八层,这第一层,便是九曲荆棘。想那墓主人必定精通奇门遁甲、五行八卦,单是这第一层,就足可把人困死。刚入“九曲荆棘”时,只有一条单道,自此之后,一条变两条,两条变四条,四条变八条……就好比树根,越分越多,越分越杂,此时你若想回头,身后的路早已变了。只可进,不可退。若非白猿引路,你怎能轻而易举就进来。”

    君宝只得点了点头,如有所悟,道:“我还只道是谁这般耗费心力,竟在这荒山野岭的荆棘之中,劈出这么多道路来,不想这竟是第一层机关。”

    凌越继而道:“这第二层墓室,便是你摔下来的那口井。井壁是由整块金刚岩造成,岩中早已被掏空,巧布了许多机簧,金刚岩上还刻着棋盘,棋盘之上,附有棋子。我观察过了,那井中棋盘竟是用剑气刻成。”

    君宝奇道:“用剑气刻成?”

    凌越微一点头,道:“没错!若是在寻常的石头上用剑气刻出一个棋盘来,那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最普通的剑伯、仲、叔、季,也能轻而易举刻来。可这井中巨岩,却是普天之下最坚硬的金刚岩,若没有三十年以上的功力,是决计不可能将棋盘刻的如此规整,就连纵线与横线的深浅、宽窄皆一模一样。这是何等深厚的功力,可想而知,就连我师傅也难以做到。这金刚岩之后,便是一整块磁石,磁石可将镍石制成的棋子吸附于棋盘之上。你若不懂如何解他的棋局,一移动棋子,牵动机簧,走错一步便是死。”

    君宝双手合十,喃喃道:“好在当初不曾轻易去触碰棋盘。”现在想来,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凌越望了君宝一眼,拊掌道:“所以说你这小和尚傻人有傻福。”又接着说:“后来,便到这第三层墓室了。此间墓室墙壁,也是一整块的金刚岩,与第二层墓室不同的是,这第三层墓室的金刚岩中嵌满奇石,抬头一看,正是一幅众星拱月图。每一颗奇石的位置都与天上的星座位置不差毫分,确是百年难得一遇。若有人心起贪念,去抠这金刚岩上的奇石,又是必死无疑。”

    君宝汗颜道:“阿弥陀佛!”

    凌越道:“你憨傻呆笨,自然想不到去取这些东西罢?”

    君宝忙摇头不迭,道:“不是我的东西,我怎能去取。”

    凌越一笑,接道:“天姥门下,有几个不知死活的小妮子,没见过世面,未下过墓葬,见到东西就想拿,触动机簧,便死于这第三层墓室之中。”

    君宝不禁皱眉,低头念道:“罪过,罪过!”

    凌越若有所思,忽道:“在这第三层墓室之中,却还发生了一件奇事。”

    君宝问道:“是何奇事?”

    凌越道:“在这墓室之中,有一座高台,高台之上,却有一名剑客。这名剑客屈膝而坐,按剑而跽,身穿一件薄如蝉翼的银色盔甲,雄姿英发,英气逼人,像极了《三国志》中的常胜将军赵子龙。可这剑客,却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具干尸,起初我们不知此人已死多时,都道是诈尸,皆骇的不浅。”

    君宝询问道:“怎的我进来的时候,不曾看见这剑客?也不曾见到有高台?”

    凌越缓缓道:“这又要怪天姥派的一个小妮子了。听顾依依管这小妮子叫柳寒烟,柳寒烟一见这剑客,好似着了魔一般,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剑客,说不出的柔情万种、含情脉脉。她看了许久,心中千言万语,却只哑声说了一句:‘这世上还有你这等英雄人物,我竟不知。’眼圈一红,眼泪也扑簌簌的往下掉。”

    说着,凌越眼角不禁露出笑意,道:“不过,也难怪她如此魂不守舍的,那剑客面目栩栩如生,肌肤仍丰润如同活人,就像画中走出来的人物一般,英俊非凡。就连我这个男人看了,也嫉妒不已,女人看了,自然都愿意爱慕他了。后来,那柳寒烟缓缓走上高台,取出一块红色汗巾,慢条斯理的替这剑客擦脸。她同门姐妹见了,以为她欲独占这剑客身上的蝉翼冰丝甲,登时皆一跃而上,去争抢剑客身上的宝贝。”

    “当时我心中一急,唯恐她们触发机关,招致灾祸,刚欲把她们从高台上拉下来,叫她们别胡来。此时却已是晚了一步,这一干人不知在高台上触发了什么机关,只听闻轰的一声巨响,高台忽然往下沉去。台上几个人皆被弹了出来,重重摔倒在地,受伤不浅。眼见那剑客便要随高台沉入地底,柳寒烟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叫了声:‘我随你去’,就朝剑客猛扑了过去。只一眨眼,高台已夷为平地,柳寒烟与剑客也一同沉入地底,不留一丝痕迹。唉,我若是女子,见了如此英俊的少年,也随他去了。”

    停了半晌,凌越忽然幽幽的叹了口气,喃喃道:“就中更有痴儿女,就中更有痴儿女呀!”眼中竟流露出不尽落寞的神情。

    君宝双手合十,默默道:“阿弥陀佛,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凌越忽而瞪了君宝一眼,道:“我问你,你可曾经历过好友之义、男女之情?”

