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玄武兵变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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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仪殿内鸦雀无声，李渊颓废地坐在宝座上。他早年入仕，在前朝身居要职，又开创了大唐基业，此时此刻，他心中再明白不过，他和李建成、李元吉已处于下风。他在痛苦地等待着最后的结果，但还抱有最后的一丝希望，希望不要看到鲜血淋漓的一幕，若是三个嫡子都性命无忧，这个位置，他不是不可以让出来。
裴寂、杨恭仁、萧瑀、封伦等人无不惊骇，他们平时在朝中虽然各有拥戴，各有打算，但对李世民此次兵变均始料未及。杨恭仁最为痛楚，他已是年过半百，虽是位极人臣，却并不贪恋权位，但他已将侄女许配李元吉，李元吉若遭不测，杨如烟岂不孤苦无依？
随着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尉迟敬德手持两把佩剑闯将进来，见到李渊，他看看长孙梓菡，跪下道：“太子、齐王作乱，已被秦王诛杀，但东宫和齐王府众人却还在玄武门作乱，还请陛下下旨，命他们速速退兵。”
李渊听到“诛杀”，整个人几欲跌倒。
长孙梓菡见到尉迟敬德，知道李世民平安无事，但看到自己唤作“父亲”十几年的李渊，心中万般不忍，五味杂陈，眼眶竟然开始湿润。她见李渊欲要晕厥，忙上前和太监搀扶李渊。
李渊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不可置信地看着尉迟敬德，声音微弱地问道：“太子、齐王真的不……不在了？”
长孙梓菡忙哀求地看着尉迟敬德，她害怕尉迟敬德话说得太猛，真的将李渊逼向崩溃。李世民一日诛杀两个同胞兄弟，恐怕他早已痛不欲生，若李渊再有意外，李世民只怕真会承受不住。即使他以后顺利登基，这份伤痛也难以愈合。
尉迟敬德看到长孙梓菡的恐慌，有些犹豫，他想了想，将手中的两把佩剑呈上，道：“陛下，请看这两把剑。”
李渊在长孙梓菡和太监的搀扶下，蹒跚上前。那是两把常人看起来相似的佩剑，但是李渊却能分辨其中的区别。他在登基之初，命人打造三把宝剑赐予三位嫡子，三把宝剑除了剑柄的花纹，简直一模一样。这佩剑，三兄弟向来剑不离身。待李渊看清尉迟敬德手中的两把佩剑，他再也支持不住，身体瘫软，晕厥过去。
长孙梓菡哭唤道：“父亲，千万保重，父亲！”殿中众人也大惊失色，忙呼唤搀扶李渊。李渊在一片呼喊声中缓缓醒转，他神智有些不清，待他看到长孙梓菡的面庞，也不管殿中人多，用尽全力向长孙梓菡挥去一掌：“好，好，我一手栽培的儿子，我亲自挑选的儿媳，你们，你们……干得好事！”说到最后几个字，他几乎已经没有了力气。
长孙梓菡顿感面庞肿了起来，她顾不得疼痛，也顾不得其他人差异的目光，哽咽道：“是秦王和儿臣不孝，还请父亲多多保重。秦王也是不得已……”她抬头看了看殿中的内侍，如梦苏醒般，“快传太医，快！”
尉迟敬德急道：“王妃，两宫护卫不肯退兵，玄武门快守不住了。”
长孙梓菡痛楚道：“我知道。但……先救治陛下要紧。”
两宫人马和宿卫军在玄武门混战，乱箭都飞到了大兴宫，宫中已乱做一团。李渊在太医的救治下总算清醒了几分，旁边的宰相不停地劝慰李渊。长孙梓菡退在一边，她看着焦急万分的尉迟敬德，轻轻摇了摇头。
杨如烟在李元吉走后，就到了桂阳公主府。
桂阳公主见杨如烟气色不好，诧异道：“上次你回来，气色还好，怎么这次看着这么憔悴，不舒服？”
杨如烟摇头道：“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我总是心惊肉跳的，睡不安稳。”
不多会儿，林氏、杨洛兮、韦书凝都到了公主府，杨如烟打起精神和她们聊些家常。
突然有侍女慌慌张张跑了过来，跪下边哭边道：“公主、王妃，出大事了，太子和齐王都、都惨死在玄武门。”
