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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左文右武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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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陀罗拼尽全力跃上城墙,躲过巡逻的兵士,不敢停留片刻,一飞冲天就冲向城内,他已经满头大汗,头晕目眩,眼前的街道已如醉酒般一样左右摇晃起来,快了,过了秦淮河往北就到司马道子的府邸,在加一把劲。

    “不,不,不能死在这里。”跳上屋顶的白陀罗力尽,踏碎一片青瓦,只听见下面宅院中有人喝道:“什么人?”便天旋地转的一头栽了下去。

    一团青影一把接住自己,听见对方低呼一声:“白陀罗!”后,便深深地昏迷了过去。

    “雪儿,我来了”

    ..............................................

    谢钰正做着梦,看到了前世的父母,那慈祥的笑意正爱怜的抚摸着自己,确突然从梦中惊醒,一把拿起身边的火龙枪冲入院中,抬头一看,房顶上正有个人影掉下,不由喝道:“什么人?”

    那人确没有丝毫进攻的意思,眼看就要撞到院中的地面,赶紧上前一把接住,看清面目,低呼起来:“白陀罗!”

    远处传来急速的衣衫声,谢钰忙抱着他退回屋内,只见上面刹那间就闪过一条人影,赶紧佯装沉睡的声息,果不其然,片刻后,人影又折返悄无声息地落了下来,四处搜索一番追去其他地方。

    谢钰没有丝毫松懈,能把白陀罗伤成这样的高手,那肯定是相当可怕的,静静地坐在地上又等了片刻,才小心翼翼地把满身血污的白陀罗方到床头,眉头紧皱道:“好残忍的手段,这般身手,被人伤成这样,看来这江湖真是深不可测。”

    “什么?刘龙飞死了?白陀罗也死啦?”司马元显坐在软榻上,看着手下放在地上的血禅和断臂,心头不由忐忑不安,谁在和自己过意不去?杀了这两人想干什么?引天圣阁的仇恨倒向自己?

    白陀罗什么身手,这个不言而喻,能杀掉这个紫云楼主的刺客,武功更是深不可测,司马元显不由懊恼地拍拍脑袋低语道:“子方先生,你如何看?”

    软榻旁坐着一名文士,静静地吹着杯子里的茶沫,神色不惊道:“天圣阁为反贼,教众庞多,十二分坛,每坛又分四堂,遍及大江南北,实力不可小视!”

    “紫云楼横行江湖数载,以刺杀为生,谁只要有钱,都可以请得动他们出山,自然也是结怨了不少仇家,天辰坛的覆灭想来本身就是一个局,一个被人设好的大局,引得将军入套,本以为前几日的偷袭定能成功,谁知道出乎了布局者的意料,他们的目的,就是要让将军死。”

    “话说回来,任何事情都要有目的,杀了刘龙飞,必然会让天圣阁肝生怒火,可杀了白陀罗,导致一个江湖帮派的瓦解,或许只是一个意外的收获而已,布局者的初衷并非如此。”

    司马元显点点头道:“那依先生看,他们杀了我,会有何好处?有何目的?”

    文士轻笑道:“乱,朝堂乱,天下乱,江湖乱。”

    “嗯!是否应是秦国呢?”

    “不尽然,或许也藕断丝连,将军可有想过,我朝谁人掌权,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或许,正是这里面的人想瞧瞧热闹。”文士微笑地放下茶杯,抚弄着衣袖不在言语。

    司马元显眉头一皱出声道:“难道是王家或者谢家?”

    “天下大势,三足鼎立,谁实力强大,必然会引来一方嫉妒,失去权势,必会暗遭宵小,王谢两家百年根基,岂是那般容易对付,将军有些作为,还是偏激了些。”

    司马元显本性骄傲,可面对着这个文士确唯唯是从,知道在闹市中强杀王谢两家的公子有些过,但事已至此,局面难以挽回,而自己现在又面临着江湖人士的仇杀,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真真叫人愁,手下虽握重兵,确对这些来无影去无踪的江湖客无可奈何。

    文士拉下衣袖,深邃的眼睛里透出一股狠色道:“鼎要倾覆,必先断一腿,孙恩倒是一个好机会。”

    司马元显眼睛一亮道:“请先生明示!”

    “呵呵,大将军谢琰已接了圣令前往平叛,他又是谢家的族主,只要略施手段,让他有去无回,谢氏一族缺了这个顶梁支柱,嘿嘿!”

    司马元显听完不由点头,除去这个庞然大物,王家独木难撑,自己的权势就会更上一层楼,到时候只需要.....哈哈,哈哈,管他什么江湖仇杀,本将军只要坐镇府中静观其变,谁能奈我何?

    白陀罗慢慢地睁开眼睛,望着陌生的环境,受伤之处已然被包扎完好,前面的方桌旁,正有一位少年擦拭着武器,那周身通红,盘龙而上的枪身让他不由脱口道:“火龙枪!”

    谢钰转过头,微微一笑,放下武器道:“前辈醒啦!”

    白陀罗艰难地挪动下身体,正想下床,可周身的疼痛确令他难以支撑,谢钰赶忙过来扶住道:“前辈莫要走动,您的伤势其重无比,要静养。”

    “哎,老鬼已成废人,看小鬼衣衫华丽,定是出自大富之家,江湖险恶,莫要引火烧身。”

    谢钰坐在床前的软榻上微微沉思出声道:“本少爷也是不想救你,可你确偏偏落在我这院中,后面又有人追杀,况且,我们有一面之缘,难道眼睁睁地看着你死在这里?”

    “一面之缘?”白陀罗仔细端详着眼前少年,失去光彩的老眼中满是迷茫道:“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小鬼知道老鬼是谁吗?”

