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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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夏梓萱都快哭了，虽然小的时候她也曾和无数不谙世事的小孩子一样，喜欢拍着胸脯，吹牛说自己长大要当个科学家，但说实话，在今天之前，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然真会应聘到这么一个“神勇”的科学家职业。
所以有那么一瞬，夏梓萱脑袋被震得完全没有了任何想法，即使科学家这么金光闪闪的字眼，也没能平复她内心的崩溃。
这感觉有点儿就像，终于收到双十一抢来的鞋子，结果穿上才发现硌脚，可看着卖家货架上“该宝贝已下架”的提示，她只能在内心生出一种浓浓的无奈和绝望。
因为马上就要出现场，陈煜脚步不敢停顿，已领着她走上一条鹅卵石铺的小径，一路分花拂柳，绕过一片杏花林，又走过一片青竹地，已经能抬眼望到不远处洁白的沙滩和碧蓝的海水。
“这里就是你的宿舍。”陈煜一指屋前立着几簇青竹的三号别墅说。
别墅的大门并没有锁，陈煜直接推开门，里面桌椅床和家具一应俱全，装修豪华大方，只是色彩单一，到处都是素白的颜色。
白的四壁、白的水晶吊灯，牙白的地毯，乳白的床、素白的沙发、纱白的窗帘，虽然干净整洁却让人感觉过于冰冷。
“你以后就住这里，这里的家具都是新的，至于装饰和颜色你自己做主，可以慢慢调整，”陈煜说着递给她一把钥匙，然后带着她走到客厅的落地窗边，指着外面说：“这几套别墅都是临海而建，唐颜住一号，我住二号，你的这间是三号，沈翊晗在四号。”
面对着这装修堪比五星级酒店的别墅，夏梓萱从刚才就进入死机状态的大脑，终于成功重启，她看看外边的别墅问：“你们都住在研究所？不回家？”
“嗯，”陈煜耸耸肩：“没办法，案子多，住在这儿比较方便。”
“只有这几套别墅···研究所其他人住在哪？”
“没有其他人，现在咱们这个研究所加上你只有四个人。”
“啊？”夏梓萱愣住：“这么大的研究所只有···四个人？”
陈煜点点头，抚着下巴啧啧地望着她：“看你吃惊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其实很好理解呀，这里福利虽好但是工作环境太艰苦，只要有点儿关系门路的，谁会愿意天天和死尸打交道啊？所以咱们老大，才不得不打着SYS公司的名义去发招聘通知，我估计他也是想着能骗一个是一个吧。”
“···”他这番逻辑严密，有条有理的大实话，立刻让夏梓萱再次陷入了沉默。
看夏梓萱仿佛被自己的话给震傻了，陈煜却忽然感觉有点儿不妙，沈翊晗好不容易骗来了一个新人，要是被他几句话直接给吓跑了，老大不打死他才怪！
想到这儿陈煜赶紧笑眯眯地补上一句安慰话：“不过以我的经验，尸体这东西，就是味道难闻了一点儿，也没什么，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习惯···就好！夏梓萱暗暗叹了口气，她现在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命运就是这么莫名奇妙，谁也不知道自己的一生将会经历什么？但该经历的事情，早晚都会经历，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命里有时终须有”吧！
何况她现在合同也签了，后悔也来不及了，只能看在这还算美好的福利份上先试一试，反正实在干不了再逃也不迟。
陈煜满意地瞧着她那一脸认命的表情，趁机将一件墨蓝色的连体服和一双马丁靴塞进她手里：“这是出现场的工作服，你先换衣服，”说完他摆摆手，转身就向外走，到了门口忽然又笑眯眯地回头说：“对了，我就住出门靠左手的那套别墅，以后你有什么需要，不用客气，直接敲门就行。”
“谢谢你。”夏梓萱这句确实是真心，这陈煜看起来虽然没个正经，但这句话说的倒很窝心。
“别客气了，以后都是同事，那我也先回去换件衣服，一会儿过来带你去停车场。”
“好。”
等到夏梓萱被陈煜拉着一路拖泥带水的赶到停车场时，唐颜已经坐在驾驶座上发动了汽车，沈翊晗正皱眉看表，瞧见他们两个挥了挥手。
