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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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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茗昌和宇文芸兰的三月之约已经到了,两人还在不冷不淡地僵持着。两人毕竟结发多年,若是真的和离,许茗昌也难以下定决心。宇文芸兰一直住在宇文府,上元节过后,在许夫人的催促下,许茗昌勉强到宇文府拜访了岳父。

    宇文府正在准备宇文芸竹和李神通之子李孝统的婚事,更不将许茗昌放在眼里。许茗昌只稍坐了坐,他欲离去时,宇文芸兰的身影却闪了进来。几月不见,宇文芸兰面色憔悴,弱不胜衣,她见许茗昌欲走,凄然一笑:“茗昌,路上小心。”

    许茗昌的心似被人用力扯了一把,他没有言语,只是微微颌首。他狠一狠心,没有再做停留。

    许茗昌的背影愈来愈小,宇文芸兰眼泪忍不住又流了下来,她和许茗昌之间,也许只剩下夫妻的名分了。

    李世民服了几日药,身体渐渐痊愈。长安城中,他越来越难以立足,他愈来愈没有可留恋之处。当年打败王世充,他曾在洛阳停留月余,洛阳诸臣大多与他有些渊源,也许有一日他要离开长安,洛阳还是栖身之地。李世民和□□重臣商议之后,密遣张亮在洛阳结交当地豪杰,并积蓄兵马,以图他日之计。

    民部尚书萧瑀与李世民交情匪浅,他见李世民近来时常抱恙,且又府中招祸,心有不忍,也劝李世民离开长安,并自告奋勇到宫中劝说李渊。

    李渊直接问萧瑀:“今日为何事而来?”

    萧瑀道:“臣刚去探望秦王。”说罢,他稍稍抬眼,察看李渊的神色。

    李渊果然脸色稍变,问他道:“秦王精神如何?”

    萧瑀面露戚色:“远不能和先前相比。”李渊有些伤怀,没有言语。萧瑀又道:“陛下,秦王多次在战场出生入死,为大唐立下赫赫战功。可近来却屡被陛下疏远,令秦王悲不自胜。臣也明白,秦王与太子、齐王不大和睦,难道陛下竟为此事置秦王于不顾?太子、秦王、齐王同为陛下嫡子,难道陛下毫不在意秦王的安危?”

    一番话正说中李渊心事,他怎能不知其中利害?李渊自然明白李世民的苦处,他这样做,也是不得已退而求其次。

    萧瑀见李渊动容,又道:“陛下可想过,将天下富庶之地分封秦王,令秦王离开长安。秦王早已成年,早该前往封地,只因陛下不舍骨肉分离,才得以留在长安。陛下命秦王离开长安,也是情理之中,太子当无异议,也可保秦王无虞。”

    李渊沉思片刻,道:“此事非同小可,容朕再想一想。”

    消息传到东宫,遭到了东宫众臣的极力反对:“这明明是秦王的缓兵之计,决不能让秦王得逞。太子殿下可托付杨大人、封大人劝说陛下,陈其利害,劝陛下早日打消这个念头。”

    李渊本就是犹豫不决,召几个丞相分别商议。待问及封伦李世民前往封地之事,封伦道:“秦王在洛阳声望最重,必选洛阳作为封土。洛阳地属中原,人杰地灵,秦王若居于洛阳,再有异动,陛下又当如何?”封伦说得很是隐晦,李世民即使离开长安,恐怕李建成对他也难以放心,而李世民又岂愿受制与人?

    李渊听了此言,心惊胆战,他似乎都看到了两个儿子对阵的情景。李世民留在长安,李渊不得不限制他,却又担心他心中不平;放他离开,更怕日后铸成大错,实在是进退两难。李渊早年涉政,身居要职,后又平定天下,经历了无数变故,看多了世间沉浮,向来明睿果敢,唯独对平息三个儿子的争端犹豫不决,反复无常。一个父亲难到这个地步,不知是否世间少有?

    离开长安也无希望,况且这件事又被东宫知晓,只怕还会有下文。长孙无忌忧心忡忡地看着嬉闹的外甥,依李世民目前的处境,他们又怎能平安长大?李世民也在一旁看着几个小孩玩耍,他的眼中全是宠溺。

    长孙无忌忍不住拉李世民走到一边,低声道:“洛阳也不能去,殿下可还有别的办法?何不狠下心来,一了百了。”他眼神凌厉,手掌狠狠向下一劈。

    李世民紧咬着下唇,还是摇了摇头。

    长孙无忌长叹一声:“‘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殿下不想想自己,也总要想想自己的骨肉,想想跟随殿下多年的将士。”他摆摆手,“我话就说到这里,还请殿下三思。”

    齐王府开始为女眷准备春装,虽然宫中尚俭,杨如烟还是为每个人多加了两套衣装,首饰也添置了一些。她并不是想显示自己的宽厚,只是她翻看了齐王府之前的记录,觉得韩慕青对府中女眷太过刻薄,心有不忍。

    虽然韩慕青常常散布杨如烟待人苛刻的谣言,但时间一长,府中众人也慢慢看清了杨如烟的为人处事,反而称赞她有大家风范,不似韩慕青处处小家子气。

    李元吉夜间回来,从背后抱住杨如烟道:“如烟,今年的清明,你就不需要再遥祭你的父亲了。”

    杨如烟听完一怔,诧异地看着他。

    李元吉道:“观王一房皆在长安,唯有你父亲一人留在历城,太过孤单。我有意将你父亲迁葬长安,今日便去拜访你的伯父,没想到,观国公也有此意。你自小在你父亲身边长大,我知道你最是怀念父亲。你从未提过迁葬的事,我想,你大概是不愿打扰他。你放心,我一定挑选最合适可靠之人,办理此事。”他的手臂紧了一紧,“如烟,你的事情,只要我能想到的,都会帮你去做。等你父亲在长安安葬之后,我一定带你去拜祭他。”

    杨如烟不知是想起父亲伤心,还是为李元吉的话语所动,她的眼泪竟如断线的珍珠,一滴一滴落在李元吉的袍袖上。

    李元吉忙替她拭去泪水:“不要难过了,如烟。你若想家,你母亲兄嫂随时都可以来王府看你。我今日到杨府,见你伯父还是那般精神矍铄。”李元吉前往杨府,当然不只是为了私事,杨恭仁位高权重,他的几个弟弟也身居要职,只是杨家众人恪守谨慎,只愿独善其身,并不情愿参与皇位之争。不过,现在李元吉与杨家关系已非寻常可比,杨恭仁心疼杨如烟少年丧父,身世坎坷,视她如同亲女,更何况李渊也对李元吉宠爱有加,而杨恭仁与李渊为莫逆之交,因此杨恭仁不得不为李元吉多做打算。

    杨如烟点点头,李元吉突然叹了口气:“我的三姐,在她生前,先是为我和知雪不和烦忧,后来她病重,我尚未再定亲事,她又开始为我的婚事操心。清明节我们也要去拜祭三姐,告诉她,不必再担心我了,我和你一定能够天长地久。如烟,你虽然不是我的第一个王妃,却一定是最后一个。”

    杨如烟之前曾听说过李元吉的三姐平阳公主,她曾以女子之身,参与长安之战,没想到她不光有着男子的胸怀气魄,还有着长姊对幼弟的慈爱之情。她本来心中感慨万千,听到李元吉最后一句,忍不住笑道:“这样说来,我真要好好保重自己,不给殿下留下另纳新妃的机会。”

    李元吉笑着捏捏她的脸颊:“那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