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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阿穆伦的剑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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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阿穆伦的父亲发现自己错了,这里有真正的战斗。因为他很快就面对了新的问题,他的生计。

    坐吃山空在一辈子当兵吃饷的老阿穆伦心中并没有多大概念。刚开始,他甚至包.养了一个当地的妓.女,而他不久也从麦芽酒换成了便宜又好喝的诺德蜜酒——因为那个妓.女怀孕了,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塔洛斯在上,谁知道这妓.女有没有背着自己偷人,不过一直以来作为一名军人,尤其是一名将军,他一直勇于承担责任。

    不过这个担子很重,那个妓.女在生下一个小男孩儿之后,拍拍屁股和一个小白脸诗人走了,所以后来我第一次和斯文见面的时候并不愉快,还发生了一些趣事。

    当然,那个小男孩儿就是我,没有多少天际省文化理解的父亲不敢给我起他在王宫里听到的那些名字——一个连自己姓氏都没有,可能会被人误认为奴隶的人的儿子,一旦和王室某位纨绔子弟重名……更不用说,战争还在继续,因为帝国的割裂,红卫人在天际省的生活并不轻松,老阿穆伦当然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引人注目,吸引来的目光是刺客的敌人,同样也不是流浪者的朋友。

    于是,老阿穆伦给孩子起了同样的名字,他希望他的孩子把自己的名字和过去记住,记住那位有恩于自己的斯图尔斯领主,记住自己的家乡——穆伦。

    感谢塔洛斯。在小阿穆伦长的稍微大一些之后,老阿穆伦高兴的发现,他一定是自己的种。那种皮肤,鼻梁,那种眉宇间抗争的斗气,不可能是天际省里鼻梁高耸的诺德人的血脉。

    老阿穆伦戒酒了,他要买牛奶。而哺乳期过了之后,嗷嗷待哺的小阿穆伦长身子,要吃肉,和蔬菜。老阿穆伦起初一直买着这些,也开始学会讨价还价——那段日子里他发现自己不再是菜市场上“大家都爱的老阿穆伦”了。

    因为战争之后,为了恢复经济,很多临时士兵或是低等士兵的补助都被扣留了——就和在卢坎的家乡里的那样,这也成为了后来风暴斗篷兴起的原因之一。

    而这些被遣散的士兵们,失去了生活来源,垂头丧气的回到家中。而在最需要精壮男子耕作帮衬的时候艰难度过的家人们无力去欢迎他们,不仅因为战败,还因为多了张嘴。因为当他们不在家的时候,帝国当地的小官僚们总想法设法的压榨他们,钱币或者是土地,而他们只能默默承受,因为钱币他们无力留下,土地他们不必留下——反正人手不够也耕不了。那些钱币和土地都被赏赐给了立下大功的少数军官——当然,更多的用于赔款。

    于是这些士兵在家人或冷淡或嘲讽或同情的眼光中再次拿起了武器,有的参加了风暴斗篷,有的厌倦了战争,占据某些残破的要塞或是隐蔽的山洞,落草为寇,抢劫商队为生。

    而有些退伍的军人也拿起了武器,他们就和老阿穆伦一样,接下了总管普罗万图斯留下的那些悬赏令——对那些他们昔日的帝国战友们明码标价。

    万事开头难,一生口讷的老阿穆伦没选择去找总管——虽然之前老阿穆伦搬到雪漫的时候,提图斯国王随之而来的信件就表示,希望雪漫城妥善对待这位功劳赫赫的前将军,但是老阿穆伦拒绝接受嗟来之食。

    所以当第一次老阿穆伦来到久违的母马横幅的时候,他支支吾吾了半天,老板娘居然拿出一瓶诺德蜜酒,说送给他,老阿穆伦这才明白老板娘误会自己要赊账,当时他像收到了巨大的侮辱,嘴却变得格外利索,说明了来意。老板娘也明白自己伤害了一名将军的荣誉,她很巧妙的说留给他路上喝,又拿出一张普罗万图斯留下的悬赏令和一些食物,表示他胜利归来之后可以来酒馆里喝一杯,再补齐那些钱——毕竟空着肚子去目的地可不是一个好主意。

    第二天清晨,士兵拦下了一个满身血污的可疑人物,当然,不久之后那个“可疑人物”就被放了进来。之后他步履蹒跚的来到龙霄宫找到总管领了一笔钱,之后回到了酒馆,留下一些金币之后就离开了。