夏梓萱还没反应过来，只听车门“砰”地一声，她已经被人甩上车，接着陈煜熟门熟路地从另一边跳上车，很顺手的给她拉上安全带，自己则舒服地半躺在座椅上，下一秒汽车如离弦之箭冲出了研究所的大门。
路上坐在副驾驶位置的沈翊晗简短的介绍了几句案情，夏梓萱虽然听得懵懵懂懂，但大致还能明白。
根据沈翊晗的说法，这个城北三十公里的案发现场，原本是一座荒山，而且这荒山还荒得很彻底，基本上属于种啥啥不活的那种。
附近的村民摊上这么一座荒山也没办法，唯一能做的就是开山采石卖钱，可是又因为开采过度，这山几年前突然崩塌了，据说当时还砸死了不少人。
荒山变成了荒地，更加没价值了，所以这地方就再也没被人待见过。
但是最近两年因为M城规划，荒地附近的大片区域被划成了高新产业园区。
是园区就会有些税收优惠，所以一成立就吸引了大批公司前去修建厂房。
有厂房就有工人，人一多超市、饭馆、发廊、甚至娱乐设施也都开始兴建，而原本没人待见的荒地也被人买了下来，准备开发修建成M城最大的滑沙场。
他们现在要去的现场，就是这个尚未完工的滑沙场，也就是他们将要围观的女尸所在地。
陈煜听完托着下巴抬头看看外面刺眼的阳光，突然说：“最近几天好像都没有下过雨。”
“五天，每天的最高气温都在三十度以上。”沈翊晗接口道。
陈煜皱皱眉，没再说话，而是从脚下拉出一个箱子，低头不知道在翻什么。
一直握着方向盘没有说话的唐颜却插丨进来问：“报案人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尸体？”
沈翊晗看了看手里的资料：“今天早上，滑沙场的工人准备用沙子填充一块洼地的时候发现的。”
然后，唐颜也不再说话了。
车箱里的气氛忽然变得有些诡异，虽然夏梓萱并没有听懂他们在说些什么，但直觉应该不是什么好事，想问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算了，与其跟着他们的诡异话题费脑筋，她还不如赶紧进行一下心理建设，所谓“即来之则安之”她既然已经坐在这辆车上，也就无法摆脱掉见识自己人生中第一具陌生女尸的命运，总不能还没开始就被吓跑，这不是她的风格。
何况她也不是没见过尸体，想当初在大学生物实验室，她的手下也曾终结过无数实验鼠的性命，现在只不过是由鼠尸变成人尸，没什么可害怕的。
“快到了，这里有些颠簸，大家坐稳。”随着唐颜波澜不惊的语速，车子已经开始剧烈颠簸起来。
夏梓萱刚用手撑住前座沈翊晗的椅背，就听身边“嘭”的一声，半晌，陈煜揉着脑袋直起身来，“靠，唐颜你就不能提前说？”
唐颜根本没理他，倒是夏梓萱看他撞红的脑门儿忍不住小声说了一句：“谁让你不系安全带？这下撞得，都红了。”
“我还不是为了你啊？真是好心没好报！”陈煜瞪她一眼，随手把刚从箱子里翻出来的一个东西塞给她。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夏梓萱立刻想起刚才会议室里唐颜脸色铁青的画面，笑着伸手接过问：“这是什么？”
陈煜一边迅速给自己系上安全带一边闲闲地说：“口罩，记得下车就带上。”
她刚想问为什么，就感觉汽车猛烈地一震，接着开始忽上忽下的跳跃起来，就像被海浪推着的一叶扁舟，让人立刻头昏眼花，生出仿佛晕船的幻觉。
她赶紧扒着车窗向外张望，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滑沙场还真是个良心工程，面积比她想象的可大多了，简直辽阔到一眼望不到头，在很远的地方才被周围三四座山丘环抱起来，面积少说也有五六十亩。
此时他们的车子也早已脱离了公路，正在几个巨大的沙丘间穿行，火辣辣的阳光下满眼金黄，看着热热闹闹，但夏梓萱也明白这种空旷的地方，到了晚上一定是个荒凉得不得了的地方。
“就是那里，把车开过去。”坐在副驾驶位置的沈翊晗忽然对唐颜指了指远方的几个几乎看不到的小黑点。
汽车立刻卷起一片黄沙，直直向那个方向开了过去。
一眨眼，小黑点变得有绿豆那么大了，再一个眨眼，已经有手掌那么大，甚至能够看清黄色的警戒线和警戒线外的两个穿着警服的警察叔叔。
“唐颜，尸体交给你。”车子还没停稳，沈翊晗已经开始有条不紊地布置起工作：“陈煜，你负责照相。”
“嗯。”陈煜答应着拿出一部数码相机，低头检查了一下电池和记忆棒。
唐颜仍旧高冷的直接点点头。