    君宝脸色微微一红,道:“不曾。”

    凌越突然骂道:“那就不要和我说什么狗屁佛法,我听着头疼。你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和尚,跟着一个未经世事的老和尚,以为自己无事不通,什么都懂,整日光吃斋念佛就能普度众生了不成?不曾历经,就无从知晓,再没有不去探究就能知道的理儿,“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这个道理你还不懂吗?”

    君宝一怔,忙歉然道:“师兄说的是。”这个道理,君宝自己也曾想过,只是未曾深究。何况自己曾随师父远游五年,便自以为经历了世事,了解众生疾苦。谁知今日被凌越这么一说,才发觉,自己果然什么也未曾细细探究过,只不过随师父下山看了一眼众生相,可众生到底是如何活法,自己却是不知。

    两人沉默了一会子,凌越没好气问道:“对了,方才我说道第几层墓室了?”

    君宝见凌越不再气恼,笑道:“师兄,方才你说道第三层墓室了,你说那柳寒烟随剑客而去。”

    凌越是性情中人,心直口快,说过的话转眼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君宝也是呆痴之人,方才凌越骂他的一番话,他全然未放在心上。

    只听凌越又聚精会神的说了起来,点头笑道:“对了,方才说道,那柳寒烟随剑客而去,余下的人都是目瞪口呆,惊骇交加。顾依依非但没有去找寻柳寒烟的意思,反而说:‘随她去吧,大局为重,别误了正经事要紧’,众人只好作罢。”

    君宝支吾道:“顾前辈……丢下她弟子……不管了吗?”

    凌越道:“还能有什么办法,为她柳寒烟一人犯险不成?”

    君宝不语。

    凌越接道:“我等在墓室中摸索许久,发现此间墓室有八扇暗门,正嵌于金刚岩中,其中,七扇门是死门,有去无回,只有一扇门是生门。顾氏夫妇不愿以身涉险,便叫出八名女弟子,去试那八扇门,若有贪生怕死、不听令者,便一剑杀了,那八名女子只得战战兢兢的进了暗门,一探究竟。”

    君宝拧着眉道:“顾前辈这样不对,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凌越哂笑一声,道:“没有对错,只分利弊。“继而道:”我们在门外足足等了半天,未见一人出来。大家吃了些干粮,刚想要休息片刻时,突然听得一声叫喊,凄厉如鬼,我们一个个都骇的汗毛倒竖。那声音正是从正东方向的暗门传来的,我们还未及靠近,一阵恶臭的血腥味就扑面而来了。两个胆子稍大的女弟子刚欲探身入洞,迎面就撞上了一个血人。那血人面目全非,发狂不止,抓伤了许多人,仍在墓室中乱跑乱撞,癫狂疯魔。顾谷风一眼便认出,那血人正是其中一名探路的女弟子,当即点了她穴道,安抚了好一阵子,那女子才渐渐平静下来。待我问及她门后情况如何时,她骇得胡言乱语,道:‘不要进去,里面有,里面有……’一句话未说完,人又晕了过去。”

    君宝忍不住问道:“里面有什么?”

    凌越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众人见她神志不清,疯疯癫癫的,心也凉了半截,都生了退却之意。等了许久,余下探路的七名女弟仍未返回,我们只得在墓室中胡乱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我估摸着,那七名弟子是回不来了,便不再等,径直朝那血人出来的正东门去了,顾氏夫妇问阻止道:‘你怎知你进去的不是死门?’我道:‘若这是死门,你那徒弟也不会活着出来。我们都等了一天了,你那另外七个徒弟想必早就死了。’顾谷风道:‘可你没看见,那名弟子血肉模糊,都疯癫成什么样了吗?你莫非还要进去送死不成?’我心知,那女弟子必定是在墓中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才致疯癫,因此更想看看里头究竟是什么东西,不顾他们阻拦,便闯了进去。氏夫妇虽然害怕,但为古墓遗书,也不得不壮着胆子,随我进去了。”

    君宝颇为关心那名疯癫的女弟子,于是问道:“那名疯癫的师姐如今怎么样了?”

