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张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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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时分两人正在熟睡，有宫女在帐外道：“齐王殿下，洛阳急报。”
李元吉听到“洛阳”，迅速翻身起来。杨如烟见他起身敏捷，知道出了大事，便也坐了起来。李元吉忙让她躺下：“你不必起来，我去去就回。你好好休息。”杨如烟点点头，顺从地躺了下来。李元吉嘱咐值夜的宫女在帐外陪伴杨如烟，便更衣出门。杨如烟只听得门开的声音和一句“人呢？”除此之外，只听到呼呼的风声。
杨如烟被惊醒后再难入眠，她躺了一会，隐隐约约觉得有光亮透入帐中，便起身下床。她派人打听，才知道李元吉早就出府去了。究竟是什么事，这么要紧？杨如烟不由疑窦丛生。
自从李世民有意前去洛阳之后，李元吉担心李世民会在洛阳积蓄兵力，与李建成兵戎相见，就一直留意洛阳的动静。当年，他和李世民一起攻打洛阳，在洛阳安插有他的下属，这份密报就是这些人送来。
李元吉仔细盘问来人一番，未待天亮，李元吉便去了东宫。
李建成看过密信，眉头紧蹙：“□□动作好快。”
李元吉在一旁道：“张亮在洛阳结交当地豪杰，操练兵马，必定是二哥指使。只是，若是张亮执意不肯承认，我们恐怕也难找出其他证据，怕也撼动不了□□。”
太子少傅窦盈点头道：“此事非同小可，若是张亮供出秦王，陛下也难以袒护秦王。但此事为谋逆大罪，张亮若是招供，他也是活罪难逃，只怕他会抵死不认。若他推说是自己的意思，那和谋逆就是两回事了。况且，陛下也未必想秦王戴上谋逆的罪名，若是一时心软，只怕此事又会无疾而终，反而会惊动秦王，只怕他会另做打算。”
所有人都陷入沉思之中。魏征踱了几步道：“依臣之见，无论如何，此事还是要禀告陛下。洛阳兵多将广，若不尽快制止，只怕会留下大患。若是张亮供出秦王，秦王必然难逃罪责，即使此事不了了之，陛下也会心中有数。纵然会惊动秦王，也不可因此姑息养奸。”
商议妥当，李元吉便将信呈给李渊，李渊看完脸色陡变，背着手踱来踱去。李元吉道：“二哥刚露出要前往洛阳的意思，张亮就在洛阳为他拉拢当地豪杰，若说其中没有瓜葛，怕是无人相信。”
李渊沉吟片刻，猛然道：“将张亮押送来京，严加审问。”
张亮被押送长安，□□无人不惊。长孙无忌道：“据臣所知，此次是有人密报了齐王，齐王又到陛下面前搬弄是非。殿下从未亏待齐王，齐王一心帮着太子说话也就罢了，这次却是他直接要与殿下为难。如若张亮松口，殿下如何自处？”
李世民知道李元吉和李建成素来亲厚，但他始终觉得，他和李元吉曾多次一起出征，他对这个弟弟也颇为关照，他们之间尚说得过去。即使李元吉曾托宇文芸兰在他与杨如烟之间做了文章，令他痛不欲生，他也只怪自己掉以轻心，疏忽了李元吉的任性妄为，但只要李元吉肯好好对待杨如烟，他也不会怨恨这个弟弟。谁知这次却是李元吉将他在洛阳的绝密之事闹到李渊面前，这对他真是双重打击。李世民紧闭着双唇，一言不发，过了许久，才道：“不要小瞧张亮的气节。”
长孙无忌又道：“洛阳之事，张亮不敢有半分疏忽，又是何人看出端倪，向齐王告密？武德四年在洛阳，想必是齐王留下了眼线，监控殿下的动向。当年齐王不过十九岁，就有这种手段！殿下还念他年幼，对他处处照顾。殿下可曾想到，齐王早就对殿下有了猜忌之心，今日又断了殿下的后路。这是什么兄弟！”
李世民心烦意乱，呵斥道：“有些话何必要讲出来？我们还是商议如何应对此事要紧。”李元吉在洛阳的眼线，是李元吉的意思，还是他的下属的建议尚未可知。当初进入洛阳，众人皆认为李家江山已定，便各有打算。李元吉同李世民一样，即使他们什么都不想，别人也会帮他们筹划。
