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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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隆庆三年，二月。
屋顶的积雪开始滴滴答答的落下来，在地砖上留下片片青痕，冬天是到头了。
郭嫣把装着几件旧物的小匣放在了一旁，看着坐在她的脚边小凳上稳重成熟的当朝太子像孩子一样一脸委屈地发着脾气，面色柔和平静。
“嫣姨这是跟父皇置气，连侄儿也不管了，”少年略带沙哑的音色略略拔高了些：“嫣姨生气，我让父皇先服软就是，可嫣姨怎么能一走了之！”
郭嫣勾唇一笑，经年累月的风霜浅浅叠在眼角，却不显得沧桑衰老，倒有些俏皮的意味。
“我没有与谁赌气，”她拿那种做过母亲的人才会有的温和目光，注视着差不多赶上她高的少年：“这许多年了，我父早逝，上头也无兄长，按哪国律法，这时都该是我自己做主。”
“嫣姨累了，只想回到长大的地方去过些安生日子。”
“况且，我和你父皇，只余兄妹之义，而无...半点男女之情了。”
她拿素白但略有些伤痕粗粝的手掌轻轻地，像是安慰孩子一样，一遍一遍地抚摸着少年依靠在她的膝盖的发顶，柔声道：“阿弥，你是个大人了，也快要成家建府...该懂的，你都是懂得，也该记得...我同你厉叔叔的旧事，嫣姨虽然是女人，可也该自己选不是？还是阿弥觉得咱们女子，就只能安安分分地等着他人决定自己的命运？”
少年愣了愣，低声道：“我没有，嫣姨...我当然不会...”
少年想了想，忽然直起身子灼灼地注视着郭嫣的眼睛：“嫣姨，可是我不信！”
之后，一身玄衣的高大身影站在了门外，一双深邃锐利的鹰眸注视着素衣女子，沉声道：“我也不信。”
“嫣妹，你当真能说得出一句对我无情？你只是恨我。”
“好啊，我对你无情，”女人轻轻地站起身，柔柔一笑：“这又有何难？”
“陛下，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要阿嫣留下，给你当个后宫里头的玩意儿，你才能安下心来，倒还不如放我走。”
“你以为这就是我留你的目的？”男人的额角青筋暴起，双目通红。
“陛下，”女人的声音依旧柔而平静，双手却藏在衣袖里微微发着抖：“符哥...阿嫣老了，就是年轻时也没有几分好颜色，你早晚会厌的，到那时可就真的无趣了。”
“我不贪心，你放师兄走时，赠予良田千亩，赏千金，今日，我就只带着这包袱走。”
“我不可能放你走，你不必再说了。”不复年少的君王脸上流露出转瞬即逝的疲倦与无力，却仍旧强撑出几分气势来。
“那么，就请陛下赐郭嫣一死。”
“你！！！”
大秦隆庆三年，二月。
屋顶的积雪开始滴滴答答的落下来，在地砖上留下片片青痕，冬天是到头了。
郭嫣把装着几件旧物的小匣放在了一旁，看着坐在她的脚边小凳上稳重成熟的当朝太子像孩子一样一脸委屈地发着脾气，面色柔和平静。
“嫣姨这是跟父皇置气，连侄儿也不管了，”少年略带沙哑的音色略略拔高了些：“嫣姨生气，我让父皇先服软就是，可嫣姨怎么能一走了之！”
郭嫣勾唇一笑，经年累月的风霜浅浅叠在眼角，却不显得沧桑衰老，倒有些俏皮的意味。
“我没有与谁赌气，”她拿那种做过母亲的人才会有的温和目光，注视着差不多赶上她高的少年：“这许多年了，我父早逝，上头也无兄长，按哪国律法，这时都该是我自己做主。”
“嫣姨累了，只想回到长大的地方去过些安生日子。”
“况且，我和你父皇，只余兄妹之义，而无...半点男女之情了。”
她拿素白但略有些伤痕粗粝的手掌轻轻地，像是安慰孩子一样，一遍一遍地抚摸着少年依靠在她的膝盖的发顶，柔声道：“阿弥，你是个大人了，也快要成家建府...该懂的，你都是懂得，也该记得...我同你厉叔叔的旧事，嫣姨虽然是女人，可也该自己选不是？还是阿弥觉得咱们女子，就只能安安分分地等着他人决定自己的命运？”
少年愣了愣，低声道：“我没有，嫣姨...我当然不会...”
少年想了想，忽然直起身子灼灼地注视着郭嫣的眼睛：“嫣姨，可是我不信！”
之后，一身玄衣的高大身影站在了门外，一双深邃锐利的鹰眸注视着素衣女子，沉声道：“我也不信。”
“嫣妹，你当真能说得出一句对我无情？你只是恨我。”
“好啊，我对你无情，”女人轻轻地站起身，柔柔一笑：“这又有何难？”
“陛下，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要阿嫣留下，给你当个后宫里头的玩意儿，你才能安下心来，倒还不如放我走。”
“你以为这就是我留你的目的？”男人的额角青筋暴起，双目通红。
“陛下，”女人的声音依旧柔而平静，双手却藏在衣袖里微微发着抖：“符哥...阿嫣老了，就是年轻时也没有几分好颜色，你早晚会厌的，到那时可就真的无趣了。”
“我不贪心，你放师兄走时，赠予良田千亩，赏千金，今日，我就只带着这包袱走。”
“我不可能放你走，你不必再说了。”不复年少的君王脸上流露出转瞬即逝的疲倦与无力，却仍旧强撑出几分气势来。
“那么，就请陛下赐郭嫣一死。”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