她的话音刚落，所有人都定住了。杨如烟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出血，她觉得头越来越沉，眼前的景象似乎都蒙上了一层血色，所有陈设都变了形，在她目前晃来晃去。回过神来的觅梅忙附下身，晃动着她：“王妃，王妃。”
杨如烟恍惚的眼睛看着报信的侍女，颤抖着问：“是真的吗？是秦王……对吗？”
桂阳公主此时也泪流满面，瘫软在座。那侍女看看众人，犹豫着点了点头，附地大哭。
杨如烟觉得一股血腥之气冲上喉咙，她求救似地转向林氏，却什么都看不到。一团黑暗缠绕着她，慢慢从她的眼前蔓延到她的神智。
杨如烟醒来时，发现是在公主府，杨府的一些女眷围绕在她的四周。她先是愕然，然而很快想起了晕倒前的噩耗，她支撑着从床上下来，喃喃道：“我要回府，我要等殿下。”
林氏在一旁扶住她道：“如烟，我知道你难过。可是我只有你一个女儿，你想想我，不要乱动好不好？”
杨洛兮在一旁垂泪轻声道：“如烟……”
杨如烟似乎都没有听到，她依然自顾自地向前走。眼看她就要走出门去，杨洛兮忙挡在她前面到：“如烟，你不要这样。”
不知从那来得力气，杨如烟突然推开杨洛兮，向外跑去。众人都大吃一惊，忙呼喊着追了过去。守候在外面的杨思礼听到声音，忙转身向里走去，正好遇到冲出来的杨如烟。杨思礼不及多想，一把抱住神情恍惚的杨如烟。
杨如烟拼命挣扎，拼命地掰着他的手：“你放手，放手。我要回王府，我要等殿下，殿下答应我要早去早回。”
杨思礼听了，心痛如万箭穿心。他一言不发，任凭杨如烟奋力挣扎，只是更紧地抱着杨如烟。这是储位之争，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扭转局势了。他宁可让杨如烟恨他怨他今日的阻止，也不想杨如烟再去武德殿，看到那一片惨痛，从而一生难以释怀。
林氏在杨洛兮和韦书凝的搀扶下站在一侧，她满面泪痕，不停道：“如烟，如烟，你冷静冷静，我求你冷静冷静。”
杨如烟还在奋力想要挣脱杨思礼：“哥哥，你放开我，这个时候，我无论如何都应该回到王府！”她只觉得一团团怪影在面前晃动，眼前的光亮越来越弱，刚才的那团黑暗似乎又要吞噬她，随着那团黑暗的袭来，她耳旁的呼喊声也越来越小……
两仪殿内鸦雀无声，李渊颓废地坐在宝座上。他早年入仕，在前朝身居要职，又开创了大唐基业，此时此刻，他心中再明白不过，他和李建成、李元吉已处于下风。他在痛苦地等待着最后的结果，但还抱有最后的一丝希望，希望不要看到鲜血淋漓的一幕，若是三个嫡子都性命无忧，这个位置，他不是不可以让出来。
裴寂、杨恭仁、萧瑀、封伦等人无不惊骇，他们平时在朝中虽然各有拥戴，各有打算，但对李世民此次兵变均始料未及。杨恭仁最为痛楚，他已是年过半百，虽是位极人臣，却并不贪恋权位，但他已将侄女许配李元吉，李元吉若遭不测，杨如烟岂不孤苦无依？
随着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尉迟敬德手持两把佩剑闯将进来，见到李渊，他看看长孙梓菡，跪下道：“太子、齐王作乱，已被秦王诛杀，但东宫和齐王府众人却还在玄武门作乱，还请陛下下旨，命他们速速退兵。”
李渊听到“诛杀”，整个人几欲跌倒。
长孙梓菡见到尉迟敬德，知道李世民平安无事，但看到自己唤作“父亲”十几年的李渊，心中万般不忍，五味杂陈，眼眶竟然开始湿润。她见李渊欲要晕厥，忙上前和太监搀扶李渊。
李渊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不可置信地看着尉迟敬德，声音微弱地问道：“太子、齐王真的不……不在了？”
长孙梓菡忙哀求地看着尉迟敬德，她害怕尉迟敬德话说得太猛，真的将李渊逼向崩溃。李世民一日诛杀两个同胞兄弟，恐怕他早已痛不欲生，若李渊再有意外，李世民只怕真会承受不住。即使他以后顺利登基，这份伤痛也难以愈合。
尉迟敬德看到长孙梓菡的恐慌，有些犹豫，他想了想，将手中的两把佩剑呈上，道：“陛下，请看这两把剑。”
李渊在长孙梓菡和太监的搀扶下，蹒跚上前。那是两把常人看起来相似的佩剑，但是李渊却能分辨其中的区别。他在登基之初，命人打造三把宝剑赐予三位嫡子，三把宝剑除了剑柄的花纹，简直一模一样。这佩剑，三兄弟向来剑不离身。待李渊看清尉迟敬德手中的两把佩剑，他再也支持不住，身体瘫软，晕厥过去。
