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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老警之死(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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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纪局长办公室里出来,金亮城心情不错,因为他很崇拜的许长生支队长作为调查组组长来到了莱西。虽然许队长此行是来调查纪局长的坠楼的,但他相信案子查着查着也一定会查到他师父的死因上。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金亮城发了一会呆。然后他拿出了钱包,从左边的夹层中抽出了一张照片。

    照片中两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并肩站在一棵茂盛的槐树下,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仿佛为他们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环。他们脸上洋溢着天真无邪的笑容,眼睛闪烁着好奇与期待的光芒。左边的男孩穿着一件蓝色的t恤,短发利落,显得精神抖擞;右边的男孩则是一件红色的运动装,头发稍微有些乱糟糟的,却更增添了几分可爱。他们的手臂紧紧地靠在一起,意味着彼此间的友情坚不可摧。

    “小宇,你太傻了!”金亮城对着照片满含深情地自语着,一边说一边两行热泪已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金亮城,出警了!”这时外面传来了队长吴涛的喊声。

    “来了!”金亮城赶紧收起了照片,抽了张纸巾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跑了出去。

    金亮城刚来刑警大队的时候是跟着副大队长曾国庆在一中队,一中队主要负责各类凶杀案的侦查、取证、审讯等工作。但去年曾国庆在工作中突然变得情绪低落,后来经医生诊断患了抑郁症,于是他被调离了一中队,调到了负责反黑反恐为主要任务的五中队。

    关于调动的原因,局里的解释是凶杀案的侦破需要稳定的情绪、冷静的头脑、严密的逻辑,曾国庆当时的状态已经不适合;而反恐反黑主要的是行动,像曾国庆这种老刑警也不用冲在一线,相对比较适合他。本来局里甚至考虑让曾国庆转到文职岗位或提前退休休养,但曾国庆碍于面子,死活不肯答应,所以最后就去了五中队。

    师父去了五中队,金亮城也就跟着到了五中队,后来师父意外去世以后,他就没了师父,现在就跟着五中队队长吴涛干,今天就是去处理一起发生在广东中路的人质绑架事件。

    。。。。。。

    傍晚,老钱对纪局长的遗体所做的尸检报告首先给许长生送了过来,结果并没有新的发现,各类关于血液的化验和胃液,尿液等的化验都没有检出有毒物质和制幻类物质,因此结论还是维持高空坠亡的死因。

    随后从莱西各大电信运营商处的调查结果也汇集过来了,纪局长出事当天他的座机和手机都没有跟外界有过电话往来。

    至于纪局长有没有通过电脑和手机上的社交软件与外面沟通则需要技侦处更多的时间来调查确认。

    前天傍晚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一向已经很少抽烟的纪钢局长抽了那么多的烟,然后又这么晚一个人驾车去了那幢废弃的大楼,最后又不明不白地坠亡在那里?

    从那张烧剩的纸片来看,看来上面这些疑问的答案就在那张纸片上,如果不是纸片上的信息敏感,那为什么要烧掉它?

    许长生最后初步得出的结论是纪局长在前天下午,很可能是傍晚的时候收到了这张纸,纸上的信息让他大为困扰和难办,所以他就连着抽了那么多支烟。至于去那幢烂尾楼,可能是写这纸条的人约了在那里见他,或者是他自己约了别的人来商量如何应对纸条带来的麻烦。

    但不管怎么说,现在焦点就集中在那烧剩的纸片上,是谁送的?上面写的什么信息?