张亮被审讯了三日，丝毫不肯松口。张亮自然明白为何自己被羁押，他更清楚事关重大，自己绝口不招，或许还能逃过一劫。李渊无奈，允许有司用刑。张亮被打得血肉模糊，依然一口咬定自己身为武将，结交豪杰为自己所好，操练兵马也是职责所在。
李建成和李元吉商议道：“张亮毕竟有功于大唐，将重刑加于功臣，实在不妥。二弟这次必有图谋，尚若张亮至死不招，恐怕我们也无可奈何。”
李元吉早已派人在张亮府中查找一番，并未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自然，一些绝密信笺怕是早就毁掉了，那会等到他们去搜？李元吉也担心拷打审讯都不会有什么结果，遂道：“张亮戎马多年，骨气还是有的，一些刑罚怕是奈何不了他。我听父亲的口气，有释放张亮的意思，这件事恐怕又要不了了之了。”
李建成叹口气道：“父亲有父亲的难处。四弟，你与张亮也是相识一场，你去劝说他如何？”
李元吉思索片刻，道：“此人相当执拗，只怕劝降更难。不过，我愿尽力一试。”
牢门“呀”地一声开了，张亮手脚皆戴重镣，身上血迹斑斑，倒在角落里。在萧瑀和陈叔达劝说下，李渊已经吩咐停止用刑，张亮处境比前几日还好些。
李元吉的随从忙唤醒张亮，张亮慢慢睁开眼睛，好一大会才看清来人。他冷笑道：“齐王真瞧得起罪臣，竟然亲自来看望。见了齐王，本该行礼，只是罪臣身体不便，今日怕是不能跪拜齐王殿下了。”
李元吉不理会他的冷言冷语，让随从都退下，道：“张亮，你何必受着这皮肉之苦。我大唐能一统天下，也有你的一份功劳。即使你在洛阳图谋不轨，陛下也不忍再对你用刑，如此厚恩，你竟然不知恩图报，还妄图离间我兄弟，弃天下大义于不顾。”
张亮自然明白李元吉此行的目的，他懒洋洋道：“臣并未有愧于陛下，臣有何过错，要受这牢狱之苦？齐王不会是寻些过错，诬陷秦王吧？”
李元吉冷笑道：“你对秦王足够忠心，为何不能对陛下忠心？只要你肯如实招来，陛下定不会薄待你，若是不招，只怕你难以从这里出去，不知你的家小，可有人照看？”
张亮咬牙道：“臣一向对陛下忠心耿耿，只是臣的忠心换来的却是一身鞭伤。齐王，这是什么道理？”
李元吉不愿再多说，他皱眉道：“你若执迷不悟，我也成全你，你什么时候想出去，尽管遣人来找我。”他冷冷看了张亮一眼，抽身走了，门，在他身后又被重重关上。
张亮狠狠地看着他离去，重重地倒了下去。
夜半时分两人正在熟睡，有宫女在帐外道：“齐王殿下，洛阳急报。”
李元吉听到“洛阳”，迅速翻身起来。杨如烟见他起身敏捷，知道出了大事，便也坐了起来。李元吉忙让她躺下：“你不必起来，我去去就回。你好好休息。”杨如烟点点头，顺从地躺了下来。李元吉嘱咐值夜的宫女在帐外陪伴杨如烟，便更衣出门。杨如烟只听得门开的声音和一句“人呢？”除此之外，只听到呼呼的风声。
杨如烟被惊醒后再难入眠，她躺了一会，隐隐约约觉得有光亮透入帐中，便起身下床。她派人打听，才知道李元吉早就出府去了。究竟是什么事，这么要紧？杨如烟不由疑窦丛生。
自从李世民有意前去洛阳之后，李元吉担心李世民会在洛阳积蓄兵力，与李建成兵戎相见，就一直留意洛阳的动静。当年，他和李世民一起攻打洛阳，在洛阳安插有他的下属，这份密报就是这些人送来。
李元吉仔细盘问来人一番，未待天亮，李元吉便去了东宫。
李建成看过密信，眉头紧蹙：“□□动作好快。”
李元吉在一旁道：“张亮在洛阳结交当地豪杰，操练兵马，必定是二哥指使。只是，若是张亮执意不肯承认，我们恐怕也难找出其他证据，怕也撼动不了□□。”
太子少傅窦盈点头道：“此事非同小可，若是张亮供出秦王，陛下也难以袒护秦王。但此事为谋逆大罪，张亮若是招供，他也是活罪难逃，只怕他会抵死不认。若他推说是自己的意思，那和谋逆就是两回事了。况且，陛下也未必想秦王戴上谋逆的罪名，若是一时心软，只怕此事又会无疾而终，反而会惊动秦王，只怕他会另做打算。”
所有人都陷入沉思之中。魏征踱了几步道：“依臣之见，无论如何，此事还是要禀告陛下。洛阳兵多将广，若不尽快制止，只怕会留下大患。若是张亮供出秦王，秦王必然难逃罪责，即使此事不了了之，陛下也会心中有数。纵然会惊动秦王，也不可因此姑息养奸。”