    “你知道吗,父亲他每次孤身进去血洗强盗营地之后,独自拿着悬赏令找到总管普罗万图斯的时候,总会拿出一半金币寄放在总管那里,而这些是普罗万图斯后来告诉我的……有次父亲出去之后快一个周没回来,当时家里的粮食正好吃完,就在我快要饿疯的时候,总管拿着一百个金币的袋子,亲自送到我家里来的时候。我根本无法相信他的话——‘每次你的父亲来找我领悬赏的时候总会告诉我,哪一天他超过一个周没有能回来,我就把他留下的金币归还给你,小阿穆伦’。是的,那次父亲离开的时间是有些长,但我根本无法相信他已经……至今我仍无法相信,虽然已经十年了。”

    “可是,十年过去了,为什么你如今才想起要去寻找你父亲的剑呢?而你又是如何得知那把剑在一伙强盗的手里?而你……才多少岁?十年前的那点儿钱你一直用到了今天,而且才一百个金币?”

    阿穆伦放下酒杯,闭上双眼,安静的模样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许久,房间里只传来壁炉里的噼啪声。

    “十年前我才16岁,正拿着木剑练习父亲留给我的剑法,他说里面有弯刀的味道,家乡的味道,那个我从未见过的家乡……那笔钱其实只是一部分——不不,普罗万图斯并没有贪污,他是我见过的最负责任的总管——虽然我只见过他这么一个总管。他说按照我父亲的嘱托,他已经拿到了自己的那一份,父亲要求他每周将一定金额的金币归还给我,父亲说他吃过坐吃山空的苦头,不希望儿子也同样。”阿穆伦又睁开眼睛,拿起酒杯,“而就在前一周,普罗万图斯再次过来的时候没有带着钱袋,而是一张老旧的悬赏令和一句话,他说,‘至此,约五万枚金币已全数交予阿穆伦将军之子,阿穆伦’我现在都能想起他说着这么拗口的话的时候表情有多么丰富,不过之后的话就特别沉重了:‘之后是你父亲的遗物和一句遗嘱,跪下,双手平举高于首。’我接过一看,是一张老旧的悬赏令,和一张不同的崭新的悬赏令,‘接过我的剑,我的儿子,用你的勇气。像一名真正的落锤省穆伦红卫人,勇敢的站起来,接过我的剑!’而我抬头看着两手已空,表情同样茫然的普罗万图斯。之后他就离开了,再也没来过。”

    “我明白了,你父亲每次出去清缴棘手的强盗时总会留下那次的悬赏令,告诉你他最后的踪迹,同时那份遗嘱也是希望你追随他的脚步。可那是十年之前,的确,你父亲考虑的很周全,不想让你过早的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让你有十年的时间精进武艺,可如今到哪里去找……原来如此。”许克明白了为什么还有一张新悬赏令了。

    “是的,我想你知道了,这张新的悬赏令和这张旧的里面通缉的是同一个强盗窝点,就在断流营地。十年来很少有人活着逃回来——除了我,我去那里查探过,也抓住过一个小喽啰,把他交给监狱为我带来了五枚金币和一个消息——他们老大总是向所有人炫耀他宝箱里的一把古董剑,据说是从一个不自量力的红卫赏金猎人手里拿到的……”

    “什么人!”许克注意到门缝里偶尔闪过衣角的影子,正要冲到门口,阿穆伦拉住了许克。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是阿穆伦的妻子,她泪眼婆娑。

    “对不起……我偷听了,可是……你为什么从不告诉我?我一直以为它只是一个古董……你去吧,和他一起去,我在家里等你回来。一个周你不回来,我等你一年,一年你不回来,我……”

    “蠢女人,你说什么呢,我第三天的中午就会带着甜蜜酒和你最爱吃的兔子肉回来的,因为你,我不会这么简单的送命的,还有……它”阿穆伦甜蜜的摸着妻子并无起伏的肚子,调皮的眨眨眼。

    “你是怎么知道的……”

    阿穆伦笑着背起长弓和早已磨好的长剑,“你从前从不爱吃兔子肉,也从不喝蜜酒。”之后阿穆伦打开门和妻子吻别,“而且你这两个月也没来,不是吗?”他的妻子羞红了脸。

    “没想到你这么关心你的妻子。”许克耸耸肩。

    “我瞎猜的,这婆娘突然换口味,还老是吐,我再傻都能看出点端倪来。”

    许克看着硬撑的阿穆伦,开心的笑了笑,阿穆伦也笑了起来。

    不过很快许克和阿穆伦就都收起了笑容,两人面面相觑:如果那里十年间很少有人活着回来的话,只有他们两人又如何能……

    “跟我来,到一个小镇子上,我认识一个精灵朋友,或许你还能见到一个老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