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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倾尽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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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曲琴筝如清泉般自她指间流出来,缓缓在这片安静的空间中流转着。

    曲并无谱,只是她随意间弹奏出来的一些音调,不过即使是如此,在她现在达到大师级华夏古典音乐的造诣下,也隐有几分悦耳动听之感。

    试了一下声,确认了这把筝并非是什么珍贵的古筝,只是一把在现代社会中,那些有几分手艺的工匠生产出来,再经过不少琴师调试过音色后的高端琴筝罢了。

    有些失望的同时却也理解,苏堤高校背后的财团再财大气粗,也不会在一个明显已经没落了的艺术上投入太多的钱财。她之前听到了一下,最豪华的是钢琴室用的施坦威钢琴。相比起来,琴筝上的待遇真的差了好多。

    停了下来的十指再次轻轻弹奏起来,排除掉这些不该自己去关心的杂绪,凭着自己的记忆,慢慢调整着弹奏的节奏,一首上一世听过的网络歌曲在她心中响了起来。

    这首歌以及这个团队在这个世界也存在,但是比上个世界发展得更为艰难,有许多经典的歌曲不知是创作者没有加入还是什么原因,并没有流传下来。不过这首小楼和河图合作的巅峰之作在这个名为古风的圈子里,却是一个难以逾越的高峰。

    歌曲名为《倾尽天下》,说起来也并不是如何复杂的一首歌,讲诉的也是习以为常的离合悲欢和姻缘错付。但是细听来,却又会觉得比之现在那些流行歌曲,更多一分味道。

    它的风格决定了它所适听的范围只在少数人的歌单中,但是却并不妨碍喜欢这首歌的人,在一直为着他们努力着。或许未来他们也会坚持不下去,但是在如今,只要还有人喜欢,那么就一定能坚持着。

    她默默沉入系统空间中,用10000点文化点兑换出这首歌的所有资料,而后闭上眼睛,双手静止,静静沉思起来。

    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边的绫濑,已经将身上一袭如火的长裙换成同样是红色的曲裾,长裙拖地而行,发行是与她一样的梅花桩,只是她的眉间并非是梅花,而是一点血色的朱砂。

    她看着闭上双眼的楚怜,微微地点了点头,素手一挥,这个课室都在一片星空倒悬中完成了彻头彻尾的转变,来到了古风韵染的西湖柳畔的一处亭子中。

    楚怜这时张开了眼睛,看到绫濑,冲她微微一笑,其后带着含蓄的微笑,轻轻垂下螓首,几缕秀发在风中微微舞动,素指挥舞间,一根根琴弦跳动了起来,一个个美妙的音符慢慢飘散这个小亭。

    看到如此场景,绫濑妩媚无双的俏脸顿时变得冷若冰霜,如火的长裙,如冰的美人,加上如诗如画的白衣仙子,在这阳光明媚,无人打扰的柳岸小亭中,美得恍如梦中。

    前奏弹完,楚怜张开微红的樱唇,一句句动听的歌词自她唇间逸出来:

    刀戟声共丝竹沙哑,谁带你看城外厮杀

    七重纱衣,血溅了白纱。

    兵临城下六军不发,谁知再见已是,生死无话。

    当时缠过红线千匝,一念之差为人作嫁。

    那道伤疤,谁的旧伤疤?