商议妥当，李元吉便将信呈给李渊，李渊看完脸色陡变，背着手踱来踱去。李元吉道：“二哥刚露出要前往洛阳的意思，张亮就在洛阳为他拉拢当地豪杰，若说其中没有瓜葛，怕是无人相信。”
李渊沉吟片刻，猛然道：“将张亮押送来京，严加审问。”
张亮被押送长安，□□无人不惊。长孙无忌道：“据臣所知，此次是有人密报了齐王，齐王又到陛下面前搬弄是非。殿下从未亏待齐王，齐王一心帮着太子说话也就罢了，这次却是他直接要与殿下为难。如若张亮松口，殿下如何自处？”
李世民知道李元吉和李建成素来亲厚，但他始终觉得，他和李元吉曾多次一起出征，他对这个弟弟也颇为关照，他们之间尚说得过去。即使李元吉曾托宇文芸兰在他与杨如烟之间做了文章，令他痛不欲生，他也只怪自己掉以轻心，疏忽了李元吉的任性妄为，但只要李元吉肯好好对待杨如烟，他也不会怨恨这个弟弟。谁知这次却是李元吉将他在洛阳的绝密之事闹到李渊面前，这对他真是双重打击。李世民紧闭着双唇，一言不发，过了许久，才道：“不要小瞧张亮的气节。”
长孙无忌又道：“洛阳之事，张亮不敢有半分疏忽，又是何人看出端倪，向齐王告密？武德四年在洛阳，想必是齐王留下了眼线，监控殿下的动向。当年齐王不过十九岁，就有这种手段！殿下还念他年幼，对他处处照顾。殿下可曾想到，齐王早就对殿下有了猜忌之心，今日又断了殿下的后路。这是什么兄弟！”
李世民心烦意乱，呵斥道：“有些话何必要讲出来？我们还是商议如何应对此事要紧。”李元吉在洛阳的眼线，是李元吉的意思，还是他的下属的建议尚未可知。当初进入洛阳，众人皆认为李家江山已定，便各有打算。李元吉同李世民一样，即使他们什么都不想，别人也会帮他们筹划。
张亮被审讯了三日，丝毫不肯松口。张亮自然明白为何自己被羁押，他更清楚事关重大，自己绝口不招，或许还能逃过一劫。李渊无奈，允许有司用刑。张亮被打得血肉模糊，依然一口咬定自己身为武将，结交豪杰为自己所好，操练兵马也是职责所在。
李建成和李元吉商议道：“张亮毕竟有功于大唐，将重刑加于功臣，实在不妥。二弟这次必有图谋，尚若张亮至死不招，恐怕我们也无可奈何。”
李元吉早已派人在张亮府中查找一番，并未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自然，一些绝密信笺怕是早就毁掉了，那会等到他们去搜？李元吉也担心拷打审讯都不会有什么结果，遂道：“张亮戎马多年，骨气还是有的，一些刑罚怕是奈何不了他。我听父亲的口气，有释放张亮的意思，这件事恐怕又要不了了之了。”
李建成叹口气道：“父亲有父亲的难处。四弟，你与张亮也是相识一场，你去劝说他如何？”
李元吉思索片刻，道：“此人相当执拗，只怕劝降更难。不过，我愿尽力一试。”
牢门“呀”地一声开了，张亮手脚皆戴重镣，身上血迹斑斑，倒在角落里。在萧瑀和陈叔达劝说下，李渊已经吩咐停止用刑，张亮处境比前几日还好些。
李元吉的随从忙唤醒张亮，张亮慢慢睁开眼睛，好一大会才看清来人。他冷笑道：“齐王真瞧得起罪臣，竟然亲自来看望。见了齐王，本该行礼，只是罪臣身体不便，今日怕是不能跪拜齐王殿下了。”
李元吉不理会他的冷言冷语，让随从都退下，道：“张亮，你何必受着这皮肉之苦。我大唐能一统天下，也有你的一份功劳。即使你在洛阳图谋不轨，陛下也不忍再对你用刑，如此厚恩，你竟然不知恩图报，还妄图离间我兄弟，弃天下大义于不顾。”
张亮自然明白李元吉此行的目的，他懒洋洋道：“臣并未有愧于陛下，臣有何过错，要受这牢狱之苦？齐王不会是寻些过错，诬陷秦王吧？”
李元吉冷笑道：“你对秦王足够忠心，为何不能对陛下忠心？只要你肯如实招来，陛下定不会薄待你，若是不招，只怕你难以从这里出去，不知你的家小，可有人照看？”
张亮咬牙道：“臣一向对陛下忠心耿耿，只是臣的忠心换来的却是一身鞭伤。齐王，这是什么道理？”
李元吉不愿再多说，他皱眉道：“你若执迷不悟，我也成全你，你什么时候想出去，尽管遣人来找我。”他冷冷看了张亮一眼，抽身走了，门，在他身后又被重重关上。
张亮狠狠地看着他离去，重重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