    谢钰轻笑道:“白老前辈,紫云楼楼主,前几日在崇明街上的争斗,本少爷正好在那里。”

    “哦~那这里是?~~”

    “谢府,小鬼便是谢钰,哈哈。”

    白陀罗江湖生涯惯了,谁人见了他都是恐惧万分,可偏偏眼前这个小哥儿很是风趣,或许,也只是他看出自己没了功力,心中不怕而已,看看空荡荡的右臂处,心中难免神伤。

    “小鬼,你救我一命,来日定当厚报,只是老鬼我天生就是个祸害,留在此处,定会给你们家带来灭顶之灾,今日你便送我出去如何?”

    谢钰神色不变道:“老前辈莫要担心,这里是谢府,无人敢来这里闹事,你且安心养伤,待恢复如初,便可自行离去。”

    好不容易碰见一个武学大师,岂可就这般轻易放走,救命之恩在古时可是天大的恩情,哪怕是放荡不羁的江湖豪客,也懂得知恩图报,既然来了,嘿嘿!

    “谢府?可是乌衣巷的谢府?那小鬼是~”

    “谢钰,先祖谢安!”

    “哦!”白陀罗心中笃定,谢府的权势保得他一时安全还是能办得到的,此子又是府中嫡亲,无功不受禄,人老成精的他思索至此道:“有何所图!”

    “哈哈,前辈甚是爽快。”被人一语点破心机,谢钰倒没觉得尴尬道:“小鬼对这武学相当痴迷,虽跟着叔父习武,但也只是窥得皮毛,既然前辈现在暂居此地,无妨指点一二,这救命之恩便可一笔勾销,两不相欠,如何?”

    白陀罗听了,眼神不由暗淡道:“你可知道,老鬼现在武功尽失,已是一个无用之人。”

    谢钰岂会察觉不到,没有丝毫失望地说道:“前辈莫要伤心,武功虽失,可您的名望还在,他日定会东山再起。”

    白陀罗凄惨地笑道:“小鬼真是牙尖嘴利,既然欠你恩情,定会报答,只是不知你要知道什么?”

    谢钰见对方答应,心中乐道:“前辈,这江湖中可有内力的修行?”

    之所以问出这句,也是结合前世看过的武侠小说或者改编的影视作品,人可以通过负重增加敏捷度,通过刻苦锻炼,获得较常人更多的气力,但终究是肉身,长时间的战斗难免力歇,现在自己的武功已经到了瓶颈之处,要是这世间真有内力,那么,便对自己的武艺就有了莫大的帮助。

    白陀罗点头道:“内力是一种调气之法,通过自身的修为,增加气力,气息调控得当,便能身轻如燕,谢家枪法注重外修,适于战场拼杀,小鬼问这些,难不成想做个江湖客?”

    谢钰摇摇头道:“前辈误会了,小鬼只是好奇,又痴狂于武艺,不知道能否指点一二呢?”说完,炯炯有神的目光注视着。

    白陀罗旋即明白过来,有些难受地靠在床边,让自己舒服些道:“老鬼身在江湖一甲子,从没收过一个徒弟,倒不是怕衣钵没人传承,实是血密宗的功法常人难以习练。”

    谢钰以为对方有意推辞,不由奇道:“为何?”

    白陀罗眼神有些迷离起来,一幕幕的往事逐渐浮上心头喃喃道:“老鬼并非天生侏儒,六十年前,还远在吐蕃国,跟着师傅和师妹习练武艺,因酒后玷污了师妹清白,被师傅逐出山门,浪荡江湖,无意间得到血密宗的真迹,便习练起来,可这武艺乃歹毒之学,几年间身形便缩如幼儿,老鬼身知将死,也不可把这害人的东西传续下去,你还是莫要在打这主意了。”

    谢钰一听,顿时就大失所望,正要开口,白陀罗眼神确看向火龙枪微笑道:“身边自有至宝,为何要舍近求远呢?把枪拿来!”

    谢钰不明所以,取过火龙枪,只见白陀罗艰难地敲击下枪尾,确因失了功力,尴尬地摇头道:“打开它。”

    在白陀罗的示意下重重地一拍,在狠劲地扭动,“啪”一声,底座洞开,深入两指,夹出一叠薄如蝉翼的纸张,展开后,白陀罗明显有些激动地扫视后,哀叹口气道:“果然精妙,确让谢家收藏,真真是浪费。”

    谢钰接过纸张,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小字,不但有调气之法,还有数招火龙枪义,要不是偶然救下这老鬼,深知一些江湖传闻,此等机会还不知道要尘封何时。

    正在雀跃之时,紫月推门而入,有些害怕地看看缺了右臂的白陀罗细声道:“少爷,院中的下人们都已交给管事从新分配给各院。”

    谢钰点点头,收起纸张笑道:“前辈莫要担心,这是小鬼的丫鬟,当是不会泄露半点机密,您可安心养伤,顺道在指点指点武艺。”

    白陀罗顺势躺下,苍白的脸色有些疲倦,打个呵欠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谢钰起身关门,扶住紫月的肩膀轻声道:“这些日子要好生照顾,莫要害怕。”

    紫月点点头,还是有些担忧地说道:“少爷,府中各院庞杂,时不时有人前来,月儿怕被发现,你看他没有胳膊,又生得那般,万一被人知道..............”

    谢钰想了想出声道:“你这几日托人在城中寻得一僻静的宅院,过些时候便把老前辈送出府去,也免生出事端。

    ”嗯嗯“

    谢钰的手摸着那火龙精义,看看湛蓝湛蓝的天空,心中暗念:“必须要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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