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中文网 > 遗梦青风卷 > 第78章 乱臣贼子(1)

第78章 乱臣贼子(1)

推荐阅读:剑来渡劫之王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仙宫大侠萧金衍大华恩仇引天刑纪一念永恒

一秒记住【奋斗中文网 www.fddzw.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夜里吃完了饭,女又和伯婴躺在屋顶上看星星,女又感叹说:“我感觉,好久好久,我都没见过星星的样子了。”

    “姑姑,你关在那葫芦里多久了?”伯婴问。

    “我也不知道多久了,葫芦里没有日夜,我醒了就修炼,实在无聊就用法术变出个小人来和我说话,除了闷,倒也不觉得什么,对了,阿婴,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女又好像发现了什么,急忙问。

    “现在呀,现在应该辰时刚过吧!”

    “不是说这个,我是说,现在是什么时候,呃,这么说吧,你说,这里曾是齐国,难道现在不是齐国了么?”女又有些急,她吞吞吐吐的表述不清楚。

    伯婴扭着头想了一会儿,说:“嗯,这里曾是齐国,不过,秦王在灭亡韩、赵、魏、楚、燕之后,以齐拒绝秦使者访齐为由,王贲率领秦军伐齐,秦军避开了齐军西部主力,由原来的燕国南部南下直奔齐都临淄。齐国灭亡后,秦王便统一了天下,现在,再无七国之分,秦王在九年前登基,秦王已经不再是秦王,如今该叫他皇帝了,当今天下,主人只有一人。”

    “谁?”女又问。

    “秦王政。”伯婴如是的答着,他没有注意到女又复杂的神情,在黑夜里借着月光,女又的神情带着一丝疑虑,一丝灰心,一丝奇怪,而更多的,是不解,他不懂他到底在葫芦里呆了多少年,当年的那个稚嫩的鹰眼少年,如今,已经成为了一统天下的皇帝了。他不禁想问,在这些她错过的岁月里,自己到底错失了什么,现在,三哥可好?突然的,她很想那个叫三途的男子。

    咸阳宫里,赵高在华丽的幔帐中惊醒,四下灯光灰暗,乌黑的面庞上一条一条像虫子一样东西在涌动着,三途摸了一下他们,知道那是他的心魔,他伸出食指尖,在眉心划出一道口子,几条涌动的“虫子”渐渐爬向眉心,黑血从眉心流了出来。

    他有很多个名字,伯昔,三途,赵高,这些都是他的名字。

    伯昔是神龙,可惜那时的神龙早以被天帝视为眼中钉,苟延残喘沦落为地府冥河三途川,作为引魂天渡,他的职责是洗净阴魂戾气。

    那年朱砂救她出地府,一半是赏识,一半则是为了让他成为赵高。

    赵高,那个原本不属于他的名字。

    幔帐之中的赵高猩红着双眼,他从来都觉得,自己的命运一直都掌握在别人手上,从不曾在自己手里。黑血顺着赵高鼻子滴滴落在他的手心,他紧紧握着那些黑血,心中的那个恨字越来越大,他恨天帝,恨朱砂,追根揭底,最恨的,是自己,自己的无能。

    第二天,宫女来报,赵高不辞而别,只在桌子上留了封书信,说想外出散心,得知此信的朱砂,只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

    春雨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这几日,因为连绵不断的雨水,伯桑父女和女又都没有出门,他们都是练气之人,有时实在是懒了,也不想外出找吃的,伯婴每次看到下雨心情就会很坏,整日闷闷不乐,女又偷偷问伯桑伯婴这是怎么了,伯桑待伯婴走远才道:“阿婴不喜欢雨水,有时候她的身上若是沾到不干净的水或者污渍她会不高兴一整天!”

    “啊,会这样呀!”

    “阿婴由西方来……”伯桑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忽听见门外有推门声,二人张目一探,只见一个女子打着把黄伞,穿着天青色的衣衫拾阶而上,女又又问:“大哥,这是谁呀?”

    “是织娘,当年天宫的织机子,和你娘亲也是好友呢!”伯桑笑道,说着起身去给织娘开门。

    “你怎么来了,天下着雨,来去多不方便。”伯桑责怪道。

    “就是看这一连下着几日的雨,知道你和阿婴都不愿出门,怕你们在家闷坏了带了些吃食,过来看看,阿婴呢?”