夏梓萱则对着外面荒凉景色和明晃晃地太阳看了几眼，天气本来挺热，她却莫名感到一股寒意，咬牙问道：“那···那我干什么？”
“酷···”夏梓萱都快哭了，虽然小的时候她也曾和无数不谙世事的小孩子一样，喜欢拍着胸脯，吹牛说自己长大要当个科学家，但说实话，在今天之前，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然真会应聘到这么一个“神勇”的科学家职业。
所以有那么一瞬，夏梓萱脑袋被震得完全没有了任何想法，即使科学家这么金光闪闪的字眼，也没能平复她内心的崩溃。
这感觉有点儿就像，终于收到双十一抢来的鞋子，结果穿上才发现硌脚，可看着卖家货架上“该宝贝已下架”的提示，她只能在内心生出一种浓浓的无奈和绝望。
因为马上就要出现场，陈煜脚步不敢停顿，已领着她走上一条鹅卵石铺的小径，一路分花拂柳，绕过一片杏花林，又走过一片青竹地，已经能抬眼望到不远处洁白的沙滩和碧蓝的海水。
“这里就是你的宿舍。”陈煜一指屋前立着几簇青竹的三号别墅说。
别墅的大门并没有锁，陈煜直接推开门，里面桌椅床和家具一应俱全，装修豪华大方，只是色彩单一，到处都是素白的颜色。
白的四壁、白的水晶吊灯，牙白的地毯，乳白的床、素白的沙发、纱白的窗帘，虽然干净整洁却让人感觉过于冰冷。
“你以后就住这里，这里的家具都是新的，至于装饰和颜色你自己做主，可以慢慢调整，”陈煜说着递给她一把钥匙，然后带着她走到客厅的落地窗边，指着外面说：“这几套别墅都是临海而建，唐颜住一号，我住二号，你的这间是三号，沈翊晗在四号。”
面对着这装修堪比五星级酒店的别墅，夏梓萱从刚才就进入死机状态的大脑，终于成功重启，她看看外边的别墅问：“你们都住在研究所？不回家？”
“嗯，”陈煜耸耸肩：“没办法，案子多，住在这儿比较方便。”
“只有这几套别墅···研究所其他人住在哪？”
“没有其他人，现在咱们这个研究所加上你只有四个人。”
“啊？”夏梓萱愣住：“这么大的研究所只有···四个人？”
陈煜点点头，抚着下巴啧啧地望着她：“看你吃惊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其实很好理解呀，这里福利虽好但是工作环境太艰苦，只要有点儿关系门路的，谁会愿意天天和死尸打交道啊？所以咱们老大，才不得不打着SYS公司的名义去发招聘通知，我估计他也是想着能骗一个是一个吧。”
“···”他这番逻辑严密，有条有理的大实话，立刻让夏梓萱再次陷入了沉默。
看夏梓萱仿佛被自己的话给震傻了，陈煜却忽然感觉有点儿不妙，沈翊晗好不容易骗来了一个新人，要是被他几句话直接给吓跑了，老大不打死他才怪！
想到这儿陈煜赶紧笑眯眯地补上一句安慰话：“不过以我的经验，尸体这东西，就是味道难闻了一点儿，也没什么，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习惯···就好！夏梓萱暗暗叹了口气，她现在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命运就是这么莫名奇妙，谁也不知道自己的一生将会经历什么？但该经历的事情，早晚都会经历，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命里有时终须有”吧！
何况她现在合同也签了，后悔也来不及了，只能看在这还算美好的福利份上先试一试，反正实在干不了再逃也不迟。
陈煜满意地瞧着她那一脸认命的表情，趁机将一件墨蓝色的连体服和一双马丁靴塞进她手里：“这是出现场的工作服，你先换衣服，”说完他摆摆手，转身就向外走，到了门口忽然又笑眯眯地回头说：“对了，我就住出门靠左手的那套别墅，以后你有什么需要，不用客气，直接敲门就行。”
“谢谢你。”夏梓萱这句确实是真心，这陈煜看起来虽然没个正经，但这句话说的倒很窝心。
“别客气了，以后都是同事，那我也先回去换件衣服，一会儿过来带你去停车场。”
“好。”
等到夏梓萱被陈煜拉着一路拖泥带水的赶到停车场时，唐颜已经坐在驾驶座上发动了汽车，沈翊晗正皱眉看表，瞧见他们两个挥了挥手。
夏梓萱还没反应过来，只听车门“砰”地一声，她已经被人甩上车，接着陈煜熟门熟路地从另一边跳上车，很顺手的给她拉上安全带，自己则舒服地半躺在座椅上，下一秒汽车如离弦之箭冲出了研究所的大门。