    还能不动声色饮茶,踏碎这一场,盛世烟花。

    血染江山的画,怎敌你眉间一点朱砂。

    覆了天下也罢,始终不过一场繁华。

    碧血染就桃花,只想再见你泪如雨下……

    绫濑在旁边配合着她的弹奏与歌唱,慢慢舞动着身子,长长的红绫在空中划出一个又一个优美的弧线,原本冰冷的眼神在偶尔的一瞥中,却是哀怨无比,似在回忆,似在道别。

    听刀剑喑哑,高楼奄奄一息,倾塌。

    是说一生命犯桃花,谁为你算的那一卦。

    最是无瑕风流不假,画楼西畔,反弹琵琶。

    暖风处处谁心猿意马,色授魂与颠倒容华。

    兀自不肯相对照蜡,说爱折花,不爱青梅竹马。

    到头来算的那一卦,终是为你,覆了天下。

    明月照亮天涯,最后谁又得到了蒹葭。

    江山嘶鸣战马,怀抱中那寂静的喧哗。

    风过天地肃杀,容华谢后君临天下。

    登上九重宝塔,看一夜流星飒沓。

    回到那一刹那,岁月无声也让人害怕。

    枯藤长出枝桠,原来时光已翩然轻擦。

    梦中楼上月下,站着眉目依旧的你啊。

    拂去衣上雪花,并肩看天地浩大。

    于舞动间产生的一个残影过后,绫濑一身红色变成了洁白如雪的颜色,而端坐在琴台前的楚怜,身着的白衣也在绫濑的衣服颜色变换之后化作红色。

    她似在诉说着一个故事,她似在表演着一段历史,她像是过去的她,她像是未来的她,她们的身影在这一霎那发生了交叠。

    最后的最后,反复吟唱了那几句:

    回到那一刹那,岁月无声也让人害怕。

    枯藤长出枝桠,原来时光已翩然轻擦。

    梦中楼上月下,站着眉目依旧的你啊。

    拂去衣上雪花,并肩看天地浩大。

    绫濑以一身血染白衣的模样坠落到地上,殷红的唇角划落一滴眼泪。而楚怜也是穿着同样颜色的衣服,只是她的唇角,是一滴鲜红如血的液体……

    一曲终了,所有的场景都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只不过自刚刚绫濑出现之前的刹那开始,这些场景都录入了视频中,等回去的时候稍微剪辑一下就能上传了。

    这就是她答应过要翻唱的一首中文歌曲。说实话,这个时空即使丢失了很多的经典,但是仍有非常多好听的歌曲和新的她不知道的歌曲,若是翻唱,大可选择那些更为著名的歌。

    但她知道什么是网络文化,无论是上一个世界,还是这一个世界,网络流行的东西社会未必流行,社会流行的东西网络也未必行得通。她若不想在这个阶段引起太大的争端和非议,那么这些是必须排除的。

    无论你是否唱得好,总有人拿你和原唱比较。唱得太好,容易被那些喜欢将事情搞大的人拿去说事。若藏拙,唱得不好损失的又是自己,因而还是不要去碰那些的好。

    网络,就用网络的歌曲来征服,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保护自己。即使有人觉得这个视频弄得太好了会有些怀疑。只不过原视频文件储存在系统空间,若她不想拿出来,没有任何人可以得到。所以怀疑有蹊跷的人没有证据,也没办法引起很大的风浪。

    而且她觉得,古风就该有古风的韵味,场景若都弄不好,那么该怎么将你的最好一面展现给别人?因而,她已经决定了,在这几年,自己还没有很好的根基与人气之前,适当藏拙一下。

    况且流行歌曲需要的条条框框的东西,要是弄好,比网络歌曲更难,她不想麻烦来麻烦去,因为这些都不是她现在需要做的重点,若是投入太多,就是浪费时间了。

    不过当十六岁后,她能自己做主了,届时,就是让所有人看到她真正的实力的时候。绫濑对于她这个决定也是持赞成状态的。树大招风,天才可以,但不要太妖孽,迟早能达成的事情若冒着大风险提前做,那就未免损失大了点。

    将身上的装束和服装都换成进来之前的模样,提起小书包,她慢慢起身,走到门前打开,回身看了一眼这个狭窄的地方。

    “绫濑所遗憾的事,我会尽我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完成的……”她的话,很轻很轻。转身关上门,一切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只是,没有人知道曾有一个女孩在里面弹奏过。

    更没有人知道,这个少女在此处经历了一番怎样的心灵洗涤,使得她在古典音乐这个领域,达到了多高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