    凌越道:“顾依依嫌她不中用了,又碍眼的很,就一剑将她杀了。对其余弟子,她便托词说那弟子中毒已深,若不杀掉,会殃及他人,回瀛洲后,必会厚待其父母云云。”

    君宝跌足,惊道:“将她杀掉?”

    凌越冷笑一声,道:“顾依依这女人蛇蝎心肠,对门人弟子凶的像个母夜叉,对她丈夫却唯唯诺诺、惟命是从。唉,我说这女人啊,一旦嫁了人,就连性情也变了,远不如做女孩儿的时候乖巧可爱。”

    君宝讷讷道:“这个小僧就不知道了。”

    凌越轻咳了几声,白了君宝一眼,道:“你个呆子,说了你也不知道。”继而又道:“这第四层墓室,便是那条黄泉路。我们进了正东门,顺着阶梯一路往下走,越往底下走,越觉阴气逼人,仿佛到了阴曹地府一般。一路上机关奇多,极尽阴阳开阖、乾坤颠倒之妙。我们死伤惨重,早已疲惫不堪了。”

    君宝叹道:“怪道我从‘黄泉路’走来,一路上并未见有什么机关,倒是看见许多尸首。原来早在我来之前,机关已经发动了。”说完,径自怔怔的出起神来,不知神游何处。

    凌越将手在君宝眼前晃了晃,见他毫无反应,照准君宝光溜溜的秃头就是一记爆栗,道;“你到底还要不要听我说故事了?”

    君宝正自神游,猛不妨吃了一记暴栗,如闻木鱼,唬的突然坐直了身子,左右望了望,没头没脑的叫道:“哎呀,木鱼!”

    凌越听得君宝没由来的这一句,笑得直打跌,道:“什么木鱼,我打的是你这个榆木脑袋。”一语未了,又笑岔气了,扯动胸前的伤口隐隐作痛,又想笑,又怕痛,指着君宝道:“你这该死的,你要害死我了。”

    君宝见凌越伤口忽然发痛,连忙去扶,道:“凌越师兄,你没事吧。方才你说什么?”

    凌越又照头打了君宝一记,道:“我方才问你,还想不想听我说故事了?”

    君宝吃痛,揉了揉头,道:“想。”

    凌越道:“你若想听我说故事,怎的不问我接下来如何?你若这般问我,我心情更好,就更乐意说下去。”

    君宝随即道:“那接下来如何呢?”心中却着实不解,为何凌越师兄自己想说下去,却要别人询问他:‘接下来如何’,才肯往下说。莫非这样更有意思?

    他却不知道,凡是说故事的人,皆爱听者询问下文。听者若询问下文,那便说明自己的故事讲得好,心中自然也欢喜,一欢喜,那便更加巧舌如簧。

    但闻凌越乐津津的说道:“后来,我们顺着‘黄泉路’石阶又下了十余丈,便经过一个泥潭。起初我并未在意这个泥潭,与众人越过泥潭,便继续往前走。走到纵深处,这才发现,这段通往地底的石阶,根本就没有尽头,越往下走,寒气就越重,石壁上早就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到后来,每个人皆是牙关打颤,不得不用内力抵抗寒冷。”

    君宝道:“原来泥潭之后,竟是这番场景,好在白猿聪敏,将我推下泥潭。”

    凌越道:“我等行不多时,便瞧见前方赫然立着一块碑,碑上张牙舞爪的写着鲜红的几个大字:‘越界者死’,碑前就是一条红色的界限。那种血红的颜色让人看着心惊肉跳的,心里直发慌,瘆人的紧。我到现在想想,心里都还有些后怕。那成了血人的女弟子,恐怕也是误闯了此地,才致疯癫的。”

    君宝道:“那后来呢?你们进去了没有。”

    凌越道:“没有,我一看到这块碑,便惶恐不安,心觉不妙,转身就要往回走。可顾氏夫妇显然有些不甘心,说我胆小如鼠,贪生怕死,激我进去。我说:‘我向来贪生怕死。可我告诫你们,既然到了墓主人的地方,还是心存敬畏的好。墓主人立下的碑、说出的话,还当信三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否则,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们一行人拗不过我,只得又退回来。原路返回时,我格外留心路上所见的东西,这才注意起了那个泥潭,用手探了探,发现泥潭下竟是空的,整个泥潭就只有薄薄的一层。我脑筋一转,料想顾氏夫妇绝不敢跳到泥潭中来,自己便先跳了下去,欲借机甩掉他们。谁知这时候他们两胆子倒是不小,紧紧的跟在我身后,也跳了下来。他们夫妻恨极了我,唯恐我再耍花招,趁我不妨,将我打成了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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