    “落雨了,在屋子里憋闷着呢!”伯桑随口答道。女子收起伞笑着说罢就四下张望着,目光在女又身上停下了,女又见织娘梳着歪髻,簪着木簪,一身衣衫被雨水溅湿了几处,脸色很白,杏眼红腮看不出年岁,只觉得让人很舒心。只见织娘笑道对伯桑说:“这就是阿婴口中的姑姑,你的三妹吧,长得真漂亮。”女又听织娘这么说只觉得面上一阵潮红,不好意思的站了起来不知该说什么好。

    “姑娘,我怎么,总觉得我在哪里见过你?”织娘皱着眉头问,女又想了想,她很确定自己没有见过织娘,转念一想,刚刚伯桑说织娘当年在天宫和自己娘亲要好,应该是娘亲的缘故,想到便说:“啊,织娘,我和我娘亲长得很像……”女又刚想说‘织娘你应该是见过我娘吧!’就看到伯桑在织娘身后冲着女又一个劲的摇手示意女又不要说,女又明白伯桑的意思,转言道:“呃,织娘,我觉得,你应该没见过我,我是刚从昆仑来找大哥的,在此之前我一直在昆仑山学道,怎么可能见过织娘呢?”女又干笑了几声。

    “哦~那我想,我可能认错了吧,不过见妹妹眼眉慈善,我心中有说不出的喜欢,你真应该早点来你大哥身边,你大哥父女两个怪孤单的,要是你在定会多许多乐趣。”织娘一把握住女又的手说道,织娘的确很喜欢女又,那种一面之缘就很契合的喜欢,女又对织娘也很亲近,也许是因为伯桑说她和娘亲的渊源。

    傍晚,织娘在厨房里忙活着,她只得伯婴心情不悦,特地做了条鱼,女又见四下无人,偷偷问伯桑,因何方才示意自己禁言。伯桑叹了口气,道:“说来话长。”

    伯桑说罢,看了看四周,伯婴和织娘都不在,他摆了摆手,四周的景物开始慢慢变化,从之前还是有些昏暗的竹屋,一下变成了雄伟的宫殿,那宫殿在云中,四面通亮,突然微风习习,风中带着花瓣的香味,女又并没有看清楚那宫殿的摸样,伯桑就向宫殿相反的方向走去,四面仙音袅袅,彩凤环绕,女又问:“大哥,此处是何处?”

    “这里是天宫,你问此处是何处,此处,是天帝所居的后院。我现在带你来的,是一段,关于我和伯昔和织娘的过去,当年,我们三个人,曾在天宫把酒言欢,可如今……”伯桑一路行着,不再言语,女又没有对他的话多加留意,只是睁大了眼睛,因为她从来没见过如此缤纷的景象。

    这是伯桑用道法将女又带入的自己的回忆。

    忽然的,美丽的事物都不见了,四周起了浓雾,二人被白色的雾气笼罩,女又又问:“天帝住的地方怎么有这么多白雾?”

    “不要说话,只需跟着我走,静下心来!”伯桑冷冰冰的一句话像是指责。女又只得乖乖的跟在后面。

    走了一段路,是一片广阔的水域,这边有接引的平台,平台上有棵榕树,相隔几丈外的水域那头也有一个平台,平台的尽头却是一座白玉雕成的亭子,隐隐约约看到四个人在喝酒,女又先是咦了一声,不知道伯桑的用意,她伏在树后仔细一看惊叫了出来:“大哥,亭子里有个人好像你!”女又指着那个穿着青衣玉冠的男子。

    “不止我,还有你的三哥呢!”伯桑淡淡道。

    “三哥?哪儿呢?”女又又探头缩脑的望着。

    “那个趴在桌子上穿着黑袍的就是。”伯桑依旧声音很平静的说。

    “趴着看不到呢。”女又只看到一个背对的一个鹅黄色袍袖的男子站起来晕晕乎乎的,脚下一软跌倒了,然后伯桑和一个满头红发穿着蓝色衣衫的男子笑他。过了不久,女又见那他们三个都趴着不动了,那个红发男人就一个人喝着闷酒,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忽然的,那男人站立起来,口中骂骂咧咧,一下子人影没了。

    “这些都是我的回忆,我把你带进来,省得我说许多故事,都是些不悦的过往,我不想织娘和伯婴听到,他们两个都是长了心眼的女子,多想不好。”伯桑缓缓说,女又转过头来,突然的,她有种伯桑在说她的感觉。

    “这个地方,叫‘天一榭’是水神共工的处所,你听过共工和不周山的故事吧?自从共工撞断了不周山,天空向西北所斜,大地向东南所倾,日出东方向西落,江河到底入东海,天一榭的水都流到了别处,想必,如今这里,也是一片荒芜了。种种种种,皆由共工撞断不周山而起,这在天界,颛顼就是犯了他的大忌,共工就成了他眼中的乱臣贼子,不肖子孙,颛顼上奏黄帝,黄帝便派你爹祝融去攻打共工,都说水火不相容,说到底,都是沾有血亲的一家人,终归,在权力和*的硝烟中,殆尽了。”伯桑说着那些早已湮灭的神界故事,似乎已经像手边的白雾,渐渐的,都消散了。

    女又听到伯桑口中说起祝融的事就想起了金羽,有些黯然。转念一问:“大哥,你说,共工和我爹,是有血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