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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帝王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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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章惊宫丑闻

    洛心萱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顾子洵。

    在她印象里,顾子洵一直是那个英明神武,处事镇定自若的帝王,一个值得她托付的良人。可是如今他这个样子,却是让洛心萱心中一坠,对于这个模样的顾子洵,让洛心萱觉得有些陌生,也有些心疼。

    直到被带入怀中,听着顾子洵的低声念叨,才让洛心萱醒过神来。“算计?谁算计了陛下?究竟发生了什么?”

    顾子洵紧紧拥着洛心萱,手臂越发用力,甚至激动到了颤抖,他感到了洛心萱在挣扎,却不想放开手,低着头咬牙道:“想不到朕堂堂一国之君,自诩英明有才,居然也被算计了……萱儿,你说,这是为什么?”

    洛心萱越发不解了,长眉蹙起了几道弯,张了张口还是决定暂时不过问,只是拍着顾子洵的背,轻轻道:“致诚,你冷静一点,你说得我不懂啊!”

    顾子洵垂眸看了眼,迫切看着自己的洛心萱,终究是轻轻一叹,拉着洛心萱坐下,才说道:“朕被人摆了一道,想不到这世上竟有如此不要脸面的女子。”

    洛心萱算是聪慧的女子,听着顾子洵的这三言两语,顿时明了了,看着顾子洵忧愁的神色,也便觉得这件事儿,可能并不简单,于是问道:“致诚,你说给我听?可以么?”

    顾子洵看了眼洛心萱,见她一脸担忧的望着自己,只能轻轻一叹说:“也罢,告诉你也没有什么。朕,颜面丢大了,偏偏还处理不了他们。”

    洛心萱皱了眉,她在思量着,究竟是谁能够让顾子洵觉得憋屈,还能够让他觉得丢人。其实洛心萱是不理解的,毕竟顾子洵是皇帝,谁能够让皇帝不痛快?那纯粹是活腻歪了吧?

    见洛心萱紧皱在一起的眉心,顾子洵轻轻一叹,伸手揉了揉道:“你别皱眉了,是昨日那个廖昕云。”

    “廖姑娘?她又做出来什么事儿了?”洛心萱听闻是廖昕云,便面色隐隐带着不好。昨日廖昕云的一番作为,如今细细想来,怕是为的就是钓金龟,已经被定下进王府的廖姑娘,怕是不甘心做王府一宠妾吧?

    顾子洵白了一眼洛心萱,咬牙道:“你应该明了。她……”顾子洵虽然想找洛心萱诉苦,可是毕竟他是一个男子,又是帝王,不想在女人面前丢脸,何况洛心萱又是他心爱的女子,他更不想让洛心萱在意。

    洛心萱看着这个意思,就已经知晓了,于是点点头,轻声叹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我昨日回来得早,可是昨日我走了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么?”

    顾子洵拉住了洛心萱的手,轻轻拍了拍道:“我说给你听便是!”

    昨日,洛心萱因为不胜酒力,早早的回了明光宫。虽说后宫有头有脸的妃嫔,都会一起凑在太后的寝宫守岁,可也因为太后贪杯多吃了几杯酒,也便先回宫小睡了一番。宫宴结束之后,外臣都趁着宫门未下锁,纷纷出宫去了。而命妇和各家千金,则是被安置在了乐福堂中,在初一清早之后,参见过太后再行出宫。

    太后离开之后,顾子洵便带着一众妃嫔去了祈合殿西侧的永乐堂,在哪里观赏歌舞表演,过了子时之后,皇帝分赏了众人饺子与汤圆,便命一众妃嫔回宫安置了,此时已经过了子时,算是初一了,也用不着熬着直到天明。

    因着也不早了,初一大早还要去家庙朝拜,顾子洵便单独睡在了紫薇殿中。紫薇殿向来是帝王的寝宫,只是因着顾子洵去宠爱的妃嫔身边,也不多做运动,大多是盖棉被纯聊天,政事繁忙的时候,便歇在思勉阁之中,紫薇殿也就不常用。

    酒宴上的酒,味道香醇,后劲却非常大。顾子洵回了寝宫,越睡便越觉得头疼口干,直唤了侍女来,奉上醒酒的茶汤,只是这不喝还好,喝了茶汤之后,口干舌燥的感觉就越发强烈,且面红耳赤起来,不作多想就拉着侍女,到大床上做翻滚运动了。

    一个寻常的宫女,给皇帝侍寝也是侍女的福气。只是可惜的是,酒醉后的清醒,给顾子洵的震撼不是一星半点,她睁眼看着身边的女子,是那样的眼熟,细细一回想,便立刻记起这便是当着朝廷命官,一干内外命妇的面,翩翩起舞的女子——廖老的女儿,廖昕云。

    顾子洵回想起昨日的情况,当下便黑了脸,冷声吩咐了内侍将廖昕云送出去,可是不等内侍行动,廖昕云便醒了过来,一脸娇羞地望着顾子洵,仿若刚刚度过洞房花烛夜的少妇,轻巧地爬起了身,攀住了顾子洵的身子道:“陛下,您昨日好温柔,好体贴,让臣妾格外开怀呢!臣妾舍不得您了……让臣妾留下好不好?”