    正当许长生在思索案情的时候,小刘急匆匆地进来了。

    “许队,那纸片上残留的两个字的笔画经过对字形和含义的反复组合和比较,应该是‘水库’。”

    “水库。”许长生接过小刘递过来的经过放大和清晰化处理后的那两个字的残体,用手比划着:“知道了答案,现在看起来简单多了。没错,剩下的部分完全吻合‘水库’这两个字的下半部分。”

    “而且名词的含义也是有充分意义的。”小刘补充道。

    “嗯。看起来这张纸条上的信息跟水库有关。你先去忙吧。”

    小刘走后,许长生又开始进入了标志性的踱步思考阶段。他在办公室里来来回回踱着步,脑子里反复思考着‘水库’两字代表的含义。他最先想到的就是莱西有哪些水库,于是他拿出手机,打开了百度地图。一打开地图他马上看到了莱西市区西北方向的一大片水域,以及水域周边的产芝村、河头村、前李格庄村、南岚村和大瞳村等字样,水库名称叫莱西水库。此外,他还看到有两个小一些的水域,分别叫北墅水库和高格庄水库。

    其次,许长生马上想起来一件事,那就是前不久金亮城找他的关于他师父曾国庆的死因的事,曾国庆不就是跳湖自杀的吗?湖与水库有大的差别吗?想到这,他马上拨通了郭明的电话。

    “郭局,我想问你件事情。”

    “许队,你要问什么事?”

    “曾国庆跳湖自杀,他跳的是哪个湖?”

    “他跳的是莱西湖,就在市区西北十公里,具体地点是在河头村那一块。”

    “哦,那不叫莱西水库吗,是同一个吧。”

    “对,莱西湖也叫莱西水库,它是1958年人工挖掘的。因为不是天然的,所以也叫莱西水库。”

    “哦,明白了。纪局长最近有提到过跟莱西水库有关的案子或行动之类的事项吗?”

    “我想想。。。,应该没有。”

    “好,那先这样。”

    看来曾国庆跳湖自杀虽然和水库联系了起来,但与纪局长似乎没有什么关联。那就先从曾国庆自杀事件入手吧。如果查清纪局长的死因是结果的话,那这结果现在肯定就像埋在地底下的瓜,还不知道在哪里。只有根据长在地面上的叶子找到位置,然后一步一步扒开上面的土,再顺着瓜藤才能逐步找到那个瓜。

    而现在这个烧成一丁点的‘水库’两字就像那露出地面的瓜叶,而曾国庆跳水库自杀事件,可能就是藤条,那就顺着这个藤条找找看。

    也许最终这是根断了的藤条,也许这根本不是这个瓜的藤条,那就再换一根藤条试试。

    想到这里,许长生往郭明的办公室走去,他想再具体了解一下曾国庆当时患抑郁症的前因后果。

    在这非常时期,又是常务副局长,所以即使过了下班时间,郭明还在办公室忙碌。看到许长生进来,马上打起了招呼:“许队,请坐。”,然后自己也从办公桌后面走到了会客的沙发上坐下。

    “郭局,我想向你了解一下曾国庆的一些事情。”许长生说道。

    “曾国庆?你想了解他的什么事情?”郭明明显没有想到许长生来问曾国庆的事情。

    “他是去年几月份被诊断出患有抑郁症的?”

    “大概八、九月份吧,具体时间可能要去向他爱人要一下病历确认一下。”

    “那他当时在办什么案子?”

    “办什么案子?让我想一下。。。,好像是一个农村老妇人被人灌了开水恶作剧的案子。”

    “那个案子是个什么情况?”

    “要说这案子,也算不上特别重大的刑事案件,但性质很恶劣,社会影响很坏。好像是这个老妇人平常就是个长舌妇,喜欢扯闲话、搬弄是非、在背后对别人说三道四,不知道去年说了什么话,得罪了什么人,有一天晚上突然一个蒙面人闯入她家里,掰开她的嘴,拿起热水瓶就往她嘴里灌,把她的嘴和喉咙都烫坏了。幸亏他老公回家发现,及时把她送往了医院,总算保住了她的命,但喉咙声带都烫坏了,后来变成了哑巴。”

    “那这个案子后来抓到凶手了吗?”

    “没有。农村里又没摄像头,也没有目击证人,凶手也没在现场留下有价值的线索,包括脚印和指纹等。还有,这个老妇人平常得罪的人多,因此也找不出特定的嫌疑人,所以后来就没查到罪犯。”

    “那这么说,曾国庆不可能是因为这个案子的压力而患上抑郁症的了?”