路上坐在副驾驶位置的沈翊晗简短的介绍了几句案情，夏梓萱虽然听得懵懵懂懂，但大致还能明白。
根据沈翊晗的说法，这个城北三十公里的案发现场，原本是一座荒山，而且这荒山还荒得很彻底，基本上属于种啥啥不活的那种。
附近的村民摊上这么一座荒山也没办法，唯一能做的就是开山采石卖钱，可是又因为开采过度，这山几年前突然崩塌了，据说当时还砸死了不少人。
荒山变成了荒地，更加没价值了，所以这地方就再也没被人待见过。
但是最近两年因为M城规划，荒地附近的大片区域被划成了高新产业园区。
是园区就会有些税收优惠，所以一成立就吸引了大批公司前去修建厂房。
有厂房就有工人，人一多超市、饭馆、发廊、甚至娱乐设施也都开始兴建，而原本没人待见的荒地也被人买了下来，准备开发修建成M城最大的滑沙场。
他们现在要去的现场，就是这个尚未完工的滑沙场，也就是他们将要围观的女尸所在地。
陈煜听完托着下巴抬头看看外面刺眼的阳光，突然说：“最近几天好像都没有下过雨。”
“五天，每天的最高气温都在三十度以上。”沈翊晗接口道。
陈煜皱皱眉，没再说话，而是从脚下拉出一个箱子，低头不知道在翻什么。
一直握着方向盘没有说话的唐颜却插丨进来问：“报案人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尸体？”
沈翊晗看了看手里的资料：“今天早上，滑沙场的工人准备用沙子填充一块洼地的时候发现的。”
然后，唐颜也不再说话了。
车箱里的气氛忽然变得有些诡异，虽然夏梓萱并没有听懂他们在说些什么，但直觉应该不是什么好事，想问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算了，与其跟着他们的诡异话题费脑筋，她还不如赶紧进行一下心理建设，所谓“即来之则安之”她既然已经坐在这辆车上，也就无法摆脱掉见识自己人生中第一具陌生女尸的命运，总不能还没开始就被吓跑，这不是她的风格。
何况她也不是没见过尸体，想当初在大学生物实验室，她的手下也曾终结过无数实验鼠的性命，现在只不过是由鼠尸变成人尸，没什么可害怕的。
“快到了，这里有些颠簸，大家坐稳。”随着唐颜波澜不惊的语速，车子已经开始剧烈颠簸起来。
夏梓萱刚用手撑住前座沈翊晗的椅背，就听身边“嘭”的一声，半晌，陈煜揉着脑袋直起身来，“靠，唐颜你就不能提前说？”
唐颜根本没理他，倒是夏梓萱看他撞红的脑门儿忍不住小声说了一句：“谁让你不系安全带？这下撞得，都红了。”
“我还不是为了你啊？真是好心没好报！”陈煜瞪她一眼，随手把刚从箱子里翻出来的一个东西塞给她。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夏梓萱立刻想起刚才会议室里唐颜脸色铁青的画面，笑着伸手接过问：“这是什么？”
陈煜一边迅速给自己系上安全带一边闲闲地说：“口罩，记得下车就带上。”
她刚想问为什么，就感觉汽车猛烈地一震，接着开始忽上忽下的跳跃起来，就像被海浪推着的一叶扁舟，让人立刻头昏眼花，生出仿佛晕船的幻觉。
她赶紧扒着车窗向外张望，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滑沙场还真是个良心工程，面积比她想象的可大多了，简直辽阔到一眼望不到头，在很远的地方才被周围三四座山丘环抱起来，面积少说也有五六十亩。
此时他们的车子也早已脱离了公路，正在几个巨大的沙丘间穿行，火辣辣的阳光下满眼金黄，看着热热闹闹，但夏梓萱也明白这种空旷的地方，到了晚上一定是个荒凉得不得了的地方。
“就是那里，把车开过去。”坐在副驾驶位置的沈翊晗忽然对唐颜指了指远方的几个几乎看不到的小黑点。
汽车立刻卷起一片黄沙，直直向那个方向开了过去。
一眨眼，小黑点变得有绿豆那么大了，再一个眨眼，已经有手掌那么大，甚至能够看清黄色的警戒线和警戒线外的两个穿着警服的警察叔叔。
“唐颜，尸体交给你。”车子还没停稳，沈翊晗已经开始有条不紊地布置起工作：“陈煜，你负责照相。”
“嗯。”陈煜答应着拿出一部数码相机，低头检查了一下电池和记忆棒。
唐颜仍旧高冷的直接点点头。
夏梓萱则对着外面荒凉景色和明晃晃地太阳看了几眼，天气本来挺热，她却莫名感到一股寒意，咬牙问道：“那···那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