    顾子洵冷了脸,也想明白这怕是这女子的算计,粗鲁地推开了廖昕云,冷冷道:“听不懂朕的话是不是?把她送走,直接裹着送走!”

    廖昕云脸色一下就变了,她望着顾子洵的脸,看着他冷漠的表情,颤抖着唇道:“陛下,你怎么可以如此的无情?”

    顾子洵并没有理会廖昕云,任由内侍将廖昕云裹好,抬出了紫薇殿的内阁。本身是要把廖昕云送进王府做侍妾,可是如今却不用了,当是一个舞姬赐过去,也不必在意什么名分了。

    可惜顾子洵算盘打得再精,却禁不得廖昕云有心算计。她早就安排好了婢女在宫外等候,看到有人出来,便哭喊着扑了上去,一个娇俏少女扑了过来,内侍们都愣住了,再醒过神来,内侍再想拦就拦不住了,要不是他调来武内侍将廖昕云连同那些侍女一起捆走,恐怕早已经闹得人尽皆知,惊动太后了。

    紫薇殿到底是在后宫,由廖昕云主演的这场闹剧,还是惊动了不少人,最可气的便是今日是初一,不仅是后妃众人,还有留住的外命妇和世家小姐,这下皇室的脸可丢大发了。顾子洵就怕落了一个君多臣妻的名声。

    顾子洵说着自己的遭遇,一对晶亮的明眸之中几乎要喷出火来,越想越火大的顾子洵,狠狠一拳捶在了桌案上,震动得桌上的茶杯翻滚在地。所幸的是,明光宫地板上铺着厚厚的地毯,那一只上好的杯盏没有碎裂,可惜却污染了洛心萱的裙角。看着裙角上满满晕开的茶渍,洛心萱叹了口气。

    听到了洛心萱的叹息声,顾子洵才看向洛心萱,皱眉道:“你叹息做什么?我还没有叹息了!”

    洛心萱指着裙角的茶渍,皱着眉道:“染上了这红茶的茶渍,怕是洗不干净了!我这才新做的裙子,还舍不得穿呢!结果呢?”

    顾子洵瞥了一眼洛心萱,轻叹道:“干点什么好!还不快叫下人来收拾,这一眼看不见,就惹祸了吧?”

    听了顾子洵的话,洛心萱有些气结,她觉得自己胃疼了。于是决定不再理会顾子洵,起身怒冲冲地进内室换裙子了。

    看着洛心萱离去的背影,顾子洵不由得偷笑了起来。说实话,刚刚看着洛心萱那俏丽的脸上,写着:明明是你惹祸,还怨我!那样气结到无语的模样,真是令他愉悦极了。

    怕是只有在萱儿这里才这样开怀吧?憋闷了一早上的火气,总是被洛心萱的神情弄得跑的一干二净。只是他有点不知道如何面对太后,虽然他力压了谣言可毕竟还是被可恶的廖昕云弄得外命妇知晓了,如今……该如何是好啊!

    廖家……

    该拿廖家怎么办呢?

    洛心萱在室内重新梳洗打扮了一番,换上了从一品淑妃的礼服,长发梳成一个高贵的双刀髻,戴上了五尾金凤的凤冠,挂着甜美的笑容走从了内室。看到仍旧坐在椅上,沉着一张脸,表情阴郁的顾子洵,洛心萱不由得笑了起来,走到他面前,挽起他的手劝慰道:“你身为皇帝,怎么就为了这点小事儿着急费心了?”

    “小事儿?”顾子洵看着笑语嫣然的洛心萱,心中不由得疑惑。这可称得上皇室的丑闻了。

    洛心萱握住了顾子洵的手笑着道:“你又何必担忧?此时必然瞒不得太后,这事又无你的过错,陛下要知道,有时候,皇帝是不会有错的。”

    顾子洵看着洛心萱一双美眸晶莹闪亮,脸上带着挂着得意的笑容,不由得捏了捏她的脸,假意训斥道:“跟我还卖关子,还不快说与我听!”

    洛心萱轻轻一笑,手指哒哒哒地敲着桌面,轻声道:“廖大人女儿怎么会当众献舞呢?金阳王看上的是舞女,陛下昨日就将舞女送入了王府,而廖小姐……必然是老老实实待在嫡母身边,等待今日随着母亲一起出宫。而昨夜为陛下侍寝的,自然是侍寝的宫妃。陛下睡自己的女人,怎么就有碍名声了?”

    顾子洵听着洛心萱一字一句,不由得蹙起了眉头,念叨道:“你这方法看似巧妙,其实有着不妥啊。昨日那众目睽睽之下,怎么就……”

    “陛下您怎么就不能指鹿为马了?而且……除了廖家的人,怕是没有人知道这位廖小姐的模样吧?以妾身愚见,恐怕廖家此时必然不会要一个败坏了家族名声的女儿。廖昕云的所作所为,无疑不是带累了廖家,恐怕此时廖家也会想办法向陛下您请罪呢!”洛心萱笑了起来,她见着顾子洵为着这样一点小事迷茫,当真是笑得合不拢嘴了。她自然是知道,顾子洵此时是被气懵了,等他冷静下来,怕是会觉得自己这个办法太温和了呢!

    指鹿为马……顾子洵静静想了想,捏了捏洛心萱的脸蛋笑道:“你这个鬼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