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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庸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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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憎让颜睿把大家都叫到了大厅,对众人说道:“休息了这么久,我们也该重整旗鼓了。大家回去收拾一下,后天出发。在庆丰衙门的搜寻工作还没有完成,我、白筠、颜睿和玉翡一起去。接下来去同江衙门,那里的判官算得上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暴君了。我、白筠、夭泛花、颜睿同去,大家有什么异议吗?”

    众人对于墨憎的重新振作都感到十分高兴,忙不迭的点头。唯独夭泛花,直接砸了墨憎的场:“我不去。”

    “有什么问题?”墨憎问道。

    “泛花,别赌气。”冷清秋对夭泛花使了个眼色,提醒夭泛花道。

    “没什么,主子我错了。虽然我的好朋友刚死,我的主子就把她忘掉了。”夭泛花依旧阴阳怪气,说完,就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大厅。

    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又再度降至了冰点。

    冷清秋笑了笑:“她只是一时接受不了而已,我去和她聊聊。你们继续吧。”

    说着,冷清秋追着夭泛花的脚步跑出去。

    墨憎也不知道该在说些什么,结尾道:“就这些,后天出发,大家去准备吧。”

    云白筠紧紧的握住墨憎的手,墨憎侧过头来,眼里的温柔刚好对上云白筠的微笑。

    如此甚好。

    冷清秋踱步到陈夏晚墓前,果不其然,夭泛花就在那里。

    见到冷清秋来,夭泛花起身,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似乎,冷清秋才是她的主子。

    冷清秋笑了:“其实你真的不该同墨憎那样说话的,这段时间,最受煎熬的其实是他。”

    “我不明白!”夭泛花刚刚平稳下来的情绪又这样被“墨憎”这两个字所刺痛:“我不明白,那个云白筠究竟有什么好?那么完美的夏晚他不爱,反倒一次次的伤害夏晚。夏晚为他付出了这么多,把生命都给了他,他却只是假惺惺的难过了两天,接着又开始和那个云白筠眉来眼去。我真是替夏晚不值!”夭泛花语气里的愤怒一句比一句浓烈。

    “泛花,你不能要求墨憎始终沉浸在夏晚离去的悲伤和对夏晚的愧疚里,甚至不能要求他活在回忆里,如果真是这样,用这种所谓的救赎绑架了墨憎,那么夏晚的牺牲也就没有意义了。”冷清秋说道。

    “那你为什么可以?”夭泛花一针见血:“为什么你可以一直活在对惜萱的回忆里?”

    冷清秋愣了一下,说道:“如果是筠儿,我想墨憎也可以吧。如果是芙雅,恐怕我也做不到吧。”

    “说到底,还是因为不爱。”夭泛花转过头去:“我真替夏晚不值。”说着,夭泛花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掉落下来。

    “这是夏晚自己的选择。而且,这些日子里不管是出于什么,对墨憎的惩罚也已经足够了,他好不容易不再为难自己,你也就别去为难他了。这是夏晚绝对不愿意看到的。”冷清秋说。

    夭泛花没说话,只是怔怔的看着陈夏晚的墓碑。半晌,她才微微开了口,说道:“好。”

    临行前,夭泛花还是向墨憎道了歉。一行人终于上了路。

    众人来到了庆丰衙门,老判官在众人口中得知了陈夏晚的死讯,感到十分惋惜,但还是极力帮助众人在庆丰衙门里寻找庸赋印。众人在庆丰衙门搜寻了一番,却一无所获,只好告别了老判官,踏上了去往同江衙门的路。

    同江衙门的判官如墨憎之前所说,确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暴君,并且十分的狂妄自大自以为是,听不进去任何人的劝告。云白筠等人赶到同江衙门的时候,判官正在杖刑一名年轻男子,男子被打的皮开肉绽,可在判官一次又一次的逼问下,却始终都不承认自己有罪。

    “这是怎么了?”云白筠问围在同江衙门外看热闹的众人道。

    “作孽呀!”被云白筠拉住问话的老妇人道:“这男子啊,是进城赶考的秀才,路过洪家的时候啊,在那借宿了一晚,谁成想啊!就在那天晚上,洪家的小女,被人杀啦!这男子称,他当晚刚好和朋友一起,吟诗作乐,可是这判官,就一口咬定是这男子所为啊!”

    云白筠义愤填膺:“这不是胡闹吗?!”说着,就要往公堂里面冲。

    “哎哎……姑娘,你可别冲动啊!”那位老妇人拉住了云白筠:“这个判官,可是会连你一块打的啊!”

    云白筠皱了皱眉,说道:“那也不能允许他这样草菅人命!”

    云白筠看向墨憎,墨憎没说话,却会以她一个坚定的眼神。

    云白筠再没什么好犹豫,直接拨开人群,对着判官喊道:“住手!”

    判官不屑的看了云白筠一眼,说道:“我当是谁在这里狗拿耗子扰乱公堂,没想到是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啊!”

    “你……”云白筠对判官的出现不逊十分愤怒。

    “来人啊!给我打!”判官露出一副奸诈的嘴脸,看着云白筠说道。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云白筠说道。话音刚落,一张银牌便从云白筠手中飞出去,打落了判官的乌纱帽。

    墨憎在一旁愣住了,他刚刚本想出手,云白筠却已经先自己一步掷出了银牌,速度快到险些让墨憎以为云白筠之前所有的柔弱都是假的。

    云白筠对墨憎吐了吐舌头:“我是突然发现这个天赋的,清秋知道了之后,便请人帮我打了一副银牌。”

    墨憎没来得及说话,判官却惊恐的捂着脑袋,对手下吩咐道:“有刺客!快!把他们抓起来啊!”