长孙梓菡哭唤道：“父亲，千万保重，父亲！”殿中众人也大惊失色，忙呼唤搀扶李渊。李渊在一片呼喊声中缓缓醒转，他神智有些不清，待他看到长孙梓菡的面庞，也不管殿中人多，用尽全力向长孙梓菡挥去一掌：“好，好，我一手栽培的儿子，我亲自挑选的儿媳，你们，你们……干得好事！”说到最后几个字，他几乎已经没有了力气。
长孙梓菡顿感面庞肿了起来，她顾不得疼痛，也顾不得其他人差异的目光，哽咽道：“是秦王和儿臣不孝，还请父亲多多保重。秦王也是不得已……”她抬头看了看殿中的内侍，如梦苏醒般，“快传太医，快！”
尉迟敬德急道：“王妃，两宫护卫不肯退兵，玄武门快守不住了。”
长孙梓菡痛楚道：“我知道。但……先救治陛下要紧。”
两宫人马和宿卫军在玄武门混战，乱箭都飞到了大兴宫，宫中已乱做一团。李渊在太医的救治下总算清醒了几分，旁边的宰相不停地劝慰李渊。长孙梓菡退在一边，她看着焦急万分的尉迟敬德，轻轻摇了摇头。
杨如烟在李元吉走后，就到了桂阳公主府。
桂阳公主见杨如烟气色不好，诧异道：“上次你回来，气色还好，怎么这次看着这么憔悴，不舒服？”
杨如烟摇头道：“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我总是心惊肉跳的，睡不安稳。”
不多会儿，林氏、杨洛兮、韦书凝都到了公主府，杨如烟打起精神和她们聊些家常。
突然有侍女慌慌张张跑了过来，跪下边哭边道：“公主、王妃，出大事了，太子和齐王都、都惨死在玄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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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如烟恍惚的眼睛看着报信的侍女，颤抖着问：“是真的吗？是秦王……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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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如烟觉得一股血腥之气冲上喉咙，她求救似地转向林氏，却什么都看不到。一团黑暗缠绕着她，慢慢从她的眼前蔓延到她的神智。
杨如烟醒来时，发现是在公主府，杨府的一些女眷围绕在她的四周。她先是愕然，然而很快想起了晕倒前的噩耗，她支撑着从床上下来，喃喃道：“我要回府，我要等殿下。”
林氏在一旁扶住她道：“如烟，我知道你难过。可是我只有你一个女儿，你想想我，不要乱动好不好？”
杨洛兮在一旁垂泪轻声道：“如烟……”
杨如烟似乎都没有听到，她依然自顾自地向前走。眼看她就要走出门去，杨洛兮忙挡在她前面到：“如烟，你不要这样。”
不知从那来得力气，杨如烟突然推开杨洛兮，向外跑去。众人都大吃一惊，忙呼喊着追了过去。守候在外面的杨思礼听到声音，忙转身向里走去，正好遇到冲出来的杨如烟。杨思礼不及多想，一把抱住神情恍惚的杨如烟。
杨如烟拼命挣扎，拼命地掰着他的手：“你放手，放手。我要回王府，我要等殿下，殿下答应我要早去早回。”
杨思礼听了，心痛如万箭穿心。他一言不发，任凭杨如烟奋力挣扎，只是更紧地抱着杨如烟。这是储位之争，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扭转局势了。他宁可让杨如烟恨他怨他今日的阻止，也不想杨如烟再去武德殿，看到那一片惨痛，从而一生难以释怀。
林氏在杨洛兮和韦书凝的搀扶下站在一侧，她满面泪痕，不停道：“如烟，如烟，你冷静冷静，我求你冷静冷静。”
杨如烟还在奋力想要挣脱杨思礼：“哥哥，你放开我，这个时候，我无论如何都应该回到王府！”她只觉得一团团怪影在面前晃动，眼前的光亮越来越弱，刚才的那团黑暗似乎又要吞噬她，随着那团黑暗的袭来，她耳旁的呼喊声也越来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