    “我觉得不大可能。对我们刑警来说,这种案子的危险性很低,也不需要面对很大的压力,不至于让办案的人产生抑郁。”

    “那后来这个案子由谁接手的?”

    “陈立新,二中队的队长。我们刑事案件这一块以前主要就是曾国庆、陈立新和宫雷他们三个人各带一个队负责,后来曾国庆因病退下来后,主要就是陈立新和宫雷负责了。”

    这几个人许长生都有印象,在市里的一些活动或案件中有一些交集,但都称不上熟悉。

    “这样,我明天把他们都叫过来一起开个会,这样你以后有事可以直接交代他们去办。”郭明还是很会读人心的。

    “好,调查组的工作离不开你们所有同志的配合。”许长生也借坡下驴地说道。

    “那在这个案件之前,曾国庆还负责了什么案子?”许长生继续问。

    “哟,这个我倒也记不起来了。这样吧,明天我带你去档案室看卷宗,那里可以查到曾国庆往年办过的所有案子。”

    。。。。。。

    晚上九点多,金亮城出警回来了,这起绑架事件在谈判专家的努力下最终化险为夷。原来是绑匪为了见到跟他分手的女朋友而绑架了女友的弟弟,虽然他一时情绪激动,威胁要杀死人质,但在谈判专家和警方叫来他的女友后他态度软化,最终释放了人质,向警方投降了,避免了一起流血事件。

    虽然这种反恐或打黑的行动对社会安全非常重要,也很刺激,但这并不是金亮城的首选,他还是想像以前一样跟着师父去侦破那种需要动用脑子的刑事案件。

    想到去世的师父,他不免又想到另一个人,那个对他一生影响最大的人,可惜他也已经走了,再也不会出现在他身边。

    那个人为什么对他影响这么大?因为是他把金亮城从人贩子手里救了出来,还帮他取了这个好听的名字,他原来的名字叫魏十四,为什么姓魏,大概是因为拐他的人贩子姓魏,而他在被拐的小孩中排行第十四。

    他依稀记得很小的时候父母很疼爱他,带他到处玩。有一次在一个公园玩的时候,一个叔叔问他要不要糖吃,他说要,那个叔叔说那你就跟着我去拿,结果他跟到了一辆汽车旁边后就被塞进了车子。从此,他再也没见到过父母了,由于那时候还太小,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老家在哪里,即使后面长大了一些知道自己被拐的事,他也不知道去哪里找自己的父母。

    他被拐了以后就被关到一个又黑又脏的屋子里,里面关着跟他一样大小的十多个小孩。白天,他们每个人被发一个小钢碗,然后穿的破破烂烂,弄得脏兮兮地就被放到城市的各个角落向行人乞讨,晚上再端着乞讨来的成果回到住的小黑屋里。讨的多的,吃的给多点,讨的少的就要饿肚子,如果有谁想逃跑就会被抓回来一顿毒打,有的甚至被弄残废,他们这才知道,当他们乞讨的时候,周围有人贩子的眼线在盯着他们。

    刚被拐来的时候他也因为想家想父母而哭过,但马上被凶神恶煞的人贩子一阵恐吓和毒打,吓得他一下子好像长大了几岁一样懂事了。从此他跟其他已经被驯服的小孩一样每天早出晚归地开始了乞讨生涯,直到几年后他遇见了那个改变他一生的人——金小宇,他才摆脱了那个人贩子的束缚,开启了新的人生,而当年,金小宇也仅仅比他大一岁而已。

    他记得那是一个夏天的下午,原本的白昼一下子乌云密布,黑的跟夜晚一样,然后电闪雷鸣,突然下起了大暴雨。所有街上的行人,包括人贩子的眼线都纷纷躲进了街边的商店里避雨。当他被淋得落汤鸡似的在大雨中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比他稍高一点的小孩突然出现在他身边,然后拉着他拼命地在雨中跑。不知道跑了多久,云开雾散,暴雨也停了,那个男孩把他带到了一块挂着牌子的地方,后来他才知道那儿叫“梦想之家”。