    “姑娘……”一直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男子忽然开口了:“姑娘,别为了我,得罪这个杀人不眨眼的狗官了……他们打断了我的骨头,我也活不了多久……请你,帮我去风雨楼,把我的故事告诉说书人……那里,才是真正的公堂。”男子说罢,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撞在墙壁上,顿时脊柱断裂,鲜血喷涌。

    云白筠却愣住了,半晌,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他刚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去风雨楼找说书人,那里才是真正的公堂。”颜睿在一旁重复道。

    “墨大哥,风雨楼在哪?”云白筠问墨憎道。

    “离这里不远,差不多两条街吧。”墨憎回答道。

    “走,我们去风雨楼。”云白筠说着,率先跑了出去。

    墨憎和颜睿连忙跟上,夭泛花在身后发出一声冷哼,不情愿的跟了上去。

    “主子,你跑那么急干什么啊。”颜睿累的气喘吁吁,问云白筠道。

    “我感觉我们之前的方向错了。”云白筠说道。

    “什么?什么方向?”颜睿一头雾水。

    “我们之所以始终没有找到庸赋印,并不是因为我们还没有找到那间有庸赋印存在的衙门,而是这个庸赋印,根本就不在衙门里。”云白筠笃定的说道。

    “没错。”墨憎点了点头:“白筠的那本书上,写道‘庸赋印在神、情、美的节点之处,是大是大非最终的判定。’我们一直以为这个地方说的就是衙门,可是,我们忽略了这是庸赋,在这个故事之国,恐怕只有故事,才是一切是非的判定者。”

    “对。所以我们现在要去的地方,就是茶话楼了。”云白筠说道。

    颜睿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夭泛花却再次发出一声冷哼。怎么,以为自己会了个推断,就能比得上夏晚了?你永远也无法超越夏晚。

    云白筠一行人进了风雨楼,说书人正在讲着一个精彩的故事:

    “话说,千年之前,在榴梧的一座山上,有一个小女孩,原本做着香甜的梦,然而一觉醒来,却发生了天差地别。小女孩,竟然发现自己置身于森林里!小女孩哭呀哭呀、终于意识到,自己并不是走失,而是被父母遗弃了。小女孩带着仇恨生活着,直到她长大成人,出落得亭亭玉立,仇恨却依旧停留在小女孩的心里。长大后的小女孩啊,回到了城里,去了一家绣坊做工,小女孩的绣那可真叫一个精致啊!绣的花儿,能引来蜜蜂,绣的蜜蜂啊,倒是把鸟儿给招来了!小女孩的名气渐渐大了起来,可是脾气还是很坏,不管是对谁,都没有个笑模样,这样的事情啊,一直持续到另一个女子来到了绣坊。这个女子的绣工也十分精湛,不过和小女孩的类型不同,这名女子的绣工比较大气一些。这个女子啊,就对小女孩异常的关心啊!小女孩终于在女子的关系下打开了心扉,与女子成了朋友。可是好景不长,一天,在女子的父母来到绣坊寻女子的时候,刚巧被小女孩看见,小女孩怎么也不相信,这名女子就是自己的亲姐姐啊!小女孩的心又被刺痛,你们说,这个女子来找小女孩,究竟有什么用意呢?这个小女孩的父母,当年究竟有什么难言之隐呢?这个小女孩,最后又是否能走出内心的阴霾呢?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云白筠坐在台下,一脸黑线:“怎么可以这样啊……我还想听一下结局……”

    “这个茶话楼的说书人就都是这样的。”云白筠左边的男子说道。

    “那在庸赋,比较出名的茶话楼,都有哪些?”云白筠问道。

    “最出名的茶话楼啊,就是这风雨楼了,因为它讲的都是我们老百姓之间的故事。再有就是西边的农夫楼、中心的江南楼、还有南边箱子里的梨花楼了。”男子掰着手指头跟云白筠讲道。

    “这样啊,谢谢了大哥。”云白筠向男子道谢。

    接着,云白筠望向了颜睿和夭泛花:“你们两个有查到庸赋印的下落吗?”

    颜睿摇摇头:“我在这里丝毫没有感受到庸赋印的讯息,我想它应该不在这里。”

    夭泛花忍住不耐烦说道:“没有。”

    云白筠知道夭泛花心中有怨,便也不再问她,只是问颜睿道:“庸赋印在这里的可能性有多少?”

    颜睿想了想:“应该到不了百分之一。”

    云白筠找小二要来了纸笔,在上面写了同江衙门里男子请云白筠帮忙转达的故事,又交给小二,对众人说道:“好了,既然庸赋印不在这里,那我们就回去吧。”

    墨憎笑笑:“如果你想听结局的话,我明天再陪你来。”

    “没什么,我对这个故事也不是很感兴趣。明天我们还是去找庸赋印吧。”云白筠朝墨憎笑了笑。

    “好。”墨憎满是宠溺的看着云白筠。

    夭泛花心里暗自不爽,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